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手：“我弄疼侯爷了？”
惊讶多余疼痛，让他一时间忘了反应。
她忽然掀起他的裤脚，低下头凑近他的腿，在谢宸震动的瞳孔中，轻轻呼了一口气。
“呼呼。”
粉唇娇嫩，似有若无地轻抚过他满是伤疤的皮肤。
血腥气和少女香交杂，刺激又沉迷。
他身子猛地僵直，呼吸一滞，耳后染上一抹红晕。
他的目光落在柳行曦脸上，可她却只是那么乖乖巧巧的坐着，清丽的小脸恬静温婉。
他微微蹙眉。
这女子，一天一个模样。
不过这样也好，不理她，就能学老实，也是不错。
柳行曦看着他，下一秒，直接把他摁在床上，开始解他的衣服。
谢宸：……
“你这是...做什么！”他双手钳住她纤细的手腕。
她的脸一点点靠近，一双眼懵懂却勾人拉丝：“侯爷的腿伤感染了，既然侯爷不愿意召太医，我是医女，我可以帮侯爷清理。”
柳行曦看他避她如蛇蝎，翘起了嘴角：“侯爷在怕什么？”
“怕对我动心吗？”
“闭嘴！”
他的瞳孔骤然变得幽深：“一个女子，脸皮如此之厚！”
“侯爷不必害羞，我是医女，看过的人无数，对我而言，侯爷不过是万千躯体里的一个，侯爷却如此避讳。”
她眼梢微微上翘，圆圆的杏目里带着有几分轻佻：“我得好好看看侯爷，才能帮您啊……”
一个帮字咬住尾音。
鼻间全是女子的馨香，他深吸一口气，意识涣散，咬住唇齿：“你....”
一句话还没说完。
柳行曦伸手一推，解下他的外袍，掀起裤脚，身上全的刀伤深可见骨，已经开始腐烂，再不救治，恐怕这条腿就保不住了。
不一会，她端着一个小碗进来。拿着筷子，将绿蝇的幼虫一个一个放在他的腿上的腐肉之上。
挑虫挑的满头大汗，床上的人忽然惊醒。
他声音冰到了极点，嘶哑至极，盯着她手中的碗：“这是什么？”
柳行曦沉默许久。
“蛆...”

行军多年的人的敏锐让她甚至来不及反应，瞪大眼睛看着他。
“想做什么？”他目光狠辣，毫不掩饰的凶光透着浓浓的杀意，令人毛骨悚然。
“我……”她唯唯诺诺地看着他的眼睛，声音颤抖：“侯爷梦魇了，我只是心疼你。”
他一只手扣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直接扼住她的脖子，一点点缩紧。
“说实话。”
“侯爷……”她渐渐觉得呼吸困难，求生欲让她用尽全力挣脱，终究是螳臂当车。
她努力想要挣脱，不断挣扎的身体有意无意地拂过他的身体。
身体的变化显而易见，谢宸下意识的撑起身子，冰冷的眸子闪过片刻的慌乱。
这种突如其来的反常让他觉得不安，他索性不再看她。
“侯爷……求你……”
她脸色憋得通红，没有意识到他的反常，似乎感觉到濒死的痛苦，气若游丝，眼泪顺着脸庞，落到他的手背上。
要想让一个人说实话，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让她接近死亡，每一个经过他手的穷凶极恶的人，都在这样极度痛苦害怕的时候，一败涂地。
“求求你……”
刺杀是刀尖舔血的勾当，她却胆小的像只幼兔，一捏即碎。
谢宸审视着她，不知是性格如此，但是伪装太好。
短暂的迷失。
最终，他的手还是放开了她。
她脖子和手腕上的红痕，与她洁白的皮肤极不协调。
谢宸的脑子一瞬间有些空白。
柳行曦大口喘着气，脖子生疼，满心的愤怒委屈和害怕在胸口炸裂开来，沉重的让人无法喘息。
就是碰一碰他而已，他何至于此。
柳行曦甚至顾不上整理衣服，几乎是慌乱出逃，推开门的一瞬间，杨石瞪大眼睛：“你怎么从侯爷的寝殿出来了？”
她顾不上思考：“我在这里睡着了。”
“哦……”杨石点点头：“什么……睡在这了？！”
…………
刚刚下了朝，谢宸走出宫门，李瑗迎了上来，言笑晏晏：“侯爷。”
谢宸看着她：“听说李夫人要回府了。”
“嗯。”李瑗点
疼的她龇牙咧嘴。
她有气无力地靠在墙上，夜凉如水，冷得她打了个哆嗦。
又冷，又疼，又饿，很多年没有这样的体会了。
这一天早晚会来，既然又踏进了这大岳都城，生死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她抬起头望着天空，月亮比昨日还圆，想起师父说过，中秋之后的那一天，月亮最圆，那天在一起的情人，最能长久。
她扯了扯嘴角，气若游丝：“情人倒是没看见，倒是差点成了死人。”
有人的声音响起：“怎么，你还有心思想你的心上人？”
柳行曦抬起头，他一席白衣，遮住了笼罩着她的月光，映在地上一个修长的影子。
万籁俱寂，月色摇曳，他带着几分怜悯和无奈看着她。
正是谢宸。
、
柳行曦用尽力气扯出一个笑容：“我就知道侯爷在乎我。”
谢宸没有迎合她的话，只问：“你自己能不能上马？”
“不能。”
谢宸翻身下马，伸手将她抱到马上，刚刚触到她，她就一声轻呼：“侯爷，你弄疼我了。”
谢宸只觉得掌心黏腻，低头一看，一手的血。
谢宸此人最是爱洁，柳行曦满身的血迹，整个身体却倚在他的身上。
谢宸有些不耐烦，不顾她的疼痛，将她抗上马。
李府供堂前，摆放这一张供桌，上面摆着香炉贡品。老夫人看着李征的牌位，目光阴暗而昏沉：“竟然没杀了，看来我们真的是低估她了。”
“我们的人被抓到了吗？”李老夫人问。
“没有。没有留下证据。”李媛开口：“母亲，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若是侯爷发现，定会不喜...”
