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其他类型 夺凤位,废养子,贵妃娘娘扶摇直上顾攸宁萧云安全文

本书作者

郁芊

    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攸宁萧云安的其他类型小说《夺凤位,废养子,贵妃娘娘扶摇直上顾攸宁萧云安全文》,由网络作家“郁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好了,今日哀家也乏了,你们都退下吧。”崔太后今日算是心满意足,摆手道。“恭喜何充媛,白捡了个皇子回家。”一出殿门,顾攸宁就看到陈雨霏站在廊下,正用帕子轻捂着嘴笑,然后也不等何充媛说话,扶着自己的宫女一瘸一拐地走了。顾攸宁对着何充媛福了福身,也准备离开。“顾婕妤是个有心思的,连太后都对你刮目相看,只是别使错了劲,因小失大。”何充媛却是深深看了眼顾攸宁,淡声道。“嫔妾不懂娘娘的意思。”“嫔妾对太后恭顺,不知怎么就因小失大?”顾攸宁抬头瞥见在殿外立着的内侍,稍稍抬高声音问道,她心中自然明白,何充媛是在提醒自己,天家母子面合心不合,她讨好太后会惹帝王不喜。“不知好歹就算了,你日后别后悔就行。”何充媛眼底闪过不屑,一副好心喂了驴肝肺的气恼面...

章节试读




“好了,今日哀家也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崔太后今日算是心满意足,摆手道。

“恭喜何充媛,白捡了个皇子回家。”

一出殿门,顾攸宁就看到陈雨霏站在廊下,正用帕子轻捂着嘴笑,然后也不等何充媛说话,扶着自己的宫女一瘸一拐地走了。

顾攸宁对着何充媛福了福身,也准备离开。

“顾婕妤是个有心思的,连太后都对你刮目相看,只是别使错了劲,因小失大。”

何充媛却是深深看了眼顾攸宁,淡声道。

“嫔妾不懂娘娘的意思。”

“嫔妾对太后恭顺,不知怎么就因小失大?”

顾攸宁抬头瞥见在殿外立着的内侍,稍稍抬高声音问道,她心中自然明白,何充媛是在提醒自己,天家母子面合心不合,她讨好太后会惹帝王不喜。

“不知好歹就算了,你日后别后悔就行。”

何充媛眼底闪过不屑,一副好心喂了驴肝肺的气恼面色。

顾攸宁听后却是一脸茫然,愣了一会儿才被宫女搀扶着往外走去。

刚转过身,殿门口就出现一道明黄的身影。

“皇上,今日是臣妾莽撞,但二皇子在后宫受难,臣妾身为一宫主位,实在不能看着不管。”

“此事不怪爱妃。”

听到那低沉含笑的声音,顾攸宁脚下微顿,不过没回头。

“娘亲,你回来了!”

一进长春宫,小小的人就往顾攸宁这边跑来,一把抱住她的腿。

“大皇子轻些,主子的膝盖正伤着呢。”

扶着顾攸宁的宫女道。

“娘亲受伤了?”

萧云峥忙站直身子,松开手。

顾攸宁不急着安慰儿子,而是弯身牵起儿子的手,去了殿里。

宫女将顾攸宁扶到榻上坐下,方才伺候在萧云峥旁边的宫女取了昨日用过的药膏子过来,两人半跪在地上给顾攸宁的膝盖上药。

“娘亲是不是很疼?”

萧云峥看着顾攸宁紫肿的膝盖,团子般的脸上全是心疼。

“等上完药,峥儿给娘亲呼呼就不疼了。”

顾攸宁知道如何安抚儿子。

果然,萧云峥使劲地点头。

给顾攸宁上药的两个宫女见此,脸上都露出些笑意。

“今日辛苦你们两个了。”

等上完药,顾攸宁对着面前的两人道。

这两个宫女前世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今日她带着去凤仪宫请安的是檀音,做事机灵,被留下照拂峥儿的是昨日最先起身掌那嬷嬷嘴的宫女,名唤弦语,性子直,唯主子之命是从。

