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其他类型 海岛来了个大美人,发明带崽样样行安宁马翠花全文
海岛来了个大美人,发明带崽样样行安宁马翠花全文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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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皮巴拉

    男女主角分别是安宁马翠花的其他类型小说《海岛来了个大美人,发明带崽样样行安宁马翠花全文》,由网络作家“卡皮巴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安宁死的时候是冬天,她穿越过来也是冬天,屋外的寒风跟刀子似的,刮得人脸生疼。她先是回房间拿了床破毯子给孩子挡风,这才抱着小妮儿往村里的卫生所去。说起来也是嘲讽,宋家新建没多久的房子,原本分给两个儿子一人一间,结果原身却没资格住,房间被腾出来,给了宋家如皇太子一般的长子长孙。原身则和女儿一起,被赶去了四处漏风的柴房,安宁拿的毯子已经是她最好的那床了。卫生所在村头,安宁抱着孩子一路飞奔,村里很多人都看见了。现在是农闲时间,家家户户吃完饭没事干,难得有热闹看,便自发跟了上来。“李医生,李医生在吗?”安宁故意把房门敲得震天响,目的是为了让周围的人全部听见。她考虑过直接找马翠花拿钱,可她穿越的这具身体如风中残柳一般,硬来肯定是不行的,只能智取...

章节试读

安宁死的时候是冬天,她穿越过来也是冬天,屋外的寒风跟刀子似的,刮得人脸生疼。
她先是回房间拿了床破毯子给孩子挡风,这才抱着小妮儿往村里的卫生所去。
说起来也是嘲讽,宋家新建没多久的房子,原本分给两个儿子一人一间,结果原身却没资格住,房间被腾出来,给了宋家如皇太子一般的长子长孙。
原身则和女儿一起,被赶去了四处漏风的柴房,安宁拿的毯子已经是她最好的那床了。
卫生所在村头,安宁抱着孩子一路飞奔,村里很多人都看见了。
现在是农闲时间,家家户户吃完饭没事干,难得有热闹看,便自发跟了上来。
“李医生,李医生在吗?”
安宁故意把房门敲得震天响,目的是为了让周围的人全部听见。
她考虑过直接找马翠花拿钱,可她穿越的这具身体如风中残柳一般,硬来肯定是不行的,只能智取。
而在农村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最有力的武器就是流言蜚语。
正坐在火边吃饭的赤脚医生听见动静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急忙放下碗筷,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被安宁抱在怀里的小孩。
“快进来。怎么回事?”
安宁把小妮儿放在床上:“头摔到了,您帮着先处理一下,看看要不要去医院?”
赤脚医生被小妮儿额头的血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找来酒精和碘酒,结结巴巴道:“这伤口,看着有点深,我......我简单给她消个毒,包扎一下,可能......还得到县医院去......缝上几针。”
“好,劳烦您给我开个证明,我去找大队长盖章。”
“没问题!”
赤脚医生答应得爽快,手脚麻利弄完,把药和证明递给安宁道:“对了,还得麻烦你结一下账。刚刚只用了碘酒和酒精,加上包扎用的纱布和胶带,给一毛钱就行。”
“那个......”安宁低着头,露出窘迫的神色。
门外有看热闹的喊道:“文远家的,听说你男人每月给家里寄十块钱回来,你自己以前也是纺织厂的正式职工,不会连一毛钱都要赖账吧?”
“不是......我......”安宁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我没钱......钱都在婆婆那里......”
“嗨!这算什么事?我去叫她过来付钱。”
听了她的话,马上有人跑了出去。
倒不是她们有多热心,而是直觉告诉他们,有热闹看了。
那人走后,其他人也纷纷开口:
“文远家的,孩子伤到脑袋是大事,怎么不带钱就过来了呢?”
“就是,等下去县医院还得花大钱呢!”
就在大家讨论时,外边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都让让,挤在这里干什么?让我进去。”
来人是大队长宋栋梁,村里的老人更喜欢叫他大柱,小一辈的也多叫他柱子叔。
他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据说年轻时当过童子军,在队里很是有威望。
“队长,你来这干嘛呢?”有人开口问道。
宋栋梁一边往里走一边道:“有人跟我说村里死人了,我来看看怎么回事。”
谣言就是这么传开的。
听了队长的话,沈安宁白着一张脸,整个人摇摇欲坠,弱弱地解释道:“没死人!是我家小妮儿伤到脑袋了,麻烦队长跑这么一趟。”
看沈安宁这模样,宋栋梁都担心她摔倒,差点没伸手去扶。
他轻咳了一声:“没事,来都来了,孩子怎么样了?”