“你还在考虑他的感受？”李老夫人语气瞬间冰冷：“你忘了我告诉你什么了吗？”
“女儿不敢忘记。”
“我李家世代英烈，男子全死于战场，你兄长战场英勇，不惧生死。谢宸无能鼠辈，一人苟活，如今过去这么多年，他对你千好万好，难道不是因为心中有愧？”
“母亲，侯爷和兄长相交多年，断不会害...”
“你懂什么！”李老
饮酒。”
“今日宾客众多，侯爷不喜应酬，陪我这么久，应当是累了。”她起身站在他身后，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为他捏肩，力度刚刚好。
谢宸轻轻闭上了眼。
李媛眼里闪烁着笑意，扫了一眼香炉的烟气，深吸了一口气：“侯爷，母亲前几日给我传信……”
她顿了顿，似乎难以启齿。
“怎么了？”他睁开眼睛，侧过头看着她。
“母亲问我……为何成亲这么久了，还没有……孩子……”
她眼眸含羞，温柔似水，期盼地看向他。
“你是怎么想的？”
“我说我们二人还没有打算……”她搭在肩上的手缓缓下滑，从身后抱住他：“侯爷若是不想，我可以和母亲解释的……”
她轻轻靠在他的背上，期待着他说一句，我没有不想。
可是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她环着他的手缓缓放下，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失落，站到他面前：“侯爷今日也累了，不如就在府中住下吧。”
谢宸觉得有些晕眩，他喝了一杯茶，起身：“李媛，昨日我梦见李征了。”
李媛僵在了那里。
“过几日是他的忌日，我陪你一起去看他。”
“嗯。”李媛点点头，陷入沉思。
李媛看了他一眼，又瞥了一眼香炉。
这香是她托人从南疆求来的，最是纵情。
她走进他，伸手环住他精壮的腰身：“侯爷，我想兄长了，侯爷今日就在我府中陪陪我吧。”
谢宸站在那里沉默了许久。
他伸手推开她：“你今日累了，早点歇息，我还要回府，有公文要处理。”
他起身踏出门外。
“侯爷！”她叫住他：“侯爷着急回去，是因为府里的那个女子吗？”
谢宸双唇紧抿，淡漠开口：“不是。”他没有回头：“南疆的香虽然有名，医者说对身体不好，你也不要燃了。”
李媛的身子僵在了那里。
更声三落，谢宸站在忘月居门口，屋内有光。
他顿了顿，开门。
满屋子的酒气，熏得刺鼻。
他皱着眉头，看着地上的
的手掌很大，手背的青筋微微凸起，她柔软的指尖拂过他的手心，仿佛春风拂柳般荡漾。
最后落到他手心的茧上，她反复摸索：“可我就是喜欢侯爷这副模样，明明心里想得很，面上却冷情的像个活菩萨。”
“不知侯爷在榻上，是不是依旧风骨坚挺。”
谢宸不动声色地抽开自己的手，手掌间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他退了半步：“风骨二字，不该缠于床榻，也不该被你如此轻视。”
本就奉承的话他还当真了。
柳行曦眼神清明，展开一个笑容：“侯爷说的有理，曦曦受教了。”她又上前半步，踮起脚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脸颊贴着他灼热的脖颈，香玉满怀。
谢宸的身体微微一僵。
她轻轻打了个哈欠，手指顺着他坚硬的胸膛往下，伸手勾到那条青玉带，指尖转啊转，转得谢宸心跳越发的快：“侯爷，曦曦倦了。”
谢宸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的身子和自己拉开距离，嗓音嘶哑：“我送你回去。”
她的脑后被他推在了床边，磕碰一下，生疼。
呵。
他急了？
柳行曦看着他远去的步伐，漂泊大雨中身姿挺拔，仿佛永远不会倒下的劲松。温和淡然，冷漠疏离。
这样的人，一生清白干净，站于高台之上，俯视万民，不染尘埃。
这怎么行呢？
她扯了扯嘴角，全然没有方才的乖巧。
柳行曦踏进房屋，关上门。
衣服已经湿透，透过镜子打量着自己的身体，这样出现在一个男人面前实非她所愿，可是他的目光未有半分波动，她只看到了厌烦，一闪而过。
衣衫褪尽，美好躯体下的疤痕丑恶不堪。
五年前，同样的雨夜，她的好妹妹，李瑗，一剑刺入她的心脏，没有半分偏移。
从此之后，李瑗就是李家的嫡长女，没有人知道真正的李家嫡女被扔在乱葬岗和腐尸作伴，甚至没有人知道，李家的嫡长女，姓甚名谁。
她笑了笑，如今她的这位好妹妹，被封了郡主，赐给了战神。
真是羡煞旁人。
镜中的她，一笑百媚生，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