“奴婢才不辛苦,娘娘聪慧又美丽,奴婢被分在长春宫,高兴都来不及。”

檀音今日一直陪在顾攸宁身边,又是个心思灵慧的,方才的曲折都看在眼里,这会儿对自家主子是十分的佩服。

“这些都是奴婢该行的本分。”

弦语不善言语,眼里有股子拗劲。

“日后长春宫的事我就交在你们两个手里了,我刚得晋封,这宫里人心难免浮动。”

长春宫内如今有六个宫女,六个内侍服侍顾攸宁母子。

等晋封的旨意下来,按照顾攸宁的品级,还要再添四个宫女,两个内侍。

前世,她进宫后受帝王冷落,身边的人看似没闹出什么事,但峥儿死后,帝王将长春宫的宫人处理了一批,可见她身边并不干净,少不了有那几位世家贵女的钉子。

这世,她一开始就得封高位,这宫里怕是更不会安稳。

“奴婢明白,日后一定留心。”

檀音只愣了一下,就福身应是,脸上更加踌躇满志。

她是个有抱负的宫女,自被家人卖进宫,就没想着出去,只想投个好主子,将来做个掌事嬷嬷在宫里安度晚年。

“奴婢听主子吩咐。”

弦语知道自己不够聪明,难得有主子看重自己,她愿意为主子赴汤蹈火。

见到两人的反应,顾攸宁十分满意,有些事需要聪明人去做,有些事则需要心实的人去做,檀音和弦语,一样重要。

“娘亲,峥儿也能给你做事。”

给顾攸宁轻轻吹着膝盖的萧云峥也抬起头,坚定地道。

“好,娘亲的峥儿最厉害。”

顾攸宁将儿子抱在怀里,在那白嫩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萧云峥的耳朵一下子就红了,不过嘴角却是止不住咧开来。

娘亲已经很久没有亲过自己了。

爹爹和先生虽然都说过男女授受不亲,但娘亲不是一般的女人。

......

凤仪宫。

崔后用过午膳,接过宫女手里的汤药喝下。

“你去知会尚服局一声,等册封的旨意到长春宫后,准备些合用的衣裳头面赏下去。”

“是。”

宫女接过药碗,恭敬应了。

“娘娘,这样是不是太给长春宫那位面子了,奴婢瞧着那顾婕妤也不是个简单的,今日萧世子落水,她在旁边,不仅没吃了挂落,还让太后主动开口赐下位份。”

另一个宫女道。

“不是个蠢笨的更好,正好可以相助本宫。”

崔后起身走到鱼缸前,随手舀起一勺鱼食撒下去,里边的鱼立时聚在一处,争相抢食起来。

“娘娘是想用这位大皇子生母制衡承安宫那位?”

头先的宫女若有所思地问道。

郑贵妃和郑家,对后位的觊觎之心早就昭然若揭。

“这一缸子的鱼,总要争斗起来,本宫才可以安心地在一旁观看。”

崔后又撒了一勺鱼食下去。

“是,她们斗成一片,娘娘才能安心养身子。”

“李御医前日来请平安脉时说了,娘娘的身子最多再调养个一年,就可以孕育皇嗣,到时才是娘娘扬眉吐气的时候,崔家那边,也要好好思量一番究竟该站在谁身后。”

......

长春宫这边。

午膳后不久,顾攸宁就迎来了册封的旨意。

“嫔妾叩谢皇上恩典。”

“顾婕妤,这是例赏,请收下。”

“另外,今日晚些时候,皇上要过来,还请娘娘早些备着。”

来传旨的是乾明宫的掌事大监,曹忠。




“娘亲,爹......儿臣见过父皇!”

被宫人领来的萧云峥见到殿内里的人,兴奋得小脸微红,不过跑了两步还是停下来规矩欠身。

“峥儿来了,快上前来让父皇看看。”

萧珩听到这句久违半年之久的爹爹,习惯性地微俯下身子,张开手。

“爹爹!”

萧云峥投入那张开的怀抱,如在行宫时那般伸手环住萧珩的脖子,软声唤道。

“峥儿越发壮实了,看来这些日子没拉下习武,不知这功课温习得如何?”

