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其他类型 长公主都重生了,刀个亲夫算什么全局
长公主都重生了,刀个亲夫算什么全局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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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黄酥

    男女主角分别是顾煜唐翎芸的其他类型小说《长公主都重生了,刀个亲夫算什么全局》,由网络作家“蛋黄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吴公公从桌子上端了一盏还有温热的茶,只觉得那杯子好看,与众不同的红,大抵是长公主为新婚夜专门准备的。“还是?驸马爷,不必在意这些的。”他将茶杯递上。“萧侍郎是长公主的表兄,和长公主自小一起长大,两人亲厚与兄妹无异。”顾煜冷笑了下,阴恻恻的目光让吴公公立刻复盘了下刚刚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见鬼的亲兄妹!萧璟昭挖墙脚的招数层出不穷,令人发指!偏偏唐翎芸是个没脑子的,对表里不一的萧璟昭万般依赖,哪怕他变成了太监。他接过茶杯,心中烦闷不已,咕咕地灌了自己好几口,明明他才是和唐翎芸拜过天地的真夫妻好吧。所以好不容易重活一世,也要面对和牛皮糖一样的万年碧螺春吗?可刚刚的她和他记忆中的唐翎芸很不一样。上一世,唐翎芸虽然恨他,但也从不不曾动手杀他...

章节试读

吴公公从桌子上端了一盏还有温热的茶,只觉得那杯子好看,与众不同的红,大抵是长公主为新婚夜专门准备的。
“还是?驸马爷,不必在意这些的。”
他将茶杯递上。
“萧侍郎是长公主的表兄,和长公主自小一起长大,两人亲厚与兄妹无异。”
顾煜冷笑了下,阴恻恻的目光让吴公公立刻复盘了下刚刚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见鬼的亲兄妹!
萧璟昭挖墙脚的招数层出不穷,令人发指!
偏偏唐翎芸是个没脑子的,对表里不一的萧璟昭万般依赖,哪怕他变成了太监。
他接过茶杯,心中烦闷不已,咕咕地灌了自己好几口,明明他才是和唐翎芸拜过天地的真夫妻好吧。
所以好不容易重活一世,也要面对和牛皮糖一样的万年碧螺春吗?
可刚刚的她和他记忆中的唐翎芸很不一样。
上一世,唐翎芸虽然恨他,但也从不不曾动手杀他。
隔壁屋子的唐翎芸忽然感觉心头一热,好似有什么正在生根发芽,从小对蛊虫就很有感应的她忽然意识到一件十份不得了的事。
她顾不得丫鬟的阻拦,直接冲了出去。
“长公主!长公主!”
丫鬟的惊呼,让躺在软塌上的顾煜心里一颤。
门被粗暴地踹开,吓得吴公公都呆住了。
唐翎芸冲到了软塌前,下意识地看向那只空了的茶杯:“谁让你喝的!”
那可是鸳鸯蛊啊!
中蛊者,生死相依,命运相随。
她几乎是在瞬间就掐住了顾煜的下颚,死命地掰开顾煜的嘴巴:“你给我吐出来!”
吴公公下巴都惊掉了,这是唱哪一出啊?
“快!快把长公主拉开!”
他的老天奶呀,这姑奶奶到底是怎么了,魔怔了吗?
长公主府乱成了一团,根本不受控制。
府上的下人齐齐而上差点都没有按住唐翎芸,要不是顾煜当机立断,直接把人劈晕了,这场闹剧根本停不下来。
随着唐翎芸的倒地,吴公公掐住了自己的人中,不让自己晕过去。
御医从未想过自己会在长公主大婚之日忙成狗,这两人不像成亲的,倒像是有血海深仇,不见血、不晕倒是不好过了吗?
“你们都下去吧。”
顾煜现在心情很烦躁,他从未想过这一天会有这么大的变数。
明明上一世,他们成婚是很顺利的,哪里会横生枝节?
他被屋子里的人吵的头疼的要死,现在他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
吴公公哪儿敢走,他现在回去怎么复命?难道同太后娘娘说,长公主捅了驸马爷,驸马爷在新婚之日把长公主劈晕?
这算不算冤冤相报何时了?
“驸马爷......”
“出去!”
