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傅星辰傅月亮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进诡异修仙文,这炮灰后娘我不当了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草莓炒辣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两人离开测试灵根的地方,走了许久,来到一处僻静的山谷。福德停手拈诀,随着他的诵念,一座四米多高的巨大炼丹炉凭空出现在两人面前。炼丹炉上有一个漆黑的梯子,直达炉鼎的顶口,梯子黑得发光,似乎经常有人攀爬。炼丹炉冒着青烟,巨大的阴影将站在它面前的两人淹没。江西西离得很远,也依旧感受到炼丹炉传来的压抑。福德又慎重地拿出一个捣药杵和石钵,递给陆可欣。江西西爬上树偷看,借着树叶的遮挡勉强看清了石钵里的东西——一只成人手臂粗细的肉虫。是石洞里大蝴蝶产下的那种肉虫,他没有全部上交,自己悄悄扣留了一条。他把石钵递给陆可欣后,又递给她一把刀,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陆可欣的情绪很激动,但福德只是面色平静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陆可欣似乎是妥协了。她咬牙点...
福德停手拈诀,随着他的诵念,一座四米多高的巨大炼丹炉凭空出现在两人面前。
炼丹炉上有一个漆黑的梯子,直达炉鼎的顶口,梯子黑得发光,似乎经常有人攀爬。
炼丹炉冒着青烟,巨大的阴影将站在它面前的两人淹没。
江西西离得很远,也依旧感受到炼丹炉传来的压抑。
福德又慎重地拿出一个捣药杵和石钵,递给陆可欣。
江西西爬上树偷看,借着树叶的遮挡勉强看清了石钵里的东西——
一只成人手臂粗细的肉虫。
是石洞里大蝴蝶产下的那种肉虫,他没有全部上交,自己悄悄扣留了一条。
他把石钵递给陆可欣后,又递给她一把刀,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陆可欣的情绪很激动,但福德只是面色平静地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陆可欣似乎是妥协了。
她咬牙点头,开始一下一下捣烂手里的肉虫。
福德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等到他转身离开,江西西从树上跃下,缓缓走向陆可欣。
陆可欣低头捣药,糜烂的肉虫味道恶心,她一边反胃一边闭着眼睛强迫自己继续干下去。
听见身后有脚步靠近,陆可欣惨白着脸道:“福哥,放心吧,我能做到。”
“能做到什么?”
陆可欣猛地睁开眼,扭头看去,“怎、怎么会是你!”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江西西感觉自己的脑子又开始疼了。
她冷冷道:“闭嘴!”
陆可欣浑身一颤,想起了那日江西西对他们一家所做的事情,她感觉站在面前的江西西不是魔修,而是魔鬼,被她这么一呵斥,陆可欣抱着石钵不敢再说话了。
江西西问:“你们是在做什么?”
陆可欣哆哆嗦嗦地说:“福哥......就是那个修仙者,让我替他炼丹。”
江西西又问:“炼什么丹?”
陆可欣小心翼翼地回答:“福哥说,筑、筑基丹......”
江西西看着陆可欣怀中石钵,里面的烂肉糜,道:“这是炼丹材料之一?”
陆可欣讷讷点头。
江西西沉吟片刻,心里突然有了种顿悟的感觉——
老疯子自己吃这些,也强迫自己吃这些鬼东西;而这些正道修士则用它们来作为炼丹材料之一。
这是不是证明所有修仙者都需要食用这些东西。
如果不吃任何诡物的前提下强行使用仙法,会产生什么后果。
是......头疼?
江西西锤了锤隐隐作痛的头,感觉自己可能发现了真相。
用鞭子缠住陆可欣防止她逃走,江西西又问:“炼丹,怎么炼?”
她没办法跟老疯子这种魔修一样,生吞活吃怪物,但头疼的问题总归必须解决。
看见缠住自己的黑鞭,陆可欣眼神又妒又恨。
这是属于她的东西,是老疯子送给她的!