萧珩的手一时有些僵硬,不过很快就将人抱在膝上,慈爱地问道。

“峥儿每天都习十张大字。”

萧云峥微抬着头,一副骄傲模样。

格外鲜活的孩子气,让萧珩爽朗大笑,方才被儿子抱住的僵硬感慢慢消失了:“峥儿莫不是诓父皇,从前峥儿可是连三张大字都要父皇哄着写。”

“才没有,虽然峥儿之前是只写五张,但峥儿见到娘......”

萧云峥正想说他是看到娘亲的字那么好这才发奋练字,但还没说完就被顾攸宁笑着打断了:“倒真不是诓骗皇上,孩子大了自然有了定性,不像那时总坐不住。”

萧珩从前确实疼爱长子,但帝王日理万机,想做的事太多,这半年却是一次也没往行宫去。

孩子一天一个样,别说半年时光。

顾攸宁说者有意,听者也有心。

帝王看着怀里满是濡慕之色的长子,面露愧疚之意。

“檀音,将大皇子这两日写的大字拿过来给皇上看。”

“可不能让我们峥儿受了冤枉。”

顾攸宁见到帝王面上分明的愧疚,便拿话岔开了。

愧疚是好东西,但需要适度,不能让人有负担。

萧珩眉目果然重新松展,仔细看了那几张大字,又手把手教了长子用笔使力。

“写了这些时候,峥儿先歇歇吧,用块糕点。”

萧珩见儿子专心用功,心里十分欣慰,从旁边的碟子上拿了一块藕粉桂花糕,递了过去。

“谢谢父皇,真甜。”

顾攸宁未及阻止,儿子已经高兴地咬下一口,囫囵道:“父皇和娘亲也吃。”

“慢些,别噎着。”

顾攸宁暗地缓了面上的紧张之色,柔声叮嘱了儿子一句。

她确实有些草木皆兵了,这藕粉桂花糕是林采女拿来帝王跟前邀宠的,她再蠢笨也不可能在这上面做手脚。

......

昭庆宫偏殿。

“主子,你真的要将这些都吃下去?”

一名宫女立在林采女身边,面上难掩担忧。

“既做了,便不能回头。”

林采女拿起一块藕粉桂花糕塞进嘴里,一口一口地咽下,眼里满是决绝。

旁边的宫女看着立时红了眼:“贵妃娘娘真是太狠毒了,主子自入宫后就没承过宠,就这样还要对您下手。”

“若是大皇子没用那糕点,或是用得不多,主子不是白受这罪。”

满宫里谁都知道贵妃娘娘得皇上宠爱,而她主子只是一个末等采女,家世全无,哪里有人能为她做主?

“而且主子用了这药,万一日后真不能怀上皇嗣,那该如何是好?”

“在后宫中,无宠的女子,别说皇嗣,就是活着,都困难。”

“先图近,才能图远。”

林采女看着碟子里最后两块藕粉桂花糕,喃喃道。

......

长春宫寝殿。

在顾攸宁刻意而不失自然的迎合下,锦帐内暖如春日。

“皇上,大皇子出事了。”

帝王那声餍足刚缓缓吐出,殿门就被叩响。

“峥儿!”

萧珩不及出声,怀里的女子已经急色匆匆地撑起,就要往床下去。

“别急,先穿上衣裳。”

萧珩忙拉了一把女子,安抚了一句。

顾攸宁此时却听不见任何话,只一心要到儿子身边去。

萧珩无奈,只能拘着顾攸宁的身子,将自己的袍服披在女子身上,才由着人跑出殿外。

“怎么回事?去请御医了吗?”

萧珩紧随其后,问了一句跟在身后的曹忠。

“已经着人去请了,大皇子起夜时突然腹泻不止。”

萧珩步子极快,曹忠跟在身后只能一路小跑。

“峥儿!”