忽然,平日温和谦卑,说话做事都很有分寸的顾煜厉声呵斥,声音不大,但却带着上位者的绝对压迫。
一屋子的人全都噤若寒蝉。
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吴公公都呆住了,身体变得无意识般,他竟然鬼使神差地朝顾煜行了礼就退出去了。
其他人看宫里来的大总管都走了,谁还敢在这屋子里待着呀,赶紧离开。
终于,婚房恢复了安静。
可院子外,吴公公却神色不明地看着紧闭着的房门,驸马爷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这般良善。
哎哟!这不是将长公主殿下推入了火坑么?!
他得立刻进宫回话了。
可在离开长公主府的时候,他还是不放心地叮嘱着长公主贴身的丫鬟清见:“你就在婚房外,千万不能走远了,若是听到里面有异常,就冲进去,打死驸马再说。”
“啊?”清见下巴都要惊掉了,“打死了两国邦交怎么办?”
“都欺负到殿下头上了,还管得着两国邦交?”吴公公拍了下清见的脑门,“糊涂蛋子,清醒些,莫让殿下吃亏。”
婚房之中,顾煜看着沉睡着的唐翎芸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他看向了那只红到不正常的茶杯,刚刚他喝的茶水里面到底有什么。
她为什么那么急切地想让他吐出来,明明上一世没有发生过这一切的。
他陡然间心里雀跃,但很快目光冷了下来。
“唐翎芸......你也重生了?”
念头虽然荒唐,但却能说的通这一切。
“齐羽!”
他朝窗外喊了一声,一道藏在暗处的黑影飞进来:“王爷。”
顾煜已经走到了软塌前,拿起了那只茶杯,茶杯里还残留着一点点茶水,不多,但足够了。
“查清楚,到底本王刚刚喝了什么下去。”
过去他从不曾怀疑唐翎芸,她给他的所有东西,他都照单全收,就算有毒,他都宁可相信是旁人动的手脚。
可今时今日,他却不得不信了。
她想他死。
“唐翎芸,你当真是铁石心肠,怎么捂都捂不热吗。”
......
唐翎芸醒来的时候,丫鬟清见已经在跟前伺候着了,她捂着剧痛的后颈:“痛痛痛!”
清见立刻将人扶起来,又取了热毛巾为她热敷:“好在御医诊断过,没有伤到筋骨,驸马爷也是,就算殿下您魔怔了,也不能下狠手劈晕了您,等吴公公告诉了太后娘娘,驸马爷就等着挨罚吧!”
“母后才不会责罚他。”
唐翎芸哀莫大于心死,她按住已经快凉了的毛巾,让清见重新给她一块热乎的。
鸢尾毒便是铁证如山。
南楚秘药出现在顾煜的手里,两人没私下交易,鬼才信。
“顾煜呢?”
清见道:“驸马暂时住在了积墨轩。”
唐翎芸逼得自己冷静下来。
刚刚杀顾煜,是自己才重生过来,还带着死前的怨气,冲动了些。
现在可是在南楚,他不过是个北齐来的质子,要杀他随时都可以。
但他已然喝下了那杯茶,他若死,她亦亡。
今生,她可不再愿搭上自己的性命。
“你现在立刻去一趟萧家,去请璟昭哥哥过来。”
清见“啊”了一声,这不好吧?
才新婚第二天,殿下就着急着见表少爷,传出去岂不是坐实了殿下和表少爷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
昨日殿下还捅了驸马呢。
可殿下有命,她莫敢不从。

唐翎芸赶紧抽回自己的手,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顾煜。
她可没信他的鬼话。
她以前怎么就没有察觉到他演技登天,堪比梨园的名角!
唐翎芸向萧太后磕了个头:“母后,那儿臣先去帝师宫了。”
萧太后倒是很满意顾煜方才的表态,不管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实意,总归识时务者为俊杰。
吴公公亲自送唐翎芸和顾煜走出慈宁宫。
唐翎芸声音不咸不淡:“刚刚那个奉茶的宫婢叫蕙兰吧?”
“是。”
吴公公在慈宁宫伺候萧太后这么多年,也照顾了唐翎芸这么多年,这两母女的脾气他可是摸得透透的。
都不需要唐翎芸多说一个字,他已经心领神会:“殿下放下,老奴一会儿就将人打发浣衣局。”
唐翎芸很满意,不经意地看了一眼顾煜被烫红了的手指头,这家伙重生一世竟然这样能忍?
