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其他类型 退婚后,她成顶级财阀的心尖宠迟云晚贺沉曦最新章节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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涧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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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他似乎睡得很沉。

迟云晚听到他落在自己耳畔细细的呼吸声,勾起了那晚模糊的记忆。

车厢内诡异的安静,她却觉得温度在升高。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把贺沉曦推开,车子突然急刹,她险些扑倒,却被贺沉曦有力的手臂挡住,搂了回去。

这下变成迟云晚扑进他的怀里,两人相偎着,她的心跳隔着衣料压在他的胸口。

“磕到了吗?”

他说话时胸腔共振,迟云晚耳边那缕柔软的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侧脸。

“没有。”

迟云晚有些不确定,他究竟睡还是没睡啊?

“老刘,你再踩一脚刹车,她就飞过去跟你坐一排了。”贺沉曦散漫的声调里隐藏着淡淡不悦。

老刘立刻赔笑,“不好意思啊迟小姐。”

“没事。”迟云晚从贺沉曦的怀里钻出来,将那缕头发别回耳后,坐直身体。

老刘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他开了半辈子的车,从没像今天这样紧张过……

他实在不能理解,后排那么大的空间,这俩人为啥非得挤在一个座位上。

连体婴吗?

半小时后,车辆平稳到达花园洋房。

迟云晚进门,发现她的拖鞋被换过了,现在这双非常合脚。

丸子仿佛知道她要来小住,绕着她的行李箱喵喵叫个不停,被贺沉曦一把抱起来,扔回猫窝。

二楼卧室被重新布置过,生活用品一应俱全,简直可以拎包入住。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的窗帘就没有提前准备,你可以把想要的款式告诉刘管家,或者等你周末有空,我们一起去买。”

低磁的声线在她身后响起。

她回过头,见贺沉曦正站在门口,淡淡睨着自己。

她想说,其实不用麻烦的,只是借住三个月而已。

但她还是鬼使神差般的点了头,可能是他的话给了自己一种家的错觉。

迟云晚走到画架旁,检查了一下工具,“现在就可以开工了。”

贺沉曦声调里染着戏谑,“想不到你还是个工作狂。”

她讪讪道,“总不能白吃白喝不干活吧!”

贺沉曦抬手看了眼表,“那你先休息,我要去趟分公司,中午不回来吃饭了,不用等我。”

迟云晚点点头,“好的,你去忙吧。”

待贺沉曦离开后,她才反应过来,怎么感觉他们现在相处方式和新婚夫妇那么像?

一个去上班,一个等对方回家吃饭……

迟云晚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好,顺便参观了一下这栋小洋房。

房子一共有四层,一楼是客厅和厨房,用餐区被单独隔了出来。

二楼是一间打通的客房,空间很大,足有一百平米。

三楼共有两间卧室,一间应该是贺沉曦在住,角落里的那间上了锁,给人一种影片里魔法屋的神秘感。

迟云晚的好奇心并不重,只看了一眼便走开。

四楼是一片露天小花园,种了很多虞美人,现在还没到开花的时候,只有翠绿的叶子。

贺沉曦这些年人在国外,但明显有花匠精心照料它们,养活得很好。

她回到二楼,戴上手套,开始修复那幅古画。

先用纸上走火的古老方法烧去除表层铅粉,然后用排笔扫去上面的灰尘和污垢。

每个步骤都要极为小心,否则这幅价值千万的古画就会毁在她的手中。

一眨眼到了中午,助理送饭过来,打开食盒,又是四菜一汤。

但这次的菜非常合她口味,显然贺沉曦已经和助理吩咐过,避开那些她不吃的食材。


迟云晚接过他递来的汽水,喝了一口,“生意好当然会一直开下去。”

贺沉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只手支颐道,“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家店的烧烤?”

迟云晚不小心呛到,眼泪差点咳了出来。

贺沉曦拍了拍她的背,倒了一杯白开水送到她唇边,“慢点喝。”

她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总算缓了过来,“谢谢。”

半晌,迟云晚垂眸道,“我不知道你喜欢吃这家店,只是我很喜欢。”

贺沉曦没有戳穿,只淡淡睨着她。

如果她真的喜欢,又怎么会连这家店的招牌鸡爪都不知道呢?