掩饰住眼底的情绪,陆可欣小声道:“......我不知道,福哥只告诉我把这个倒进去,炼足一个时辰,便能得到筑基丹。”
江西西看了眼,命令陆可欣:“倒进去。”
这筑基丹她要了。
陆可欣小心翼翼地点头,然后指了指炼丹炉的黑梯,“那我先,爬上去?”
江西西松开黑鞭。
陆可欣微微吐出一口浊气,稳住心神走向黑梯,她抱着石钵往上爬,不一会儿便到了炉鼎的端口。
举起手中石钵,将肉虫倒进袅袅冒出轻烟的炼丹炉里。
不过片刻,炼丹炉开始散发清香。
那味道与肉虫本身的气味完全不同,闻到清香的瞬间,江西西的头疼都减轻了许多。
丹药果然是有用的。
陆可欣没有立刻下来,她俯身趴在炼丹炉的端口往里面看。
“西西,我知道里面有什么材料了。”
“当归、黑鱼、凤凰草......还有一个红色的东西,我分不清是什么。”
江西西闻言,顺着黑梯子爬了上去。
陆可欣坐在炼丹炉的端口,对她摇头,“我真看不清里面另一味药是什么。”
江西西从梯子上迈上来,一脚踩在漆黑的炼丹炉上,陆可欣有些害怕地问:“你来看看吗?”
江西西点头:“可以。”
陆可欣怯懦地后退一步,让开位置,“你、你看看吧,我实在不知道是什么......”
江西西:“嗯。”
一步,两步,三步......江西西探出半个身子看向了炼丹炉内。
陆可欣眼底一抹狠色浮现,她伸手用力一推!
“哈哈哈,江西西你真是”蠢字没说完,江西西在炼丹炉边缘趔趄,却怎么也掉不下去。
只见她腰上缠着黑鞭,鞭子的另一头,竟然系在梯子上。
陆可欣脸上神色大变,愤怒道:“你......你什么时候防备的?”
江西西直扭头,一脸冷笑望着她:“我看清了,最后一味药。”
陆可欣心里一惊想要后退,手腕却突然被江西西死死抓住。
“刚才福德给的那把刀,是让你割肉进去的对吧?”
所以她才那么犹豫,脸色也那么难看。
江西西神色怪异地打量陆可欣,“一块肉够吗?”
陆可欣彻底慌了。
“不、江西西。你不能这么做,我们是一个村子的,你忘了吗!”
她想要甩开江西西,但却发现她力气大得吓人,根本挣脱不掉。
“算了,我感觉一块肉完全不够,你还是全部进去吧。”话落,江西西猛地一扯,反手将陆可欣无情地送入炼丹炉中。
“啊!!”
陆可欣的惨叫声响起。
江西西坐在丹炉的端口。
她心跳得很快,浑身细胞似乎在因为第一次杀人而尖嚣,手脚亦止不住地颤抖。
就像是喝了十杯浓缩咖啡!
这炼丹炉也不知是什么法器,在陆可欣被推入炉后,它丹膛里的火焰腾地变旺。
炼丹炉内部那么大,陆可欣凄厉哭喊,仰头哀求上方的江西西。
“救我,江西西,救我啊!我再也不敢了!!”
但江西西没有心软,从始至终都冷眼看着下方,直到里面哀叫的人化作一滩血水,江西西终于笑了。
就在这时,背着大铁剑的灰衣道袍青年从树林里缓缓走出。
“你坐在炼丹炉上面发呆作甚,还没割肉进去?”
他若不来看看,恐怕要让这凡女误了炼丹大计。
远处,炼丹炉雾缭绕中高高坐着的女子没有反应。
福德疾步走到炼丹炉前,抬起头沉声问道:“你还想不想修仙了?”
