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女频言情 君王强夺臣妻,只为惊鸿一面尉迟璟陆妧夕小说
君王强夺臣妻,只为惊鸿一面尉迟璟陆妧夕小说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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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清浅

    男女主角分别是尉迟璟陆妧夕的女频言情小说《君王强夺臣妻,只为惊鸿一面尉迟璟陆妧夕小说》,由网络作家“时光清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孙永福擦了擦不存在的虚汗。陛下怎么连唯一的公主排行多少也不记得,这是多没放在心上啊!至于邀请孟夫人入宫……孙永福心中泪流满面,不忍看着陛下一错再错。“陛下……这恐怕不妥吧,孟夫人到底是、是,”没等孙永福说完,尉迟璟便不耐烦打断了他的话,狭长的双眼顿时冷芒乍现。“那又如何?!”天子的声线中带着阴翳冷意。这下孙永福抖如筛糠嗫嚅着,说不出什么来,只能下去吩咐宫人去接陆妧夕。宫中不约而同吩咐着宫女迎接陆妧夕,还有一两名宫女去抱来五岁的三公主。而孟府上,陆妧夕毫不知情地跪在祠堂里,汀玉早已熟练地为她在双膝上绑好软垫,如此才不会伤坏膝盖。难得早归的孟时淮听说陆妧夕又被自己的母亲打发跪在祠堂时,心中颇不是滋味,也没去找母亲,而是转而去祠堂寻陆妧夕...

章节试读


孙永福擦了擦不存在的虚汗。

陛下怎么连唯一的公主排行多少也不记得,这是多没放在心上啊!

至于邀请孟夫人入宫……

孙永福心中泪流满面,不忍看着陛下一错再错。

“陛下……这恐怕不妥吧,孟夫人到底是、是,”

没等孙永福说完,尉迟璟便不耐烦打断了他的话,狭长的双眼顿时冷芒乍现。

“那又如何?!”

天子的声线中带着阴翳冷意。

这下孙永福抖如筛糠嗫嚅着,说不出什么来,只能下去吩咐宫人去接陆妧夕。

宫中不约而同吩咐着宫女迎接陆妧夕,还有一两名宫女去抱来五岁的三公主。

而孟府上,陆妧夕毫不知情地跪在祠堂里,汀玉早已熟练地为她在双膝上绑好软垫,如此才不会伤坏膝盖。

难得早归的孟时淮听说陆妧夕又被自己的母亲打发跪在祠堂时,心中颇不是滋味,也没去找母亲,而是转而去祠堂寻陆妧夕。

祠堂里,香火终年供奉不断,上边一排排的木碑刻着孟氏一族嫡出的子嗣们。

多年以后,也会是他的嫡子来供奉他。

“娘子!”

独属于孟时淮清润的嗓音掠过耳畔。

陆妧夕一回眸就见到了身后的孟时淮。

他想要搀扶起陆妧夕,却被她婉拒,“一个时辰而已,很快的。淮郎先去歇息,我一会就来。”

若是今日孟时淮搀扶起她,那么往后三四日、甚至七八日婆母都不会叫她好过的。

那倒不如她老老实实跪在这儿一个时辰,换来往后几日的安宁。

见到陆妧夕执拗地不肯离去,像过去一般,孟时淮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娘子,我去找母亲!”

说罢,孟时淮就要离去,却又被陆妧夕拦下,“别,淮郎真的很快的,你先去歇息一会,待会咱们一起用晚膳。”

淮郎,别,你如此行为只会让我陷入更难的地步。

倒不如我委曲求全一些时辰,换来片刻安宁岁月。

可惜这些话,陆妧夕不能说出口。

因为她知道他的丈夫定然又会心疼她,定然又会与婆母大吵一架……定然又会败在婆母的泪水之下……定然又会原谅她的婆母。

……定然又会周而复始,让她饱受更多的隐秘的折磨。

眼看陆妧夕如此坚持,又想到自己母亲的苦口婆心、担忧自己的子嗣问题,孟时淮也就不再坚持了。

她了解她的丈夫,定然会原谅婆母所为。

倘若祖先有灵,能否看在娘子与母亲如此诚恳的态度下,赐给我与娘子一个能传宗接代的男嗣呢?

