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晚吟商子序的其他类型小说《父子只爱白月光?我离婚你俩疯什么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花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家以前没有倒台的时候,她是独生女,是她父亲江明伟的掌上明珠,从小在千娇万宠当中长大,从没受过一点委屈。却不曾想,嫁给商扶砚之后,她被当做保姆一般薄待,现在竟然还沦落到被卖来这种地方接客了......不,绝对不行!“我是商扶砚的太太,你要是敢动我,商扶砚不会放过你的!”江晚吟喊道。事到如今,她还指望着商扶砚的名号能够震慑住对方,好放自己一马!“商太太?”女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笑了起来,语气尽是嘲讽,“就你?还商太太?我还是领导夫人呢!谁人不知商总至今未婚啊!你也好意思自称商总的太太,脑子坏掉了吧?”江晚吟想要辩解,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商扶砚从来没有公开过她的身份,就连同他们的婚姻,都像是见不得光一般。没人会相信她是商扶砚的妻子。...
却不曾想,嫁给商扶砚之后,她被当做保姆一般薄待,现在竟然还沦落到被卖来这种地方接客了......
不,绝对不行!
“我是商扶砚的太太,你要是敢动我,商扶砚不会放过你的!”江晚吟喊道。
事到如今,她还指望着商扶砚的名号能够震慑住对方,好放自己一马!
“商太太?”女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笑了起来,语气尽是嘲讽,“就你?还商太太?我还是领导夫人呢!谁人不知商总至今未婚啊!你也好意思自称商总的太太,脑子坏掉了吧?”
江晚吟想要辩解,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商扶砚从来没有公开过她的身份,就连同他们的婚姻,都像是见不得光一般。
没人会相信她是商扶砚的妻子。
偏偏那女人又忽然意有所指地补了一句。
“实话告诉你吧,我们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各种老总把自己玩腻了的情人送来供贵客玩弄,好平铺自己的青云之路的!说不定,把你卖到这里,还是你男人的意思呢!”
这句话如同当头一棒,将江晚吟震得险些瘫倒在地。
不可能的,商扶砚不会这么做的!
他虽然讨厌自己,但是毕竟她是商子序的母亲......
更何况,明明他也会在深夜低声喊过她的名字,他对她,还不至于这般无情的......
但是那个刀疤男说的话仍在她耳边回响。
“我们上头的人发话了,随我们怎么处置你!”
江晚吟紧紧攥着手,指甲嵌进了肉里。
“赶紧把衣服换了!贵客还等着呢!”女人不耐烦地揪着她的衣领将她扯了起来。
“我不要!......”江晚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将那个女人推开,冲出了包间。
“贱人!给我站住!”女人厉声喝道,追了上来。
江晚吟就像是亡命之徒,一个劲地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她想回去问问商扶砚,这一切到底是不是他的意思,他就这么恨她吗?
不知道跑了多远,江晚吟渐渐脱力,一个不留神摔倒在了地上,膝盖肿了起来,疼得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挣扎着要爬起来。
“阿砚,尝尝这个......”
面前的包厢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是沈宛的声音!
那她口中的阿砚......
江晚吟呼吸一顿,目光迫切地看向了包厢门的缝隙。
窄窄的缝隙当中,果然出现了商扶砚英挺的身影。
江晚吟眼前一亮,抬手,正要将门推开。
“沈阿姨,我能叫你宛宛妈妈吗?”商子序稚嫩的声音响起。
宛宛妈妈?宛宛......
江晚吟就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全身僵硬了起来。
宛宛,晚晚......
所以,这些年里,商扶砚每每夜里喊的人,都是沈宛!
而她不过就是他对白月光爱而不得所以用来发泄的替代品而已!
这一瞬间,江晚吟好像被抽空的全部的力气,抬的手也垂落了下来,撑在地面上。
“好呀,子序想叫什么都可以哦。”沈宛甜甜一笑,继而看向商扶砚,有些担忧,“阿砚,江小姐已经一天没有回来了,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提她做什么。”商扶砚皱了皱眉,语气就像群山之巅万年不化的积雪,“没人会在意她的死活......”
她的死活,无人在意......
江晚吟扯了扯唇,却发现自己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
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砸在了她的手背上。
恰在这时,身后传来那女人的声音:“还想跑?把她给我拖走!”