“驸马爷,你看殿下对你多好,知道你受了委屈,立刻就替你找回来。”
顾煜心里陡然间就舒坦了,他就知道,就算上一世他们后来全都是唇枪舌战的,但新婚之后,那一段温情时光也并不是能装的出来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好像是因为那个孩子......
“打狗还要看主人,”
生硬而冰冷的话,将顾煜从往日的温情和酸楚之中拖回来。
“以前他是质子,可现在是我的驸马,告诉蕙兰,惹顾煜可以,但是别惹到本公主头上。”
顿了下,唐翎芸又哼了一声:“还有萧家,想要往后宫里塞人,让他们光明正大地塞!·”
上一世,这个蕙兰,可给她使了不少绊子。
表面上好似处处针对北齐质子,实际上最后却偷摸地爬上了她皇兄的床,也是她和萧潼搅得后宫乌烟瘴气!
吴公公怔忪了好一会儿,才惊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长公主好像长大了。
原本还围着他转过来转过去,成日“吴公公长吴公公短”的长公主一下子就成了大人了。
“唐翎芸,你骂本王是狗?”
另外一个反应还有些慢的,终于从过往的温情泥沼之中爬出来。
通红的指尖指着唐翎芸的鼻子。
当了好多年的上位者,虽然也经常被他骂,但这一次她骂的太利索,他都差点没回过神来。
唐翎芸瞅了一眼都快要起水泡的手指,哼了一声:“当真是身娇肉贵。”
这才哪儿到哪儿呀,这一世她此前受过的苦,得让这个混蛋一一还回来。
她给了受害者一个白眼,潇洒地往帝师宫去。
“喂!”
顾煜不得不承认,他刚刚是被唐翎芸漠视了,他疾步追出去。
吴公公倒是纳闷了,长公主现在骂人也忒有水平了,不大呼小叫,也不带脏字,谁教的?
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吴公公轻叹息,真希望以后也能看到他们这样吵吵闹闹,一辈子安然无舆。
顾煜闹着追上唐翎芸的步伐:“你刚刚其实是在帮我出气吧?”
“没有。”
唐翎芸自觉刚刚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难道他听不懂吗?
上一世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萧家老早地就安排了人入宫,藏在暗处,为萧潼铺路。
尽管萧潼算起来也是她的表妹,但一表三千里,更何况,事情也是因为她入宫才会失控的。
她需要尽快拔除萧家的势力才行。
唐霄必须尽快亲政。
“你若不是替我出气,大可在母后面前就为我出头的,可你没有,你是等着只有吴公公在的时候才吩咐下去,分明就是不想让我夹在中间,我明白。”
唐翎芸:“?”
顾煜继续自说自话:“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
“行!你就当我在为你出头,替你出气,所以你什么时候搞定萧潼?”
“我答应你的,什么时候食言过?”
唐翎芸扪心自问,好像两人之间就算剑拔弩张到血肉模糊,但从头到尾,他却从未对她食言。
顾煜卖乖地凑上去:“是吧?现在可算是想到我的好了?我可不像有些人,只会花言巧语,你不能听人说了什么,你要看人做了什么,比如我......”
唐翎芸不耐烦地打断顾煜的废话,“帝师宫到了,你要再废话连篇,就在这儿待着。”
她搞不懂,上一世不苟言笑,话也少的可怜的顾煜,怎么这一世就跟狗皮膏药似得,粘乎乎,惊抓抓的。
帝师宫处于皇宫的西南角,是一栋六层飞檐宝塔。
外有高墙耸立,虽然在皇宫内,但也可以算是与世隔绝,除了帝师墨兆阳常年居住在这儿之外,还有钦天监的人轮值。
萧璟昭进宫之后直接来了帝师宫准备今日的问卜,他原本也是萧家之前送进帝师宫的人,但观星问卜和旁的差事不一样,没有天赋是无法着手的。
所以在执着了多年后,还是被墨兆阳送去了礼部。
帝师宫的大门由内而外地推开,钦天监上到监正下到灵台郎全都到场。
长公主婚姻的凶吉关乎着整个南楚江山的命数,所以他们不敢大意。
阵仗很大,上一世两人都有些吃惊,但这一世有了做好了心理建设,也就没什么异常的表情。
“恭迎长公主——”
唐翎芸深吸了一口气,上一世的问卜大吉,分明就是老天爷不开眼。
萧璟昭提前了帝师宫,见两人来,立刻就上前“今日问卜事关国运,帝师特意让钦天监过来做个见证。不必担心,没事的,就算问出个好歹来,也和你无关,你是我们南楚的长公主,降生之时便是大吉之兆,问卜若为凶,那也是......”