迟云晚放在桌下的双手微微收紧,她的确撒谎了。

她还记得军训结束后的某天夜里,她从校外写生回来,背着大大的画板,路过这家烧烤店门口,恰好瞥见了窗边那张熟悉的面孔。

贺沉曦身上穿着藏蓝色外套,后背绣着‘飞鱼救援队’几个字。

他姿态散漫地靠在座位上,手里握着半杯汽水,眉眼微弯,仿佛正在聆听旁边那几位队友的谈话。

那时候迟云晚感觉他身上散发着一种恣意的洒脱感,笑意会漫上眼底。

但现在的贺沉曦,她看不透,总觉得他的笑隔着一层什么,并非发自内心。

后来,她每次从这家店路过时,都会下意识朝里面望上一眼,却再也没有遇见过他。

烧烤很快送来,贺沉曦递给她一串鸡爪,“尝尝?”

迟云晚接过,咬了一口。

鸡爪外皮烤得酥酥脆脆,非常入味,脚掌软糯脱骨,的确很好吃。

她惊喜地点点头。

贺沉曦见她吃东西小口小口的,虽然挑食,但吃到好吃的眼睛会发亮。

他唇角微勾,“京大金融系的学生家境都不错,很少在这种路边小店里吃东西,觉得不卫生。”

迟云晚吐出鸡骨头,联想到了俞司琛。

他也是学金融的,跟贺沉曦是同班同学。

如果今天她是请俞司琛来这种地方吃烧烤,对方肯定转头就走,连店门都不会进。

“但救援队的那帮兄弟不会挑三拣四,每次他们来京大找我,都会约在这家店里。”贺沉曦吃了一口烤实蛋,扬眉,“味道一点没变,看来老板没换人。”

迟云晚啃完了一只鸡爪,在昏黄的灯光下望着他,“能给我讲讲你们救援队的故事吗?”

贺沉曦又拿起一串鱿鱼须,递给她,“你对这个感兴趣?”

她似乎已经被他投喂习惯了,自然地接过,点了点头。

贺沉曦身体往后靠了靠,长指摩挲着玻璃瓶,缓缓开口,“飞鱼救援队的队长叫余淼,家里是搞煤矿的,很有钱,装备和救援车都是自己买的,甚至还有几架直升机,老家后院有个小型停机坪。”

迟云晚之前听迟远山说起过,搞这种野外救援的人往往要么有钱、要么有权,光那些自备的救援设施就要近百万块。

没想到连直升机都是他们自己花钱买的!

“余淼当时看到我,第一句话就是:这里不招收二十周岁以下的队员。

我没有死缠烂打,就在他们出任务的时候跟在他们身后帮忙,当编外。

可没想到,我第一次参加任务就是乔戈里峰救援,堪称地狱级别的难度,我当时差点没死在上面……”

贺沉曦在说起这些的时候,嘴角笑容散漫,琥珀色的眸中盛满细碎的光。

迟云晚知道,现在他才是真的在笑,仿佛一眨眼,又回到了当年那个恣意洒脱的少年。


迟云晚头疼不已,“是。”

林柚可这个cp粉轻轻的碎了,满脸怨忿,“还说不是同居!”

“我没有骗你,真的不是。”迟云晚回答的坦坦荡荡。

林柚可望着她那双静若秋潭的眼眸,没从中找出任何心虚的痕迹,只得作罢。

其实林柚可也不相信迟云晚会出轨,毕竟当初是她劝说迟云晚给俞司琛写诗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美术室的门口。

进入美术室所有通话设备都要保持静音状态,人也一样。

林柚可在进门之前拉住她,小声提醒道,“宝贝,你招惹的那位大佬可是贺沉曦啊!贺氏家族的现任掌权人!

圈子里都在传贺沉曦跟郁家大小姐定过娃娃亲,他也亲口承认,这次回国就是为了完婚的。

听说那郁家大小姐脾气爆得狠,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不论你和贺沉曦是什么关系,都要小心她一点。”

迟云晚无奈一笑,“我知道了,放心吧。”

她和贺沉曦的合约只有三个月而已,等她把那幅山水画修完就会搬出花园洋房,两人以后恐怕也没机会再见面了。

所以林柚可说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

但迟云晚还是被她这番话影响到,连上色时都心不在焉,险些弄错颜料。

多亏林柚可及时挡住了她的手,不然这一笔花青落下去,她忙活了几个月的毕设就要毁于今朝了!