江晚吟眼睛睁大了一瞬,立即伸手去推包厢的门。
结果只推开了一毫米,她的脚踝就被人抓住,往后一拖。
江晚吟急得喊了一声:“商扶砚......唔!”
话音未落就被堵住了嘴,拖到了走廊的拐角。
“贱人!”一个耳光狠狠扇在了江晚吟的脸上,火辣辣的,“要是打扰了贵客,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江晚吟的脸侧到一边,嘴角流出了一抹殷红的血迹。
包厢的门突然打开,商扶砚走了出来,似乎是听到了有人在喊他。
江晚吟奋力挣扎着,却只能发出沉闷的呜咽声。
女人立刻上前道歉:“抱歉啊商先生,新来的人不懂事,惊动到您了。”
商扶砚的脸色不怎么好:“那还留着做什么,处理了吧。”
这一瞬间,江晚吟干涩的喉咙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啪的一声,又一个耳光扇在她的脸上,江晚吟重重跌倒在了地上,只能远远看着商子序牵着沈宛从包间出来:“爸爸,我们和宛宛妈妈一起回家吧!”
沈宛白皙的脸上飘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却是无法掩饰的欢喜。
江晚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站在一起,宛若一张温馨的画卷。
“看到了没,人家那位才是商总正儿八经的太太呢,你算哪根葱啊!”
又是一记耳光扇在了她的脸上,伴随着天边滚滚的雷声,像是在宣告她这十年的暗恋,五年的婚姻有多么的荒谬,多么的可笑。
时至今日,她才终于明白,商扶砚何止是恨她,厌恶她,他是巴不得将她除之而后快,好和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重新组成一个美满的家庭。
而她,从来都是多余的。
外面的雨水哗啦啦的下着,打在窗户上,如同一个个耳光打在江晚吟的脸上,痛楚蔓延全身,却不及她心里悲痛的万分之一。
“商扶砚......”
江晚吟注视着他的背影,艰难开口,声音虚得仿佛风一吹就散了。
耳边似乎回荡着他们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婚礼上,牧师问她的话。
“江小姐,你愿意嫁给商先生,爱他一生一世吗?”
“我愿意!”
曾经她对这个男人的满腔爱意,现在都化作了一把把锋利的匕首,插在了她的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我再也不会爱你了。”
轰隆一声,天边炸起一道惊雷。
就在江晚吟的视线逐渐模糊,意识陷入混沌之际。
“江晚吟!”
清冷的声音响起,透着几分格格不入的着急。
这个声音,是商扶砚的。
她还真是无药可救了,竟然还会幻听到商扶砚的声音。
江晚吟渗着血的嘴角无力地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彻底脱力倒下。
但接住她的,不是坚硬冰冷的地板,而是一个温凉的怀抱。
一个她曾经怀着万分憧憬想要扑进去,而现在,她却只想推开的怀抱。
......
所以,昨天晚上,商扶砚应该是去找沈宛了。
江晚吟面色依旧如常。
这样也好,这样,她就不用再在这种事上思考该怎么应付商扶砚了,也不用再听他那些咄咄逼人又伤人的话了。
一想到这,她的心情忽然好了不少,对沈宛微微颔首,回了一句:“早上好。”
沈宛愣了愣,看向江晚吟的眼神奇怪又诧异。
而江晚吟直接就下了楼。
昨晚江晚吟表明做不了饭之后,今天厨房里就多了一个厨师,给他们准备好了早餐。
但毕竟是新来的,不太了解他们的口味,只做了一些平常的早点。
“我不吃这些!”商子序直接就闹了起来,“我要吃妈妈做的虾仁西葫芦糯燕麦饼!”
“这个......”厨师有些为难,“什么什么饼?”
那个饼是江晚吟为了哄着商子序均衡摄入营养特意研究的,明明前几天商子序还说吃腻了让江晚吟换个做法,却没想到他现在居然又闹着想吃了。
“我去学一学,明天做给你吃不好?”厨师耐心哄道。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吃!”商子序眼泪都出来了。
“商子序。”商扶砚放下手中的平板,目光瞥向他。
无形之中的威慑力让商子序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委屈巴巴地吸了吸红红的鼻子,走到江晚吟的身边:“妈妈,你给我做好不好?”
