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其他类型 轻咬茉莉林熹段明轩小说
轻咬茉莉林熹段明轩小说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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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泥

    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熹段明轩的其他类型小说《轻咬茉莉林熹段明轩小说》,由网络作家“雪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躁动的鼓点勾着众人的兴奋神经。段明轩在强烈劲感的音乐节奏下轻晃着腰身,锁骨连着胸膛露出大片的胸肌。章沫贴着他,胯顶着胯,手腕搭在段明轩的肩上。“哇喔......哇喔......”“明轩,你这舞跳的,没有沫沫带劲啊。”“骚不死你啊,段明轩。”“靠近一点,亲一个。”段明轩的狐朋狗友站在台阶下起哄。章沫一把抓住段明轩的衣领,奉上自己的红唇。又是一阵要顶了天花板的尖叫。林熹垂眸,将寿司塞进口中。好友梁雨桐抵了抵林熹:“啥情况啊?段明轩什么时候玩这么花了?”林熹:“是他女朋友。”“女朋——”梁雨桐一噎,看向林熹,“什么时候谈的?”林熹:“听说快一年了。”梁雨桐:“我就在B市,怎么没听到一点动静?”“可能是认真的吧。”林熹笑了笑,“保护到位。”...

章节试读

躁动的鼓点勾着众人的兴奋神经。
段明轩在强烈劲感的音乐节奏下轻晃着腰身,锁骨连着胸膛露出大片的胸肌。
章沫贴着他,胯顶着胯,手腕搭在段明轩的肩上。
“哇喔......哇喔......”
“明轩,你这舞跳的,没有沫沫带劲啊。”
“骚不死你啊,段明轩。”
“靠近一点,亲一个。”
段明轩的狐朋狗友站在台阶下起哄。
章沫一把抓住段明轩的衣领,奉上自己的红唇。
又是一阵要顶了天花板的尖叫。
林熹垂眸,将寿司塞进口中。
好友梁雨桐抵了抵林熹:“啥情况啊?段明轩什么时候玩这么花了?”
林熹:“是他女朋友。”
“女朋——”梁雨桐一噎,看向林熹,“什么时候谈的?”
林熹:“听说快一年了。”
梁雨桐:“我就在B市,怎么没听到一点动静?”
“可能是认真的吧。”林熹笑了笑,“保护到位。”
梁雨桐担忧道:“那你......”
林熹朝她摇了摇头,梁雨桐还想说什么,跳舞的两人回来了。
段明轩往林熹身边一挤,端起自己的酒杯灌了口威士忌,说:“小熹,你别喝酒啊。”
林熹本来就不喝酒,可听着他这话,生出了反骨。
“我想喝,不是为我办的接风宴吗?”
“你一个——”
“我说你会不会管得太宽了?”段明轩发小于朗看不过去了,“她都23了,喝点酒怎么了?再说了,咱哥几个是死的,谁还敢欺负她?”
段明轩一想也是:“那你给她调个鸡尾酒,度数不要高。”
于朗乐呵呵一笑:“好嘞。”
章沫歪着身体,靠在段明轩身上,笑盈盈地说:“明轩,于朗说的不错,你确实管得宽。”
“这算什么?”于朗抬了抬眼,“林熹去美国五年,他每个月都要飞过去看她,雷打不动,风雨无阻。”
章沫笑意微僵,瞬间又恢复正常,她哼了声,一把掐住段明轩的手臂,娇滴滴质问:
“敢情你刚和我谈恋爱的时候,每个月消失的那几天是去美国了啊,知道的你是看妹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大姨夫来了呢。”
段明轩被她掐得龇牙咧嘴,嘴上讨饶了两句,惹得厅内一群人笑话不已。
章沫余光扫过林熹,提议:“好无聊啊,咱们玩个游戏?”
话音刚落,几个女生连声附和,她们都是章沫带过来玩的。
梁雨桐两眼一扫,就知道是来钓凯子的。
但这种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轮不到她说,但这是林熹的接风宴。
她踢了一下于朗:“小熹的接风宴,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能来?你们现在挺不挑的啊,猪都吃细糠呢。”
于朗和段明轩对视了眼,一时无语,知道梁雨桐嘴毒,但这也太毒了。
牧朔笑了声,乖巧地朝梁雨桐和林熹举起手:“两位姐姐,我可不近女色啊。”
梁雨桐嗤笑:“那你过来干什么?”