帝王刚走到后殿门口,就听得里面扑通一声,心里一惊,疾步转进了殿内。

只见女子披散着头发,跪在床前,整个人如被惊飞了魂魄。

“别急,许是晚膳用多了些,脾胃不适,朕已经让人去请御医了。”

萧珩半强迫地将地上的人扶起,让她坐在床沿上。

“娘亲,峥儿没事,只是有些晕,浑身都很软。”

软糯乖巧的声音从床上响起。

“峥儿别怕,娘亲不会让你有事的,娘亲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但顾攸宁这次却没有被儿子的童言童语安抚住,听过这句后甚至激动得浑身发颤,不仅不自觉地喃喃自语,还拉着帝王的袖口重重跪落在地:“皇上,求你救救峥儿,快宣御医救救峥儿。”

“快起来,御医马上就会到,峥儿不会有事的......宁儿!”

见顾攸宁听不进自己的话,萧珩俯下身子,握住她的肩,直接将人从地上硬扯起,抬高了声音,但手下的女子却似无视无闻。

“娘亲......”

这时,后边传来一声轻唤。

“峥儿,娘亲在,别怕,娘亲会一直陪着你。”

儿子的声音很虚微,但情绪过于激动的顾攸宁却听到了。

她放开帝王的袖口,转身将儿子抱在自己怀里。

前世便是这般,母子两个被禁足在长春宫,峥儿都烧糊涂了,嘴里还在不停地喃喃安慰自己,所以,顾攸宁看到儿子苍白的面容,再加上那句安稳,就像回到了那时候。

她失去儿子的那些日子。

“御医怎么还不来!还不快去催!”

萧珩这时也发现顾攸宁情绪有些不对,不知为何,见着这样沉溺痛苦的女子,他的心口有些窒痛感,耐不住转头喝了几句宫人。

“是,奴才这就去催。”

见着帝王面上的盛怒,曹忠也不敢说别的,只能一味躬着身子应是,甚至都不敢打发身边的小内监去,堂堂掌事大监,竟是自己跑了出去。

其余的宫人更是直接跪伏在地上。

萧珩顾不得这些,他原本想上前安抚女子,但女子满心满眼的都是怀里的孩子,只怕他说得再多也是听不进去的。




那为首的内侍却没有直接跟上去,而是对着顾攸宁三人道。

顾攸宁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前边的何充媛,陈雨霏动了动嘴本想开口,不知为何也闭上了嘴。

“本宫就随公公走一趟。”

何充媛不知心内如何想,面上倒是淡声应了。

到了外面,何充媛让宫女叫了自己的轿子过来。

顾攸宁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冷哼,那内侍面上满是阴沉和不满。

顾攸宁见此,心里更安定了,以这何充媛足够招恨的性子,今日的事大抵是能成的。

一行人就这么往慈安宫去。

最后的萧云安,自是没人管,一身湿淋淋的,风吹过不住地打起寒颤来。

心里不由暗骂几声,他重生得也太不是时候了,若是再早些,就可以避开这场灾祸,不用受这罪。

还好如前世一样,母后恰好路过救了自己,就是多了个脑子糊涂的何充媛,白弄了后边的麻烦出来。

不过有了这份怜惜,等萧云峥夭亡后,他就可以成为母后的孩子。

这辈子,他一定好好孝顺母后,等他得了皇位,也一定听母后的话。

前世,母后死后,他倒是亲政了,但那些大臣实在太难缠,整日谏来谏去的,弄得他连朝都不想上。

他宠信的那些人,没一个有良心的,他的贴身内侍暗中搬空了自己的内库,他宠爱的女人,联合外边的逆臣,用腰带绞死了自己。

若是母后在,这些事就不会发生。

......

一到慈安宫,萧云炎就被宫人簇拥着去了慈安宫内殿。

不一会儿,里边传来崔太后的怒言:“让他们都在殿外跪着,敢害哀家的孙子受罪,吃了雄心豹子了,去把皇帝请来。”

话音刚落,就有人从殿内出来,正是方才将顾攸宁几人带来的内侍。

“几位主子,太后的话你们也听到了,请吧。”

“公公,劳烦您和太后说一声,今日的事实与嫔妾无干。”

听到要在冷风里罚跪,陈雨霏忙赔笑道。

与此同时,顾攸宁一言不发,听话地在后边安静地跪下了。

刚跪下,后面就传来何充媛的声音:“公公,本宫要见太后。”

只见那内侍冷笑着甩了一下手里的拂尘。

扑通!扑通!