一上午浑浑噩噩过去,终于到了午休时间。

她和林柚可一起来到食堂,用帆布包占了个位置。

迟云晚早上吃了很多贺沉曦买回来的糕点,现在还不饿,只点了一碗窝蛋牛肉粥。

林柚可则点了一碗米粉,加一盘卤鸭脚,最后又跑去窗口买了杯烧仙草。

迟云晚坐在外侧,慢悠悠地喝着她的粥,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有人给她发了条微信消息。

点开一看,是她的金主爸爸C先生。

C:‘很久没有看到你的画了,最近很忙吗?’

这位C先生就是那位海外华侨,他几乎买下了迟云晚的所有作品,给钱大方又爽快。

迟云晚这几年的生活费都是靠C先生提供的,可谓算得上她的衣食父母。

真・金主爸爸!

回想起来,她和C先生认识已经快六年了……

父亲离世后不久,江柔就开始克扣她的生活费了。

不是不给,而是给的钱只能维持温饱,连画材都买不起。

迟云晚不想因为生活费的事去跟江柔闹,毕竟她都已经成年了,在法律上江柔不需要对她履行抚养义务。

她也不想去跟迟远山‘告状’。

江柔和迟远山才是真正的母子,她只不过是个名义上的妹妹。

即使户口本写在一起,他们之间也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虽然她只要向迟远山说明这件事,迟远山一定会帮她,但落在江柔眼里,她就成了那个挑拨他们母子关系的罪魁祸首。

经济不独立的人在哪里都没有话语权,尤其是像他们这种重组家庭。

没有松弛度,没有缓和感,任何一件小事都会让整个家分崩离析。

迟云晚深刻的意识到这一点,便决定靠自己卖画赚钱,毕业后搬出老宅,尽量减少和江柔发生矛盾。

她找了一家画廊,把自己的画寄售出去。

画廊老板认为她没有名气,抽成比例很高,几乎等于五五。

但她还是咬牙同意了。


她站了整整三个多小时,脚底板生疼,靠着树干捶打自己酸胀的小腿。

倏然,一位身着白衬衫的少年沿着楼梯拾阶而上,步调慵懒。

夏日的碎光与他撞了个满怀,将那头梨木色的短发染上夕阳。

他手中拿着一杯奶茶,半张脸被黑色的口罩遮住,侧脸轮廓竟比那些爱豆还好看。

“妈,我真不记得今天是堂姐的生日,你也没提前告诉我……好,我这就去给她买礼物,您老人家就甭操心了,挂了啊!”

少年说完,不等对方回话,便将切断了通话。

他抬眸的那一刻,恰好与迟云晚的视线遥遥相对。

那双极为好看的桃花眸盛着晚霞,让她心跳蓦地漏了一拍。

她低下头,不敢再看。

半晌,一道磁性而清冽的嗓音在她头顶乍响。

“你这画怎么卖的?”

迟云晚见刚才那个戴口罩的少年正站在自己面前,眼底笑意浮澜。

“五万。”她半天没喝过水,嗓子有些干。

少年挑起眉梢,“五万?”

“嗯……”紧咬的下唇暴露了她的紧张。

少年爽快回应,“卡号多少?我转给你。”

迟云晚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确定他的语气不像开玩笑,把一串银行卡号告诉了他。

少年低头在手机上操作了会,“转了,你看看。”

她看了下账户余额,把画递给他,“收到,谢谢。”

他伸出手,还没抓住画框,迟云晚便又收了回来,“等等……”

少年垂眸,好整以暇地睨着她。

迟云晚有些心虚。

她之所以报出五万块这个价格,就是看出眼前这位少年气质不俗,宛如从水墨画里走出来的翩翩公子,骨子里都透着矜贵。

还有他腕间那块萧邦钻石手表,怎么看都不像假货。

画属于艺术品,即便有个区间价格,遇到真心喜欢的作品,也有很多富豪愿意溢价交易。

但迟云晚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名气,这幅画的确不值这个价,说白了就是在骗冤大头。

她以为自己可以做个心安理得的骗子,可当钱到账的那一刻,她还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今天周末,买一送一……可以再送你一幅肖像画。”她小声嗫嚅。

少年眼中浮现一丝兴味,打量了她半晌,“行,你画吧。”

说完,他摘下口罩。

迟云晚从包里拿出画板和素描笔,借着昏暗的路灯和手电筒光亮,飞快在纸上勾勒。

少年轮廓如玉石雕琢,弧度堪称完美。

本是一张凌厉到让人望而生畏的脸,偏偏生就了一双秾丽的桃花眼,反倒给人一种无情却有情的错觉。

迟云晚即将收笔时,发现他的右眼角下方竟有一点朱砂泪痣,刚刚被夕阳余晖掩盖,直到现在她才看清楚。

正当她纠结该如何落笔,少年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好,我马上回去,九点不到的话你就关门放狗……我没说你是狗!”