一阵风吹过驱散烟雾,坐在上方的麻衣女人扭头垂眸望下来。
明明在笑,但是那笑容极淡。
淡得近乎没有。
傅琰风一怔,好似回想起了书院里的那些个隔帘听书的女眷。
嘴里说着他模样最俊俏,但看他的眼神却也极淡。
那些美丽的眸子,扫过他时从不多作停留。
她们看不上他。
她们有权有势,看不起自己便罢了。
江西西,一个乡野村妇......怎么敢看不起他?
心底似有一股火苗窜起,愤怒的情绪占据傅琰风的脑子。
他冲过去伸手掐江西西,一张俊脸神色狰狞无比。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脖子传来窒息的感觉。
江西西猛地推开他,手摸上腰间缠绕的黑鞭。
“啪!”
一鞭子过去。
傅琰风疼得惨叫一声,彻底清醒了。
被黑鞭抽过的腿皮开肉绽,似有漆黑的血汩汩流出。
傅琰风顾不得看腿上的伤,只是震惊地盯着自己的双手。
他明白自己刚才怎么会被愤怒冲昏头脑,竟然想......
掐死江西西。
傅琰风喉结滑动了一瞬,声音干巴:“我、我不是故意的,江氏......”
江西西脖子上窒息感犹存。
她冷漠地瞥了眼傅琰风,转身离开堂屋。
“江氏!!”
身后傅琰风的声音很大,龙凤胎哭泣的声音亦不绝,江西西都没理会。
回到房间,孙氏一家人在里面等她。
“西西,你还好吗?”
孙氏不善言辞,语气透出关切。
土坯房不隔音,再加上现在看见江西西脖子上的勒痕,发生了什么一想便知。
孙氏有些心疼。
傅琰风看着倒是个好的,没想到打起女人来这么狠。
不就是不想跟他过,至于这么下死手?
西西妹子给他家孩子当牛做马伺候了两年,等他回来才走。
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江西西摸了摸脖子,“我没事。孙姐,我跟你回刘家吧。”
有个家暴死装哥在,这个家她是半点都不想呆。
孙氏点头,“我听你的。”
老公婆拍了拍放在桌上的包袱,表示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傅琰风一回来,孙氏便让他们先收拾东西。
怕的就是傅琰风不让她们留在傅家。
大丫抱着小妹妹,也点头,“西西姐,我们家大,有你住的地方。”
“谢谢。”
江西西的神色平静澄澈。
孙氏摇头。
“是我该谢谢你,愿意庇护我们。”
江西西在傅家生活这两年,东西竟少得可怜,连一个包袱都装不满。
出了房间,江西西看向厨房,跟孙氏低声吩咐了几句。
孙氏点头,立刻往厨房方向走去。
用大背篓将厨房里摆放的食物装起,连一片菜叶子都没给傅琰风他们剩下。
包括献给老疯子的四条黑鱼,孙氏也没忘了拿。
看了眼被甩在身后的傅家院子,江西西心情很好。
芜湖~
启航~
*
傅琰风腿上的伤口很棘手,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上面有点黑气。
等彻底处理完,已经过去两刻钟。
两个孩子心疼他一直坐在一旁守着,他抬头,看见雪白团子已然睡着。
因发烧的缘故,脸蛋红彤彤的。
傅琰风心底一软,瘸着腿深一脚浅一脚地将孩子抱回房间床上。
出门的时候,看见隔壁房间空着,那是他和江西西的房间。
傅琰风脸色难看极了。
她还真跑了。
难道她以为和离之后,能找到更好的?
做梦。
傅琰风表情臭臭的,转身走向厨房准备给自己搞点吃的。
进到厨房的瞬间,他傻眼了。
厨房里干净得连只老鼠都没有,米缸是空的,锅盖是破的,那菜篮子和肉缸更是比他的脸还干净......
肉呢?菜呢?
他回来的时候,看见厨房里那么多的食物呢?
傅琰风磨牙。
“江西西,干得漂亮!”