何充媛和陈雨霏已经被按跪在顾攸宁面前,听那声音,就知道膝盖有多疼。

陈雨霏更是直接叫出声。

萧云安见人都跪了,虽然心中不愿,但想到里边的老虔婆心里根本就没他这个孙子,他也不想受那两人的罪,便在顾攸宁身侧跪了。

见几人都跪稳了,内侍才转回殿里。

咳咳!

萧云安瑟缩着身子,时不时咳嗽两声,眼神不住地往顾攸宁身上飘。

顾攸宁自然有所察觉,她如今对萧云安,自然无半分怜惜之情,不过......

“二皇子再忍忍,等太后气消了,就好了。”

“谢谢顾母妃。”

萧云安一脸的濡慕感动。

顾攸宁低头作谨慎状,心中却是冷笑不已,前世她将这孩子护在心口上,每次萧云安生病,她都会在旁彻夜不眠地亲自照顾,也没听过这么真切的一声感激。

几人在冷硬的地面上足足跪了半个多时辰。

“皇上驾到!”

直到后边响起一声通报。

“皇上肯定是来救我们的。”

陈雨霏高兴地转头。

何充媛面上淡然,但也将期待的目光投向那道明黄的身影。

顾攸宁面上也同这两人一样,但她的眼神更露骨些,一双清亮的眸子只凝在那张俊美的面容上,但眼里却露出些疑惑,像是有些陌生。

不过帝王并没有在他们身边停留,只给了何充媛一个安心的眼神,就进了殿。

陈雨霏嫉恨的目光立时射向旁边的人,何充媛却依旧一副清淡如菊的模样,身子却是跪得更直了些。

一刻钟后,就有内侍来叫顾攸宁几个进去。

“二皇子晕过去了。”

“娘娘小心!”

顾攸宁刚站起身,就有宫女的惊呼传来。

萧云安是真的撑不住了,秋日的湖水本就寒凉,他在里面待了足有小半个时辰,又在这里跪了这些时候,身上已经开始发热。

迷迷糊糊地起身,没个宫人扶着,就往前边一头栽了下去,正好撞在要起身的何充媛身上。

“二皇子看着是有些不好,怕是寒风入体,要生一场大病。”

顾攸宁走到前边时,似不经意地轻语了一句。

“你去照顾二皇子。”

何充媛方才被萧云安撞了这一下,眉间生怒,但听到顾攸宁的话,很快又舒展了眉头,让自己的宫女去扶萧云安。

二皇子如今越是病得厉害,她今日的行为就越是有理,何况还有皇上给她做主,太后就是想磋磨她也没理。

殿内的金凤宝座上,身着富贵流光锦,年过半百却依旧风韵犹存的崔太后面露不满,面上满是厉色,皇帝萧珩则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眸中含着和煦的笑。

“太后,皇上。”

顾攸宁目不斜视,对着上面就屈膝下去。

“嫔妾见过太后,皇上。”

被抢了先,陈雨霏往顾攸宁身上瞪了一眼,也忙收拾了面上的痛苦之色,恭敬讨好地行礼,那嫔妾二字她还刻意咬重了几分。

她可是御旨册封的才人,不像有些人,服侍了皇上这些年,连个名分都没有。

“你就是顾氏?”

威严的声音自上边传来。

“回太后的话,是。”

顾攸宁低垂着眉目,嗓音发紧。

“怕什么?哀家又不是吃人的妖魔!”

“妾身不敢!”

