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起，闪烁的刺眼。
“我差点还被感动到了！心想坏人也不是从小就坏，也有温情的那一面！”
“没想到是个天生坏种！小时候就那么坏，长大了不得危害社会！”
“法官，我们民众申请现在就处置了她，死刑！”
我嘴角扯了扯。
眼眶很酸涩，鼻子很堵。
但哭不出。
一点都哭不出。
天晓得，妈妈受折磨那晚，我像是死了一样难过。
离开那天，我更是心痛欲绝。
但我不能留下。
她的命比我的更重要！
2.
第一次审判结束。
我满身是伤的被扔进监狱。
这里黑漆漆的，没有光，看不见光。
我蜷缩在角落，与虫鼠为伴。
嘎吱一声，铁栅栏外透出来一些光亮。
脚步声粗重。
有人进来了。
是弟弟。
“娣汝，你知错吗？”
我只是勉强笑了笑，又低下头。
“当你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你当年还会那样做吗？你这个天生恶种，但你对妈妈做出那么可怕的事后，就不值得被原谅了！你就该下地狱！！”
我头也不抬，肩膀微微抖动。
弟弟神色愈发鄙夷：
“罢了，就算你现在悔恨，也只是因为奸计落空了而已，根本不会真心悔过！”
“装出这幅可怜的样子给谁看？我知道，你恨妈妈，更恨我！！”
弟弟一直都很聪明。
离开的时候。
他还太小，不懂得什么。
我每每能在门口看到蹲在角落奶呼呼的他。
我知道那不是偶然。
是他哭闹着非要妈妈带来看我。
而我对此的反应——
我对街头巷尾的小混混说，就那小孩，身上有钱。
当弟弟被抢了钱，还被拳打脚踢。
我补了一脚过去：
“穷要饭的，少来我这攀关系！我过得很好，你和你妈两个穷狗，跟我一点关系没有！”
我还一脸傲慢的说：
“我爸对我可好了，从来不缺我钱花！万一让他看到你这可怜样，又把你接回来，分走我一半的钱怎么办？我可不蠢！”
弟弟满脸是伤，呆呆地看着我，伤心绝望。
自此以后，再也不来了。
直到有一年春节。
家家张灯结彩，妈妈却穿着破烂棉袄，
要把她钉死在恶女的耻辱柱上，供后人唾骂吐痰！”
“别查了，这歹毒的女人，死刑！”
4.
第二次审判结束。
我蜷缩在阴暗角落，冻得瑟瑟发抖。
面色惨白如纸。
没有看守给我饭菜。
我的胃部痛到痉挛。
大概是太疼了。
以至于出现幻觉。
妈妈来了……
我细细端详着她，记忆里妈妈面容秀丽，才不过三十出头。
可为了给弟弟筹款，她太累了，面容多出风霜痕迹。
弟弟这些年累着她了吧。
妈妈居高临下看着我，视线移到我的断指处，眸色微澜。
她的声音有些疲惫：
“为什么要偷钱？你明明知道，那是阿呆救命的钱！他会死的！！”
我捂着疼痛的腹部，缓缓抬眼，对她视线相对。
那些年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倏地，我咯咯咯笑了起来：
“可是阿呆不是活了吗？手术很顺利啊！你被我骗了，医院被我骗了，你们都好傻，蠢透了！”
妈妈气的发抖，声音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
“你还是人吗？你知不知道，为了还清那笔手术费，我和阿呆这些年是怎么熬过去的！”
我看着妈妈。
上次一别，已经是数年。
她老了。
这些年应该过得很不好。
“为什么要这样！”
见我默不作声，弟弟一拳狠狠锤在墙壁上。
我也想问什么。
如果没有那么多阴差阳错。
如果当年坚持带着妈妈离开。
是不是……
一切都会不一样。
我和妈妈弟弟，会过着平淡普通的生活。
但是这世上没有如果。
爸妈离婚前夕。
我在地下室贪玩，却意外听到他和奶奶的阴谋。

爸妈离婚那天，我亲口举证妈妈与人偷奸。
妈妈被迫失去所有，带着重病的弟弟流落街头。
后来，妈妈为弟弟手术费求到我，我却偷走救命钱。
妈妈彻底心死，弟弟毒誓要与我断绝关系。
我二十岁那年，因害死父亲全家，被侥幸逃脱的奶奶举报，押上审判席。
我的记忆被公开审判。
那一天，我给妈妈下安眠药，手探上昏迷的妈妈脖颈。
“嫁给那种男人，死了方能解脱。”
但我只是截断了她一缕青丝。
1.