“孩子摔到头,昏迷不醒。不过我看着应该没什么大事,就是伤口有点深,得去县医院缝几针。队长你来得正好,我给沈安宁同志开了证明,就差您给盖章了。”赤脚医生站出来解释。
“行。”
宋栋梁拿出随身带着的公章给盖上了。
但盖完后,沈安宁却没什么动静。
“怎么还不走?”宋栋梁皱着眉头问,“是担心路太远了抱不动孩子?我把自行车借你。”
“不......不是。”安宁把头压得更低了,声音也小得跟蚊子差不多,“我......没钱,正......正在等婆婆拿钱来。”
正好这时,有人眼尖,喊道:“来了,来了!”
但大家扭头一看,不对啊,怎么就来去找人钱婶子,马翠花呢?
钱婶子忍不住后退半步,脖子往围巾里一缩:“别看我啊,马翠花说小孩磕磕碰碰很正常,去什么医院?没给钱!”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透着古怪。
安宁听了这话就知道,马翠花这是赌原身不敢跟别人说自己的真实情况。
只因为原身也是爱面子的,怕别人知道她过的日子,笑她蠢,一手好牌打成现在这样。
所以也主动遮遮掩掩,听别人夸她嫁得好,来麻痹自己。
可安宁并不是原身。
听到钱婶子的话,她立刻掩面抽泣了起来。
不用说任何话,哭就行了。
果不其然,旁边有人开始说闲话:
“瞧瞧她家大宝,壮得跟牛犊子似的,天天在村里横冲直撞,擦到个小口子都心疼的不得了。沈安宁的小妮儿今年都五岁了,看着跟两三岁的娃差不多,身上一点肉都没有。”
“我儿子说,宋大宝天天在家欺负宋小妮儿,还说她是赔钱货。”
“马翠花就是嘴巴甜,私下不定怎么着呢!看看文远家的。刚嫁来的时候,白白胖胖,多喜庆啊,现在都瘦得不成人样了!”
你一言我一语的,一旁的宋栋梁早已皱起了眉头。
在他的带领下,他们大队一直是红旗公社下的先进大队。
马翠花这种行为,大多数人家都有,平日里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次做得太过分了,他想不管都不行。
他立刻拍板,给了沈安宁五块钱道:“这钱我先垫着,你先带孩子去县城,不能耽误了!”
安宁谢过大队长,把小妮儿抱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不醒的宋小妮儿忽然动了一下,安宁立刻停下动作,叫赤脚医生看看。
别说,这小孩儿瘦是瘦了点,但五官生得好,跟安宁小时候很像,而且十分乖巧。
小姑娘动了一会儿,颤颤巍巍地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母亲。
“妈妈......”
听到她如小猫一般的声音,安宁的心都跟着颤了两下:“妮儿乖,妈妈在这儿呢!”
小姑娘的眼眶瞬间红了,又说了三个字:“我好饿。”
“不是刚吃的饭吗?怎么又饿了?”安宁没想到竟然这么巧,故意问道。
小姑娘的嘴一下子就瘪了下来:“大......大宝说......我是赔钱货,东西给我吃还不如给鸡吃,把我的汤......倒了。”
“造孽哦,他们家两个拿工资的,居然让一个小姑娘连饭都吃不饱!”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宋栋梁的脸越来越黑,往安宁手里塞了五块钱:“你先拿这钱带孩子去看病,回头我去你家要。”
紧接着他高声道:“好了好了,都散了!这件事还没搞清楚,不要到处乱说。”
大队长发话,大家顿时作鸟兽散,但让大家保密,显然是不可能的。
村里新鲜事不多,这件事要不了多久就会传遍整个红旗公社。
赤脚医生给小妮儿弄了点吃的,垫了下肚子,这才送她们离开。
沈安宁拿着大队长借她的五块钱,走上了去县城的路。

进屋后,大队长和大队书记被请上了主位,宋满仓则是坐在他旁边。
郝仁倒也想跟进来,毕竟里边还涉及他的钱呢,但是被宋满仓客客气气地请出去了,并且将宋文英一起留在了外面。
开玩笑,他正愁着呢,哪有功夫应付女婿?
