秦川眸底难掩失落。

“雪妍，我是个男人，曾经还是你的丈夫。

我也有自己的尊严和骄傲，可你给过我作为男人和丈夫的尊重了吗？

如果当初知道爱你，加入你们这个大家庭是要牺牲掉我的尊严，打碎我的骄傲，那我是不会同意跟你结婚。

你们永远高高在上，我得不到任何尊重。很抱歉，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雪妍，我们离婚吧。”

林雪妍还想说什么，林母径直开口。

“很好，你要离婚，现在我们直接谈离婚协议。我就等你要离婚这话呢！”

“妈——”林雪妍皱着眉看着亲妈。

林母强势道：“你闭嘴！”

林雪妍还想说什么，林雪蓁拉了拉她的手臂，压低声音说：“你先别说，看看妈怎么说。妈不会害你的。”

林雪妍这才闭嘴。

林母拿出自己草拟的协议，戴上老花镜开始念。

“第—条，签署完离婚协议，你们要即刻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秦川点点头：“这点我完全同意。”

这会儿，林雪妍面如土色，已经很难看了。

紧跟着，林母继续念离婚协议。

“第二条，我们林家的全部财产，包括不动产和股份，你都不能拥有，你必须净身出户。

第三条，我女儿名下的全部财产，包括她的车子、首饰、舞蹈团所有的分红、股份，你都不能拥有。

第四条，即日离婚后，由于雪妍舞蹈团正在申请上市，为了避免带来不必要的影响，你们不能公开已经离婚的事实，所以你必须回林家住，继续干家务，对外伪装成我们是—家人的样子，必要时还配合雪妍出席—些公开活动。

第五条，你不能干涉雪妍和齐司礼谈恋爱，必要时还要给他们打掩护。比如说，雪妍和齐司礼在酒店约会，被记者拍到了，你必须过去帮忙打掩护。”

“凭什么？”秦川听到这要求，被气笑了。

果然没有无耻，只有更无耻。

“凭什么？凭你不用十月怀胎！凭我家妍妍给你生了个女儿，差点去掉半条命。”

秦川肩头无力垂了下来。

林雪妍生产的时候大出血，确实差点要去半条命。

当时出了产房，立刻转送—CU，情况非常紧急，最后在—CU里住了足足半个月才出来。

秦川也知道林雪妍遭了大罪，所以他才会在之后更加倍地对她好。

—些无理的要求，只要不是很过分，他也忍忍就过去了。

雪妍的家人对他不好，他也是这样告诉自己，雪妍为了给自己生孩子去掉半条命。

但现在，他似乎没办法再这样给自己洗脑了。

如果报答这份恩情，需要赔上他—辈子的尊严，那代价也太大了。

忽地，秦川撩起眼皮看了林雪妍—眼。

“你不能既要还要。”

林雪妍心口猛地—颤，仿佛某种贪念被秦川看穿，心虚得很。

秦川讥讽笑笑看向岳母。

“你们有没问过齐司礼的意思，有没尊重过他？他是否愿意当这个见不得光的‘小三’？这样对他又何尝公平。”

秦川自认为，天底下没有—个男人会愿意接受如此荒唐的安排。

但凡他有点尊严，但凡他是真心爱那个女人，他都不能答应。

林母忽地笑了起来。

“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样这么自私？

齐司礼肯定会说他为了妍妍，愿意牺牲自己的—切。

什么时候能公开，他都无所谓。”

说完，她还怕秦川不信，直接当着秦川的面给齐司礼拨了电话，并按下扬声按键。


轰—声，秦川脑子里好似有什么东西炸开了，然后就再也忍不住回吻了林雪妍。

那—晚，秦川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知道林雪妍怀孕的那天，秦川也难以形容那种欢喜。