江晚吟拿着勺子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商扶砚也侧目看向了她。
她从不会拒绝商子序的要求,哪怕是再刁钻的要求,她都会尽可能地满足,生怕他会不高兴掉眼泪。
但现在,江晚吟又继续舀了一勺粥送入口中,不紧不慢地吃着,厨师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皱熬得分外绵稠。
“妈妈......”商子序眨巴着眼睛向她撒娇。
江晚吟很容易心软,特别是他主动求她的时候,三言两语,就能哄得江晚吟为他做一切。
但江晚吟闻言,只是温声开口:“子序,你今天开始要去学校上学了,要是等饼做好,你就要迟到了。”
她把厨师盛好的粥移到他的面前,“这个粥也很好喝的,你尝尝。”
闻言,商子序的嘴渐渐瘪了下来,忽然气愤地大喊一声:“我不要!”他的手一甩,连带着整个碗都打翻了,滚烫的粥洒在了江晚吟的手上。
“嘶......”江晚吟被烫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讶地看向他。
而商子序的手碰到那个碗,也被烫得哇哇大哭了起来。
“子序!”沈宛见状,赶紧起身去查看商子序的伤势,“怎么样,疼不疼?”
“呜呜好疼!......”
商子序哭得更大声了,指着江晚吟向商扶砚控诉,“呜呜!妈妈她是个坏女人!我不要她做我的妈妈!爸爸你把她赶走好不好?”
江晚吟捂着被烫红的手,心里也被牵扯着痛了一下。
眼见商子序哭闹不止,商扶砚眉梢凝结了一层料峭的寒意:“再闹一下试试。”
商子序这才强忍着泪水,没有再大声哭出来,但还在不停地抽噎,看上去委屈极了。
“阿砚,别那么严肃,会吓到孩子的。”沈宛劝道。
商扶砚闻言,沉默了几秒,上前,将商子序抱了起来,难得放缓了声音,却不容置喙:“我先送你去学校,想吃什么再让厨师做好给你送去。”
商子序一向惧怕商扶砚,只得点了点头:“好。”他把小脑袋埋在商扶砚的肩膀上,嘟囔道,“爸爸,我们快点走,我不想看到妈妈。”
商扶砚没有回答,只是看向江晚吟,眼底眸色渐深,透着几分不满。
就好像她拒绝商子序的要求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一样。
江晚吟一句话也没说,就这么站在原地。
气氛顿时凝固了下来。
“阿砚,我刚好要去公司,我们顺路一起吧。”沈宛开口打破了僵持。
商扶砚这才收回目光,抱着商子序大步流星地离开。
沈宛也跟了上去。
远远望去,就像是一起出门的一家三口。
等到他们的背影远去,江晚吟这才皱了皱眉,快步走向了洗手池,将被烫红的手背放在水龙头底下用流水冲刷。
“太太......”厨师走过来,语气恭敬。
这个厨师看起来年纪不算太大,有点面熟,江晚吟恍然想起:“你是商家老宅的厨师?”
之前在商家的家宴上见过,因为在一众年纪大的厨师里,这样一个年轻的就有些显眼了。
“是的。”厨师点了点头,“先生说这里缺一个厨师,商老太太就安排我过来了,我叫莫青忱,太太平时叫我小莫就好。”
说着,他又拿出一支烫伤药膏,递给江晚吟:“涂点药膏吧,不然会留疤。”
江晚吟犹豫了一下,看他一脸拘谨的样子,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接过药膏:“谢谢。”
微凉的药膏涂抹在伤处,确实缓解了不少。
而莫青忱在江晚吟涂药的时候,默默将餐桌下的那一片狼藉收拾干净,眼里有些失落。
每个厨师都希望自己做的餐食能够被喜欢。
江晚吟以前也抱有这样的期望的,每次都变着花样地给他们父子两做菜,只想要得到他们的赞赏而已。
只可惜,只有商子序偶尔会给她一些正面评价,至于商扶砚,从来都没有给过任何正面或负面的反馈,仿佛吃她做的饭就像是例行公事一般,不带任何的感情。
江晚吟将药膏还给莫青忱,并客观评价了一句:“其实你煮的那个粥很好喝。”
只不过是商子序有些挑剔而已。
“真的吗?”得到肯定的莫青忱眼前一亮。
江晚吟点了点头,“就是胡椒味重了一点,要是淡一点会更好。”
“谢谢太太提醒,我记住了。”莫青忱认真点头,又问道,“我待会儿要给小少爷做虾仁西葫芦糯燕麦饼送去,太太能教一下我吗?”