顾攸宁在一声冷哼中又止不住屈膝下去。

“行了,起来吧,你倒是个知本分的,不像那些轻狂的。”

“谢太后。”

听着这带着赞许意味的话,顾攸宁还是连头都不敢抬,只规矩地立在当中。

崔太后看着心里更加满意,她最喜众人顺服在她的威势之下,再对比旁边行过礼后就一脸清傲的何充媛,顾攸宁的懂事,就更顺眼。

“听说今日是你寻人救下了世子,还让人去请了御医?哀家该好好赏你。”




“多谢曹公公。”

顾攸宁听到最后一句,眸子微微瞪大,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开口说话。

“奴才这就告退了。”

曹忠见着顾攸宁呆愣愣的模样,面上没露出什么。

“爹爹......父皇要过来看娘亲和峥儿吗?”

“是。”

顾攸宁看着儿子眼里露出的濡慕和渴望,笑着点了点头。

虽然这两年,她们母子待在行宫,但萧珩每月都会悄然过来小住几日。

大概因着峥儿是他第一个孩子,他那时对峥儿颇为耐心,会亲自教导峥儿学武习文。

峥儿对这个文武双全的父亲,自然心生崇拜之情。

“太好了,峥儿这半年跟着先生学了很多,正好可以告诉爹......父皇。”

萧云峥有些激动,萧珩登基后,父子两个就再未见过。

“好,你父皇一定会很高兴。”

她前世亏欠峥儿太多,这世,只要峥儿要的,哪怕再难,她也会想尽法子让他如愿,哪怕是帝王家的父子亲情。

后宫子凭母贵,她要更高的位置,就要从谋圣宠开始。

幸好,帝王对她们母子,虽不算上心,但也并非无心。

不过今日萧云峥注定要失望了,母子两个用过晚膳后,直等到了戌时正,帝王还是不见人影。

“峥儿,你父皇今日大概有很多奏章要批阅,你先去睡。”

看着儿子不停地揉着眼睛,困意十足又强撑的模样,顾攸宁对迟来的帝王有些不满。

“好。”

萧云峥不过一个六岁不到的稚童,确实熬不住,听了自己娘亲的话就乖乖让弦语抱走了。

“娘娘,皇上会不会不来了?”

檀音小声问道。

今日是主子受册封的日子,若是皇上没来,那明日凤仪宫请安,主子就会成为满后宫的笑话。

“皇上驾到。”

好在顾攸宁还没开口,宫门口就传来一声通报。

“皇上来了。”

檀因高兴地道。

“嫔妾参见皇上。”

顾攸宁走出寝殿迎驾,透着清澈欢喜的明眸在帝王面上轻轻一转,然后特别规矩地行下礼去。

“起来吧。”

帝王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但很快又淡了去,径自往里走去。

“都退下。”

一进寝殿,萧珩就挥退了所有宫人,然后在床前站定,目光落在顾攸宁身上。

顾攸宁面上迟疑片刻,而后低着头上前。

高大的身影瞬时将她笼罩,她气息微吐,然后伸手放在那明黄的腰带上。

但双手与那腰带纠缠了半日也没成事,身前的人又刻意俯首,顾攸宁手上越发急了,腰带没解开,倒是把面前的人好好勒了一把。

“放手。”

低沉沙哑的命令在上边响起。

顾攸宁放下手,红着脸抬头,眼里满是无辜。

萧珩原本微沉的脸色有些缓和。

“殿......皇上......”

下一刻,顾攸宁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揽到了床上,她刚要呼喊,但看到上面那张俊美无比的面容,竟然失了神。

“这就被吓到了,今日不是胆子大得很。”

萧珩本想好好斥责身下的人一顿,但看到那直愣愣的迷离的眼神,心口的气怎么也提不起来。

“嫔妾才没被吓到,明明是被殿......皇上的美貌迷住了。”

顾攸宁心中默念三声,然后熟练地伸手环住萧珩的脖子,与在东宫时两人亲密时一般无二。

“什么美貌?又胡说八道。”

萧珩没好气地斥道,气息却是越发不稳。

顾攸宁立时感觉腰上一紧,不一会儿,身上到处似被点了火。

算上前世,她和萧珩,已经快二十年没有床笫之欢。

不得不说,萧珩是个好皇帝,就算在床上,也是实至名归。

“朕的小宁儿倒比先时更厉害。”

“那是......”