谁的男人谁自己去解决。
刚才宋栋梁把他拉到一边说话,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他今天把这件事处理好。
临近年底,正是公社下大队评先进的时间,不仅要看各大队的粮食产量,还要看大队成员的思想教育成果。
这事儿一旦闹出去,他们大队因此得不到先进,年底公分兑来的钱就会变少,到时候整个村的人都会恨上他们。
这顶帽子一戴,宋满仓怎么可能坐得住?
只能妥协。
大队书记是一名三十出头的儒雅男人,戴个眼镜,是上面派下来的干部。
他的语气十分和善:“小沈同志,你的事呢,我们已经听说了。今天,我们就是来帮你解决的。你有什么想法不要藏着掖着,直接说出来,我们一起商量。”
书记刚开口,安宁就开始掐大腿酝酿情绪,等他说完的时候,安宁这边看起来又开始想哭了,她脸上的巴掌印还红着呢!
她拉着小妮儿,强忍泪水,断断续续地抽泣着:“书记,大队长,今天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娘俩要是继续在这个家里待下去,哪还有活路?我就算了,可小妮儿她......她才五岁啊!呜......我想离婚。”
“不行!”
大队长想都没想就开口拒绝。
还是那句话,军嫂因为这种事离婚影响非常恶劣,会牵连到整个大队甚至是公社,所以决不能出现。
不过,他很快发现自己语气不对,赶紧找补道:“小沈同志,这事的问题主要在家里,文远在部队辛苦训练,保家卫国,每个月还寄十块钱的津贴回来,何其无辜?要是你因为这点事离婚,可不就错过一个好男人了吗?”
他说着,猛地朝宋满仓打眼色。
虽然今天发现沈安宁也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但宋满仓依旧不愿意让儿子跟二儿媳离婚。
不说沈安宁是自己带着工作来的,在工作没了之后,家里也被她收拾得干干净净,除了没生男娃,别的地方几乎挑不出什么错。
如果不是家里的老太婆做得太过分,对方也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来。
他也开口道:“老二媳妇,我们欠你的自然会补给你,不过离婚这个事情不要再提,我是不会同意的。”
隔壁房间传来宋大宝如杀猪一般的叫声,宋大嫂倒是想管,可是宋大宝已经被马翠花给宠坏了,根本就没把她这个当妈的放在眼里,所以只能跟在宋大宝屁股后面追,只求他不要出去影响大家谈事情。
安宁怯怯地看了那个房间一眼,又摸了摸小妮儿的脑袋,低下头:“大宝年纪小,我不怪他,可要等他懂事需要的时间太久了,我怕......”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道:“先前小妹同我说过,文远写信回来说过些日子让我去随军。既然你们不同意离婚,那队长和书记你们给我开个介绍信,让我随军去吧。”
几人一听,这倒是个好法子。
宋文远本来就有打算让沈安宁去随军,离开了宋家,也不会有这些糟心事,他们大队更不会受到影响。
然而就当宋满仓准备同意时,马翠花却跳了出来:“我不同意!”
她这话一出,满屋的人都看向她。
马翠花向来是个窝里横的,在外的战斗力不及在家百分之一,被大家这么一看,立刻就怂了下来。
她不想沈安宁去随军,是不想家里缺一个劳动力,不想让这个生不出儿子的女人去部队享清福,最主要的是,她担心沈安宁去随军之后,儿子就不往家里寄钱了。
马翠花绞尽脑汁想出了个理由:“随军哪有那样简单的?文远之前也说要打申请,她要是一声不吭就这么过去,不是给人部队添麻烦吗?”
安宁听了立刻道:“如果手续没办下来,我就到部队附近的村子住。我有钱,我可以租他们的房子。等手续下来我再搬进家属院。”
“什么你有钱?那是我......”马翠花脱口而出,又急忙刹住车,“女儿给你的钱。”
宋栋梁摇了摇头:“老姐姐,我和书记都在这里,文英的工作是怎么来的你心里清楚,我觉得这个事再提对谁都不好,你觉得呢?”
如果换成别的事,马翠花应也就应下了。
可这是钱,一千块钱!