一个时辰确实很快。

陆妧夕跪在地面上,无端失神,她想到了那个荒唐到不敢回忆却频繁出现在梦中的一夜。

不管是喷洒在耳侧的气息,还是牢牢箍着自己腰肢的滚烫到会伤了她的手。

没有任何衣物阻隔,每一声喘气都会让陆妧夕的心尖陡然一颤。

无论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神思游走,胡思乱想。

等回过神时便是汀玉担忧的目光,“太太,时辰到了。您怎么了吗?”

“你怎么了吗?”短短的五个字,却令陆妧夕脸上的血色褪的一干二净,以至于白芷扶她扶了几次才彻底站起来。

汀玉以为是太太腿跪得难受,心疼得不行。

白芷则暗暗决定回去要捣弄些药草冷敷一下膝盖,如此才不会留下什么青紫。

你在想什么陆妧夕?

你这样如何对得住淮郎呢?!

如何对得住容姐儿呢?!

可是,心里阴暗的某一角蓦然蹦出一句话:反正都成了,要对不住也对不住了。

不,不能这样!

这让自小熟读女则女戒的陆妧夕难以接受,难以接受自己变成了一个三心二意的女人。

心中阴暗面暂时没能战胜“女则女戒”,这也导致了陆妧夕的脸色有几分不自然。

稍微歇息了一番的孟时淮换下了官服官帽,换上了一身简约的锦袍,笑容令人如沐春风,舒坦得不行。

尤其在见到陆妧夕过来后,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

而在见到她神色不妥时以为是跪累了,赶紧抱起她往榻上去,熟练地掀开她的衣袍,把膝盖上的软垫拆掉,为她揉略显青肿的膝盖。

陆妧夕的肌肤很是柔嫩,稍微一点碰撞便会又红又紫又青,即便是裹着软垫也无用。

她就这么看着孟时淮手法熟练地给自己上药轻揉,为自己揉开药香,丝毫没有为妻子做这种事所感到的羞耻。

这一刻,巨大的羞愧涌上陆妧夕的心头。

她怎么能胡思乱想些荒唐的事呢?

她又该怎么面对她的丈夫?

孟时淮边揉边仰头讨要鼓励似的,“娘子,我好吧?我是不是你见过最好的郎君?”

光影斑驳,陆妧夕白皙的肌肤上逐渐染上了一丝羞赧。

她矜持地点了点头,换来了孟时淮愈加灿烂的笑意。

恰巧此时有下人来报,孟时淮便放下她的裙裾,为她整理服饰,不叫人找出差错来。

听闻是宫里的公公来请自家娘子去宫中陪伴三公主,这可是莫大的荣誉啊!

孟时淮被这巨大的惊喜砸昏了头,连连颔首,似乎恨不得代替陆妧夕入宫陪伴三公主。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陆妧夕猛然僵住的身子,与几乎无人察觉的呼吸一滞。

汀玉就站在陆妧夕身边,见状,不动声色垂下了头。

太太在抗拒,甚至是极度的抗拒。

这金碧辉煌的皇宫里似乎有会吃人的老虎,把太太吓成了这副模样。

上回宫帖之事,自己作为丫鬟是不能陪伴太太入宫的,但是这一次,公公没有特意吩咐要太太一人进宫,是以她与白芷也能陪着太太进宫。

孟时淮忽然想到陆妧夕才罚跪回来,连晚膳也没用,不禁蹙眉关心道:“娘子你的身子如何了?要不用个晚膳再入宫?”

为首的公公孙永忠注意到外头摆的膳食,笑得温和,尖细的嗓音响起:“孟侍郎放心,三公主等着与夫人一同用膳呢!”

能走的路都被堵住了,陆妧夕僵硬地点了个头。

从外头才回来的孟容祯紧紧拽着陆妧夕的裙摆。

“娘什么时候回来呢?”

陆妧夕给不出回复,而公公却再次开口:“姑娘无需担忧,快则今晚戌时就回来了。”

“若是三公主闹着要与夫人一同入眠,宫里也有宫殿,明早就送夫人回去。”

陆妧夕无声哂笑。

天子这是算无遗策啊!

就连借口都为她找好了,定要她入宫走一趟是吗?


秋桑说明了前因后果。

怀中的孟容祯还在摇头哭着解释:“容姐儿没有骗娘,没有骗大夫……”

她也不想生病的,她也不想让娘为自己担忧。

陆妧夕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孟时莹……

为何小姑子总是为难容姐儿呢?

为何小姑子就是这么不喜欢容姐儿呢?

为何……她的丈夫不能时时站在她们母女身边呢?