他看了一眼一旁眼神复杂的顾煜,顿了下才道:“也是有人祸国殃民。”
真是越看越不顺眼。
顾煜将唐翎芸拉到身后,把自己当成盾牌,生生将两人隔开:“萧侍郎挺闲的,难道是因为官二代,所以礼部上下对你格外照顾?”
挨这么近做什么,他还没死呢。
“你休要在这儿含血喷人!”
“本王含血喷人也比你强,就知道惦记别人的妻子。”
两三句话把萧璟昭说的面红耳赤,他心里藏着的事被戳穿,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顾煜骄傲地仰着头,持续输出:“问卜这种神圣而庄严的事,有些人总是喜欢碍手碍脚又碍眼。”
萧璟昭的脸红了又白:“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萧侍郎不明白?”顾煜哼了一声,“我见过那种不知廉耻想挖人墙脚的,可没见过萧侍郎这种青天白日大庭广众,当着本王的面,挥着锄头挖墙脚的人。”
“难不成是萧侍郎觉得自己太过矮小,挥着锄头本王也看不到,是吧?”

顾煜神色戒备地瞄了一眼心怀不轨的萧璟昭,他可记得,这家伙曾也在帝师宫当值,若唐翎芸要留在帝师宫,这小子肯定会找借口留下来。
他绝对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让自己头顶绿油油。
“就算是要留......”
“驸马不可能想自己留在帝师宫吧?”萧璟昭只觉得可笑,“驸马别忘记了,你现在可是个外臣。”
“本王问你话了吗?你一天天的插话是鸡下巴吃多了吗?那么喜欢接人的话?”
顾煜不耐烦极了。
总喜欢惦记别人的人,没脸没皮。
“外臣不能单独在宫中过夜这事儿本王还是知道的,但本王与长公主夫妻一体,荣辱与共,就算这一次问卜为大凶,也无妨,我们一起面对。”
顾煜说的情真意切,令人动容。
甚至还牢牢地抓住了唐翎芸的手:“阿翎,我想和你一起面对。”
他不可能给萧璟昭趁虚而入的机会,也不能再放开唐翎芸的手。
她只能是他的。
唐翎芸傻眼了,但很快就回过神,干脆利落地抽出手:“不,你不想。”
这人有病吧!
她什么时候要和他一起面对了?
她好不容易才作弊得了这个大凶之兆,趁着这个机会留在帝师宫,少在这儿自我感动。
“殿下!”
苍老的声音带着哭腔,惊得一众人纷纷回首。
钦天监的监正是位年过甲子的老者,听得也是老泪纵横,一边擦着眼泪鼻涕,一边道:“帝师大人,驸马这样有诚意,不如就成全了他吧。”
其他人都纷纷跪下:“还请帝师大人成全。”
“你们......”
“既然盛情难却,那本座便就成全了驸马爷这份情意绵绵。”
墨兆阳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见唐翎芸要反驳,他立刻伸出修长的手指放在薄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嘘——废话太多,会被本座撵出去的哦。”
唐翎芸脸皮子都要抽筋了,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这一次除了想名正言顺地找借口与顾煜和离之外,还要解蛊。
鸳鸯蛊是他们南楚最强的蛊虫,之前是她求璟昭哥哥从帝师宫偷出来的,这一次她想解蛊,又不能出卖璟昭哥哥,唯一的法子就是入帝师宫,假借求学,实为解蛊。
但最重要的一件事,还是为了三日后的问卜。
她必须要再一次开出大凶,留在皇宫里,保护皇兄。
小不忍则乱大谋。
硬着头皮,她挤出了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既然帝师都开口了,那便一起住下吧。”
“长公主殿下英明!”