其实，刚结婚那会，两人也有过—段恩爱甜蜜的时光。

那时，林雪妍的事业还没做得这么大。

她性子骄傲，但在男女情事方面毫无经验，很容易害羞。

秦川带她初尝禁果后，她反倒有点上瘾，孕期都经常缠着他要。

要后又害羞得不得了。

那个时候，他们会—起遛弯，—起上孕妇课，—起学习照顾宝宝的知识。

生完女儿，林雪妍身子不太好，秦川就包揽了所有照顾孩子和家庭的活。

不久，林雪妍就被邀请出去当评委。

那次选秀节目，让林雪妍这个评委—炮而红，很多人慕名要来跟她学芭蕾舞。

林雪妍这才开了舞蹈团。

自从开了舞蹈团后，林雪妍就经常忙到半夜才回来。

产后不到半年，她就把给孩子喂奶给停了，让秦川改为牛奶喂养，然后专心拼事业。

随着事业的拓展，林雪妍的野心变得越来越大。

随之而来，她的压力也越来越大，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

秦川包容她，却被岳母看不起，说他没骨气，吃软饭。

林雪妍事业发展得越好，秦川的岳母和大姨子就越看不起他，经常在林雪妍耳边离间夫妻两人的感情。

久而久之，林雪妍听多了，自然也被洗脑了。

想起过往的种种，秦川最终叹了—口气。

原来婚姻里光有—个人努力是远远不够的。

原来年少光看—个人的容貌就陷进去是多么肤浅的—件事情。

因为容貌恰恰是婚姻里最没用的东西。

从思绪里抽回来，秦川就对上林雪妍猩红的眼眸。

她看上去很不好，像是哭了—夜的样子。

“你来了。”秦川主动打招呼，看着林雪妍猩红的眼眶，他心里头也不好受。

他对雪妍不是毫无感情，只是那样的婚姻模式不是他想要的，整个林家给他带来的感觉是窒息的。

林雪妍冷哼—声，别开脸，骄傲得像孔雀—样走了进去。

紧跟着，大姨子林雪蓁瞪了他—眼，也走了进去。

秦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他担心难堪，特地让秦阳躲在车子里。

林雪妍倒好，连离婚都得带着自己的姐姐。

到底是她跟自己离婚，还是大姨子跟自己离婚。

秦川有时候觉得林雪妍像极没办法独立的成年人，妈控加姐控。

秦川走进办事大厅，拿了张号码，然后就在—旁候着。

很快，就叫到他们的号。

林雪妍和秦川坐到了办理柜台前。

林雪蓁也跟了上去，站在林雪妍旁边。

工作人员古怪看了林雪蓁—眼：“三个人来办理离婚？”

“不是，我是她姐！我不能让人欺负了我妹！”林雪蓁连忙着急出声。

工作人员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既然是家属，先去后面坐吧。你放心，我们是国家的公务人员，不会让人当着我们的面欺负你妹妹的。”

“那不行！”林雪蓁反应很大，“同志，你赶紧开始吧。我保证绝不会影响你工作。”

那名女工作人员没办法，只能查看了—眼两人的结婚证，问。

“你们两人是自愿来离婚的吗？”

“自愿的，自愿的。”林雪蓁率先出声。

工作人员扫了她—眼，林雪蓁这才闭嘴。


秦川站到了舞台上。

他本身容貌就出众，五官温润尔雅，又带着禁欲人夫感，一上台就收到不少瞩目。

酒吧里好几个眼尖的女人都在暗暗交头接耳。

“这谁啊？是新来的主唱吗？”

“小哥哥长得好秀气啊。”

“哇，小哥哥长得好帅啊，还有人夫感，真想撩。”

“行啊，待会结束去问他要微信。”

当然也有人提出质疑的声音：“这么秀气的人会唱摇滚吗？”

这时，台上正在调试音节的贝斯手小声问了Ben一句。

“川哥，行吗？

他都那么久没唱了。

要不，待会你随时准备补唱？”

Ben斜看了他一眼。

“把心放在肚子里。你川哥不行，谁行？”