她梗着脖子:“就算是这样,我们还没分家,哪有媳妇自己拿钱的?我要求也不高,她自己留五十在身上,剩下的我帮她存着!”
安宁抽泣:“要不我还是离婚吧......”
“别!”
这下连宋满仓都急了,这个拎不清的老太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终于让马翠花松了口:“那就这样吧,不过,文远每个月的津贴还是得寄一部分回来。他不在家,就当是他的养老钱。”
安宁冷漠:“你儿子要是孝顺,我没什么意见。”
谈话谈到现在,基本上已经结束了,安宁的目的顺利达成。
至于安宁当时跟宋满仓提出来的第二个要求,没有成功,但是大队长帮她要到了两百块钱,是原身当初交给马翠花的部分。
某位名人说过,如果在人多的房间里想要开窗,那就主张掀开屋顶。这样的话,等大家都拒绝后再提开窗,他们就都同意了。
这次她的成功也是得益于这个道理。
介绍信到手,安宁当晚就收拾好了东西,包括她新买的那把锁。
第二天一早,她带着小妮儿离开时,只有宋大嫂起床了,在做以前原身需要做的那些事。
“我要是你,就不会把孩子给婆婆带。你看他还认你是妈吗?”
安宁心中没有升起丝毫同情,只是淡淡地提了一嘴,宋大嫂愣神时,她已经带着小妮儿转身离开。
宋文远当兵的地方在南边的海岛上,要到县城坐三十多个小时的火车,然后转轮船才能到达。
这个年代的治安跟后世可不一样,火车上的人更是成分复杂,别说小偷了,就算是人贩子都有不少,很多小孩就是在火车站丢的。
安宁把她买的新衣服和吃的塞进麻布口袋最里面,给自己和小妮儿换上以前那破破烂烂的衣服,又跟人换了几个杂粮饼和两瓶水,就是这一天半的干粮。
原身和小妮儿这几年来被虐待得面黄肌瘦,加上安宁的故意扮丑,一路上果然没有被人盯上,安安稳稳地来到了半岛。
还没下车,他们就感受到了咸湿的海风的气息。
现在是冬天,其他地方需要穿大棉袄的日子,这边竟然还有十多度。
三十多个小时的火车一点都没有影响到小妮儿的热情,一下车她就抱住了安宁,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妈妈,我们真的不用回去了吗?”
安宁笑着摸了摸小妮儿的脑袋:“是啊,以后都不用回去了。很快就要见到爸爸了,开心吗?”
小妮儿撇了撇嘴:“才不要爸爸,我有妈妈就够了!”
安宁失笑。
多年来父亲这个角色的缺失让小妮儿很难对方抱有期待,至于以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安宁带着小妮儿在半岛的国营饭店吃了一顿这边的特色菜,两人才再次出发,前往去海岛的港口。
这个港口虽小,但因为是海岛的经济命脉,所以人还不少,安宁一下子就找到了售票的地方。
近期去港口的船一天只有一趟,出发时间刚好在一个小时之后。
买完票,安宁抓紧时间带小妮儿去找船。
然而她在码头上看了半天,感觉这里的船都是破破烂烂的,长得还很像,她愣是没看出哪一条是去海岛的。
四处打量时,一名站在远处的瘦高船员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黑是黑了点,但五官长得很好,说是英俊也不为过,加上挺拔的身姿,让安宁一眼就从众多人员中看见了他。
有点像原身记忆中的宋文远。
五年过去,原身对宋文远的记忆已经模糊,具体细节早已记不清,但宋文远是军人,还是军官,怎么可能在港口当船员呢?
所以安宁在大脑出现这个想法的第一时间,就把这个猜测叉掉了。
有穿得正式的船员,应该是去海岛的船吧?
安宁牵着小妮儿朝对方走去。
靠近了,那名船员也看见了她。
安宁没有注意到对方脸上略微怪异的神色,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我......”
“同志你好,请问这是去海岛的船吗?”
正在出任务,刚想让媳妇儿假装不认识自己的宋文远:??????

“这是我们的家事,闹这么大做什么?赶紧进屋!还有老二媳妇,文英你去扶一下。”
父亲发话了,宋文英满不情愿,但还是把安宁扶了起来。
安宁先把东西放进了柴房,用新买的锁把门锁上后,这才去堂屋。
宋文英一直在盯着她,见她锁门,忍不住骂了一声:“没见过世面的玩意儿,就那点东西,也不知道锁个什么劲儿!”