牧朔:“熹姐姐回宫,我来接风啊。”
梁雨桐要笑死了:“《甄嬛传》看多了是吧。”
林熹被他一句“熹姐姐”弄得呛咳了声。
段明轩拍着她后背,给她拧开一瓶纯净水,姿态娴熟,语气宠溺:“这么大人还能呛着。”
林熹接过水喝了口,默默拉开和段明轩的距离。
见段明轩蹙眉,她笑了笑:“不是要玩游戏吗?”
章沫立刻接话:“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梁雨桐笑了,阴阳怪气道:“沫沫,你是哪座古墓出来的小龙女,还玩真心话大冒险呢?”
“啊?”章沫眨巴了下眼睛,“可我和朋友都这样玩啊。”
梁雨桐“哦”了声:“所以说你看着单纯嘛。”
于朗和牧朔同时往里缩,免得被梁雨桐的战斗力波及。
段明轩也不是傻子,他自然听得出梁雨桐的弦外之意,这是说他女朋友不单纯呢。
但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便有些过分了。
他给林熹端去果盘,笑盈盈看向梁雨桐:“给个面子啊,好歹是我女朋友。”
章沫哼了声,白了一眼梁雨桐。
见段明轩给自己撑腰,很是得意。
梁雨桐装傻,一脸莫名:“我说什么了?”
段明轩:“......”
真不知道林熹为什么要跟她一起玩,平时不会被梁雨桐那张嘴欺负吗?
于朗调好鸡尾酒,给林熹和梁雨桐奉上,打了圆场:“来来来,玩游戏。”
厅内十几号人,男男女女响应起来,七嘴八舌讨论玩什么,最后玩了个真心话大冒险的升级版。
梁雨桐实在无力吐槽。
林熹不想玩,一群男女在一起,借着玩游戏的借口专挖人隐私。
她说:“我给你们倒酒吧,你们玩。”
章沫连忙阻止:“别啊,这是给你准备的接风宴,你置身事外算什么啊?”
梁雨桐“啧”了声,刚要怼过去,被林熹拦下。
她看着章沫,语气很淡:“那就玩儿。”
当酒桌中间塞满卡片的卡槽空了几轮后,林熹抽到了好几次带花纹的卡片。
可以回答问题,也可以选择冒险。
前者可比后者简单多了,若是不回答,还可以喝酒解决。
无一例外都是感情的事,她若是说了,便会暴露对段明轩的心思。
林熹选择喝酒逃避,红晕爬上脸颊,章沫还没放过她。
“小熹,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啊?”
林熹喝不动了,轻嗤着笑了声:“我喜欢老的。”
这下满意了吗?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牧朔举手抢答:“我知道,不就是成熟稳重体贴人的嘛。”
段明轩被林熹的答案逗笑,还挺会编。
“最后一局。”段明轩率先抽卡,“玩完打台球去。”
林熹晕晕乎乎拿了一张卡,是白色的安全卡,她重重呼出一口气,靠在梁雨桐的肩上短暂休息。
段明轩看到自己的卡笑意顿失,半晌没动。
章沫惊呼:“老公,你抽到特殊卡了。”
于朗一乐,起身从段明轩手中抽走:“你小子这运气,玩了几轮都没人抽到的卡被你抽了。”
“你给我。”段明轩起身要去拿。
于朗站上沙发拿远,嘴欠得很,一字一句读了出来:
“选择你左右起的第一个女生,从两个女生中选出一个人,让她跟在场的一位异性,括号,不包括自己,亲吻三十秒。”
于朗放下卡片嘲笑段明轩:“卧槽,这哪个傻玩意儿做的游戏卡,抽卡的人没有福利?”
林熹忽然被惊,段明轩左右,分别是她和章沫。

段易珩接到林熹短信时,正在酒吧喝酒。
他原本要回公司加班,却接到了牧昭的邀约,转头来了夜境。
牧昭见他真来了,颇觉稀奇地笑了笑,给他调了杯酒,推至他面前:“还以为你诓我呢。”
段易珩一饮而尽,让他再来一杯。
“我变成你酒保了是吧?”牧昭嘴上调侃,动作却很诚实。
接下来,段易珩倒是没再牛饮,只是浅口啜着。
“前两天把我一个人扔会所里跑了,回去的时候,牧朔给我说了你和段明轩在大街上打起来了。”
段易珩:“......没打。”
牧昭:“你那行为跟打也没什么区别了,这么些年只当没这人,这回怎么不忍了?”