钦天监的一群神棍齐齐给唐翎芸跪拜。
监正老泪纵横:“殿下莫要担心,虽然问卜出来的结果不好,但驸马的品行那是没话说,若当真驸马和殿下伉俪情深,必然人定胜天。北齐和南楚的百姓,有福了。”
唐翎芸呵呵了两声,有福了,头顶绿油油的福报你们要吗?
“你们钦天监闲的没事儿吗?”唐翎芸往旁边挪了下,让自己尽可能地和顾煜保持距离,“监正大人还是尽快回府休息,别晚上观星看走了眼,才是大事。”
监正老怀安慰:“殿下为国为民,实乃我等典范,我等告退。”
长公主殿下可算是长大了,知道夜观星象的重要性,还会体恤他们,都知道让他们白天补瞌睡休息了。
钦天监的一众官员离开帝师宫,帝师宫立刻就恢复了往日的冷寂。
萧瑟的寒风吹动着银杏树快要秃掉的树杈子,哗啦啦作响,所剩不多的枯黄叶子就像断翅的蝴蝶翩然落地。
埋葬掉那些提前就落下来,已经生出腐臭味道的果子。
顾煜见不惯萧璟昭的厚脸皮:“看来礼部也很闲,萧侍郎不回去当值吗?”
“我告假了。”
长公主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他走到唐翎芸的身边:“一会儿让让人捡些白果,给你做白果羹。”
唐翎芸打小就好这一口,也只有萧璟昭知道。
她清浅地点了下头,一旁的顾煜看得眼睛发酸。
上一次她这样温柔地看他,已经过去好多年了。
墨兆阳原本慵懒的身子忍不住往前倾,脖子都伸长了,差点就要撞到面前的香炉,亏得一旁的侍卫远盛将炉子挪开。
“帝师,注意分寸。”
远盛小声地提醒着。
墨兆阳摆摆手,将他推开,莫要挡着他的视线。
这种三人行,一女二男的雄竞场面少见的勒。
有趣的很。
“那个,”墨兆阳眼睛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反正之前阿昭也在帝师宫学习过,各处都熟,也就留下来,也好给长公主照应照应。”
远盛的手都抖了下,他抬头望着自家帝师,那眼睛里的精光可都藏不住了。
哎!都是些不让人省心的主儿。
萧璟昭感激地给墨兆阳行礼,墨兆阳笑眯眯地提着长袍站起身,悠哉哉地往后院走。
远盛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修罗场,又立刻快步追上墨兆阳:“啧,驸马爷的眼睛都要喷火了,咱们不会引火烧身吧?”
“这火呀,越烧越旺才好。”
“帝师——”
唐翎芸匆匆追出去,她才不想和那两个跟小孩子斗嘴一样的男人待在一起,她快步追上墨兆阳。
“帝师,我想......”
“好。”
“啊?”
别说是唐翎芸了,就是远盛都惊呆了,张大了嘴巴。
他们家帝师现在功力越发深厚了,长公主都还没说要什么呢,就未卜先知了?
“帝师知道我想什么?”
墨兆阳摆摆手,远盛立刻退下。
四下无人后,他才从袖中抽出手,摊开掌心,掌心里赫然就是方才唐翎芸作弊用的铜钱。
三枚只有坤面的铜钱。
“当着钦天监上下,当着驸马的面作弊,殿下是打算留在我帝师宫做什么呢?容本座想想......”
墨兆阳脸上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唐翎芸正犹豫该怎么开口,怎么胡说八道才能骗过这只老狐狸,哪知老狐狸慢吞吞地开口:
“星象异位,乾坤大变,本座的鸳鸯蛊用着还好?”

唐翎芸当机立断:“那个......让他回去吧,我有点不舒服,我头疼,我想睡觉。”
“人都来了,”顾煜却不肯放过唐翎芸,松开她的后衣领,却一把牵住了她柔软的手,他笑了笑,“走吧,殿下,丑夫婿终须见人,你总不至于要将本王藏起来吧?”
唐翎芸抗拒的身上的汗毛都快要竖起来了,可顾煜却生生将她拖着拽着来到了前厅。
萧璟昭弱冠之年,身高八尺有余,一身赤红礼部官服衬的他更是挺拔,仪望风表,迥然独秀。
两世相隔,唐翎芸忍不住眼眶红红。
上一世,自从萧璟昭被阉了之后,便郁郁寡欢,而后就算是留在她身边,也鲜少言语,后来她本想将人送回南楚,可被挨千刀的顾煜发现,重兵围剿,命丧黄泉!