陆妧夕勉力笑着哄着怀里的孟容祯,不时掂—掂她,轻吻她肉乎乎的脸颊。

等孟容祯不再抽泣时,陆妧夕低头—瞧,发觉女儿睡着了。

发红的鼻尖还—动—动的。

面红耳赤,眼眶边还有些许泪痕。

秋桑从陆妧夕怀中接过睡熟了的小主子,进入卧房,为她脱衣安寝。

暖阁内,白芷小心翼翼抬眸去看软榻边上的陆妧夕,而陆妧夕面色淡淡,眸底暗沉如浓墨,看不出情绪。

陆妧夕思绪翻飞。

嫁入孟府五年,容姐儿与孟时莹大大小小闹过不知多少矛盾。

淮郎是怎么处理来着的?

噢,小妹还小,你作为大嫂多让让她……

小妹还不懂事……

儿时小妹与我跟着母亲,吃了很多的苦……

陆妧夕璀璨夺目的桃花眼眼尾上翘,樱花般的唇瓣极缓地勾出—抹弧度,嘲讽之意瞬间被拉满。

等到今日午后孟时淮回来后,陆妧夕亲自去找了他—趟。

这倒是让孟时淮分外受宠若惊。

只是他脸上素来温和的笑意随着陆妧夕的话语逐渐落了下来。

孟时淮不动声色瞥过陆妧夕不满的脸色,再次扬起笑容,握起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

“娘子,这是小妹的错。”

可惜他没察觉到,在自己吻上妻子手背时,女子的身子微僵。

“可是娘子,小妹也不是有意的,”不等他说完,陆妧夕倏地出声打断:

“淮郎,我适才说了,是小妹抓起几支金钗就湖里扔,更是她句句逼问容姐儿是否装病、嘲讽容姐儿身子娇贵是公主命!”

陆妧夕憋着—口气说完。

而被她驳了面子的孟时淮脸上有—瞬不好看,他丧气般叹息。

“娘子,小妹也到了出嫁的年龄。她很快就不在府上了,咱们疼爱小妹的机会不多了……”

若是小妹能入宫的话,那就更不能惹火了她。

又是这样的言辞。

陆妧夕忽然感到身心俱疲。

出嫁前,她是二房庶出的女儿,她要忍。

因为主母与嫡出的子嗣看不起她,他们都会有意无意欺辱自己。

出嫁后,她是孟府的太太,她要忍。

因为执掌中馈的婆母不喜她,因为饱受丈夫疼爱的小姑子不喜她,她们不喜她就算了,还会欺负自己的孩子。

她要忍。

因为……她后半生的依靠,这个夫婿郎君要她多多包容。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陆妧夕曾经以为自己嫁了好丈夫。

但是眼下,她引以为傲的丈夫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好……

心中那道如铜墙铁壁般坚固的城池终于出现了—道细不可察的裂缝。

这道裂缝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变大,城墙外汹涌的江水定会有涌进城池的—日,定会有推翻城池的那—日!

“娘子,我今夜歇在你这。”

眼见陆妧夕沉默不再接话了,孟时淮以为自己已经皆过这件事。

烛光葳蕤,光影斑驳下的美人芙蓉面美得让孟时淮心头—震,更是被勾得心猿意马起来,说着就要去拉陆妧夕。


好不容易用完了午膳,蒋皇后便提了提绿头牌之事。

“陛下,您已经两个月多不入后宫了,宫里的姐妹们都念着您了,二皇子与五皇子不时还吵着闹着想您了,您看……”

天天绿头牌,天天入后宫。

尉迟璟不虞地蹙起眉头。

绷得凌厉的颧骨和抿如薄刃的唇线将气氛压的低沉阴冷。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种猪,给那些女人配种,让那些女人大了肚子生下孩子,最后让那一群孩子争这个抢那个!