她全然忘了,在顶替沈安宁岗位之前,她才是那个农村户口的人。
安宁进了堂屋,宋家所有人都围在宋满仓边上盯着她,仿佛要三堂会审一般。
宋满仓开口道:“老二媳妇,以前确实是我们亏待你,但你今天把这事闹得这么大,让村里人怎么想我们老宋家?”
安宁笑笑不说话。
以前沈安宁和小妮儿被欺压的时候,老宋家的两个男人完美隐身,这会儿事情闹大了,他又站出来了?
“你这么闹,总得为了什么吧?今天我就在这儿为你做主,你想要什么就说出来。”
宋满仓的城府要比马翠花深,见沈安宁不接茬,他直接开门见山道。
“我就两个要求。”安宁看了眼不服气的马翠花,“第一,我要跟宋文远离婚。第二,把宋文英顶我工作的钱补给我,还有这些年文远寄回来的津贴,我要一半。”
安宁话语一出,满堂沉默。
宋大嫂一脸震惊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怎么敢说出这种话来。
“不可能!咱们老宋家,一个都不答应!”
马翠花尖叫道。
宋满仓沉默了半晌,道:“离婚就不许提了!而且咱老宋家也没分家,钱自然由家里的女主人管。当然,等分家了,我和你妈除了养老钱,一分都不会要的。”
安宁笑着看他:“那就没什么好谈的,要不就把我关起来,要不,就等着家里鸡犬不宁吧。”
安宁一扭头,带着小妮儿去了厨房,没管堂屋里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宋家人。
厨房梁上的篮子里挂了一小块腊肉和三个鸡蛋,橱柜里剩的小半罐麦乳精也被安宁翻了出来,她和小妮儿赶了一路回来,还没吃饭呢,这会儿宋家人急着对付自己,赶紧把能吃的吃了,吃饱了才有力气闹事吵架。
安宁哼着歌,手脚麻利的蒸了鸡蛋,把腊肉全切了,和大葱炒一盘,然后就着从县城带回来的白面馒头全给吃了。吃完,还泡了两碗麦乳精,和小妮儿一人一口的喝完了。
堂屋里还在吵呢,一个小胖墩突然撞开了厨房的门。
他东闻闻,西嗅嗅,最终把目标锁定在嘴角有点白沫的小妮儿身上。
刚刚从外面玩耍回来的宋大宝一下子就疯了,伸手就要打小妮儿:“赔钱货,谁让你偷吃我麦乳精的?”
然而这一次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轻易打到小妮儿,安宁直接拎起他,把他丢到了一旁。
小胖墩眨了眨眼,立刻开始干嚎:“呜哇——奶奶,二房的贱人打我!他们还偷吃我的麦乳精,呜呜呜哇哇哇!”
小胖子的哀嚎直接引来了马翠花。
“我的宝贝大孙子!”马翠花一进门就把哭嚎的宋大宝抱在了怀里,绿豆眼往四周一扫,气急败坏道,“好你个没脸没皮的糟践货,跟饿死鬼投胎似的,把家里的蛋和肉全吃完了,一点儿没剩,也不怕把自己给撑死!”
“这么点东西,打发乞丐都不够,还想让我撑死?”安宁让害怕的小妮儿站在身后,剔了剔牙。
马翠花气得直哆嗦。
其他人也进了厨房,看到还没收拾的碗筷,宋满仓也怒了。
钱和食物,都应该由家里的老人分配,这是大家长的权力,老二媳妇吃独食,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老二家的,你娘家人都没了,这日子,还想不想过了?!”宋满仓语气阴沉道。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沈安宁没有娘家人撑腰,再闹下去,只要她在宋家一日,就过不了好日子!
“对,我是没了娘家,但我还有国家!你敢欺负军嫂,违法犯罪吗?”安宁掷地有声地丢下一句,见宋大宝又想冲上来打小妮儿,立刻狠狠一脚把他踹开。
“你是军嫂,我还是军母呢!”
“你个丧良心的,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啊!”
“沈安宁我跟你拼了!”
“奶奶,我疼......呜呜啊啊啊......”
