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艺术品。
贵妃惊惧的双眼瞳孔放大：「贱婢，你干什么？！」
「你不要解药了？！」
我笑了：「贵妃难道忘了么，奴婢曾是巫医，巫医是最擅长制毒解毒的。」
我伸出胳膊，露出了我养的蛊虫，它正贪婪地吸食着我体内的毒。
对它来说，这是最美味的食物。
很快，贵妃的头和身子一样，已完全被黄金覆盖，与她的肉体融为一体。
我把她立了起来，她真的好像一尊宝相庄严的菩萨。
只是心是蛇蝎做的。
我一点一点挑断了她的声带，贵妃用最后的声带喊出了歇斯底里的呐喊：「为什么？！」
接着又像狗一样乞求我：「求求你，不要杀我。」
我玩味地笑了：「奴婢什么时候说过要害死你。奴婢又不是你，把人熔铸成陶俑，活活烧死。」
我摸了摸她金光闪闪的身体：「奴婢可是极仁慈的，你看，我给你留了呼吸吃饭，还有排泄的孔呢。」
她双目震惊，似乎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
我拿起刷子，一点点细心描摹着，最后遮住了她不甘心睁大的眼睛。
10
皇帝慌慌张张跑进来的时候，殿里空空荡荡，只剩下我无助的哭泣。
「甜儿，陈国打进来了，你快跟我跑！」
皇上搜寻着每一寸房间的角落，找不到贵妃，越发慌乱。
我哭了：「皇上不必找了，贵妃早就预料到陈国会打进来，她不想跟你一起沦为阶下囚，早就计划好跑了，投奔陈国皇帝了！」
我指着那尊金像：「皇上瞧，贵妃怕你思念她，给你留下了这座金像！」
皇帝失心疯一般冲向金像，看着这张和贵妃极为相似的脸，几乎疯癫。
「什么永远爱我，都是假的！！！」
「顾田，我恨你！你个断情绝爱，水性杨花的毒妇！」
金像里的贵妃急切地发出一阵阵呜呜咽咽的嘶喊声。
可惜，她的声音被满宫烈火的灼烧声掩盖。
皇帝头也不回，嚎哭着离去。
冲天火光中，我似地狱中审判罪人的魔鬼，送给贵妃一抹邪魅的笑容。
11
我随着失魂落魄的皇帝，冲回了未央宫。
他移开床榻摸索了一阵，很快找到了密道的入口，
声声嘶哑呜咽的吼声，可也无人在意。
起义军一路攻城略地，推翻了大周朝。
这片土地迎来了第一个贫农出身的皇帝。
新皇爱民如子，轻徭薄赋，很得人心。
我留在宫中，成了女官。
皇帝为我寻来天下最好的书法家，帮我辨认阿姐的绝笔。
半年后，我终于知道了她留给我的话——
「阿苏，莫怪阿姐，好好活着。」
也就是这一瞬间，我破碎的心被治愈了。
心病一去，脸上的疤痕烟消云散。
在山野间和妹妹垂钓的陈若盈朝我俏皮一笑：「这下，你敢去找他了吧？」
我红了脸。
半年后，我骑马到了北边的长城。
少年将军一身戎装威武霸气，满头黑发浸在阳光里，波光粼粼，指挥着手下的兵马抗击北方的匈奴。
「好久不见。」
我喊了喊他。
他从灿灿阳光中走来，朝我伸出一只好看的手：「好久不见。」

似自己的先皇后画像，她明白了，为何是她。
她绝望地闭眼。
先皇老迈，那方面早就不行了，可变态的心理让他在漫长的午夜，将一根根针扎入她娇嫩的胳膊，用少女无助的哭喊哀嚎换来自己的满足。
再见他时，她哭着问他，为何要骗她。
他笑了：「我只说让你嫁入皇家，没说嫁给谁啊。」
「而且」，他笑得如鬼：「女子最珍贵的东西，我自然是要献给父亲的。」
她的心在那一刻死了，复又活了。
终于，在一个暴风雨的夜，她不顾老东西的哀求，一把踢开了他的救命药，任由他活活心悸而死。
……
太后说完，眼里是无边的凄楚。
短短一天，我就听来了两个惊天爆闻。
我明显感到大脑不够用了。
「太后，如此私密之事，你怎会告诉奴婢？」
太后苦笑了一下，推开了窗。
寿康殿巍峨高耸，可远远眺望千鲤池边。
她的姐姐，怀着孩子的皇后，正亲密被皇上搂着，甜蜜对视后一起喂鱼。
「当年，姐姐痴恋皇上，非他不嫁，无论我怎么劝说，她都不肯相信，只当是我嫉妒。」
「她以死要挟，我没办法，只能力荐她做了皇后。」
「我本以为他会收敛，没想到，为了贵妃，他又动了去母留子的心思！可怜我阿姐还蒙在鼓里，误以为皇帝这会儿的柔情蜜意，是自己的真心打动了她！」
「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阿姐死……阿苏，你知道长夜里，每一根针扎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太后眼里泪光闪烁，流露出一个不属于十九岁少女的老迈与成熟。
「我在想，万幸受苦的是我，而不是姐姐！」
她拉着我站了起来，两个绝望又可怜的妹妹四目相对，泫然而泣，紧紧拥抱在一起。