“忍?”段易珩瞟了他一眼,“他还不够格。”
段明轩,他从未放在眼底过。
时间悠悠过去,段易珩喝了不少。
他喝闷酒也不是一杯接一杯,而是透着股漫不经心,面上平静如死水。
作为他多年好友的牧昭却看得分明,笑着问:“喝的哪家闷酒?姓段的还是姓林的?”
段易珩握着杯子的手稍稍紧了紧,直言不讳:“姓林的。”
“我就奇了怪了,这世上你要谁没有?偏偏栽倒在一个丫头片子身上?”
段易珩想到林熹,满含无奈地轻嗤了声:“你懂什么?”
牧昭:“是是是,我不懂,也不知道你在坚持什么。”
坚持什么呢?
段易珩喝了口酒:“或许,是为了一句话吧。”
“什么?”牧昭没听清。
段易珩不是一件事非要解释到底的人,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到底在坚持什么,只有自己知道。
林熹刚来段家那会儿,心软又胆小。
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他生日,会在他放学前将蛋糕给他摆好,另外附着一张卡片,歪歪扭扭写着“生日快乐”。
第一年,他扔了。
第二年,他扔了。
第三年,他还是扔了。
直至十六岁那年,桌子上摆着她送过来的小寸生日蛋糕,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吃了。
不仅如此,她自己过生日,也会给他单独留一块,上面缀着她最喜欢的蓝莓。
她十八岁出国留学,蛋糕虽是没有了,却有一条简单的短信。
段易珩从没回过,生怕将某些人吓着,活像受惊的松鼠,还得绞尽脑汁怎么尽快结束话题。
林熹离开的第一年,他24岁,正式进银帆的第一年,后知后觉自己似乎在期待生日的到来。
他想着好歹叫他一声“大哥”,便托付在国外的朋友对她稍加照顾。
不过林熹在国外五年一帆风顺,并不知道段易珩在她背后保驾护航。
眼下他生日又快到了,不知道今年是不是还是万年不变的“生日快乐”。
牧昭不知道段易珩喝着酒怎么就笑了,刚要问上两句,段易珩手机震动。
他拿出看了眼,又莫名其妙笑了声。
牧昭凑过去:“谁给你发的信息?”
段易珩也没躲,正大光明当着他的面发了一个字:回。
牧昭:“原来是妹妹。”
段易珩被他这两个字刺激到,轻描淡写瞥了他一眼:“哪门子的妹妹?”
牧昭自觉失言,讨饶地挥了挥手。
段易珩这才起身:“走了。”
“你司机到了吗,要不要送你啊?”牧昭嘴上客气,屁股都没抬一下。
段易珩却想:不管到没到,都要走。
回到别墅已经是半个小时后,段易珩去东边敲了林熹的门。
林熹刚吹好头发,觉得穿睡衣不太方便,便套了件开衫。
她开了门,酒气和香气碰撞,段易珩下意识后退半步。
“你喝酒去了?”林熹愣愣地问。
长发披散,面庞乖软,眼睛透着澄净。
段易珩喝了不少,喉咙干渴,听她问,诚实而沙哑地“嗯”了声。
“那你......”林熹顿了顿,“梅姐没给你准备醒酒汤吗?”
段易珩:“回来晚了,不想麻烦她。”
林熹虽然还没正式参加银帆的培训,但秦炀多少给她提了些关于做秘书的事。
知道除了要负责日常工作事务之外,还要安排段易珩的日常琐事。
比如帮忙预订餐席、安排车辆、确保出差行程、安排酒店等等。
生活方面自然也有需要注意的,只不过要把握好适当的分寸和界限。
这便要求她要对段易珩的喜好和习惯有所了解。
若是段易珩以后应酬喝多的时候,安排司机、解酒措施和翌日的工作协调都是她的事。
林熹想了想,微微歪着头问:“要不,我给你熬个醒酒汤?”