不过心里怨气再大,江西西不在,他也发泄不出来。
思来想去,只能出门找人借点米做饭吃。
挨着顺序敲了好几户人家的门,没有一家回应。
傅琰风心中升起些疑惑。
下雨天,也没有多少农活要做,按理说大家都该在家里歇着。
但这一路下来,家家户户闭门无声。
走到又一家院子门口,傅琰风伸手敲门。
笃笃笃。
“有人吗,张叔,张婶在家吗?”
依旧没人应声,傅琰风心里头疑虑更甚。就在这时,里面突然传来一声“砰”的响声。
像是什么人被绊倒了。
傅琰风缓步上前,侧贴着院门站立。
他凝神,听见门内有窃窃的气音响起——
“你这个杀千刀的,小点声。到时候把那怪物引来,咱就完蛋了。”
“别说了,嘘!”
傅琰风脸色微变。
怪物,什么怪物?
“琰风?”身后有人唤。
傅琰风回头,看见老村长撑着伞站在雨中,“你回来啦?今天刚到家吗?”
傅琰风颔首,“村长,才刚到的。”
老村长偏了偏头,看向张家院子,迟疑道:“你站张家门口,作甚?”
傅琰风尴尬地解释:“江氏与我闹矛盾,将家中食物全带走了,我来借些米。”
老村长恍然,脸上露出一个笑:“哦,江氏,是个好孩子啊......”
听见他夸江西西,傅琰风心里不太舒服。
但老村长说完那句就没再多评价江氏多讨喜,他撑着伞上前。
“最近村子里发生了些事,大家都很谨慎,我帮你喊他们开门吧。”
傅琰风向他道谢,随口找话题:“村子里发生了什么?”
老村长一边有规律地敲打张家的院门,一边叹息:
“你家孩子没告诉你么?村里出现了个怪物,会伪装成村人敲门,敲开后,便杀人食尸,刘家男人已经死在它手上了。”
傅琰风皱眉,星辰和月亮......
他回来的时候他俩抱在门口,都快冻傻了。
后面又连着发烧,除了难受哭闹以外,没能说上几句正常话。
而且哪有那么邪乎?
这世上有些村子会闹怪,但清水村世代太平,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
傅琰风道,“会不会是官府逃犯杀了人,栽赃给怪物......”
老村长摇头,“真的是怪物,所以才闹得人心惶惶的。你瞧你敲了几户人家了,是不是没一户敢开门?”
他收回手,看着张家院门,遗憾道:“看来这家也不会开门咯~也就是你小子无知,还敢到处乱跑。”
傅琰风抿唇,觉得自己有些倒霉。
家里没米就算了,还碰上家家户户闭门不开。
傅琰风问道:“村长又是为何出来?”
老村长叹道:“我跟你一样,没吃的了——”
“村长家也没米下锅么?”
“谁告诉你,我要吃米?”