全网都是唾骂声，积毁销骨。
但我没理会。
只是双眼亮晶晶的，期待着原告席妈妈的出现。
多少年了，好久都没看过她了……
“畜生，居然眼睁睁看着男人们闯入卧室！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啊！”
“这天下怎会有这样的子女！她妈妈到底欠了她什么啊！！”
我长时间仰着头，有点累。
可是原告席的位置，空空荡荡，
心里也像是空了一样。
大众骂的没错。
我这样的。
就该下地狱！
爸妈离婚后，我的记忆被公开审判。
爸爸要离婚前夕。
熟睡的妈妈卧室被撞开。
锁了门，站在门外，听了一晚哭嚎。
拍了录像。
似乎这样，妈妈就不敢找爸爸要财产。
她净身出户。
离婚那天，妈妈牵着弟弟，看我走上爸爸的豪车。
眼里弥漫的猩红，充满了深切的怨恨和不解。
在我身影消失前，她才哆嗦着嘴，颤抖着开口：
“我对你不好吗？你……你到底为什么那么做？”
我在爸爸怀抱中猛地回头，微扬起下巴，一脸憎恶和不甘。
“贱妇，你给我取名娣汝，以为我傻？你把我生下来，就是为了伺候你心尖上的弟弟而已”
“在爸爸这里，我吃香喝辣，当千金小姐！在你这沦为弟弟的丫鬟，我才不干呢！”
所有观众都一脸瓜哔。
奶奶拐杖都握不住，激动的叫起来。
“小贱人！小时候每天黏着妈妈，喜欢的不得了，我说怎么就跟爸爸亲了！原来是贪图爸爸家的条件！从小就这样势利眼！狼心狗肺的东西！！”
群众哗然如潮。
直播弹幕更是唰的
牌回家。
还没来得及进卧室，就被醉醺醺的爸爸拖到客厅，一顿毒打。
很快，我就被打的鼻青脸肿，满地哀嚎。
看到这一幕，观众差点要交出一个好字，下一秒却戛然而止。
爸爸掐着我脖子，恨声质问我：
“钱呢！快给老子钱！！”
我偷走妈妈给弟弟筹来的救命钱。
是被爸爸逼的。
但我没有把这笔钱给他。
而是藏在……
藏在一个他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这一晚，逼问无果后，我被爸爸毒打，倒在血泊里。
并被切断一根小手指。
弟弟看着画面，陷入思考。
他的表情很复杂。
疑惑、思考、挣扎。
半响后，他恨声开口：
“肯定是被你偷偷拿去花了！不然，我和我妈这么多年，为什么没有收到那笔钱！”
是呀，被我拿去挥霍了。
如果拿去买保险，也算是挥霍的话。
我勉强扯了扯唇。
没有理会任何的质疑。
奶奶探头探脑，像是一条伺机而动的老响尾蛇。
她撑着蛇头拐杖起身，浑浊的眼珠布满泪花。
“小贱种！早就发现你不对劲，还劝你爸丢了你！是他心慈手软，一直念着你的好，每次都不舍得，才最终害死自己！”
“是你偷了家里的钱，出去吃吃喝喝挥霍掉了！你爸找你要钱，是为了结算工程尾款！没有那笔钱，不仅合作方的应付款就下不来，而且你爸还要因违约赔付一大笔！”
“就因为你这个小灾星，害的你爸到处借钱，最后不得不卖地卖房，就连老身祖传的翡翠镯子都卖了，才勉强堵上这个破产的窟窿啊！”
一石惊起千层浪。
群众惊天哗然。
无数打工人共情了：
“原来她真的偷了弟弟的救命钱！而爸找她索要的是被她偷走的家里的钱！这些杀千刀的事情，全部都是她干的！没有冤屈，没有苦楚，没有隐情！全部都是她自主行为！”
“弟弟救命的钱，抢了！爸爸救公司的钱，偷了！天，她的心肝是黑的吗？！”
“卧槽，果然是天生恶果！你都想象不到这种看起来一脸无辜的女孩能有多坏！！”
“建议以她为原型拍一部警示影片，就叫天生恶女！一定
抱着发高烧的弟弟跪在我门前。
她伤心的说，弟弟得了肺结核，医药费很贵，能借的都借了，现在亲戚朋友看见她都躲。
她是不得已，四处求援无果，才求到我这里。
我却一脚踹在她心窝上。
“当年劝你不要生，非要生！落得这个下场，活该！！”
“怎么，只顾着生，怎么就忘了小孩子会生病，要挣钱治病！这是你自找的！”
“依我看，弟弟病死了正好，省得耽误你天天跟男人快活！”
妈妈恨恨的瞪我，像是有彻骨之恨。
最终，抱着弟弟，在雪地里踉踉跄跄的离开。
那晚飘着大雪，她好像摔了好大一个跟头。
雪渣落在我身上，好冷，好冷……
我知道，自此以后，弟弟彻底恨上了我！
我以为妈妈和弟弟不会再来找我。
听说妈妈发起网络募捐，在直播里跟网友下跪，祈求钱款。
直播里她声泪俱下的说，她这种条件差的不该生孩子，但是孩子是无辜的，他不该这样死去。
那一年冬末，雪花一样的捐款飘向了妈妈的账号。
妈妈终于露出了笑容。
但是弟弟的病像个无底洞。
还没等到出院，再次复发了。
妈妈以泪洗面，没日没夜的直播乞讨，但是不够，还是不够……
妈妈再次求到了我这里。
当妈妈跪我面前的时候，我的手摸着她不太光滑的脸，调侃的说：
“不然，妈妈你还是干老本行吧？我爸爸生意做得好，我认识很多有钱叔叔，介绍给你？”
啪——
响亮的巴掌呼在我脸上。
还没稳住身体，又是一个巴掌扇来。
“滚！我不许你羞辱妈妈！妈妈是全天下最漂亮、最干净、最慈爱的母亲！你再敢欺负妈妈，我弄死你！”
弟弟冲了过来，狠狠地掐住我脖子。
他像是用了全部力气。
我快要窒息了。
画面定格在这一幕，观众兴奋大叫起来。
“干得好！天生恶种，就该这样惩罚！掐死她！！”
“不，瞧她干出的缺德事，就这样让她死太便宜她了！”
弹幕也是唰的飞起，纷纷称赞弟弟是真男人，就该这样教训小贱人！
十岁那年，我差点被五岁的弟弟掐死。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