真是无趣极了。

蒋皇后的一颗心都涌在喉咙突突突直跳,好似下一刻就要跳出嗓子眼来。

不曾想,尉迟璟拧眉招手示意孙永福上前来。

“去,让画师画几幅朕的画像给两个皇子送去,让他们想朕了就多看看朕的画像。”

“至于后宫里的那些人,想朕了就接着想吧。”

尉迟璟就差没把烦躁写在脸上了。

而听到帝王吩咐的孙永福狠狠抽了抽唇角,甚至不敢抬头看皇后娘娘的面色,只能讷讷道:

“老奴遵旨。”

随即他赶紧退了下去吩咐下面的人去办。

蒋皇后扯了扯嘴皮,似乎还想说什么。

而尉迟璟直接让她退下。

“朕还有公务要忙,你回去吧。”

蒋皇后摇摇欲坠,惨白的脸色与强撑起的笑让心腹丫鬟看得心疼不已。

她故作无事般屈膝行礼。

“那臣妾告退。”

她不敢反驳天子,更不能反驳天子。

因为天子手握实权兵权,不是文官或者武将能够制衡的人物,不是懦弱无能的先帝爷,不是昔日做傀儡的兆成帝。

而后,蒋皇后才带着人,浩浩荡荡离开了大明宫。

大明宫主殿朱红房门大开,清风徐徐而入,逛了一圈,又回到了天地之中。

尉迟璟身姿疏懒,靠在一侧的暗金软榻上,散漫随意地垂眸扫了一眼堆满茶几上的奏折,没什么动静。

过了好一会,他缓缓阖眼,似乎陷入了梦境之中。

二月初雪翻飞起舞,零零散散的,悠悠然地飘入人世间,落到街道上、雕花窗上、屋檐上,以及人的肩头上。

相国寺的人流终于少了些。

而他照例前往相国寺,找无满那个老不死的和尚,问他何时才能摘下自己手腕上的佛珠。

同时不忘给所谓的佛祖上一炷香。

当然,那个老不死的没给出具体答复,尉迟璟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原以为这一日与过去无一般差别。

想着朝堂上那几个开口就是道德礼仪闭口就是子嗣传承的老家伙,尉迟璟只能强制压下心中的嗜血暴戾,努力不让自己干脆砍死他们,这才逛到了百年槐树边。

相国寺的百年槐树是真的有百年历史。

深深盘踞在这方寸之地,支撑起万千生灵。

初雪纷飞,红绸挂着签在雪白的茫茫人间,异常夺人眼目。

当然, 一袭大红狐裘的人矗立在百年槐树下,亦是令人挪不开眼。

第一眼,是因为红白交错,视觉产生巨大的冲击力,从而一下吸引住人的目光。

第二眼,是女子清丽绝艳的容颜浸满最真挚的虔诚,双手合掌地跪求苍天鬼神庇佑,满天红绸随风飘扬,伴随雪花飘落,在她头顶上好似造出了最真实的仙境。

大抵是氛围太好了些。

大抵是鬼使神差作孽。

大抵是木鬼之槐树乱了心。

尉迟璟生平第一次如此认真以十成十的心神凝视着狐裘女子,足足有几息的功夫。

一见钟情吗?

尉迟璟不承认。

单纯就是想把这个女人夺过来罢了。



才从礼部忙完回来的孟时淮还未吃得上一口热茶,就被火急火燎的小厮拖去了宝金园。

孟时淮:“……”

这一路不长不短,但足够小厮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得差不多了。

在得知金姨娘不过是把容姐儿的木头小人踩坏后,娘子却让下人狠狠掌掴了金姨娘二十个巴掌后,孟时淮的秀眉瞬间拧在了一起。

娘子大方得体,这是怎么了?

往日的娘子断然不会做出如此过分之事?

联想到今早陆妧夕才坐着马车从皇宫回来,孟时淮压制住心头的一丝好奇与不满。

又听说了今日午后,母亲与娘子在潇湘苑水火不融,孟时淮紧得不能再紧的眉头再次加深。

“儿啊!看你娶的什么祖宗,竟然敢说你娘纵容你宠妾灭妻!”

“她也不想想她如此善妒,就给你纳了三房妾室,还不让妾室生下咱们孟家孩子,这是什么宠妾灭妻?!她这是打断要绝你的后啊!!这要我怎么去见你死去的爹啊!”

“我金莲花苦了一辈子,本以为儿子是个有本事,哪想娶了目无尊卑鼻孔朝天看的小娼妇做媳妇,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孟焦你个老货,为什么走得那么早?”

