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女频言情 顾长岁谢盈盈的小说将军妻子移情别恋后,我选择离开成全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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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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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但很快,那些场景都被另一些画面取代。

比如谢盈盈站在宋清俞身边,一边让他给自己推着秋千一边笑着与他闲聊。

比如谢盈盈站在雪地里,满脸心疼地看着久跪不起的宋清俞。

比如谢盈盈在窗外质问他,自己已经失去了孩子,他还要如何......

顾长岁眨了眨眼,压下眼中的酸涩。

他挣开谢盈盈的怀抱,语气称得上平淡,甚至是疏离:“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将军自重。”

“我从未同意过和离!”谢盈盈拽住他的胳膊,语气急切起来,“我知道,你在意阿俞是不是?我发誓,不会让阿俞影响你。”

“阿俞是宋老将军遗孤,又为我......我不能辜负他。但是我保证,除了他,不会再有人介入我们之间,我们还像之前那般恩爱,不好吗?”

顾长岁气笑了:“你以为,我是在意他威胁到了我的位置吗?”

谢盈盈噎住了。

顾长岁生来便被顾氏一族捧在掌心,活在花团锦簇里。

他根本不在乎那些将军府的尊荣地位、名声体面。

顾长岁长住谢盈盈的将军府,只是因为爱她。

“行了,现在不是聊这些的时候。”顾长岁也不欲与她纠缠,淡淡道,“一切等回了中州再说吧。”

说完,他推开谢盈盈的手,往客栈厢房走去。

谢盈盈看着他的背影,心慌得厉害。

顾长岁不是没有和她闹过脾气。

那年,她奉命剿匪,顾长岁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杀红了眼便不顾自己的安危。

她满口应下,回来时却还是带着满身的伤。

顾长岁一言不发地替她上了药,然后回房关上了门,大半月没有搭理她。

她每每小意哄着,都只能吃个闭门羹。

最后,她对天起誓以后一定护好自己,顾长岁才勉强消了气。

“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理我了。”谢盈盈抱着他,耷拉着脑袋,语气甚至有些委屈。

顾长岁被他逗笑了,瞪了她一眼。

良久以后,她却听到顾长岁轻声说了一句:“我哪里舍得。”

他哪里舍得这辈子都不理谢盈盈。

谢盈盈以为,他会一直如此。

一直舍不得抛下她,一直舍不得恨她。

就算抛下了一张和离书离开,谢盈盈也只当是吃醋生闷气,哄哄便能哄回来。

直到现在,看着顾长岁的背影。

谢盈盈的手慢慢攥紧,心中的恐慌越来越止不住。

这一次的顾长岁,好像真的不想回头了。




楚婉凝神色未变,冷淡的声音没有颤动:“顾公子何意?”

“你是崔家人?”顾长岁的身体一向不好,握着簪子的手却连颤抖都没有,语气冷凝。

顾家累世功勋,鲜花着锦,但并非没有敌手。

定州崔氏,一直把顾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顾长岁身上带的蛊毒,就是崔氏搞出来的玩意儿。而顾长岁之后,顾家再无子嗣,也多半是崔氏的手笔。

他永远都忘不了幼时,母亲有孕,轻柔地对他说:“我们岁岁要有弟弟妹妹了。”

不过两三日,母亲便躺在了床上,脸色憔悴,昏迷不醒。

他的父亲,一生历经风雨的顾老大人红着眼眶,嘶哑的声音里满是恨意:“我一定要将崔家那几个杂碎碎尸万段!”

可惜,崔氏虽然作恶多端,但是少留痕迹,顾老大人介怀多年,也没能成功。

顾长岁生性平和,但唯有崔家人,他一个都见不得。

“公子何出此言?”

楚婉凝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自己拿出的伤药,抿了抿唇,眼神依旧冷淡,但闪过了一丝无奈,“那不是我的。”

顾长岁冷哼一声:“崔家人都很宝贝自己的小命,伤药是特制的,连瓷瓶都很独特。你说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那你哪来的?”

“我先前不是受伤了吗。”楚婉凝指了指自己的伤口,“那瓷瓶是追杀我的人落下的。我知道那是上好的伤药,自然便拿起来用了。”

顾长岁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住了:“崔家人追杀你做什么?”

楚婉凝陷入了沉默,就在顾长岁以为她是在抵赖胡言的时候,她突然动了。

分明还伤得厉害,动作却极为迅疾,手腕翻转就抢下了顾长岁的匕首。

这样的身手,绝非一个普通的大夫!

顾长岁神色一变。

难道他真的错信了“鹤春堂”三字?

他还没张口,颈间便一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陷入黑暗前,他似乎看到楚婉凝拧着眉头低语:“果然和老师说得一样倔强难骗,还是晕过去比较好......”