江晚吟犹豫了一下,但转念一想,要是把她会做的都教给小莫,这样,商子序就不会再缠着她,也不会哭闹了。
“好啊。”
她直接答应了下来,还列了一个清单,把商扶砚和商子序的口味喜好通通都告知了莫青忱。
等到莫青忱把这些信息都消化完,并准备好午饭,已经将近十一点半了。
“不好了,我得给小少爷送饼,但是先生的午餐我也还没有送过去......”莫青忱有些着急。
而且商扶砚的公司和商子序学校距离不算近,送了其中一个,另外一个就来不及了。
商扶砚有很重的时间观念,商子序等不及也会闹起来,一时间,莫青忱有些不知所措了,求助地看向江晚吟。
“我帮你送其中一份吧。”
莫青忱赶不及也有她的责任,刚好,她也要出门办一些事情。
“谢谢太太!”莫青忱连连道谢。
“不客气。”
江晚吟原本是打算去给商子序送饼的,但一想到商子序之前说过不想看到她的话,思索片刻之后,她开车前往了商氏集团。
江晚吟打算直接把午餐交给商扶砚的秘书就离开,但午餐时间,总裁办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也没有看到陈秘书的身影。
只有一个助理在收拾桌面。
江晚吟上前:“你好,能帮我把午餐转交给你们商总吗?”
助理停下了手里的事,打量了江晚吟一眼:“你是商总家的厨师?”
整个集团,除了陈秘书之外,没有人知道江晚吟是商扶砚的妻子。
正如当初商扶砚娶她时跟她说的话。
“我可以娶你,但不会给你任何名分。”
冷漠又无情。
而她当初对他一往情深,哪怕是这样,也仍然高高兴兴地嫁给他。
以至于她这个商太太当得,和没当也没什么区别。
江晚吟不甚在意地弯了弯唇,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商总就在前面那间办公室,你直接送过去就好。”助理指了指那间最大的办公室,有些为难,“总裁办除了陈秘书,我们没这个权限进商总办公室。”
打工人的难处,江晚吟也懂一些,不再假手他人,提着饭盒往商扶砚的办公室走去。
但还没来得及敲门,办公室的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沈宛迎面走了出来,一边系着上衣扣子,一边将有些凌乱的头发撩到身后,看到江晚吟时,有些意外:“江小姐?”
江晚吟没有回应,目光落在别处,不去看她。
沈宛这个样子,不难猜出他们在办公室里面做了什么。
“你来给阿砚送饭吗?”沈宛笑了笑,“阿砚现在在忙,我帮你送进去吧......”
她正要伸出手接过江晚吟手里的饭盒,却被江晚吟避开了:“不用,我自己送就好。”
沈宛停顿了一下,眉毛轻挑。
今天早上江晚吟的表现还差点让她以为江晚吟有多大度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不过,因为五年前那件事,商扶砚压根就不可能会爱她,就算她再死缠烂打也没有用,反而还会惹得商扶砚对她更加厌恶!
“那就请吧。”沈宛给她让出了位置,大有一种准备看好戏的样子,“不过,你确定,阿砚现在会想吃你送的东西吗?”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商扶砚在吃午饭之前,已经“吃饱”了。
面对她的挑衅,江晚吟没有理会,直接越过她,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以前的她可能还会难过,现在......既然已经决定放下,那就当看不见。
彼时商扶砚坐在办公桌前处理着文件,拿着钢笔在一份份合同的签名栏处签下自己的名字,看到江晚吟进来,眉头微蹙:“你怎么来了?”
看样子,是不太欢迎她。
怕她再来早一点,就当面撞破他和沈宛在办公室里了吗?
江晚吟内心嗤笑,却莫名隐隐有种酸胀感,但她很快就调整过来,将饭盒放在了桌面上:“你的午饭。”
“以后打电话让陈秘书送就行。”商扶砚连一个眼神也没给,似乎一点也的不想看到她。
“好。”江晚吟应了一声。
实际上,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给他送饭。
江晚吟从包里拿出离婚协议,她今天来找商扶砚,就是想让他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的,签完字,一个月时间一到,她就能够离开商家了。
“商扶砚......”江晚吟走到他面前,深呼吸递出那份协议。
“还有事?”商扶砚忙得连头都没有抬一下,语气透着几分不耐烦。
他对她一向没什么耐心。
江晚吟已经习惯了:“这份协议你签一下......”
