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沈牧尘将申请表被撕毁的事情告诉了闵琛。
“没关系,我刚联系上了知夏,她就在京市,可以送新的申请表给你。”
“知夏?”
沈牧尘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对啊,何知夏,我们康复中心的国内负责人。”
“你忘了?小时候,我们三个一起玩过的,后来她举家去投奔国外的亲戚了,说起来,我们仨还是青梅竹马呢。”
等了没多久,何知夏就开车来了。
小时候她就风风火火的,天天领着他和闵琛捣蛋,多年不见,她一点也没变。
二话不说递上申请表,她又俯身下去为沈牧尘双腿做检查:“你的腿拖了五年,萎缩的太严重了,必须尽快治疗复健!否则,你就再也没有站起来的机会了。”
她和沈牧尘好像一点距离感都没有,叉着腰:“明明能治,为什么不早些治?”
自他出事,和白栀结婚后,闵琛的电话都快打爆了,沈牧尘不是没想过出国治疗。
可是那时,白栀刚刚接手家里的生意,每天不是应酬就是开会。
沈牧尘不能帮她解决棘手的客户,只能陪在她身边,在她难受的时候递上一杯蜂蜜水。
那天,白栀醉眼朦胧的拉住他的手:“牧尘,我好累,我只有你,等我们协议结婚期到了,我们就真的结婚,求求你,这辈子都不要离开我......”
一句话,坚定了沈牧尘动摇的心。
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白栀的爱,他不能走,哪怕再也不能潜水走路,他也要守在白栀身边,一辈子。
“算了。”
何知夏早就从闵琛那儿得知了沈牧尘的事情。
她不忍心再追问下去:“既然要离开,就不要再想曾经了,不过......你要离开的事情,真的不告诉白栀吗?”
沈牧尘又何曾不想好好的和白栀告别。
可白栀,哪里给过他机会呢?
好巧不巧,白栀的电话突然打来。
自尊心开始作祟,当爱被当成筹码,就算沈牧尘已经all in,他也想知道这场豪赌,有没有一点回本的可能。
鼓足勇气,他郑重的摁下接听:“白栀,我......”
“狗东西,果然拿白栀的手机就能联系到你!”
是沈牧尘的妈妈蒋蓉。
她尖叫着:“竟然敢打思恒,你想死是不是?现在就给我滚回家来,否则,别怪我报警,告你故意伤害!”
电话毫不留情的被挂断,只剩沈牧尘僵在空中的手。
何知夏难以置信:“你妈妈她......”
沈牧尘苦笑:“残疾人不好叫车,麻烦你捎我一趟吧......”
“为了她的宝贝儿子,她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
正如沈牧尘所想,沈思恒和白栀一起给他爸妈告了状。
回到沈家的时候,沈思恒正抱着蒋蓉撒娇:“妈,我真的是可怜死了!无家可归,好不容易去白栀姐姐家暂住,却被我哥赶了出来!”
白栀附和着:“是啊,阿姨,要不是我及时赶到,还不知道思恒会受多大的委屈呢!”
蒋蓉心疼的连连擦眼泪。
看到沈牧尘,她冲上来就是一巴掌:“什么都要和你弟弟抢!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贱种!给你弟弟道歉!”
沈牧尘被打的偏过头去,嘴里渗出一股血腥味。
他坚决的摇头:“我没打他,我绝不道歉。”
“老沈,你还喝什么茶,儿子都被这个杂种骑在脖子上拉屎了,你还不上家法!”
沈博康犹豫了一瞬。
沈思恒擦着眼泪:“爸......我的脸好痛......”
沈博康蓦地站起身来,抄起家伙,毫不留情的打在沈牧尘背上。
沈家的家法是一根坚韧结实的藤条。
它原本是沈牧尘和爸妈去爬山捡的,沈牧尘编了一路的花环,戴在蒋蓉头上时,夫妻俩在他脸上亲了又亲。
“不愧是我儿子,手真巧!”
“你还说儿子是皮夹克,老沈,咱家儿子才是最暖和的贴心小棉袄!”
沈思恒来到沈家后,他送给妈妈的心意,却成了被体罚时最得力的工具。
“沈牧尘,我最后再问你一次,给不给你弟弟道歉!”
轮椅被佣人死死的摁住,藤条一下一下的打在他身上,他咬着牙忍着。
他已经失去了一切,仅有的一点尊严,他不想再丢在地上让这些伤害他的人践踏!
沈思恒夹着烟,拉着白栀走到他面前,坏笑着将藤条塞进白栀手里:“白栀姐姐,哥哥那一拳都快把我的牙打碎了,你既然说爱我,那就替我......好好让哥哥长长记性吧!”
白栀心虚的躲避着沈牧尘的眼神:“思恒......他也挨打了,我就不用再打了吧......”
沈思恒一秒收敛了笑意:“你不打,那我们也没有再在一起的必要了。”
“好!”
白栀喘着粗气,努力的说服着自己:“你别生气......我打,就是了。”
这一鞭,最终还是没能落下来。
冲进沈家的何知夏死死的拉住白栀的手:“你们非要把沈牧尘逼死才高兴吗?”
“他机票都已经买好了,我会带着他出国,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你们还不肯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