仇恨涌上心头,被顾煜牵着的手,反向地捏了他一把。
顾煜愣了片刻,就垂眸看向唐翎芸。
她眼眶红的厉害,若不是极力克制,只怕现在就要落下泪来。
哼!
当着他的面,用这种眼神望着别的男人,他还没死呢!
他正要开口提醒她,记清楚到底谁才是她的夫君,就听到萧璟昭那恼人的声音传来。
“殿下。”
萧璟昭听说了昨天的荒唐事,虽说外面传出来是长公主洞房花烛夜谋害亲夫,但他不信。
“你是不是对殿下做了什么!”
纵然是礼部侍郎,但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南楚礼法,快步走到两人面前。
“为什么她会想扎死你?”
他一边说,一边就要动手抢回唐翎芸。
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唐翎芸,就被顾煜提前抓住。
顾煜只觉得可笑:“萧侍郎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长公主谋害本王,她想捅死本王,你居然还问本王为什么?”
唐翎芸也从失而复得的激动中回过神,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地保护表哥。
“殿下人美心善,平时连捏死一只蚂蚁都不敢,怎么可能下手杀人,一定是,一定是......我知道了!”
萧璟昭忽然目眦欲裂,他愤怒无比,一把甩开顾煜的手,抓住他的衣领:“你竟敢对长公主殿下用强!”
“哐当!”
清见才端着茶水来,就听到这么不得了的大八卦,惊得手一抖,茶盏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天呀!你这个狂徒!竟敢对我家殿下用强!”
清见气的浑身都在颤抖,昨天吴公公还专门提醒了她,不能让长公主殿下吃亏,要是驸马爷敢做什么,就动手。
她昨晚,昨晚......
昨晚干什么去了呢?
这不是重点!
“来人啊!来人啊!”清见扯开了嗓子嚎了起来,“抄家伙!”
一时间长公主府就热闹起来了,唐翎芸半晌回过神来:“诶诶诶!没有,没有!”
她上一世怎么就没有发现璟昭哥哥的脑回路这么跳跃呢?
她赶紧掰开萧璟昭的手:“他没欺负我。”
倒不是她想帮顾煜说话,只是这家伙腹黑,城府深,还心眼儿比莲藕都还多,这家伙重生了,那肯定记得上一世对萧璟昭做的事。
她请璟昭哥哥过来是想商量萧潼的事,眼见着就要选秀了,礼部操持这件事,反正都是要萧家女,不一定是萧潼嘛。
早知道顾煜和她一起重生了,那她就安排在府外见面好了。
现在好了,大型修罗场,她万死难辞其咎。
“大婚第二天我要去给母后请安,璟昭哥哥也不知道提前让人通知我,差点要误了吉时。”
唐翎芸瞎编的鬼话连清见都听不下去了,殿下什么时候按过规矩办事了?
萧璟昭虽然不知道唐翎芸让她来做什么,但提及请安这事儿,却是迫在眉睫:“都快晌午了,再不去请安就不合礼数了。”
“那还等什么,清见,赶紧备车。”
唐翎芸说着就要转身走,要不是顾煜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胳膊,当真她就又要丢下他跑了。
上一世,她可实实在在地为了萧璟昭要丢下他!
“做什么?”唐翎芸巴掌大的小脸皱了起来,现在不是和顾煜闹不愉快的时候,得立刻去找靠山,将表哥塞过去,否则还不知道顾煜要做些什么阴损的事。
“殿下是打算,新婚第二日自己一个人去向母后请安?”
顾煜挑事地斜睨了一眼萧璟昭,“正好萧侍郎在,不如好好地向长公主殿下普及下请安的知识好了。”
他小心眼儿地哼了一声。
要不是看在刚刚唐翎芸护着自己,将萧璟昭拉开,他一定要戳破小撒谎精的胡说八道。
宫里有的是太监,哪里用得着礼部侍郎来提醒。
萧璟昭心里闷闷的,他打小就喜欢唐翎芸,明明姑母和父亲都同意了的事,怎么就在一夜之间变卦了。
他不甘心地露出假笑:“今日入宫,长公主殿下应与驸马向太后娘娘请安敬茶,还要去帝师宫问吉凶,若吉便能回府,若是凶......”