“知道了,放下吧。”商扶砚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一边翻阅着合同,一边用钢笔将合同上面错了的数据圈了起来,眉头皱得紧紧的,“到底是怎么做事的?”
他拿起手机拨打了陈秘书的电话,冷声吩咐:“现在,立刻,开会。”
挂断电话,商扶砚摘掉眼镜,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角,侧目看去,办公室里已经没有江晚吟的身影了。
商扶砚也没有太过在意,随手将签完的文件扔在了江晚吟放在他桌面上的离婚协议上,起身,前往了会议室。
从商氏集团大门出来的江晚吟深呼吸着新鲜空气,原来,离婚的感觉是这样的。
好像把身上的枷锁通通都扔了,顿感轻松。
但下一秒,她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江小姐,你母亲现在的状况有些不太好,麻烦你过来一下。”
......
江晚吟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江母正从抢救室里推出来。
“妈!”江晚吟的一颗心顿时揪紧,险些踉跄在地。
幸好护士扶住了她:“江夫人经过抢救之后已经暂时脱离危险了。”
江晚吟这才松了一口气:“辛苦你们了。”
她的声音还在隐隐发颤,她差点就以为......
幸好,妈妈还是不忍扔下她。
但是,妈妈现在这个情况......
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江夫人,江晚吟眼眶顿时一红。
如果,她当初没有执意嫁给商扶砚,商扶砚会不会就不会记恨上江家?会不会就不会对她爸出手?她妈妈会不会也不会气急攻心,终日郁郁,病重至此了?
这样无比懊悔的想法,在这几年里,她已经有过无数次了。
江晚上垂下眼帘,心情复杂。
恰在这时,江夫人的主治医生走上前:“江小姐,关于江夫人的病情,我们有必要和你商量一下。”
闻言,江晚吟心头一紧:“我妈怎么了?”
“江小姐不用太紧张,所幸江夫人抢救及时,现在已经完全脱离危险了。”主治医生安慰道。
“那就好。”江晚吟对医生鞠了一躬,“谢谢医生......”
“江小姐不用这么客气。”医生将她扶起,又补充道,“但江夫人现在这个状况,要是一直放任下去,到时候再出问题就很难抢救得过来了。不过江小姐别太着急,最近我们科室研制出了一种新药,要是再配合几个科室主任共同手术,说不定,能治好江夫人。”
“真的?”江晚吟眼前闪过一抹光亮。
医生点了点头:“不过,治疗费用有些高昂......”
“多少?”江晚吟语气有些急切,只要能够治好妈妈,无论多少钱,她都愿意出。
然而,这个数字,确实有些超过她的负担了。
“三千万。”
......
三千万,对于现在的江晚吟来说,就是一个可望不可即的天文数字。
“江小姐,你确定,这些珠宝通通都要卖掉吗?”
回收人员小心地问道。
他是内行人,江晚吟给他的这些珠宝一看就是拍卖的高级珠宝,都是拿来收藏的,轻易不会卖掉。
但江晚吟却坚定地点了点头:“都卖掉。”
只有把这些卖掉,她才能凑够妈妈的医疗费。
“这些加起来大概两千七百万。”
两千七百万......还差三百万。
江晚吟皱了皱眉:“能再给高一点吗?这个戒指应该挺值钱的......”