段易珩捏住领带松了松,说:“你若是愿意,我也不会拒绝。”
林熹:“......厨房中有梅姐准备好的醒酒汤的包料,我丢进去煮一下就行。”
段易珩稍稍让开,说了句“好”。
林熹越过他下楼,忽而想到什么,又停了脚步,转头看着他,问:
“你是不是将为难我的那个前台开除了?”
提起别人,段易珩意兴阑珊:“交给秦炀去办了。”
林熹:“是因为我吗?”
段易珩带着酒气上前,将她堵在楼梯口,突然心生戏弄,笑了声:“你说呢?”
林熹瞪着眼:“真是因为我?“
段易珩忽然敲她头:“想什么呢?”
林熹松口气:“吓我一跳。”
她虽然对那前台没什么好感,但也不想因为私人原因让她丢了工作。
段易珩下了个台阶,不紧不慢道:
“秦炀既然做了开除处理,那就证明他有开除的理由,我不会因为和你的私人关系开除她。”
林熹:“......”
私人关系?吃饭的时候不还不让她叫大哥嘛。
林熹轻轻哼了声:“我跟你有哪门子的私人关系。”
段易珩:“......”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算是见识了。
小丫头报复心还挺重。
段易珩一时分神,脚底竟踉跄了下,吓得林熹一把搂住他的胳膊。
“你喝了多少啊?”
段易珩指尖微蜷,说:“扶我去楼下客厅。”
林熹认命照做。
到了一楼,她就近将人扶到单人沙发上。
段易珩被领带束得难受,抬手一扯,露了喉结锁骨。
林熹来不及反应,看了个正着。
她本能移开视线,说:“我去给你弄醒酒汤,你稍等一会儿。”
还没转身,手背一热,竟是被段易珩牢牢抓了个正着。
林熹一惊:“你、你干什么?”

从费城历经22小时的飞行,飞机终于落地B市。
林熹累得慌,脸色有两分白,她是重度晕机患者。
但收到段明轩要来接她的短信,却笑了笑,心里泛甜。
十七年前来段家的那一天,也是段明轩接的她。
这次毕业回国,还是他。
朋友见状笑了笑,问她:“Chloe,你男朋友来接你?”
林熹失落解释:“他还不是我男朋友。”
朋友表示遗憾:“每个月风雨不动飞去费城看你,坚持了五年,很难不让我误解。”
林熹将耳边垂落的长发撩上去,露出一张白净的脸。
她沉默须臾,对朋友勉强一笑。
她自然希望这趟回来可以和段明轩确认关系。
当初父母因飞机失事而亡,公司成了无主之肉,引得豺狼虎豹窥视。
好在父亲在飞机上留下的电子遗嘱未被严重破坏,得以恢复,将她托孤于段家。
老爷子按照遗嘱将公司并入银帆,护她成年,留有股份。
还说长大后让段明轩娶她。
只是她想求个两情相悦,便拒绝了老爷子对段明轩的施压。
还有当初,她说好去英国找他,结果去了美国。
这件事,至今都是两人吵架的根源。
本以为段明轩会任她在国外自生自灭,哪知道嘴硬心软,雷打不动去看他。
想到这里,林熹心下发软。
这次分别时间有些久,已经半年了。
因为段明轩被压入公司工作,有点忙。
林熹压抑着要见到他的激动,心想:段明轩,我会跟你说清楚五年前我去美国的真相。
除此之外,她还想进银帆工作。
想着出了神,朋友和她道别差点没听见。
林熹和朋友挥挥手告别,去找段明轩。
他就在2号停车楼,在航站楼的正前方。
终于近了,林熹看到人,步子下意识加快。
他穿浅色印花衬衫,吊儿郎当一副纨绔公子相。
“段明轩。”林熹小跑过去。
段明轩猛一抬头,张开双臂,接住了人。
“你别没大没小,叫二哥。”
林熹松开他,哼了声:“不过比我大一岁而已。”
段明轩捏了捏她的脸:“快上车,妈准备了一桌菜迎接你。”
林熹上了车,已经很累了,但她想他。
刚要跟他说会儿话,聊聊这半年的状况,段明轩的手机响了。
只见他懒散地划过接听键,嘴角牵起一抹笑意:“怎么了?宝贝儿。”
林熹一愣,唇边笑意僵住。
这亲昵的语气,段明轩他......谈女朋友了?