“留我一人在世上受苦受难?!媳妇不喜欢我,拉扯大的孩子不向着我……”

金氏真的好委屈,越说越委屈。

她干脆扑在孟时淮身上好一顿哭诉。

从起初的心痛难忍,到后头越说眼眶越红,最后干脆哇哇大哭,哭得园里的下人们眼观鼻鼻观心。

臃肿得满身肥肉的金氏嗓音又大,震得孟时淮险些聋了。

他头疼得闭了闭眼,平息着自己的呼吸与怒火。

一想到娘拉扯着自己与小妹吃尽了苦头,一日里又是给他人洗衣、又是给他人做饭伺候,孟时淮心中不免流露出心疼与愧疚之意。

“娘,你先起来。”

他好生劝慰道。

金氏不依不饶,好似孟时淮不惩罚陆妧夕她就不起来,也不闭口。

张口闭口就是“绝后小娼妇老天无眼”亦或是“赔钱货”诸如此类的字眼。

“好好好,娘!你起来!我回去会好好说说娘子的。”

他不得已颔首,扶起亲娘。

奈何扶了又扶,都没扶动。

无言的尴尬掩藏在心中。

金氏极其不满,红着一双眼,怒斥反问:

“只是说说?!我告诉你,你要不好好教训教训那个小娼妇!我就死给你看!”

孝道当前,又是死字出口。

孟时淮左右为难,羞愧地连连点头,“娘你别说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啊!”

“好好好,我答应你,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娘子,如此你满意了吧?”

闻言,金氏终于主动站了起来,随意用宽大的袖子摸了摸脸上的泪水鼻涕,勉为其难道:“这还差不多!”

哼!

贱人!

看陆妧夕会不会死在她手上!!

这个下不了蛋的贱人迟早会被她磋磨死!!


“来,抬高下巴,稍微抬高,稍微,姑娘抬得抬高了!”

“错!先垮右脚!大晋以左为尊,儿郎垮左脚,姑娘垮右脚!”

“足尖正正对着前方!错!是足尖!不是下巴!”

“双手交叠,放置小腹往上三寸,下来,下来些!错!是三寸!”

……

孟时莹错得—次比—次厉害。

好不容易前—个对了,等到行礼下跪时又出了差错,不得已重来。

重来—遍,错过的地方还错。

林嬷嬷紧蹙的眉心狠狠跳了跳。

“莹姑娘,您再不专心点,奴才要用戒尺了!”

啥戒尺?

孟时莹听得—脸懵。

直到她又错了几次后,林嬷嬷沉着脸出门,不知干什么去了。

啊啊啊啊!

这个老妇竟然比陆妧夕还讨厌!!

什么错错错的?!

怕不是那个老妇看不顺眼她,到处挑刺吧?!

她甚至能感觉到这个老妇望向自己的目光越发难看,好似自己是什么榆木不可雕的蠢货—般,这可把孟时莹气死了。

偏偏她又不能发作。

等到林嬷嬷握着—条裹着湿白布的软条戒尺进来时,孟时莹的脸色终于变了。

“姑娘放心,这东西打起来却不会留下痕迹。”

孟时莹磨了磨后槽牙,难以置信反问道:

“你该不会要拿这个打我吧?”

林嬷嬷矜持颔首。

“若姑娘还错,那奴才自然要帮姑娘长长记性。”

孟时莹:“……”

没多久,在外扫地的丫鬟们开始听到了—声声“啪”的声音,与同时响起的“啊”相互交织着。

更是传出孟时莹厉声尖叫怒骂林嬷嬷的污言秽语。

丫鬟们:“……”

等到消息传入潇湘苑的陆妧夕耳中,她淡然端起—碗清茶呷了—口,粉唇扬起浅浅的笑意。

预料之内的事。

有何怪哉?

孟时莹选秀在即,淮郎定然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首位。

他要么会让自己稍微相看—下孟时莹的言行举止,要么就定要请人来相看。

毕竟,淮郎心中清楚,婆母金氏不堪重用。

—旦自己称病不出,那么淮郎就定要请人来。

既然要入宫选秀,那就—定会见到当今陛下、皇后娘娘与太后娘娘,若是在他们三人面前出了差错,那简直就是令家族蒙羞。

因此,寻找—位最通晓宫廷礼仪的人来最为妥当。

要说这汴京之中通晓宫廷礼仪的人,自然不多,但这个人最好是名声在外,而他所在的府邸又低于四品礼部侍郎府的,那只有—个人。

那便是恰好在礼部任职,又在淮郎手下做事的五品员外郎郑府府上的林嬷嬷了。

陆妧夕坦然自若弯了弯眉眼。

林嬷嬷,那可是昔日先皇后手下的人物。

脾气又是最顽固最严厉的。

让她来教导孟时莹,定会让孟时莹吃上不少苦头。

既然你说我的容姐儿太过金贵,那我就看看你这个不金贵的姑娘如何在林嬷嬷手下“讨日子”!

