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每日以泪洗面。
直到肚子里孩子一天天长大，才终于有所好转。
却没想到遇上高强，毁了一切！
女儿哭的浑身抽搐，良久，才磕磕巴巴开口：
“妈，你放心，我不会背叛张峰的，我没有答应他，我死也不会跟他走的！”
“我知道高家有权有势，大不了我就自杀！烈士的家属，没有孬种！”
我将她抱进怀里，泪水滚落。
“月月是个好孩子，阿峰也是，你爸眼光好，生前给你们定下这个亲事，妈很满意。”
“你放心，他们会得到报应的，一定会！”
女儿哭累睡了过去。
我这才走出医院，直奔警局准备报警。
我就不信，这世上真没有王法。
可等我说出施暴者的名字，警方却停下了手里的笔。
将刚刚写下的记录撕碎扔进垃圾桶里。
“找事的是吧？回去回去！我们不接你的案子！”
“谁不知道高家每年搞慈善捐了不少钱？怎么可能做这种事？赶紧出去！别让我赶人。”
我不甘心地跟他争论，他却叫来其他人二话不说将我撵了出去。
我跪在警局门口整整一夜。
早上，他们的领导过来上班，注意到我。
本想扶我起身，可一听旁边人解释，立刻止住动作。
临走前，只好心提醒一句：
“摊上高家，只能认命，对不住了，我也没办法。”
寒意从我心底阵阵升起，我再发不出一句声音。
难道真的没一个能说理的地方了吗？
我被人赶了出去，在街上踉踉跄跄。
失神间，医院给我打来电话。
说高强要带走我孙子的尸体。
我急疯了，赶去医院。
却连孙子的影子都没看见。
高强坐在太平间，面对柜子，里面空空荡荡。
“呦？岳母大人来了？真巧啊，我碰见个孤儿，好心给他火化了，您倒也不用感谢我，毕竟我做好事习惯了。”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渗出血来，我却感觉不对疼，只有愤怒。
“高强，你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吗！”
我知道，他是怕留着孩子的尸体成了证据。
只怪我自己没及时想到这层，竟然被他钻了空子。
高强无所谓地掏了掏耳朵。
“什
搭在桌上，烟灰洒了一地。
看见我那刻，挑衅开口：
“喏，人来了，院长大人，我说的就是她，仗着自己女儿神志不清，非要让她嫁给我，我不愿意，还要拿肚子里的孩子威胁，自己摔倒引产了，现在她妈非要怪在我头上。”
“你说说，这不是碰瓷吗？你也知道我家教严，我妈怎么可能容忍一个精神病当儿媳妇？叔你帮帮忙，给我劝走吧。”
我愣在原地，还没开口，就被门卫轰了出去。
高强随后出来，得意地站在我面前。
手里拿着院长亲笔写下的起诉书。
扔在我脸上。
“你女儿诽谤我，故意碰瓷，现在要赔偿我精神损失费二十万，给钱吧。”
“哦对了，你没钱是吧？没钱怎么不早说呢？看在你女儿长得不错的份上，我就饶你一回，后面这二十万看你表现了。”
“我说过，让你坐牢，就是我一句话的事。”
他大笑着离开，只留下绝望的我跪在法院门口。
寒风刮过，起诉书被吹在我脸上。
划破我的皮肤，渗出的血迹迅速结成冰霜。
却远远不及我心痛的半分。
我实在想不通，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世上，真的没有能说理的地方？
崩溃之后，我打开手机准备将这件事曝光在网上。
却意外看见了张峰所属的军队就在隔壁市进行演习。
首长正在接受记者采访，口口声声说着对军人及家属的各种保障。
我连滚带爬地起身。
回到老家，从废墟中挖出那两枚特等功的勋章。
扑干净上面的灰烬，赶去隔壁市区。
演习当天，现场到处都是记者和群众。
首长高高坐在台上，看着下面的军队。
我手里捏着勋章冲了进去。
被看守的军人拦住。
注意到我手中的东西，他变了脸色。
“您是.......”