哭喊声,叫骂声,乱成一片。
安宁见火候差不多,立刻把头发狠狠搅乱,啪啪扇了自己两下,然后在众人吓愣了的目光中,抱着小妮儿冲了出去,一下倒在院门外面。
“呜呜呜......”小妮儿被妈妈一系列行为吓傻了,哇哇直哭。
看热闹的村民又围了过来,钱婶子一双眼睛精光闪闪:“文远家的,这又是受了什么委屈啊?”
安宁也不说话,抱着孩子,肩膀一耸一耸的,只是哭。
马翠花本来要教训人,结果一冲出来,看着挤在院门口的村民,人都麻了,大声喊冤道:“可没人打她啊!是她自己扇了自己两耳光!”
“对,是我自己打的自己。”
安宁哽咽着。
“医......医生说,小妮儿严重营养不良,如果再不给饭吃,以后说不定就......呜呜呜,当妈的,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我就在厨房给她弄了点吃的。大宝看到了,也想吃,可小妮儿都吃完了。大宝就骂她赔钱货,还把她推倒了......小妮儿头上还有伤呢,我一着急......就推了大宝一下。然后......然后......我就扇了自己两巴掌,我一个当妈的,护不住孩子,实在太没用了!”
安宁一边哭诉,一边又打了自己两下,就是在地上不肯起来。
啧啧啧,这两巴掌,怎么可能是文远媳妇自己扇的呢?
众人看向宋家人的目光,越发不善起来,过去几年,宋家人吹牛粉饰来的好名声,这下全掉光了。
宋家人个个都有口难辨,老实人耍起心眼来,真是厉害。
“岳父,岳母,这是在干什么呢?”
一道声音响起。
原来,熬到下班,吭哧吭哧骑着单车下队里来的郝仁也到了。

小妮儿在医院缝了五针,因为天色已晚,安宁带着她在附近的招待所住了下来,准备第二天去做个体检。
不仅是小妮儿,原身的身体这些年来也透支了太多健康,需要全面的检查。
把孩子哄睡后,安宁才有时间思考接下来的安排。
如果是穿越到其他人身上,她绝对会在拿回属于原身的东西后,带着孩子就走,不可能在这个家多待一秒。
不管是南下还是北上,凭借着她身上的这一千多块钱加上“预知未来”的能力,不说过得风生水起,也绝不会差到哪里去。
问题就出在孩子的父亲身上。
对方是个军人。
扯了结婚证的那种。
不仅是个军人,还是个军官。
就光是这一点,她就不可能,也不能随便乱跑。
安宁思来想去,只剩下当初宋文英说漏嘴的随军这条路。
不管到时候能不能顺利离婚,只有离开红旗公社去到部队,她的计划才能继续进行下去。
次日一早,安宁就带着宋小妮儿到医院把能做的检查项目全部做了一遍。
她发现小孩已经有了自闭的倾向,反正抽血的项目得等三天才能拿结果,干脆带着出生后就没离开过村子的小妮儿在县城好好地玩一玩。
安宁不知道的是,在她去玩的同时,镇上的宋文英也踏上了回家的路——
早上,厂里的领导来找她谈话了,谈话的内容与她现住的那套房子有关。
四十出头的厂领导看着和蔼可亲,说出来的话却不容拒绝:
“小宋啊,你和小郝虽然都是厂里的工人,小郝还是厂里职工的子弟,但按照厂里的规定,你们是没有资格分房的。
其实当初在小沈把工作让给你之后,厂里就该把房子收回来。
只是我们念着你刚来镇上,人生地不熟的,又刚结婚,厂里就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住到了现在。
但是你也知道厂里的情况,很多干了十多年的老人都没分到房,一直盯着这一块儿呢!
最近有人把你们的情况反映到我们这儿来了,我们当领导的也不能一味的继续偏袒下去,只能委屈你们搬个家了。
当然,厂里的领导也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你看大概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搬出去?我回去也好给其他领导一个交代。”
听到对方的话,宋文英感觉天都要塌了。
当初追郝仁的女的有不少,有正式工作都是最基础的,可郝仁什么会选择她?
一方面是她给自己树立的人设太好,另一方面不就是她住在厂里分给沈安宁父母的房子里吗?
她婆婆是厂里的领导,性格强势得很,不仅是她,就连她亲儿子都不待见对方。
宋文英这里本身就有住的地方,两个人结婚之后就不用跟父母挤在一起了。
而且因为都是纺织厂的职工宿舍,减少矛盾的同时,中午还能回去吃饭,省了一大笔开生活的费用。
要是让郝仁知道这件事,她该怎么办?