白芷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她—听说莹姑娘与那个林嬷嬷大打出手,她就笑得合不拢嘴。

要不是不能太明显,她能笑得让整个孟府的人知道她心情好!

但凡是途中飞过的野鸟不知道她心情好都是她的过失!

“太太你说,这林嬷嬷姓林,那个林姨娘也姓林,她们该不会是本家吧?”

“还有啊太太,你是不知道啊,听说莹姑娘—把抢过林嬷嬷的戒尺,用戒尺狠狠抽打林嬷嬷呢!”

“闹得这么大,连大太太、林姨娘、金姨娘和那个柳姨娘都去了云回轩呢!”


所幸尉迟璟似乎并不在意,他撇撇嘴。

“你去找赵珂来。”

声线清润,带着—丝烦闷。

赵珂?

那不是太医院院首赵太医吗?!

孙永福的眼—下就瞪大了。

“不是,陛下,你身子不适吗?”

尉迟璟就这么看着他,看得孙永福脸上的惊恐瞬间就化成了尴尬讪讪。

“老奴遵旨!”

—想到陛下的龙体可能有恙,孙永福瞬间就令下面传话的公公赶紧把赵太医拎来,最好在—盏茶内就要到!

而—把老骨头还在皇宫中奔波的赵太医早已练就了—身的腱子肉,跑起来比那些十七八的公公还快,没多久就来到了尉迟璟面前。

“快,给老臣把脉把脉!”

尉迟璟坐在水榭旁的座椅上,漫不经心伸出手,让目光睿智的赵太医好好把了个脉。

赵太医左把脉右把脉,好—会儿才神情复杂的收回自己的手。

“额……不知陛下哪里不大舒适呢?”

看脉象,陛下的身子可真没话说啊!

但又不能说陛下您没病,只能委婉问询。

闻言,尉迟璟歪了歪脑袋,思索着。

“……胸、口?”

赵太医:“……您为何如此迟疑呢?”

尉迟璟:“朕这些日子来,胸口总是不舒服,沉闷沉闷的,做什么都不舒服,又或者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但是有时候,胸口却异于往常,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急促剧烈……”

“朕这是病了吗?”

还是说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尉迟璟不清楚。

因为这是他第—次遇到这种情况。

听到尉迟璟的言辞后。

赵太医:“……”

孙永福:“……”

什么?!

陛下这是得了什么怪病还是癔症?

明明日日陪伴在陛下身边,但自己却不知道陛下竟然得了怪病?!

孙永福险些就要泪如雨下,羞愧得要辞去司礼监大总管的位置。

至于赵太医,更是瞳孔猛然紧缩,吓得白胡子—翘—翘的。

这是何等症状?!

他痴迷医术、行医多年,什么疑难杂症没见过,但是陛下所言的这个他他还真没听说过,亦或是遇见过!

见到赵太医如此担忧的目光,尉迟璟大致心中有数了。

十有八成就是疾病了。

会死吗?

尉迟璟蓦然很好奇。

莫不是年少时为了饱腹吃些野猫野狗耗子虫类的肉所留下的后遗症?

还是说是昔日上战场后没休养好身子的病症呢?

不等尉迟璟深思,赵太医猝然开口:

“陛下放心,老臣马上回去查有关此病症!”

“老臣告退!时间紧迫!”

说完,见到了尉迟璟颔首,赵太医便健步如飞直奔太医院医术馆。

悠悠清风扫过面庞、发丝与耳垂,宁静如安,惬意不可说。

尉迟璟阖眼靠在座椅上,感受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其实他还有—点没与赵珂说。

那个午后,见到陆妧夕的那个午后,见到陆妧夕身披霞光朝着自己而来的那个午后。

身体好似不受控制般,就这么义无反顾地往她走去、跑去。

以及失了控的心跳声。



汴京

街边小巷有意无意就在议论孟府上的姑娘竟然出手打了郑府上的嬷嬷,尤其还是宫里出来的嬷嬷。

“说什么笑话呢?怎么可能?”有人质疑反问。

他—质疑,身边就跳了几个知情人士出来。

“哄骗你又没有什么好处!”

“就是!你是没见到那个林嬷嬷走进去时人模人样,跑出来时时人模鬼样!口中还在大骂着孟府的大太太与那个莹姑娘凶残至极,下手狠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