车厢里,他轻声浅调地哄着人,林熹甚至可以听到对面娇滴滴的一句“那你现在就过来,我还没见过你妹妹呢”。
妹妹?
原来他是这样跟别人说她的。
什么样的哥哥一直拿她当借口不谈恋爱?
所以,半年前两人在美国分别,她的暗示,段明轩也没有听懂。
电话终于挂了。
段明轩见她一脸呆滞,挥了挥手:“我可能要先去个地方。”
林熹望着他,恨不得望进他心里去,问:“你谈恋爱了?”
段明轩随口嗤笑:“哄着玩罢了。”
口吻是玩玩而已。
林熹蹙眉:“你以前不这样。”
段明轩笑了声:“我都多大的人了,难不成像我们禁欲冷漠的大哥一样,打二十九年光棍。”
提起段易珩,段明轩语气带着烦躁和抵触,林熹却莫名一怂。
从小到大,她就怕这人。
“你要去哪里?”林熹觉得跟他这通电话有关。
“沫沫追尾了,我去处理一下。”
酸涩疼痛抵住咽喉,林熹嘴巴张合了下,口型是段明轩口中说出的“沫沫”。
犹豫了会儿,林熹避开他的视线:“那你把我放下来,我自己打车回去。”
“费什么事啊,跟我一道儿去。”段明轩霸道下了决定。
“我不——”林熹胃部一滚,脸色更白了,她紧抿着唇闭上了嘴。
段明轩这辆车是新的,林熹难以忍受里面的皮革味。
“怎么了?”段明轩担心地握住她手腕。
林熹挣了挣,随意找了借口:“没事,只是饿了。”
段明轩去翻扶手箱,拿出一盒曲奇递给她:“上次沫沫剩在这里,你吃点,垫个肚子。”
林熹胃更疼了,她要去拿,段明轩已经给她拆开了。
“自己拿着吃,我再给你拿瓶水。”
林熹默默嚼了两块,胃里压力稍减,只是尝不出咸淡。
二十分钟后,两人抵达市区。
车门刚开,一道明亮纤细的身影跑过来,娇滴滴喊段明轩:“老公。”
林熹抓着车门的手猝然捏紧,她有些搞不懂现在的人,为什么没结婚就能冲着对方喊“老公老婆”。
段明轩斥了一声:“瞎叫什么,没看有人在。”
沫沫终于看见了林熹,扭捏道:“妹妹又不是外人。”
林熹胃部翻涌,她确实是外人。
“行了,你陪着小熹,这边我来交涉。”
“那人家要拍个朋友圈。”沫沫拿出手机对着段明轩和车拍了一通,“炫耀一下我男朋友。”
语气颇为得意。
林熹眨了下眼,偏过了视线,压着即将崩溃的情绪。
那辆迈凯伦,段明轩半年前开视频给她说过,原来是送给了他女朋友。
“小熹,你怎么不说话,你不喜欢我吗?”沫沫撇了撇嘴。
“没有。”林熹扯着嘴角,“我只是有些累,你......”
沫沫:“我怎么了?你是不是想问我名字,我叫章沫,文章的章,泡沫的沫。”
“我能知道......”林熹有些犹豫,“你跟他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吗?”
章沫:“我算算呀,快一年了耶,你不提还好,马上要到我们一周年纪念日了。”
“呕——”林熹猛地转过头,吐在了绿化带里。
章沫下意识后退一步:“啊呀,你这是怎么了?”
司机连忙给林熹拿了水和纸:“林小姐,您是不是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林熹拿过纸巾和水,半晌才收拾好自己,借着长发的披挡,揩去眼尾因呕吐而反射出的泪。
她深深看了眼背对着她,为别人遮风挡雨的段明轩,对司机说:“不用了,送我回家。”
司机为难:“要不要跟二少说一声?”
章沫适时插嘴:“没事啦,他本来就答应我要陪我一起吃晚饭的,你们先走吧,我跟他说。”
原来并没有打算和她一起吃晚饭。
林熹溢出一声轻笑,抛却了体统修养,一言不发上了车,隔绝了所有狼狈。

林熹没有办法不和段明轩说一句话,和段易珩径自离开。
她走过去,问:“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去?”
段明轩的超跑就在路边,他闻言看着林熹的眼睛,小声道:“你坐我车。”
林熹没有直面回答,反问他:“你女朋友呢?”