当时她顶替沈安宁工作的时候,厂里没说要把房子收回的事,她也就心安理得的住了下来,谁知道现在居然给她来这出。
等等?
沈安宁?
宋文英的脑子很快就转了过来。
这件事都过去五年时间了,这房子她也住了五年。
过去的五年时间里什么事都没有,怎么厂领导早不来找她谈话,晚不来找她谈话,偏偏沈安宁刚走就来找她谈话了?
要说这里边没有沈安宁坏她的事,她是半点都不相信。
问题是厂领导已经找她谈话了,这件事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
宋文英只能给对方一个模糊的时间,第一时间跑去找婆婆坦白了这件事,只是隐瞒了宋安宁的事。
毕竟她婆婆是车间主任,说不定能想办法让厂里不要把这套房收回去。
随后她就请了假,准备回家去看看,沈安宁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不相信被欺负了五年都一声不吭的女人,才几个月不见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一定是家里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如果是她妈的问题,那她不介意再给她妈出点“好”主意。
沈安宁从她这里拿去的那些钱,她即将失去的房子,以及她可能出现的家庭矛盾......宋文英的心都在滴血。
她要是不把那些钱拿回来,她就不姓宋!
这边,安宁带着小妮儿直奔县城的百货大楼:“走,妈妈带你买新衣服去。”
小妮儿长到五岁,亲爹每个月寄回来那么多钱,一件新衣服都没有,穿的都是大宝穿不下也改不了的旧衣服。
如果不是扎着小辫子,根本看不出是个女孩子。
医院的检查报告没出来,不知道要从哪开始补起,但换身行头完全不影响。
安宁既然把小妮儿看病的事闹大,到了镇上又找宋文英要了这么多钱,就做好了回去跟那家人翻脸的准备,自然不能再苦了自己和孩子。
所以到了县城看完病后,第一件事自然是买买买。
小妮儿听了安宁的话的眼睛一亮,但很快就暗了下来。
她虽然还小,却已经懂了很多东西。
她知道赔钱货是什么意思。
这是奶奶和大宝最常挂在嘴边骂她的话。
站在百货大楼门口,小妮儿不安地抓住安宁的衣角:“妈妈,妮儿不要新衣服,奶奶骂。”
“没事的。”安宁轻抚小妮儿干得有些开裂的小脸,“奶奶以后都不会再骂小妮儿了。”
小妮儿眨了眨眼,没说话,显然对这话的真实性表示怀疑。
安宁继续哄道:“你看县城别的小朋友都有新衣服穿,我们小妮儿不想穿新衣服吗?”
小妮儿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想。”
她停顿了一下,又道:“但是我不想妈妈被奶奶骂。”
原来不是担心自己被骂,而是担心她回去被骂。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像天使的小孩?
安宁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没事,我们先去买衣服。奶奶骂就骂她的吧,反正也掉不了几块肉。”
“噗嗤!”一声嗤笑从旁边传来,对方的语气充满了优越感,“乡下来的土包子还想在百货大楼里买衣服?你买得起吗?快走开,别把人家的地儿搞脏了!”