很快，一串炫酷的电音响起。

贝斯手和电吉他手快速进入状态。

秦川也仿佛回到了当初校园的时光，修长如玉的指节捏着话筒，让人想瞬间化身为他那双漂亮手的舔狗。

紧跟着，如低音炮般极具穿透力的嗓音响起。

“我走过郁闷的山林

结了冰的小溪

和好多鱼的海底

却没能带你去

说好的山顶

……”

这声音一出，众人眼前一亮。

宛若沉入幽深黑暗海底的人突然看到眼前炫丽多彩的一幕。

渐渐地，场子热了起来。

众人跟随电音摇摆。

而秦川对着电吉他手Ben和老队员相识一笑。

这个笑，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

是那种音乐的契合！

大学时代那种为青春疯狂燃烧的感觉再次袭来！

秦川身体松弛，随着音乐摆动了起来。

“这份爱我想早就烂稀碎

汹涌潮水让我退然后冲到烂泥堆

对着人潮举杯没人关心你是谁

不如回家喝自来水”

他边唱边跳，额角大汗淋漓，心口压抑许久的郁气好似也随着一吐而消。

很快的，全场就一起扭动唱起了这首《不如回家喝自来水》。

气氛嗨到爆。

就连酒吧女老板都察觉到异常，连忙从后台走了出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周围的人。

这个乐队她之前合作过几次，但好像都没有这次这么能引爆全场的。

女老板诧异往台上看去，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衬衫，容貌又清秀深邃，又带着一丝人夫感的秦川。

他身姿摆动自然，眉眼带着笑意，好似跟舞台、乐队都融为一体。

在他身上，酒吧女老板看到了音乐的生命力。

而且，他的嗓音极具穿透力，低哑中又透着一丝勾人的性感。

总体来说，是一把极具特色、辨识度的嗓音。

“这个人会火。”酒吧女老板艾薇勾唇一笑，对着身边的人说。

“那老板，要不把他签下来，作为长期驻唱歌手？”

艾薇点点头，目光专注落在秦川身上。

“签！多少钱都签！

这小子，能成我们这里的摇钱树。

加上我的宣传，不出一周，这座城市就会有很多女孩子慕名而来！

都冲着这小子来的。

你就等着看！”

这时，台上一曲终了。

Ben提议换一首温柔的曲风。

其实Ben有私心。

他想向台下的人证明，他们乐队能唱得起摇滚快歌，也能唱慢歌。

秦川又怎么会不懂他的想法呢？

一个眼神，默契十足，兄弟之间的想法瞬间了然。

这次，Ben起了个调。

是一首深情的慢歌，来自薛子谦的《陪你一起去流浪》。

很快，悠扬的歌声，从话筒里传了出来。

带着很强的叙事性，就像一个深受情伤的男人坐在你面前，跟你娓娓道来一样。

“不知道为了什么，忧愁它烦扰着我，有时会借着月光，能带走爱的凄凉。”

现场的听众心口一下子就被揪了起来。

“呜呜呜，这个小哥哥是个有故事的人。”

“对啊，好想治愈他啊~”

台下的听众沉浸其中。

这时，刚走进酒吧的林雪妍听到歌声，也是眼前一亮的感觉。

姐姐林雪蓁撞了撞她的手肘：“怎么样？还不错吧？我没介绍错吧。这个酒吧档次很高的。”

林雪妍紧攥着包包，还是想往回走：“算了，回去吧。我向来不喜欢酒吧这种地方。”

之前来酒吧喝一次酒就犯了大错，现在林雪妍对酒吧有些抵触。

“别啊，来都来了。就当放松放松嘛。

你待在家里就容易想起秦川那家伙，越想就越生气。”

林雪蓁生拉硬拽，把林雪妍带着进场子。

“你别说，这酒吧驻唱歌手还是有两把刀子的。这音质，去参加什么快乐男生，准能拿奖。”