“都说了分手了。”段明轩有些委屈,“小熹,我觉得你对我不好了。”
林熹心口微痛,为他这副似被抛弃的小狗样儿。
“你想多了。”林熹只能这么说,“回去吧,薇姨又得担心。”
“好,一起回去。”段明轩变得格外温柔,“你坐我车行不行?”
第二次低声下气,是林熹没有想到的。
在她印象中,段明轩一向意气风发,脾气很大。
他见林熹没说话,以为她不愿意,藏起心中那抹不快,段明轩对段易珩笑了笑:“大哥,我带小熹回去吧。”
林熹想到段易珩在餐厅中说的“送她回家”,是不是代表他一会儿还有事?
“大——”林熹一顿,“大哥”两个字终是没有说出口,“你待会儿还有事吗?”
段易珩站立车边,知道林熹选择了段明轩,顺势点了点头。
果然,林熹说:“那我跟明轩的车回去。”
段易珩一句话没说,看着也没生气。
他拉开幻影的车门坐了进去,伴随着优雅的低鸣声,幻影缓缓启动,在夜色下沉稳、安静,一如段易珩这个人。
林熹坐进段明轩的超跑时回了眸,发现段易珩的方向不是家里。
还真的有事。
段明轩一顿饭吃完,性子变了个人似的,问话态度都和软了许多。
“小熹,你怎么跟大哥在一起?”
林熹不擅长撒谎,又不想他知道自己给段易珩当秘书的事,半真半假道:
“我不是想去银帆工作嘛,爷爷让我去找大哥。”
“你还真的要去银帆工作?”段明轩十分不解,“有段家在,你干什么要辛苦自己,单说银帆集团的分红你这辈子都花不完。”
“段明轩,这不是钱的事。”林熹十分不赞同这话,“有些人喜欢待在家里,有些人喜欢世界各地跑,我想去银帆,除了自身所学,还有我父母的原因。”
段易珩说的那些话她自然知道,但吸收合并,并不意味着“光熹”所有的痕迹都会被抹除。
它的业务和技术等资源在银帆得以发展延续。
光熹是她爸爸在她出生那一年创立的科技公司,后在她六岁时用它换取了自己一生的衣食无忧。
银帆科技现如今的一切,她坚信是有光熹作为基石的原因。
提到林熹的父母,段明轩转了话题:“你父母忌日是不是快到了。”
是肯定句,段明轩一直都记得。
林熹侧眸朝他笑了笑,“嗯”了声。
段明轩:“我到时候陪你一起去。”
“若是薇姨同意的话,你爱去就去。”林熹开了句玩笑。
段明轩虽然雷打不动去国外看她,但林熹回乡祭拜父母,陈白薇是不让的。
“我都这么大人了,哪还能管得着我。”
林熹无声叹了声气,是管不着他,所以每次有点什么,陈白薇都来找她。
超跑进了别墅正门,段明轩在主楼前熄火,不过并没下车。
他对林熹说:“你去银帆可以,但是别和大哥走得近。”
林熹一顿,缩回要开车门的手,问他:“明轩,我能不能问一下是为什么?我知道你跟他从小关系就不好,但以前你们没有这么针锋相对过。”
段明轩回避了她的视线,抓住她手腕晃了晃,随意找着借口:
“看看你手背上的疤,当时流了那么多血,他还冷冷看着,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
手背上一道很浅的月牙形疤痕,其实不注意看不出来。
林熹抽回自己的手,为段易珩说话:“那不是他的错,是我说错话了,更何况,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段明轩:“你还为他说话,不过就是误会我妈是他妈而已,还值得他动手。”
“不是,我——”
林熹想要解释,又倏地住了口。
段明轩自幼受尽父母宠爱,是不会明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的。
她和段易珩同病相怜,因此小的时候想要亲近他、安慰他,每次都被他冷言冷语吓走。
随着年龄渐大,段易珩气势越强,她除了拘谨外,多了一丝尴尬的害怕。
其实算起来,每次都是段明轩挑衅在先。
段易珩从没有主动惹过事。
而且,对于他来说,母亲去世不到一年,继母就进了门,任谁也受不了。
她虽寄人篱下,但勉力安慰自己这些人不是至亲,能为她挡一片风雨实属不易。
而且爷爷把她当成亲孙女,她觉得知足。
段易珩却是不一样的,这里是他的家,他却当不成家。
所以,她从没怪过他。
手机铃声在安静的车厢里乍然响起,林熹松了口气,推开车门,接了这串陌生号码。
“林小姐,对不起,您能不能帮我跟段总求个情?”