再次醒来的时候,又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

顾长岁猛然坐起来,只觉得头一阵发晕。

他稳定了心神,伸手掀开马车的帘子,所见却让他愣了愣。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流光木,恰逢花开,满树流光。

一旁的屋子低调简朴,牌匾上却龙飞凤舞地写了名动五州的名字:鹤春堂。

他本想在金陵道稍作休息,没想到楚婉凝一路将他带到了南州!

还来了鹤春堂?

他父亲和鹤春堂堂主交情不浅,才会让他来此养病,楚婉凝到底为何要把自己打晕了带过来......

“头还疼吗?”胡思乱想间,清冽的声音灌入耳中。

顾长岁茫然地抬头,看见楚婉凝站在马车旁看着他。

流光树上的花落下,落在他的花瓣上,女子冷漠又倨傲的气质似乎散去了一些,多了些平和。

顾长岁喃喃自语:“你究竟是什么人......”

鹤春堂里走出了几个小童子。

一见到楚婉凝,他们纷纷弯腰,嫩生嫩气地说:“拜见堂主。”

顾长岁:“啊?!”




一晃几日过去。

谢盈盈生辰将至,顾长岁的东西也都收拾妥当。

问剑陪着他在园中走动,有些不安:“侯爷,将军近日一直陪着宋公子。要不,您趁将军生辰,备些礼物,好让她......”

顾长岁的指尖抚过紫牡丹的花瓣,声音平静:“宋清俞是孩子的父亲,他们黏在一起是应该的。至于寿礼......我已经提前送出了。”

“她会喜欢的。”

问剑欲言又止时,宋清俞走了上来。

纵然已经身为人父,他的眼眸依旧灵动,眉眼间的灵气未有半分消退。

宋清俞居然孤身一人站在花丛间,俯身嗅闻清香。

“侯爷。”见顾长岁过来,他歪头笑了一下,狡黠动人,“你知道吗?紫牡丹是我最喜欢的花。”

“先前的流光木虽好,但让我颇为难受。盈盈二话不说,就替我将树移走了,还特意寻来了能在冬日存活的紫牡丹......”

顾长岁察觉到了宋清俞的得意。

宋清俞一直将自己包裹在天真善良与爽朗中,这是第一次露出獠牙,让顾长岁有些不安,忍不住后退半步:“那又如何?”

“我知道侯爷与盈盈伉俪情深。”宋清俞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惆怅,“我也有信心让她换一个喜欢。毕竟世上新人换旧人,总是寻常。”

“我没想到......就算我走到了她身边,让她怀上了我的孩子,她也不想让这个孩子做未来的镇南将军。”

“那我要这个孩子有什么用呢?”

顾长岁的眉头猛然一跳,宋清俞便转过身,倒向了荷花塘。

就像那一天,顾长岁被他“意外”推入荷花塘时。

“阿俞——”

熟悉的声音传来,谢盈盈毫不犹豫地跃入荷花塘中。

她征战四方,是名传天下的女将军,身体极好。但是这一跳,腹中的孩子绝对保不住!

但她关心则乱,顾不上这些!

两人上岸后,谢盈盈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扶着脸色苍白的宋清俞,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冷意。

“快叫大夫!”理智尚存的顾长岁怒吼。

“不必了。”谢盈盈慢慢站起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扶着宋清俞离开。

她的背影那么孤绝,让顾长岁想起那年年少,谢盈盈笑着说“这个糖葫芦好吃,我为你买来尝尝”,便转身离开,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只是那时候,只要顾长岁唤她,她就会回眸。

顾长岁突然动了,声音中带着隐隐的绝望:“我没有推你的阿俞。”

谢盈盈的动作微顿,但很快,她继续迈步向前。

这一次,她没有回头。




“啊!”

黑衣男子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其余人顷刻惊慌起来。

穿戴盔甲的将士潮水般涌进了客栈,收起弓弩的谢盈盈大跨步走到顾长岁身边,扑进他的怀里,狠狠抱住他。

顾长岁一怔。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厉声说,“太危险了!”

她刚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个混蛋扯着顾长岁的领子,浑浊的眼眸中除了怒火还有施虐欲。

谢盈盈无法想象,自己要是晚来一步会发生什么!

她的眼眸有些赤红,一边紧紧搂着顾长岁,一边看向在地上翻滚哀嚎的黑衣男子,近乎咬牙切齿地说:“把他拖出去喂狗!”

黑衣男子的同伙都已经被摁住,他自己也毫无反手之力。

士兵强硬地将他拖出门外,门外只传来他的痛呼声。

顾长岁这才回过神来,长睫颤了颤,手抵着他的胸膛拉开两人的距离:“怎么会是你?”

几日前,楚婉凝问:“你能帮我什么?”

“谁都知道父亲最重要的人,除了妻子便是儿子。”顾长岁一字一句地道,“我可以帮你引开崔家人。”

崔氏知道他在南州。

他莫名走回头路,他们肯定猜测那些证据在他身上。

至于楚婉凝,自然会陪在他身边。毕竟顾大人把他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

楚婉凝的眼神复杂:“太危险了......”