“我是烈士家属！今天过来，就是要个说法！就是要个公道！”
“我就想问问，首长昨天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为什么我女儿现在还躺在医院，为什么没人愿意帮我一把！”
“她公婆都死在了战场上，唯一的儿子也在三个月前牺牲了，为什么就连一个孩子，你们
交加，我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从医生口中说出的话。
我女儿在他们医院产检出了事，他们最先想到的却是让我收钱息事宁人。
没有一个人担心我女儿的病情，更没有一个人提出要救她。
难道这就是世道吗？
见我仍旧满脸怒意，医生也烦了。
“差不多就行了，没完了是吧？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女儿的命，掌握在你自己手里，别怪我没提醒你。”
“从我们医院转出去的病人，可没人敢收！”
言外之意，一旦我女儿被他们从医院里赶出去，就只能躺在家里等死！
我怒不可遏，攥紧了拳头。
“你的话我记住了，我会跟警方如实转达的！”
他压根没看我一眼。
只说这家医院也是高强出钱建立的。
每年光纳税就高达上亿，哪怕是市长，想看病也得看高强的脸色。
没人不会生病。
也没有人敢为了我女儿，得罪高家。
高家的产业这些年几乎遍布全城。
看得见的地方，看不见的地方，都有高家的势力。
这些话像无形的大手，压在我心头让我喘不过气。
我女儿到底做错了什么？
凭什么要这样对她？
为了见女儿一面，我压下情绪没再开口。
医生只当我是想通了，这才放我进病房。
五个小时后，女儿醒来。
抖着手用被子盖住自己身上青紫的痕迹。
泪水湿了眼眶。
“妈.......对不起，我连累你了。”
我忍着眼泪将她抱在怀里，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
“不怪你，妈知道，是他们的错，都是他们害了你。”
“妈，如果张峰还在，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了......”
“我们的孩子还那么小，还没来得及这个世界一眼.......我太没用了，我为什么保护不了他！”
女儿自责不已，用力捶打着头。
我心如刀绞，急忙制止她的动作。
三个月前，张峰出紧急任务，连一句话都没留下就死在了战火里。
首长来家中告诉我这个噩耗，我甚至不敢跟女儿提及。
只说张峰是接到了国外的任务，这次时间比较久。
可她毕竟是个成年人了，怎么会猜不出真相？

都保不住！”
“你们说的正义到底是什么？你们说的保障又是什么！”
我不知道这两枚勋章到底有没有用。
也不知道军方对此会是什么态度。
可这是我唯一的希望。
我情绪太过激动，吸引了不少记者的拍摄。
他察觉事情不简单，急忙替我进去禀报。
很快，首长走下台说愿意接见我。
我被带去了后台。
见面那刻，泪水失控滑落。
我直直给他跪了下去。
首长大惊失色，上前将我扶起。
“您不是张峰的家属吗？我记得你，今天为什么到这里来？”
“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有话您尽管说，只要我能帮忙的，绝不推辞！”
我哽咽着将两枚勋章亮出。
被火烧到变形，几乎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可东西是首长亲自交到我手里的，他还是认出来了。
当即行了个军礼，恭敬地将我请到椅子上。
我哭着讲述完发生在女儿身上的事。
他怒不可遏地摔碎了茶杯。
“畜生！”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这种事？”
“烈士的家属也是他能欺负的？”
“你放心，我说过，张峰没了，我们就是您的家人，他一家都是英雄，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这些败类，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备车！我现在就去要个说法！我倒要看看是他后台硬还是我军队的炮火硬！”

地冷笑，又让人拿了两万块扔在我脚下。
“这总够了吧？老子不嫌她是个被人玩烂的二手货，你也别狮子大开口了，差不多就行了。”
我攥紧拳头浑身颤抖，透过玻璃看向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的女儿。
两个小时前，她在电话里向我求救，哭的惨绝人寰。
电话被人打落，我就这样听着她被凌虐了两个小时。
孩子没保住，尸体现在还在太平间里躺着。
可这帮畜生，竟然想用钱买我女儿孙子的命！
我气得浑身发抖，绕开他想冲进病房。
却被一群保镖拦住。
二话不说将我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高强装模作样地开口。
“哎呀，这可是我未来岳母，谁让你下手这么重的？伤到人了我老婆醒来会怪我的。”
我抹了把脸上的血迹，宁死不愿低头。
“岳母？你也配！”
“我现在就报警，等警察来了你就完了！”
他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群人笑的前仰后合。
“报警？你出去打听打听，哪个警察不认识我高强？你看看他们敢不敢接你的活？”
“大妈，醒醒吧，这天，早就变了。”
说完，高强叫来医生，在他耳边叮嘱两句。
一群人大摇大摆地离开，却没一个人敢阻拦。
我气不过，爬起身拽住医生的袖子，求他带我去查医院的监控。
他却甩开我，面色冷冽。
“差不多就行了，实话告诉你，医院的监控今天坏了，也不可能有人替你作证，你不过就是个种地的，胳膊拧不过大腿，说破天去也不会有人给你帮忙。”
“趁他现在愿意拿钱，赶紧回家去吧，说不准后面改了想法，你一分钱都拿不到，人也救不回来！”
我瞪大了眼不可置信。
“你们这是医院！救死扶伤的地方，监控坏了？你开什么玩笑！你跟他也是一伙的？”
医生冷了脸色，语气不善。
“大娘，我看你不是不明理的人，话可不能乱说，监控坏是常有的事，我劝你别把事情闹大，不然，院长来了可不是这么简单能解决的，别忘了，你女儿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
他字里行间的威胁我听懂了。
他这是在拿我女儿的命威胁我！
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