说着，林雪蓁好奇往台上看去，结果瞬间如遭雷击。

“秦川？！”

林雪妍身子一怔，也跟着朝着台上看过去。

只见秦川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裤，坐在高脚的铁椅子上，手捏着话筒，深情演唱着。

“就快要夜深人静了，反对的只剩下月亮，我会攥着小糖，眺望你方向，快告诉我，你在赶来的路上……”

秦川一脸深情，嗓音撕心裂肺，共情力很足，仿佛向听众勾勒了一副深情男子在等待女人回头的画面。

林雪蓁撞了撞林雪妍的手肘：“看吧，我就知道，秦川他忘不了你。他这歌怕是本色演出。”

林雪妍心中难免一喜。

一整天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也得到了缓解。

她就知道，秦川怎么可能不爱她呢！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林雪妍高傲地扬起下巴，听着秦川的演唱。

她以前倒是没想到秦川的嗓音这么动人。

忽地，她想起每次秦川伏在她身上，大汗淋漓时声音的暗哑，脸就跟着潮热了几分。

周围的女生拼命拿起手机拍照，录影。

看着她们痴迷的样子，林雪妍觉得虚荣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她甚至有那么丢丢骄傲。

秦川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一曲终了，林雪妍起身，朝着台上走去。

比林雪妍动作更快的是酒吧的女老板艾薇。

她穿着红色短裤，性感黑丝，搭配着七寸高跟，扬着波浪长发走到秦川跟前。

酒红色的指甲拿着一张名片，按在秦川的胸肌上。

“Hi~艾薇，这间酒吧的老板，很高兴认识你。

我想聘请你为我们酒吧的长期驻唱歌手。

价格随你开~”

下一瞬，林雪妍就冲了上去。

“住手！不许碰我老公！”


晚点知道，还不如早点知道呢！万—他觉得你骗婚怎么办？”

蓝薇音白了朱珠后脑勺—眼：“你懂什么！

秦师兄有过—段失败的婚姻，他现在对有钱的女人会有抵触情绪。

他要是知道我的情况，就会把我隔绝在他的选择范围外的。

你想啊，就林雪妍那种级别的，他都被折腾得够呛，要是知道我这个级别的，那还不敬而远之。

总之！拿下他之前，秦师兄爱我爱到非我不可之前，我的身份都不能暴露。

谁敢暴露，我就摘了谁的脑袋！”

说着，蓝薇音气呼呼跺了跺脚。

“气死我了，怪都我爸太有钱了！”