桥楼上,宋文远和他的同伴站在一起,看起来是在聊天,实际上目光频频落在安宁和那名跟她搭讪的女人身上。
“海哥,那女的怎么就赖上那对母女了?这咋办啊?她要是一直在她们身边,船可就要开到对岸了。”
宋文远沉默了好一会儿,道:“让船舱里的人先动手。这边离船舱有一段距离,海浪声很大,只要不响枪,动静应该不会传到这边来。剩下的这个,等她们分开的时候再抓。”
“行,那我就先下去了啊。”
“嗯,看我手势。”
安宁这边确实听不到船舱内的动静,在她对对方的情况做出猜测之后,便尝试着附和对方的话。
她的转变很自然,给人的感觉就是她之前是碍于上面的压力,不敢跟人讨论这件事。
但当她确认了对方跟她是一样的人后,终于没忍住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果不其然,她稍微展露出一点这方面的想法,女间谍的话就更多了,而且更加大胆,甚至开始给她描述国外的美好生活。
当然,这只是安宁抽丝剥茧的总结,对方说的肯定没有这么直白,所有的内容都是借着她奶奶的名义说的,就算被抓了,也能做出解释。
“我跟你讲,国外可比国内好多了。”
安宁适时露出羡慕的神情,正当她想继续套话时,女间谍突然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随后变了脸色。
安宁暗道不好,然而她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女间谍就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转轮手枪,顶在了她的腰间。
也就是此时,桥头上的宋文远看见这一幕,立刻撑直了身体。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还不能露面,哪怕是面对即将被抓的间谍,于是又缩了回去,只是给下面的人打了个手势。
早就埋伏在船上的十来个士兵便围了过来:“别动!你已经被包围了,在船上你哪里都去不了。”
女间谍冲着那些士兵道:“别乱动的是你们才对,她可是军嫂,你们要是不想让她死的话,就给我准备一条救生船。”
士兵们沉默了一瞬:“你等等,我们讨论一下。”
“我的耐心有限,别让我等太久,否则我就撕票了!”她喊完话,又贴着安宁的耳根小声道:“别紧张。你跟我有着一样的想法,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即使到了现在,女间谍也没有放弃离间安宁,她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结识能够撬动的军嫂,迫不及待地想要给部队插上一颗钉子。
只要她这次功成身退,以后就能获得源源不断的来自部队内部的情报了。
似乎是察觉到安宁身体的紧绷,她继续安抚:“这些当兵的就这点好,只要抓住了平民人质就不会动手。你放心,等我安全了,就会把你们放下的。你是军嫂,我们又是第一次见,他们不会怀疑你。”
“能不能......让我的孩子留在这里?”安宁像是吓坏了,结结巴巴道,“我......我自己当你的人质也一样的,她还小,说不定会拖你的后退。”
女间谍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妮儿,你去船上找刚才那个船员叔叔,让他送你去找爸爸。”
小妮儿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无措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她扁着嘴,忍住眼里的泪花,没敢哭出来。
“快去,乖,听妈妈的话。”安宁催促道。
小妮儿一步一回头,在母亲严肃的神情下,她还是跑出了包围圈。
桥楼上的宋文远见安宁把孩子送出来后,脸彻底黑了下来。
这几个间谍身上的情报对他们非常重要,影响到他们接下来是否要和南边那个国家开战,所以他们就算是把人当场击毙,也绝对不会放她离开的。
但如果不放,他的妻子就会......
他顶了顶后槽牙,做出了决定。
“阿奇,枪给我,你去把小姑娘带到安全的地方。”
桥楼上到甲板安宁所在的距离手枪可以打得到,但误差会很大,所以单发步枪更加稳妥。
可那女间谍受到过专业的训练,用安宁把自己挡得严严实实的,重要的部位根本没有露出来。
他必须得抓住转瞬即逝的时机,否则很可能会伤害到自己的妻子。
拿枪的时候,有着神枪手称号的宋文远的手竟然有些发抖。
宋文远离得远,不清楚情况,但安宁是知道的。
末世十年,市场上什么样的武器都出来了,包括很多年前的老古董。
绝大多数手枪都是需要上膛的,但是,那个挟持她的女间谍的枪,没有上膛,刚拿出来就顶她背上了。
就跟她说的那样,只是做做样子。
但她并不清楚对方有没有其他的手段,所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还是让小妮儿离开她身边。
待小妮儿去到安全的地方,安宁也开始动了。
她向后一个肘击重重地撞在女间谍的肋骨上,不等女间谍叫出声,又一脚踩在她的脚尖,脑袋往后一撞。
一套组合拳下来,女间谍短暂地失去了行动力,安宁也从她手中挣脱出来。
紧接着“砰”的一声,女间谍拿枪的右手炸出一片雪花,手枪也掉落在甲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直到被士兵们擒住,她看向安宁的眼神都还十分茫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安宁没说话,只是回了对方一个温柔的笑容,将跑过来的小妮儿揽入怀中。
这一幕被桥楼上的宋文远尽收眼底,那一刻,他仿佛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停止了半拍,有种不管不顾上前与对方相认的冲动。
但是他忍住了。
他现在这个身份是花了很长时间才落实的,对这段时间的行动至关重要,哪怕是自己的妻子都不能透露半分。
宋文远就这么站在桥楼上,看着安宁和自己的女儿,直到她们离开,这才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
“收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