老村长缓缓转身,一脸意味深长看着傅琰风,缓缓咧开嘴笑。
傅琰风的瞳孔猛地一缩。
只见老村长的嘴里没有牙齿,而是布满令人毛骨悚然的口器,像是蠕动的肉管,密密麻麻。
嘶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啊,吃人。”
江西西的脸色已经白得像是死人了,她偏头看向陆可欣。
“对,是我。”
仙法天赋缓缓发动,无尽虚空中的某个不可言状的东西在缓缓奖励——
陆可欣看见江西西沉沉的双眸,瞳孔根本不是黑色。
那是红到极致后变成的黑,里面光华流转,那些诡异的红到发黑的物质在游动。
突然,脸上泛起痒意。
陆可欣伸手去摸,便看见一缕细长的血色虫丝从屋顶虚空垂落,正在自己的手中蠕动。
手心里甚至能感受到它的冰冷和粘腻。
陆可欣尖叫一声,立即甩掉。
她不断后退,却不小心绊到椅子,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江西西捡起陆可欣落在地上的黑鞭,“法器,不是让你拿来鞭挞凡人的。”声音平稳,却像是风携裹着雪粒。
傅星辰和傅月亮两人被吓傻了,抱做一团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江西西收起仙法天赋,感觉身体一阵虚脱,像是脑子里有一台超强马力的抽水泵抽走了她百分之九十的脑髓。
她勉强站住,对孙氏吩咐:“把他们几个连带着这两个小的,全部扔出去。”
陆家人发疯的时候,孙氏立刻就带着自己一家老小躲在一旁了。
现在黑鞭落在江西西手里,孙氏便不再怕陆可欣他们,听见江西西的吩咐,她压抑的怒火蹭地一下升起。
“我让你打我家公婆,打我家孩子!看我不扇死你!”孙氏气冲冲冲地扇了陆可欣好几个大耳瓜子,这才拎小鸡崽儿似的提着她扔出院子,连带着陆父陆母和龙凤胎二人。
门口。
陆家三人相视一看,惊恐地喊道:“不是错觉,江西西她是怪物!”
正常人哪里能是那副样子,还有那从天上落下来的血线......想起来便觉得一阵胆寒。
快走,快走!
远离这里。
陆家三人要离开,龙凤胎想要跟上。
陆母两眼一瞪:“你俩别跟着我们,爱死哪去死哪去。”
之前为了做戏,利用两个小东西喊女儿娘亲。
现在不需要了,她才不想带两个拖油瓶。
傅星辰期盼地看向陆可欣:“陆姐姐。”
陆可欣立刻摇头,后退一步,“我也一样,星星小月亮,你们别跟着我了......”
从今早他们见风使舵,一脚踹开他们的时候起,他们和龙凤胎的关系就回不到以前了。
龙凤胎委屈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陆家三口人狼狈离开。
院子里。
孙氏开始做晌午饭,她的手艺很好,穿越人士江西西难得地吃了顿饱饭,苍白的小脸也有了几分气色。
陆父陆母被赶走后,孙氏便自觉肩负起家务事儿。
将年老公婆安置着歇息,她就开始洗碗,洗衣,打整家务。
江西西坐在房间里看手里的黑鞭,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握在手里觉得沉甸甸的。
江西西尝试着挥了一下,那股抽水泵抽脑髓的感觉又出现了,只不过从超强变成了小功率。
但就算是小功率,也不是刚经历过巨大消耗的江西西能承受的。
她捂头蹲在地上。
等到痛苦的感觉消失,江西西看见墙上多出一道近七寸的深深鞭痕。
门口,孙氏领着几个孩子正担忧地探头朝里面看,“西西,你没事吧?”
刚才他们娘儿几个在堂屋里做事,感觉墙壁都晃了下。
江西西对他们道:“没事。”
低头再看这黑鞭,江西西的眼里闪烁光彩。
陆可欣被赶走后,大丫就告诉了二人离开后傅家发生的一切。
两人走后不久,老道长来过。
只是他的神志实在糊涂,根本分不清谁是他收的徒弟,只知道循着零星记忆找到这里。
陆父陆母昧着良心让陆可欣冒充江西西,老疯子不止给了她伤药,还赐她法器黑鞭,刘家公婆和大丫想告诉老道长真相,陆可欣就用鞭子抽他们。
只有睡着了的弟弟和小妹妹没有被她打。
黑鞭很奇怪,就像是活物一样,三丈之内能精准的打中目标,他们躲都没法躲。
虫丝那种大杀器江西西没办法经常使用,但现在这黑鞭,倒是趁手极了。
比起身为凡人的陆可欣,江西西使用起来威力更大,更可怕。
将黑鞭缠绕腰身作为以后经常用的随身法器后,消耗过度的江西西下午不打算干任何事,她准备睡一会儿。
修仙者也是要睡觉的。
这个位面没有打坐吐纳灵气一说。
整宿整宿不睡觉的修仙者,不能成仙只能升天——猝死的那种。
混混沌沌地睡了没一会儿,江西西听见门外有人唤她。
打开门江西西揉了揉头,问门口孙氏:“怎么了?”