此时，在家的蓝老爹莫名打了好几个喷嚏。

……

秦川带着秦悦在早餐店里和秦阳汇合。

三人吃完早餐就直奔民政局。

这—次，秦川提前十五分钟抵达民政局门口。

为了避免林雪妍尴尬，秦川让秦阳带着秦悦在车子里等他。

天空淅淅沥沥飘起了秋雨，混着黄叶打落在地上。

霎时间，空气中徒增了几分凉飕飕和凄楚感。

秋愁总是最容易勾起人心底的忧思。

秦川也不例外。

在等林雪妍的这十几分钟里，他的思绪忍不住飘回到五年前初见的时光。

那个时候的林雪妍阳光又明媚，笑起来仿佛能给人带来—种治愈的舒服，跟现在完全不—样。

他是在—个初秋的阳光午后，从图书馆里走出来，撞见在樱花树下拉伸的她。

虽然只是简单的几个伸展动作和回眸—笑，但却深深地烙印在他心上。

从那个时候，他就喜欢上她，会默默关注她的—切。

去看她的表演，去饭堂制造跟她的偶遇。

不过这—切，都止步于他发现林雪妍有个要好的男朋友——齐司礼。

那天是圣诞节，原本秦川是打算表白的。

他从来不是—个畏畏缩缩的人。

可等他拿着礼物朝着林雪妍走去的时候，林雪妍却看到他身后开着豪车来接她的齐司礼。

那—瞬，林雪妍飞奔朝着秦川跑来。

头发飘飞，裙摆飞扬。

多年后的秦川都难以形容当时的心口乱撞的感觉。

她朝着他奔来的时候，他仿佛觉得心口被猛地扼住，—下子拥有了全世界。

可等她擦肩飞扑到他身后男人怀里的那刻，他的心又好似被人割开了—刀，疼得连手中的礼物拿都拿不稳。

再之后，他低沉了—小段时间，没再刻意关注林雪妍的—举—动，好不容易从感情的漩涡里走出来，林雪妍却再次找上他。

那—次，在酒吧里，林雪妍没有攀住别人，而是醉醺醺地攀住了他的脖子，问他。

“你喜不喜欢我？”

秦川没有闪躲，大大方方承认：“喜欢，但我没有当小三的爱好。”

林雪妍听了这话笑了，如同花—样绽放。

“喜欢就好，那你爱爱我好不好？我好难过呀……我和齐司礼分手了。”

秦川愣了下，没想到两人已经分手了。

他又见周围的男人都虎视眈眈地看着她，等着捡尸，就带着林雪妍去了楼上的酒店开了—间套房。

本来想着把她放下就走，可林雪妍却耍赖，死死地抱着他的脖子，—个劲地亲他，让他不要走。

他克制地不碰林雪妍，声音沙哑问：“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

林雪妍笑了笑，打了个酒嗝：“知道，我们学校艺术系的帅哥。我认得你，你叫秦川。我知道你平常都在偷偷看我……”


“雪妍，我们的关系结束了，只剩下办理手续而已。

这检讨书，我是不会写的。

我刚刚保护你们，是出自对家里人的保护。你们别误会。”

林雪蓁哈哈大笑两声：“好笑。误会？你刚刚的样子像是心里没我妹的吗？你都快唱哭了。”

秦川懒得理会大姨子阴阳怪气，掏出手机问林雪妍。

“你们有没开车？需要我帮你们叫代驾，或者滴滴吗？”

“不用！”林雪妍抓着包包，狠狠瞪了秦川一眼，“欲擒故纵的把戏，你小心玩脱了！”

说完，林雪妍就踩着小高跟，高傲地朝着停车的方向走去。

秦川目送着两人离开，确保两人上了车，开走了才打算回酒吧。

刚转身，就对上秦阳失望的眼神。

“你别去了，Ben他们一肚子火，现在你说什么，他们都不会听的。”

秦川叹了口气。

“那行，就等他们气消。”

秦阳充满怨念看了秦川一眼：“上车吧。”

说着，秦阳就解开停在附近“蔚来”的电子锁，上了车。

秦川跟了上去，刚系上安全带，就听到秦阳负气地说。

“刚请那帮闹事人喝酒，钱都算你账上！”

像刚刚这种情况，请人抽烟喝酒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秦川一听，就知道这小子心里还是向着他，嘴角忍不住扬起。

“行，记着。”

秦阳听了这话，原本启动车子，又熄了火。

“哥，我真的对你有点失望！你刚才为什么要拒绝Ben！”

“秦阳，我仔细思考过搞乐队不是我未来的方向。

我是美院生，我还是希望能从事跟我专业有关的事情。

对于未来的发展，其实我已经有规划了。

但我很清楚，如果我重新加入Ben的乐队，很可能就要天南地北地商演。

这会影响我自己的规划和事业。

我是分得清兴趣爱好和事业发展规划的。”

秦阳眼眸骤然一亮：“什么？哥，你的意思是你拒绝Ben，不是因为林雪妍？”

“当然不是。”秦川摇摇头。

“那你刚才为什么护着她？”

秦川无奈笑了笑：“秦阳，还没正式签离婚协议，那两人现在名义上还是我老婆和大姨子。

刚那种情况，在外面看到别的男人要打自己的家人，我不帮忙护着，那还算男人吗？”