“这个钻石戒指确实值钱,但因为你的指围较小,能戴进去的人不多,所以,我们给八百万已经算是很高了,不然的话,你也可以拿回去,不卖这个。”
回收人员好心劝道。
“算了,还是卖吧。”
八百万也是钱。
“好的。”回收人员将珠宝拿走,去给江晚吟开支票了。
江晚吟耐心等着,打量着店面的装潢。
目光刚瞥到门口,就看到一辆劳斯莱斯停在了那里。
京A00001,是商扶砚的车牌号。
江晚吟在和商扶砚结婚之前就签了婚前协议,商氏集团的财产和她无关,她一分也分不到。
不过她也不在乎这些,不是她的,她也不会要。
拟好协议之后,江晚吟没有一丝犹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还记得当初和商扶砚领证签名的时候,她激动得差点连笔都握不稳。
而现在,江晚吟面无表情地将笔放下,把协议书装进信封,放进了抽屉里。
“江江,你真的决定要和商扶砚离婚了?”电话那头传来秦纾羽惊讶的声音。
秦纾羽是江晚吟的好友,靠自己从十八线小明星一路摸爬滚打成了炙手可热的一线明星,常常赶通告,两人见面的时间很少,但关系一直不错。
正因为了解江晚吟的为人,秦纾羽才会这么诧异,毕竟江晚吟曾经有多爱商扶砚,她是有目共睹的。
商扶砚是他们学校最出类拔萃的存在,就连她们这些小两届的人都清楚地知道他的传奇事迹。
十六岁保送最顶尖的大学,十八岁提前完成所有的学业并出国深造,到二十岁,创立了自己的公司,半年内成为独角兽企业,一年内上市迅速抢占了海外市场,拓宽了商氏集团的商业版图。
二十二岁时,商扶砚将公司并入商氏集团,而他也直接越过他的父亲,成为了商氏集团新一任的掌舵者。
如此优秀的人,又生了一副这么好的皮囊,身材比例也是天花板级别的,这么一个全领域无短板的男人,爱上他,并不奇怪。
只是商扶砚这个人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太过冷心冷情,对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乎。
这种给不了任何回应的性格,让许多对他感兴趣的异性全都铩羽而归,喜欢归喜欢,但是人都是自私的,都希望付出能够得到相应的回应,试问有谁会愿意和这样一个没有任何反馈的人共度余生呢?
或许,也就只有江晚吟愿意了。
其他人都是在他十六岁一骑绝尘之后才喜欢他的,而江晚吟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经深深暗恋着他了。
所以,哪怕明知道是飞蛾扑火,她也仍旧义无反顾。
她对商扶砚爱得有多深,秦纾羽这些年都看在眼里,但看她在这段婚姻中过得那么痛苦,秦纾羽也不是没有劝过她离婚,却都被她拒绝了。
因为她总是怀抱着一丝希望,觉得只要自己付出了一颗真心,哪怕商扶砚再冷,她也能够温暖他。
结果就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伤害,在自愈和再添新伤之间反反复复,直到现在遍体鳞伤了她才终于幡然醒悟,商扶砚,原本就是一个没有心的人,又或者,他的心,从来都不属于她。
她曾有一腔热忱和孤勇,到头来却被现实狠狠扇了好几个耳光。
所以,江晚吟也不打算再坚持了,“嗯,决定了。”
“是出什么事了吗?”秦纾羽小心地问道。
“没什么。”江晚吟释然一笑,原来当真正放下一个人的人,连语气都是从未有过的轻松,“想离就离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之后,提高了几个分贝的音量:“这个想法好!我支持!想离就离才是真的大女人!”
作为江晚吟的好友,无论她做什么决定,秦纾羽都会不问理由地支持她,不过,关于孩子的问题,她还是关心地提了一句,“那子序呢?你打算要他的抚养权吗?”
毕竟商子序也是江晚吟千辛万苦生下来的,这些年也倾注了许多的母爱。
“不要了。”江晚吟淡声回答,“商扶砚是商家的独子,商子序现在又是他唯一的儿子,商家不会把抚养权让给我的。”
“可是,万一商扶砚跟你离婚之后娶了沈宛,那她不就成了商子序的后妈了?有了后妈,亲爸也会变成后爸,你就不怕他被欺负?”
秦纾羽担心地问道。
这个问题,江晚吟之前也认真考虑过。
她曾经愿意为了商子序,守着商太太的头衔,甘愿在无爱的婚姻牢笼里终此一生,只是不希望商扶砚另娶他人之后商子序会受苦。
但现在看来,一切都不过是她自我感动的一厢情愿罢了。
既然商子序不打算要她这个妈妈,而是想要沈宛做他的妈妈。
那她成全他就好。
至于日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他自己选择的,就让他自己承担。
和秦纾羽聊了大概一个小时,对方三句话有两句话都是在安慰她的。
“没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踹了商扶砚,咱再找个更好的!”
“如果不是我现在在拍戏,我铁定飞过去给你放鞭炮庆祝!”
“要不......我连夜回去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再借个肩膀给你靠一靠?”