他边打电话边往街角走。

迟云晚在他身后喊道,“喂……你的画还没画完!”

少年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拖着散漫的长音落下一句,“送你了。”

夜空亮起星光,音乐喷泉骤然开放,他逆着人流穿梭而过,被水雾模糊了身影。

迟云晚拿着那张还没有完成的素描画,怔怔站在树下。

她以为这幅未完的画将与这段记忆一起,永远停留在这个炎热的夏季。

谁知在不久的将来,她又一次见到那名少年,并彻底改写了她的余生……

迟云晚从冗长的回忆里拔出,发现对床的林柚可早已熟睡。


贺沉曦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女士的毛绒拖鞋,递给她。

鞋子的款式是疯狂动物城里的兔子警官朱迪,后跟还带着一团毛茸茸的兔尾。

迟云晚一时五味杂陈,能在家里摆放这样可爱的女士拖鞋,显然是经常有女客到访。

会是郁献音吗?

贺沉曦见她站在门口,以为她不敢进来,调侃道,“放心,我是让你来对我负责的,不是让你再来白嫖我一次的。”

迟云晚:“……”

她接过拖鞋,换好。

贺沉曦扫了她的拖鞋一眼,语调轻描淡写,“好像买大了,回头让刘管家再给你换一双。”

“这双拖鞋是给我买的?”她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

“不然呢?”贺沉曦阔步走到冰箱前,从里面拿出一罐可乐,扔给她,“这房子是我之前在京城时的住所,后来我被家里接回M国,房子就一直空着,我昨天刚让人打扫出来。”

她连忙接过那罐冰可乐,“不用麻烦了,拖鞋大一点也能穿的。”

“不光你的,我的也买大了。”他唏嘘道,“刘管家真是老了,居然能把我和我爸的鞋码记混……”

迟云晚低头,看他脚上也穿着疯狂动物城的毛绒拖鞋,是赤狐尼克的那一款。

她搞不清楚贺沉曦到底是迪士尼动画的爱好者,还是疯狂动物城的忠实粉丝。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朱迪和尼克好像在动画片中是一对情侣……

迟云晚的思绪很快就被转角经过的那团毛球打断。

一只胖墩墩的布偶猫从墙后悄悄路过,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脚垫无声,却架不住自身体型过于惹眼。

布偶猫长长的背毛看起来又软又柔顺,摇晃着松鼠尾巴来到她身边,亲昵地蹭了蹭她的小腿,发出嗲嗲的叫声,“喵~”

贺沉曦转头看到这一幕,喝道,“丸子过来,别到处乱蹭,不知道自己掉毛吗!”

迟云晚趁它溜走前,轻轻rua了两把。

掌心里果然多了几根小绒毛……

丸子听到贺沉曦的召唤,躬身一跃,跳到了他的膝上。

动作看起来轻飘飘的,可毕竟吨位在那里,贺沉曦被它压得倒抽一口气。

丸子刚挨到贺沉曦,便躺在他的怀里,卷起尾巴就睡。

迟云晚指着丸子,小声问他,“这是你的猫?”

贺沉曦看着怀中那坨胖墩,“它叫丸子,刚跟我坐国际航班飞回来,有点儿倒时差。”

她头一次听说猫还能倒时差!

贺沉曦见她双手握着那罐冰可乐一直不喝,问道,“家里没准备果汁,红茶喝吗?”

迟云晚把可乐放回桌上,站到茶几对面,“贺先生,我不渴,你还是直接说赔偿方式吧,我看看能不能接受。”

贺沉曦没有勉强她,从真皮沙发上起身,懒洋洋地往楼梯上走,“跟我来。”

迟云晚只犹豫了两秒便抬步跟上。

丸子刚要睡着就被贺沉曦从大腿拂下去,发出一声愤怒地吼叫,“喵!”

贺沉曦带她来到二楼客房,一进门,迟云晚的目光却被墙壁上挂着的那幅山水图所吸引。

这是她很欣赏的一位宋代画家,年仅三十岁便与世长辞。

平生偏爱画花鸟,仅作有一幅山水画。

六年前这幅山水画曾在香江拍卖行里短暂出现过,当晚便以千万的价格被买走,之后再无音讯。

迟云晚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竟会在这里见到它。

她缓缓上前,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那幅画。

真迹与她在新闻上看到的一样,工笔几近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