孙氏脸上神色有些慌张,她看了眼院子的方向,压低了声音道:“西西,外面好像有东西......”
江西西的睡意褪去,她道:“你先带着孩子回房间里,我去看看。”
孙氏不放心,“我、我也可以陪你,让孩子回屋就行。”
江西西看向她,“放心,我不会有事。”
说完独自朝院门口走去。
江西西第一时间并没有将门打开,她站在门口仔细听外面的动静,手不动声色地摸向腰上黑鞭。
“砰砰砰!”
有规律的三声,因许久没有人开门,外面人似乎有些暴躁。
暴躁?
那大蝴蝶身上,可没有暴躁这种情绪,它游刃有余,调戏人心,嗜杀成性。
江西西伸手将门栓取下,双手用力一拉——
门外,一名身姿颀长的男子站在雨中。
他背着行囊,握伞的手白皙修长,长眉挺鼻,薄唇锋利,如星子般的眸底冷淡如雪,似有千年不化的寒冰。
三更半夜才回家,还敢装神弄鬼吓唬妹妹。
跟在他身后的傅月亮也开口,“你这个黑心歹毒的后娘,是不是听说爹爹要回来了,所以想吓死我们一个人独占爹爹。”
外面下雨,她刚刚跑得伞都丢了,此时头发有些濡湿,看江西西的眼神很愤怒。
她起夜听见江西西住的屋子发出响声,于是路过看了一眼。
闪电照亮屋内的瞬间,湿漉漉的长发女鬼裹在床上,一双眼睛看向她,那扩散的瞳孔漆黑深沉,不像活人。
她真的被吓到了。
傅月亮还想说点什么,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她白皙的脸颊顿时泛红。
“还不赶紧去给我们做饭吃,我和妹妹都饿了!”傅星辰抬起小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小大人模样。
往常这个点他们应该睡下,但今天中午没吃饭,晚上也没吃饭,饿得睡不着,所以一直在等江西西回来。
江西西淡淡瞥了眼傅星辰,面无表情地问:“你不是会做饭吗?昨日中午还孝敬了你娘我一碗汤泡饭,怎么这会子想吃饭还要巴巴地来求我?”
傅星辰闻言,脸上一阵难堪。
这死女人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才不是求她,他只是在给她一个弥补错误的机会。
况且他根本就不会做什么饭,昨日中午那碗汤泡饭他就是用剩饭兑了点热水进去,他忍着恶心喊她一声娘亲,她竟流着眼泪连碗都舔干净了。
思及此,傅星辰施舍般的语气道:“你跟我们道个歉,然后做饭给我们吃,我和妹妹便原谅你,再叫你一声娘亲。”
傅星辰眼里满是自信。
他知道江西西多么渴望得到他和妹妹的认可,她一定会去给他们做饭的。
江西西听见这话,心里冷笑。
想要被真心实意叫一声娘的可怜少女已经死了,至于现在的江西西,对当这两个小恶魔娘亲不感兴趣。
江西西身上衣服还是湿的,原主之前又被那般欺负,早已经身心俱疲,现在只想换身干净衣服休休息。
但两个孩子站在门口不依不饶,一副高高在上的施舍嘴脸,
江西西只好抬脚,往门外走去。
见江西西终于动了,傅星辰心里这才算满意,撑着伞牵起妹妹跟上江西西。
“前天你不是买了一块肉回来吗,你可以给我们炒一点肉吃。”傅月亮一边走一边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
傅星辰也忍不住咽口水。
江西西的手艺很好,他俩一整天没吃饭,一想到有香喷喷的肉吃,肚子更是咕咕作响。
两个孩子沉浸在能吃肉的想象中,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江西西根本没往厨房方向走。
她走到两人的房间门口,把他们的门给锁上了!