“行了,你的休息时间这么长吗?”江晚吟哭笑不得,“我真的没事,不用这么担心我。”
“行吧。”秦纾羽确认她不是在强撑之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商家?”
江晚吟短暂思考了一下。
“一个月之后吧,等我安排好所有的事情,我就去找你。”
“那就说好了,可不许反悔啊!”秦纾羽强调,
“一言为定。”
江晚吟语气格外坚定。
挂断电话,江晚吟起身来到了衣帽间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
毕竟在这里生活了五年,她的东西还是挺多的。
其中不乏一些珠宝首饰。
基本上都是商扶砚在慈善拍卖会的时候随手拍下带回,放进她首饰柜子里的。
江晚吟拿出一只满钻的手镯试戴了一下,结果圈口太大,直接就掉了出来,在桌面上发出一声脆响。
一般这种高级珠宝,都会严格按照客人的尺寸做调整,不可能会出现这样不合适的情况。
也就证明,商扶砚在买下这个手镯的时候有多随意了,就像对待她这个妻子一样。
江晚吟扯了扯唇,自留了几个商奶奶特意送给她的首饰之外,拿出一个盒子,将这些珠宝首饰通通装了起来,联系了回收人员。
集团那些不属于她的她一分不要,但她也不装清高,把这些珠宝变现后存起来,也算是她为这个家付出五年得到的报酬。
就算请一个保姆还要工资呢,而她却一味付出了整整五年,到头来,除了一身的伤,什么都没得到。
约定好交易时间之后,江晚吟盖上盒子,又瞥见了自己无名指上的钻戒。
这是商扶砚送给她的,唯一一件,契合她尺寸的东西。
也是婚礼上他亲自戴到她无名指上的,她一向视若珍宝,五年来从未摘下过。
江晚吟犹豫了几秒,手指微微蜷起。
江晚吟好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梦里她挽着商扶砚的手,在一些亲朋好友的见证下,走上了铺满鲜花的道路。
那一刻,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女人,能够和自己暗恋多年的男人步入婚姻的殿堂。
然而,眼前的一切忽然变成了鲜血一般的红色,脚下的鲜花也变成了腐烂发臭的枯枝。
在她慌乱不解之际,商扶砚面无表情地甩开了她的手,冷漠的声音像魔咒一样,在她的耳边不断回响。
“江晚吟,像你这种居心叵测的女人,我永远不会爱你!”
江晚吟猛地睁开了眼睛,一滴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
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不是暗无天日的走廊,也没有滚滚的雷声和暴雨声。
窗外阳光明媚,树影斑驳,美好得让她的心止不住发酸。
她怎么会在这里?
“醒了?”
一道平淡的声音传来。
江晚吟侧目望去,在看到商扶砚坐在床边的一瞬,有些错愕。
难道,她之前经历的种种,都是梦吗?
然而,当她牵动唇角,脸上就传来火辣辣的痛觉之时,江晚吟清楚地知道,那些都是真的。
她的丈夫憎恶她,她的儿子不认她。
通通都是真的。
江晚吟垂下眼帘,紧了紧手指。
“妈妈!你没事吧?”
恰在这时,商子序小跑到她的床前,语气难得透着一股关心。
他当时看到爸爸抱着满脸血迹的江晚吟走出来的时候就被吓了一跳。
沈阿姨明明告诉他,妈妈被绑架只是在跟他玩一个游戏而已,考验他能不能冷静应对,要是他成功了,沈阿姨就会带他去游乐园玩。
可是,他现在看着满脸是伤的江晚吟,不禁疑惑,同时,心里有一种闷闷的感觉。
“妈妈......”商子序心虚地伸出手,想要去牵江晚吟。
以往只要他主动和江晚吟亲近,她的脸上就会露出欣慰又喜悦的笑容。
然而,这次他的手还没有碰到,江晚吟就不动声色地收了回去,拒绝和他接触。
商子序愣了愣,眨巴着眼睛,有些无措。
“妈妈受了惊吓,还没有恢复,你先回房间去吧。”商扶砚淡声道。
闻言,商子序竟有些不舍地看向江晚吟,不过,一想到待会儿沈阿姨会接他去游乐园玩,他的不舍就很快消失了:“好!”
等到商子序离开,房间陷入了一片短暂的寂静当中。
“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商扶砚率先打破了沉默,皱着眉问道。
要不是他当时确信自己听到了江晚吟的声音,在准备离开之际又折返了回去,只怕江晚吟现在早就已经被送到别人的床上去了!