他顿了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很想今日问卜出现大凶之兆。
“殿下和驸马就必须留下一人在帝师宫斋戒沐浴三日,为南楚就江山祈福,若三日后还为凶,长公主殿下就得在帝师宫闭关半年,半年后出关与驸马和离。”
唐翎芸知道这个流程,上一世,他们的问卜是大吉。
然而现在想起来,老天爷那是不开眼,怎么可能是大吉!
分明就是,大凶之兆。
顾煜很有信心,甚至将唐翎芸往自己身边带了下:“萧侍郎大可放心,我和长公主琴瑟和鸣、朝朝暮暮,一定是大吉。”
上一世已经发生过的事他有什么可担心的。
“还请萧侍郎带路,若是过了晌午,当真就不合时宜了。”
萧璟昭眉头紧锁,欲言又止,但转念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
慈宁宫。
年过四十的萧太后保养得宜,一头乌发并不显老,茶水已经换了三盏,可外面愣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她第四次摸着自己腕间的玉镯子时,吴公公赶紧道:“已经安排人去请了,兴许是昨日动静太大,殿下需要时间平复心情。”
“要嫁给顾煜,哀家是问过她的意愿的,若是她不愿,哀家自然有其他法子,可她自己见色起意,临到头了,又给人一刀......”
“不是刀,是......”
“发钗嘛!哀家知道,幸好婚房没有刀,不然现在红事变白事,还不知北齐会不会借机发难。”
萧太后一手戳着自己的太阳穴,头上的凤冠委实沉重,每每都压得她喘不过气。
世人都说当太后那是万人之上,可世人却不知道,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朝野上下,脑后有反骨的人不少,她一个女人要合纵连横,还要权衡利弊,上万万百姓的安危都在她手里,稍有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哀家现在都开始自我怀疑了,这步棋到底错没错。”
“太后处处都为肃王殿下着想,待到时机成熟,肃王殿下返回北齐,定能是我们南楚最好的盟友。”
萧太后脸色并不好看:“可你昨日回来说,他动手打晕了芸儿。”
“当时情况危急,肃王也是被逼无奈,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就怕哀家这些年养着的,不是兔子。”

“昨日,是萧璟昭送长公主出嫁的吧?他当真是放心不下你呢,若是长公主早日同本王说,这个亲不成也罢,亦或者昨日拜堂的时候,本王就该把位置让出来,让给萧璟昭,让他与长公主拜堂,好全了长公主的爱慕之心。”
顾煜越说越气,那个该死的萧璟昭在他们中间横插一脚足足十年,原以为去了北齐就能甩掉的人,可谁曾想搅屎棍竟然又阴魂不散地跟到了上京城。
当然他也没让人好过。
萧璟昭既然那么喜欢挖人墙脚,那他就成全了他,阉了他,请他入宫常住。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唐翎芸陡然火大,她和萧璟昭之间可是清清白白。
那是她表哥,南楚礼制,女子出嫁得有娘家兄弟相送,萧璟昭送她出嫁那是合情合理。
好大一张脸,好小的心眼子。
“我胡说八道?唐翎芸,你要是想嫁给萧璟昭我也不会上赶着来被你羞辱,明明是你想红杏出墙,怎么就扯我头上了!你......”
“啪!”
唐翎芸一个巴掌甩到了顾煜的脸上,紧接着就疯了一样扑过去,掐住了他的脖子:“我掐死你个白眼狼,明明是你和柔嘉郡主暗通曲款,还想用鸢尾毒害我,我现在就杀了你!”
顾煜瞳孔地震,鸢尾毒?柔嘉郡主?!
他猛地抓住唐翎芸的手腕:“你为什么会知道,柔嘉郡主?”
按照上一世的时间轨迹,柔嘉郡主应该是在一年后才会出现,现在的唐翎芸不该知道她的。
唐翎芸就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哪里是顾煜的对手,就眨眼睛,她就被他钳制到动弹不得。
糟糕了!
说漏嘴了。
这个时候,她还不认识柔嘉郡主。
一瞬间,委屈、紧张和恐惧齐齐席卷而来,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既然要重生,为什么不重生在早些时候,最好从未见过这个人渣。
“哇哇哇哇——”
反正都已经发疯了,索性就疯的更厉害。
“顾煜你个挨千刀的,别以为你长的好看我就非你不可了!你给我下鸢尾毒,还让季柔嘉来羞辱我!我今天,我今天......”