顾攸宁趴在那紧实的胸口上,嘟囔道。

萧珩:......

“不过方才皇上也尽兴了,可别忘了赏嫔妾。”

顾攸宁忽然抬起头,懒声道。

“赏什么?白日里的事朕还没罚你呢!”

“你可知错?”

如绸缎般软滑的青丝在胸口划过,身上的火又有燎原的趋势,萧珩刻意冷下嗓音问道。

“知错?嫔妾今日运气好得很,凑巧救了人,还给自己挣了个婕妤回来呢。”

顾攸宁知道帝王是想斥责自己掺和今日的事,但面上只作不解,甚至还扬起得意的笑。

在东宫时,萧珩的确待自己不同,她知道那是因着她比旁人心思单纯。

在她收拢帝王的心思前,是不会破坏帝王心目中印象的。

“不过一个婕妤,朕也能赏......”

“宫里不比东宫,更不比你在行宫时,外边那些事你不要去掺和,只管和峥儿待在长春宫,其余的事朕会安排好。”

萧珩本想说自己也能给顾攸宁婕妤位份,但他突然想起按着自己原本的意思,打算只将顾攸宁册为美人,倒是莫名生出些心虚来。

再说后面的话时便有些轻哄的意思。

“听到没?”

萧珩说完,却发现顾攸宁已经重新趴在自己胸口上,还闭上了眼。

“听到了,殿下最厉害,什么事都能安排好,记得多赏些金银元宝给嫔妾......”

顾攸宁闭着眼喃喃道。

“你......”

萧珩听着这三五不着两的话,本来想将人摇醒,但听到那声久违的殿下,最后落下的手只轻轻拂过那透着粉意的脸上。

“来人,备水。”

半响后,萧珩对着门外吩咐道。




“这事就是要惹眼,最好让后宫里的人都知道。”

顾攸宁却是神色平静地点头。

“是,奴婢知道了。”

檀音还是不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明明主子清早还提点过自己要谨慎言行,这次却要满宫里去宣扬母家人进宫一事,实在难解,不过既是主子的吩咐,她定要尽力办好。

檀音出去后没多久,小盛子就回来了,手里还捧着一个匣子,里面放着一柄玉如意,两对贵妃镯。

“禀主子,这是皇后娘娘让主子预备着明日赏赐的。”

“娘娘还说,晚些会让尚服局再送些锦缎布匹和时新珠串来。”

顾攸宁看了那两样东西,如意和贵妃镯的绿头都很足,不是凡物,极有可能是皇后的私藏。

她没觉得受宠若惊,对崔后倒更警惕了些。

无功不受禄,这么贵重的东西送出来,怕是所谋不小。

“皇后娘娘果真是极好的人。”

小盛子身份不明,顾攸宁自是作高兴模样。

等宫女将东西收好,顾攸宁看了眼垂手侍立在下边的小盛子,似是苦恼地叹息了一声:“皇后娘娘是个宽厚的,可贵妃......诶......”

“贵妃娘娘是中书令嫡女,又有陛下宠爱着,性子自然矜傲些,不过主子有大皇子在,只要守着这长春宫,自然也能安然度日。”

小盛子恭敬地赔着笑。

顾攸宁心中有些疑惑。

寻常宫人,无不指着主子飞黄腾达,尤其像小盛子这种从内侍省出来到宫妃身边伺候的人,可小盛子话里,却有劝自己低调度日的意思。

若这小盛子是承安宫的眼线,撺掇着自己不安分,在后宫惹事才是正理,若不是,也不当是这种反应。

“果然是从内侍省出来的人,这话听着就中肯。”

“往后还是躲着贵妃些才是。”