“你要是不让我这么做,我就自己跑回去,只会更危险,还会给你添麻烦。”

正如顾大人所说,他看起来温和的儿子不是好应付的。

楚婉凝最终松口答应了他,告诉他:“你乘马车出行,崔家人一定会盯着你。但你放心,会有人保护你。”

话虽如此,顾长岁其实已经做好了准备。

顾氏全族将他视若珍宝,他无以为报,愿意献出自己的性命。

更何况崔家罪行累累,早该伏法,他要是死在这路上,也算是为国尽忠!

他没想到真的会有人救下自己,更没想到这个人会是谢盈盈。

谢盈盈的视线细细描摹着他的脸庞,声音干涩:“为什么不能是我?长岁,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我告发了顾大人贪污,也主审了他的案子,将他送入狱中,你便觉得我与崔家同流合污,是不是?”

顾长岁没吭声,但是那双带着冷意的眼眸,明显在告诉她自己就是这么想的。

谢盈盈心中刺痛。

青梅竹马,少年情深时,他们是彼此最信任的人。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顾长岁看她的眼睛里再也没有往日的信赖?

谢盈盈将他拉了回来,埋首在他颈间:“我谢盈盈怎么会做这种事?!先前种种,都是顾老大人的安排,为了将崔家一网打尽罢了......”

“长岁,不要生我气了,跟我回家好不好?”

“我很想你。”

她的声音很低,带着些恳求的意味。

镇南将军年少失怙,独自撑起镇南将军府,少有如此放低姿态的时候。

顾长岁的心蓦然一软,想起她看向自己时紧张的眼神,方才冲过来时不管不顾的姿态......




顾长岁回屋上了药。

粉末落在伤口上,钻心地疼。

他在顾府,父母怜他体弱,小心地疼爱呵护,连块油皮都没让他碰破过。

上次这么疼......还是失去那个孩子的时候,他蛊毒骤发,气血翻涌。

他坐在床榻上,恍惚间,看到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摇摇晃晃地向他走来。

“爹爹,你怎么在哭?”稚子天真,笨拙地用小手拭过他的眼角,“娘亲为什么不来陪你?坏娘亲,我不要理她了!”

顾长岁怔怔地看着他,不受控制地俯身去抱他,却扑了个空。

心脏收紧,他意识到,这不过是蛊毒发作带来的幻觉。

顾长岁闭上了眼,豆大的泪珠从眼角落下。他呢喃着说:“你娘亲不要你了,也......不要我了。”

入夜,冬风愈发凛冽。

谢盈盈一进门,就看见顾长岁蜷缩成一团,正胡乱梦呓。

她心中一痛,走上前抱住顾长岁:“长岁......对不起,白日是我说错话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伤阿俞的。”

“我只是一时心急......”

关心则乱,如是而已。

顾长岁没有任何反应,在她怀里哆嗦着。

谢盈盈终于察觉到不对,将手覆在顾长岁的额头上,发觉那已经一片滚烫。

问剑恰好推门进来,看到这一幕慌乱地冲上前:“快!送侯爷去护国寺!”

谢盈盈知道护国寺主持医术绝伦,但不知为何问剑不愿找张大夫,正欲开口问,小厮跑来说宋清俞也晕倒在了房里。

她脸色一变,急忙转头去找宋清俞。

......

佛前,诵经声悠远。

顾长岁缓缓转醒,看到主持站在他面前,缓缓转动着手中佛珠。

“贫僧已经与顾大人和顾夫人通过信。”

主持的声音和缓,“侯爷放心去南州便是,纵是将军,也拦不住您。”

顾长岁已经疼到麻木的心脏中涌起一阵暖流。

世事无常,情爱难留,但他的父母一直站在他的身后。

“不过......侯爷离开前,不用回顾府与二老告别了。”主持又道,“多事之秋,您护着好自己,平安康健,是他们唯一的心愿。”

顾长岁“唰”一下抬起头,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为、为什么?”

主持长叹一声,尽显悲悯:“将军果然瞒着侯爷。圣上猜忌顾氏,最近寻得了顾大人贪污受贿的证据,将顾氏一族软禁于府中,不知之后会如何。”

“轰”的一声,顾长岁脑中炸开惊雷。

眼前一片空白,他几乎难以稳住摇摇欲坠的身躯!

“贪污受贿?父亲一生清正,何来贪污受贿一说?”

他的声音很低,“所谓证据是......谁找到的?”

主持转动佛珠的手停住。

良久,他说:“是镇南将军。”

恰是卯时,小沙弥推开护国寺寺门,圣洁的钟声敲响。

寺庙晨钟暮鼓,警示世人,顾长岁却仿佛听到了人间最尖利的悲鸣。

天地顷刻一片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