「阿苏，和我一起杀了他，他不是一个好皇帝。这几年韬光养晦，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我点点头。
自登基以来，他无心朝政，整日流连贵妃殿内，奏折直接丢给内阁。
为了给贵妃造宫殿，大兴土木，不顾农忙时节，强征劳力。
他忌惮太后的哥哥——骠骑将军陈弃疾，怕他功高震主，在与陈国大决战的前一夜，
先祖，为大周祈福。
贵妃特意交代我，让我顺便留意太后的动静，别搞什么诅咒她的小动作。
我乖巧点头。
「太好了，本宫很快就能怀孕了。」
她大笑着摇着拨浪鼓，眼里泛出一层变态的母爱。
贵妃，你尽管得意吧。
这将是你最后的幸福时光。
我进入先帝陵墓的时候，太后早已笑意盈盈等着我了。
不知是不是我眼花了，总感觉有个人影一晃而过。
陈将军的士兵早已将棺材盖移开。
昔日高高在上的老皇帝，已烂得只剩一堆骨头。
太后边愤恨地抓起骨头往地上扔，边笑着对我说：「哥哥护送我进来时，一直夸你来着。」
「哦？」
我整理着纯金陪葬品，脸色有些红。
「他说你又漂亮，又聪明。」
「漂亮？将军眼睛也不好了么。」
我摸了摸疤痕堆叠的脸颊，涌上一层自卑。
太后盯着我的眼睛：「阿苏，其实你很美。」
我没再说话。
先帝的骨头扔的差不多了，太后一脚一个，踩得稀碎。
还让自己的爱犬在他头骨里拉了一大摊。
痛快报复完老皇帝后，太后告诉了我她的烦恼。
眼下老百姓食不果腹，几欲揭竿而起，只是缺少一个起义的天兆。
如果能敲掉这座陵墓的一部分，引得骊江地下水冲毁皇陵，那正好让义军借题发挥。
只是陵墓太大，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破坏。
我俩正发愁，阴森森的陵墓里，突然传来一阵畅快的笑声。
躲在陶俑后的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生物猝不及防跳了出来。
她长发散乱，浑身恶臭，两只眼睛只剩下黑漆漆的窟窿。
我好像知道她是谁了。
「太后莫怕。」
我把太后护在身后：「你是明儿吧？」
明儿空洞的眼眶已经流不出泪了，喃喃道：「明儿，明儿……半年了，第一次又有人叫我的名字。」
她嘶哑的声带怒吼着野兽的咆哮：「贵妃剜了我的双眼，狗皇帝还嫌不够，他让人把我扔进了这里，让我在墓中活活等死！」
她的笑宛若女鬼凄厉。
「哈哈哈，我渴了喝岩石渗出来的水，饿了啃老鼠蜈蚣，终究是活了下来。」
她虔诚给太后
跪下：「太后，让明儿为您分忧吧！」
她俯身趴在地上，静静听着地下水系涌动的水流。
失去眼睛让她的听觉异常敏锐。
很快，她指了指西南方：「敲断那里的柱子。」
我爱怜地抱住了她，让她感受到阔别已久的人的气息。
「明儿，相信我，我们很快会为你复仇的。」
9
数十斤纯金很快磨成了金粉。
为了让贵妃的秘密不被人发现，贵妃称病，特意遣散了长宁殿众人，只留我和她。
她服下汤药，带着生儿育女的美梦，沉沉睡去。
五天后，大水冲塌了先帝陵墓，老皇帝的尸骨都不知漂到哪儿去了。
百姓传言，皇上苛政，不仁不义，上天震怒，降罪于他。
压抑已久的百姓愤怒揭竿而起，起义军遍地开花，很快就形成了一股浩浩荡荡的磅礴力量。
陈国伺机而动，也杀了过来。
皇帝慌了，可大周五万精兵早就被他害死，只好派拱卫京师的羽林军前去镇压。
都城一时守卫空虚。
这时候，陈将军彻底明白了，他日日训练的一万精兵，到底该做何用。
他上马怒吼出「诛杀昏君，匡扶天道」的一刻，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又回来了。
一万士兵在陈将军的带领下，高喊着口号，猩红着眼，浩浩荡荡杀进了皇城。
皇宫一片狼藉不堪的时候，贵妃幽幽睁开了眼。
我正支起一口大锅，熬着金水。
她满身灿灿，恍若金身观音。
小腹内热热的，似乎长出了胞宫。
她知道，她是一个真正的女人了。
她想坐起来，惊愕地发现浑身僵硬挺直，挣扎了几下，竟动弹不得。
「阿苏，快帮我把金子洗掉！」
我没理他，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贵妃急了，她越不安扭动，这金子竟贴的越紧，死死黏在她皮肤之上，仿佛要与她融为一体。
她狂叫：「贱婢，快过来帮我！」
我淡定地盛出一碗灿灿的金水，闲庭信步走到她身边。
「贵妃急什么，奴婢这不就来了么。」
我牢牢按住她的头，拿起刷子蘸了蘸已经没那么烫的金水，一层又一层刷在她白皙粉嫩的脸蛋上。
像工匠般，制作着一件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