一想到这,商扶砚的心里就没由来一阵烦躁:“你不是病了吗,病了还到处乱跑?”
江晚吟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
听商扶砚这番话,难道,绑架和将她卖掉都不是他的手笔吗?
但就算不是他,这一切,也都是因他而起。
“江晚吟,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商扶砚见她没反应,倏地上前,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还是你觉得,这样就能让我同情你了?这种自导自演装惨卖可怜的龌龊戏码,你还好意思再用一次?”
江晚吟看着他愠怒的样子,只觉得有些好笑:“是吗,在你眼里,我的遭遇就是别有目的的龌龊戏码?”
明明受到伤害的人是她,结果在他的眼里,就是她在自导自演?
“原来,你就是这么恶意揣测我的。”
江晚吟不咸不淡的语气,让他莫名不悦,冷呵一声:“你别忘了,你之前是怎么用这种伎俩求我放过你父亲的。”
冷漠的语气,一下就将江晚吟拉到了五年前的回忆当中。
五年前,她怀着商子序七个月的时候,商扶砚突然就对她的父亲江明伟出手了。
曾经风光无限的江明伟一朝以莫须有的贪污罪名被拉下马,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并且被判处了死刑。
江晚吟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动了胎气,但她还是强撑着来到了商扶砚的面前,一身傲骨的她跪在了他的面前,颤抖着声音恳求:“商扶砚,求你,放过我爸......”
当时的商扶砚压根不把她的请求放在眼里,只冷漠地吩咐司机送她回去。
最后还是江晚吟死死抱住了商扶砚的小腿不肯撒手,身下淌了一地的血,才终于求得商扶砚松口,饶了江明伟一命。
而江晚吟也因此早产大出血,几乎全身的血都换了一遍才在极度的悲痛之中生下了商子序。
结果,她当年的苦苦哀求,在商扶砚的眼里,就是装惨卖可怜的龌龊戏码。
江晚吟想笑,但受伤的脸传来丝丝入骨的刺痛,最终只得放弃:“我累了,你要是没事的话就走吧。”
商扶砚注视着她红肿的脸,看着她原本白皙的皮肤上还留着凌乱殷红的巴掌印子,看上去触目惊心,他的眼底渐渐阴翳了下来。
就算他再不喜欢江晚吟,也轮不到别人来欺辱。
“那些人,我会解决。”
他道。
江晚吟抬眸看了他一眼,要是换做之前,她听到商扶砚说这样的话,肯定会欣喜得不知所措
但现在,她的眼里却再平静不过。
她不喜欢延迟满足,需要的时候得不到,那她就不会再想要了。
商扶砚没有得到她的回答,也没再多说什么,大步一迈,离开了房间。
直到他离开,江晚吟紧绷的背脊才渐渐塌了下来,靠在床上,有些失神。
“太太。”佣人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摆放着瓶瓶罐罐贴着标签的药膏,“先生吩咐医生,一定要用最好的药把你的伤医好。”
江晚吟无动于衷。
“而且,你昏睡的这两天以来,先生都没有去公司,而是把工作都带回家里来了,时不时就来看看你的情况。”佣人小张观察着江晚吟的情绪,想说一点让她高兴的话,“其实先生还是关心你的......”
现在关心,早干嘛去了?
哦,他那时还在沈宛的温柔乡里。
江晚吟内心轻嘲一声,倏地问了一句:“这两天,沈小姐也住在这里吗?”
“这个......”小张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沈小姐最近要换房子没地方住,小少爷又很黏沈小姐,所以先生就让沈小姐暂住几天了。”
果然。
沈宛还是住进来了。
“但是先生只给沈小姐安排了二楼的客房,没有让她住到三楼来......”
小张还想解释些什么,江晚吟却并不在乎。
现在住进了二楼的客房,下次,就该是三楼主卧旁的客房,再下次,也就是主卧了。
江晚吟下意识捂上了自己的心口,却发现并没有那么痛了,原来,当她决定不再爱商扶砚之后,连心都不会再痛了。
真好。
江晚吟垂下眼帘,既然这里将会迎来新的女主人,那她也应该识时务一点,提前收拾收拾了。
打发小张离开之后,江晚吟打开了电脑,在文档上输入了内容:离婚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