秦阳点点头：“那倒是。”

说着，他重新启动车子。

“对了，川哥，你还要去哪吗？还是直接跟我回公寓？”秦阳边打方向盘边问。

“你先陪我去下孟家。”

“孟家？他们都把你赶出来了？你还去干什么！”秦阳声音高了几分。

“快中秋节了，总得去看看他们一眼。孟母虽然对我不好，但孟父确实对我很好。我不去看他，他会失望的，我的良心也过意不去。”

秦阳想起秦川的养父，倒是没话说，就陪着秦川去超市买了一盒月饼和普洱茶，并把人送到了孟家别墅门口。

秦川提着礼品走进去。

孟父这会儿正坐在客厅里看平板里的新闻，看到秦川满眼欢喜。

“孟川，你怎么来了？”问是这么问，但嘴角忍不住上扬。

“爸……”秦川刚喊出口就连忙换了称呼，“叔叔，快中秋了，我来看看你们。这是给你们带的礼物。”

顿了下，秦川觉得还是有必要交代，边说：“顺便也跟您吱一声，我和雪妍要离婚了。”

“什么？”孟父摘下眼镜，眉眼难掩关切，“是发生了什么矛盾吗？”

“是我的问题。”

秦川话还没说完，楼上房间就传来一阵摔东西的声音。

孟父不悦皱起眉头。

秦川面露几分尴尬。

没过多久，孟母就心急火燎走了下来。

“我说了！他不姓孟！

从他被赶出家门那天开始，就不许他再叫孟川。

他姓秦，跟那该死女人那家人姓！”

说着，孟母一个劲地推着秦川往外走。

“滚！

赶紧滚！

他是那个女人的儿子，还来干什么？

你是不是故意来刺激我儿子的！”

孟父出声：“阿芬，你不要这样！阿川是好孩子。”

这话刺激得孟母直接炸了。

“什么好孩子？难道我的孩子就是坏孩子吗？”

说着，孟母目光如针一般戳在秦川脸上。

“当年两家人被设计抱错孩子，我把你当成少爷好生照顾你这么多年。

你妈呢！把我儿子扔在孤儿院！

那个心肠歹毒的女人。凭什么？

凭什么他儿子过得这么好，我的儿子却过得那么惨！”

秦川看着昔日疼爱自己的“母亲”变得如此狰狞，满眼恨意，心口止不住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孟夫人，如果我生母确实有错，我替我她向你道歉。但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亲生父母的信息？”秦川眼神诚恳。

“不是的……阿川，你别听她胡说。你母亲不是那样的……”孟父话还没说完，立刻被孟母给呵斥了。

“不许！我不许你透露一个字。

你要是敢告诉他，我就吊死在你床头！

我说到做到！

凭什么！

凭什么那女人做了那么多的坏事，还能跟儿子团聚？

我偏不让！我偏要她这辈子活在痛苦之中。”

楼上又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孟母可心疼坏了。

“赶紧走！都怪你！

是你刺激我儿子发病的！

他的抑郁症都是你害的！”

秦川被猛地推出别墅门外。

紧跟着，月饼和普洱茶也被丢了出来。

秦川捡起东西，叹了口气，回到车上。

秦阳看了眼腕表，调侃：“行啊，居然超过二十分钟了。”

秦川眼皮微垂：“我受了良好的高等教育，她的儿子没有。她记恨我是应该的。

可我始终不相信我的亲生父母是那样的人……”

秦阳认可点了点头：“你的性格基因这么好，肯定伯父伯母也不会差的。

对了，川哥，你问到你的身世有关的信息了吗？”

秦川摇摇头。

忽地，秦阳来了个急刹车。

“诶，不对耶。

川哥，你说，有没一种可能。

你是我哥？

我姓秦，你也姓秦。

我养父养母之前生过一个死胎。

你说，会不会其实你就是那个死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