林熹脚步一顿:“你是?”
“我是今天下午为难您的前台,我叫方逦。”
林熹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出银帆大楼没看见人,便猜到了。
“你怎么有我的号码?”林熹问。
“是陈经理给我的。”
陈靓怡怎么会有她的联系方式?
林熹暗忖片刻,又觉得正常。
陈靓怡大学毕业到银帆,工作不过三年,已经做了经理,且还是在银帆不够看的本科毕业,想来她有实力有手段。
弄一个电话号码,不是什么难事。
林熹目色微动:“不好意思,我帮不了你。”
“林小姐,我求你了——”
林熹挂了电话,第一次这样没礼貌,也挺畅心的。
林熹踏上外置楼梯,朝段明轩扬了扬手:“我有点累,先睡了。”
段明轩站在底下也朝她挥手:“别忘了我跟你说的。”
林熹笑了笑,没应声。
到了房间,拿了笔记本进了邮箱。
秦炀给他发的资料具体而全面,林熹大致看了眼,却怎么也看不下去了。
她想着方逦的来电,觉得还是要问一下段易珩。
电话刚打过去,她又倏地挂断,随后点进微信,点开了段易珩的对话框。
刚输入“大哥”两个字,又快速删除了。
林熹有些愣神,段易珩不让她叫大哥,那以后叫什么?
半晌也没想出个头绪,林熹在心里哼了声:“既然不让叫,那就不叫。”
也不知哪来的气性,她在手机屏幕上噼里啪啦输入:你今晚回来吗?

段易珩一身深色西装,板板正正站她面前,那双眼睛黑而沉,让人摸不清他眼底情绪。
“大......”林熹磕绊了声,“大哥。”
“嗯,回来了。”
林熹:“......嗯。”
你来敲我门就为了说这么一句?
“爷爷说,你想去银帆工作?”
林熹一愣,这是让段易珩跟她谈?
也是,爷爷基本退下来了,公司是段家父子说了算。
“可以吗?”
林熹下意识抿了抿唇,都忘了自己脸上还挂着泪痕。
段易珩不动声色地打量她,发现她瘦了,脸也苍白,便道:“明天周末,你休息好了来找我。”
说完也没走,只是多看了她一眼,声音温和了点:“早点睡,哪儿不舒服叫家庭医生。”
林熹默默关上房门,站立片刻,笑了声,原来还是有人发现她不舒服的。
段易珩下楼,刚进一楼,脚步忽而一顿,不远处的客厅,段明轩正被他父母盘问。
“明轩,你老实告诉我,你爷爷让你娶小熹,你到底怎么想的?”
段明轩烦都烦死了,语气不好:“我能怎么想,你不是不让嘛。”
“我让你就娶了?”陈白薇瞪了他一眼。
“我怎么知道,我觉得跟小熹在一起也挺好的,最起码她不管着我。”
陈白薇戳他额头:“你要气死我啊,小熹虽说有银帆的股份,但公司有你爸和你哥,她是成不了气候的,你要娶,肯定要娶能在事业上帮助你的千金小姐,明不明白?”
段明轩嘁了声:“那你还想让小熹进银帆,不就是想让她联合我爸打压段易珩嘛。”
“什么叫打压?”段徵呵斥了声,“那是你哥,说话别这么难听。”
“爸,你能不能不装啊。”段明轩笑了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怕他啊。”
段徵立刻上前,将他按在沙发上捶了两下:“你这臭小子。”
段明轩笑着躲闪,客厅一时鸡飞狗跳,陈白薇被气笑了,索性坐一旁不理他们父子俩。
客厅明亮,光线将段易珩分割在楼梯拐角的阴影处。
他静静看着,微微偏头,好似要往楼上看,不知在想什么。

林熹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洗了澡后直奔一楼餐厅。
陈白薇对她笑道:“给你留着饭呢,睡到现在饿了吧?”