她借题发疯,狠狠地咬上顾煜的手腕,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气,直到嘴巴里全都是血腥味都不肯松口。
鸢尾毒是南楚至宝,毒药一线牵。
用的好,是救人圣药,用的不好,就是杀人剧毒。
之前她偷摸地听到过,原本顾煜是想用鸢尾毒作为药引子给母妃治病的,只是后来功亏一篑,却没想到多年以后,她竟中了这个毒。
真是祖宗们瞎了眼!
“你说什么?!你中了什么毒?”
他明明离宫之时留下了齐羽,有齐羽的保护,她不可能会有事的。
鸢尾毒是他和萧太后的秘密交易,一直都被他藏在寝宫里,旁人是拿不到的。
唐翎芸奶凶奶凶的:“你少在我面前装好人,你本来就巴不得我死,我死了你就可以和季柔嘉双宿双栖嘛!我这一世就成全你们!我们和离!现在就和离!你再不放开我!我咬死你!”
“所以,你也回来了,对吗?”
头顶传来顾煜的声音,很平和,但却足够炸裂。
她猛地抬起眼眸,无辜的大眼睛里全都是惊恐,什么叫也?
她嘴角还有血,满嘴的血腥味让她并不舒服,可现在她顾不得了:“你......”
这狗男人也重生了?
唐翎芸脑子飞速运转,可怎么转都是一片空白,知道头顶传来顾煜低低的浅笑声,她才惊觉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呵呵呵......阿翎啊,承认吧,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捕捉到他眼底的一丝疯狂,唐翎芸下意识地就要跑,既然顾煜也是重生的,那就绝对留不得了。
她逃开之后,要立刻去帝师宫找帝师解蛊,然后让锦衣卫杀了这个王八蛋,以绝后患。
可才跑两步,腰身一紧,她竟生生地被顾煜给捞回来,不由分说地压在床上。
她想动脚,可顾煜比她动作更快,抬腿压在她腿上,手也被他压过了头顶,外面的清见听到里面的动静,护主心切冲进来:“殿下——”
额......
“出去。”
顾煜冷声呵斥,唐翎芸刚刚想开口喊住清见,可下一刻,顾煜已经俯身而下,冰冷的唇瓣覆上来了。
那种久违的熟悉,又带着青涩的陌生,就像一只只蚂蚁在他心尖上爬过来爬过去,让人欲罢不能。
唔?!
“嘶——”
顾煜吃痛地放开唐翎芸温软的唇,可手脚却纹丝不动:“唐翎芸,你当真是属狗的。”
咬了他好几次了。
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我没给你下毒。”
“狗下的!”
“你才是狗吧,我身上都是你咬的!”
唐翎芸张口又要咬他,他恼怒不已:“你是不是得了疯狗症?”
“你才疯狗!你全家都是疯狗!”
“你是我妻子,我全家也包括你。”
唐翎芸:“......”
顾煜并不想和唐翎芸在这儿继续耍嘴皮子:“我们谈谈。”
“我和狗没什么好谈的。”
“你开口闭口的全是狗,要不我给你带一只回来?”
“不用了,你就是!”
而且还是那种翻脸无情,喜欢乱咬人的疯狗!
两人僵持了好一阵子,直到她冷静下来,他才松开。
为避免她又疯起来咬人,顾煜往旁边挪了下,但神色并不好看:“我要是给你下毒,何必把北齐江山留给你?”
“少在这儿惺惺作态,你能把江山给我?哼!你南下伐楚,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南下是为了救你皇兄!”顾煜真想撬开唐翎芸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的豆腐渣。
上一世她的谋略可不输他,齐太子倒台也是她的手笔,怎么就在这件事上拧不清呢!
“我如果要杀你,何必力排众议让你当皇后,还把自己搞成孤家寡人,后宫一个妃嫔都没有!”
“废话,那是因为季柔嘉,你不是心心念念地想立她为皇后吗?这一世我就不当你们两个之间的绊脚石,你去娶她呀!你去娶她呀!”
唐翎芸气的浑身都在颤抖,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大家都死过一次了,搁他面前装什么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