后一句顾攸宁有些喃喃自语,但看到小盛子似是松了一口气,她心中的疑惑更盛了,面上却是神色无异地又问了小盛子几句宫里的忌讳。

顾攸宁前世虽然在宫里待了大半辈子,但萧珩在位时,她大多时间都是避居长春宫,对宫里的事并不清楚,如今听小盛子娓娓道来,倒知道了不少新鲜事。

宫妃里,论地位,自然是皇后第一,论宠爱,却是说法不一,郑贵妃和何充媛,几乎是平分秋色,但萧珩一月里进后宫的时间并不多,留宿的日子更少。

所以进宫后,不少宫妃连帝王的面都没见过,其中就包括林采女。

而皇后与太后虽为姑侄,两人关系却很冷淡,不过太后对郑贵妃,态度可称得上是厌恶。

如此,帝王如今宠爱的两个妃子,都不为太后所喜,这对顾攸宁来说,倒是件好事。

她也不喜慈安宫那位,但能偶尔借势也算不错。

不过最让她惊讶的是,将她从行宫接回,还是皇后主动开的口。

看来皇后不仅对郑贵妃不满,对何充媛,也未必满意,所以要将自己这个变数从宫外接回。

“主子,皇上来了。”

顾攸宁正在思虑之中,小宫女神色惊慌地从门外进来。

她正要开口问上一句时,明黄的袍角已经闪入内殿。

来得好像有些快了。

顾攸宁心下暗忖,却是利落地起身笑着迎向满面寒霜的帝王:“皇上来了!”

“都出去。”

帝王却是不看她一看,摆手挥退了所有人。

曹忠甚至还掩上了门。

“这是怎么了?是外边的人又惹了皇上生气?”

顾攸宁抬头直直地看向帝王的怒容,丝毫没有惧怕之色,明亮的眸子里闪过疑惑。

帝王看着毫无所觉的某人,猛得一掀袍角在上首坐下。

顾攸宁正要如往常那般跟着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但那道目光实在冻人,她不能当没看见,于是她挑了最远的那把椅子坐下了。

刚落座,上面就响起一道重重的冷哼。

顾攸宁转头一脸的莫名:“皇上是在对臣妾生气?”

说完这句顾攸宁还似下意识地喃喃了一句:“早上走时不还高高兴兴的......”

帝王的面色更黑了,但眼底的冷怒却是少了不少,倒添了几分无奈。

“你想见家人,为何昨夜不说,今早也不提?”

“就这么......就这么直愣愣地和皇后去说了。”

帝王顿了下,似是在忍怒。

“后宫事,不是由皇后娘娘做主吗?”

“而且宫人们都说皇后娘娘是个仁善人,连皇上都亲口赞过呢。”

顾攸宁似是脱口而出,一脸她是出于对帝王的信任才对皇后亲近的模样。

帝王的脸上墨色更浓,仔细看,还有些憋屈在里面。

“这么听朕的话?朕昨日的话你倒是一句都没记上。”

帝王冷笑道。

顾攸宁似是这时才察觉出帝王真的对自己生怒,从椅子上忐忑地起来,但面上却还是疑惑得寻不到由头。

“昨日皇上不是说宫里万事有您在,让嫔妾放宽心......”

“哦,还有要赏些金银给嫔妾在宫里花用。”

顾攸宁小声说着,但提到金银时眼里明显亮了一下。

“你......”

萧珩气得一拍桌子,要呵斥时却又反驳不出话,这第一句确实是自己的话,至于这第二句......昨夜人被自己折腾得昏沉,是喃喃了这么一句。

总之,这两句确实没错。

“皇上......”

顾攸宁却是已经走到帝王跟前,轻轻扯着帝王的袖子,垂着眉目,脸上有些黯然。

“嫔妾是不是给您惹祸了?”

“可是嫔妾先时问过,三品以上的宫妃可以召见家人,嫔妾自从去了行宫,就再未同姨娘见过......”

顾攸宁话还没说完,大颗大颗的泪就砸了下来。

“哭什么?朕也没说什么。”

萧珩叹了口气,心里的火苗灭了大半。

美人哭泣,多是欲落还落,或是梨花带雨般凄美,偏偏这女子,每次落泪,就是这一通乱砸。

不过这女子素日也很少落泪,这些年,他也只见三四次,两次是因为念及生母,还有一次,便是自己被暗害,差点丢了性命那次。

想到此处,萧珩再也冷不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