“谢谢薇姨。”
林熹饥肠辘辘,陈白薇用碟子给她留了四五样菜,都是她爱吃的。
陈白薇小时候对她很好,可能是她自己没有女儿的缘故。
自从爷爷说让段明轩长大娶她之后,便对她淡了。
吃完饭,林熹上西边找段易珩。
敲了卧房的门没响应,她转身去敲书房的门。
“进来。”
林熹推开门,只见段易珩捧着一本书,静静翻着。
“大哥。”
段易珩头也没抬:“坐。”
这是他的私人书房,不是公司,办公桌对面没有椅子,林熹只能去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坐下。
段易珩放下书,手机响了,他对林熹说:“稍等。”
林熹点了点头。
她坐在那儿不敢动,以为段易珩不会发现,悄悄打量他。
两年没见,他没什么变化,依旧沉默寡言,惜字如金。
林熹想起昨晚他的叮嘱,默默加了一条:偶尔温柔。
段易珩挂了电话,突然问:“为什么想要进银帆?”
林熹心里一沉,这是不欢迎她吗?
见她没说话,段易珩又问了一遍。
林熹这才看他:“你是不是也不想我去银帆工作?”
语气带着怯怯的质问。
段易珩似乎没料到她会质问自己,嘴角动了动:“你去哪里工作都行,我不会干涉。”
林熹:“那为什么要这样问?”
段易珩:“你要进银帆是因为你父母一手创办的公司并入了银帆?”
林熹小声“嗯”了声。
“那我要告诉你,如果你抱着这个想法,还是趁早放弃。”段易珩冷声说。
林熹问他:“为什么?”
段易珩:“当初林叔叔虽留有遗嘱,但操作起来难度很大。两家公司的资源整合困难而艰巨。十几年过去了,你父母创建的公司早已融入银帆,没有昔日丁点影子。”
“我知道。”林熹垂下了头,头顶对着段易珩,模样看着很可怜。
段易珩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静默了几秒,说:“想你爸妈了?”
林熹心中一动,抬头看着他,莫名其妙问了一句:“你也是吗?”
段易珩母亲早逝,父亲再娶,从某些角度来说,他跟林熹没任何区别。
哪知,他犹豫都没犹豫就说:“不想。”
林熹不解,怎么会不想?
他又道:“富贵地,金雀笼;儿女债,难抵消。所以我不想,我希望她安宁而自由。”
林熹被震动,半晌忘了言语,只喃喃叫了声“大哥”。
段易珩抬手,手还没落到林熹发顶,段明轩声音在门外走廊响起:“林熹......林熹,你在哪儿?”
林熹立时起身过去:“我在这儿。”
书房门被人一把推开,林熹不察,整个人往后仰,后背抵上一堵温热的墙。
她回头,只看得见段易珩的下巴。
“你的礼貌被狗吃了?”段易珩轻斥段明轩。
段明轩顾不上回话,一把将林熹拉扯过去:“你们在干什么?”
他听佣人说林熹来了西边,忙不迭就赶了过来。
林熹手腕被他攥得疼,她挣了挣:“你先放开我。”
段明轩握得更紧,他很不喜欢林熹靠近段易珩。
“很疼。”林熹没忍住出声,还在挣扎。
段易珩上前按住段明轩的手,沉声命令:“段明轩,松手。”
段明轩一把拍开段易珩的手,挑衅地看着他。
林熹微愕,不明白段明轩情绪为什么这么激烈?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势让她一时没敢出声。
段易珩脸色不变,手下用力,段明轩痛得松了手。
段易珩侧目对林熹说:“你先下去。”
林熹抬手抓住他的衣袖:“大、大哥,别打架。”
段易珩的视线落在她纤细葱白的指尖,松开了段明轩。
段明轩拉过林熹:“小熹,你先下楼,我有句话想要跟大哥说。”
林熹不想走,段易珩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段易珩说到做到,林熹相信他,拖着步子转身下楼。
段明轩眉眼嚣张,对段易珩说:“大哥,请记得自己的身份。”
段易珩眼神冰凉迫人:“我的身份不用你来提醒,下次进我屋记得敲门。”
段明轩哼了声,转身就走,心里腹诽他装什么。
段易珩站在门口听到他招呼林熹出去的咋咋呼呼:
“小熹,快点走了,给你准备的接风宴你迟到算怎么回事?”
“知道了。”
段易珩掏出手机,拨了通电话:“查一下,段明轩今晚在哪儿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