傅星辰睁大眼睛。
下一瞬,手里的伞被一只纤细瘦弱的手夺走,江西西凉凉道:“我看你们挺能闹,不想睡的话那就在外面呆着吧。”
说完,便疾步走了。
至于做饭?
做梦吧。
两个孩子还未反应过来,便听见门板发出“砰”的一声——江西西,她从里面闩门了。
院子里一片黑暗,闪电划破夜空,雷声震耳欲聋。
暴雨如注,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冰冷雨点打在脸上、身上,冷得不得了。
傅星辰震惊地愣在原地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脸上只剩呆滞。
“哇——”傅月亮害怕地尖叫起来,声音都有些尖锐,“江西西,你这个毒妇,你这个坏女人!”
江西西当做没听见,在房间里脱掉湿透的长裙,换上干净衣裳,躺回床上,盖上被子,身体终于暖乎。
门板被外面两个小孩拍得啪啪作响,各种威胁、谩骂声不断。
傅星辰和傅月亮一边哭,一边叫,又饿又害怕。
雨好大,一下子就将两个人身上打湿了。
但是江西西似乎铁了心根本不出来,最后甚至连屋里的灯都熄了。
轰隆!
一阵雷声响起,响彻天地,傅月亮吓得一激灵,惨白着脸紧紧攥住傅星辰的胳臂。
“哥哥,我们怎么办?我好饿,好害怕......”
傅星辰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乌黑的发滴着水黏住前额,他泛红的眼神闪过一丝怨恨。
江西西竟然敢这么对他和妹妹,等过几天爹回来了一定要告诉爹她的恶行,让爹将她赶出去。
“别怕,妹妹。”傅星辰牵起傅月亮,轻声细语地说,“我们先去柴房呆一晚,等天亮了就去找陆姐姐。”
傅月亮吸着鼻子点头:“嗯。”
江西西一夜好梦,第二日醒来的时候,雨依旧没有停,门口两个孩子却不见了。
江西西无所谓,比起关心他们去哪里,她更关心自己肚子饿了。
在厨房转了一圈后,江西西生火,把米缸里见底的米舀出来煮上,循着记忆打开原主放肉的罐子。
罐子空荡荡,里面的肉不翼而飞,只剩下点油水贴着罐底。
“......”江西西无语地笑了。
看来这小东西是惯偷,手脚不干净这种事情从小就没学好,不止偷别人,也偷自己家。
江西西用这剩下的油水给自己炒了碗油炒饭,又撒上些葱花和粗盐,在厨房门口搬个小板凳坐着,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这一口米饭喂进嘴里,江西西感动地几乎快要落泪。
好香。
上辈子她到后面,已经基本上没办法进食了,只能靠输营养液维持生命。
因此,哪怕只是一碗简单的油炒饭,江西西依旧格外满足。
吃过饭,江西西披上蓑衣出门。
生养原主的这个村子名叫清水村。
一条从远方流下来的溪流养育了整个村子,相传清水溪的源头住着一群修仙者。
这溪流里还有一种罕见的黑鱼,据说是修仙者炼丹倾倒的药渣所养育。
它能在陆地行走,每逢下雨会在溪边出没,性凶咬人。
吃了黑鱼的凡人有机会脱离肉体凡胎,走上仙途。
男主傅琰风就是吃了黑鱼觉醒灵根的。
江西西绝不愿走原主的老路,既然傅琰风可以走上仙途,那她凭什么不行?
陆可欣一怔,泛泪的眼眸里有欣喜之色一闪而过。
她......她能说话了。
门口拥挤的其余清水村村民见状,也尝试着低声开口,发现果然不再无声。
老修士的禁言仙法结束,但众人也不敢再造次,只是不由得怨愤地看向陆可欣:
“可欣,你怎么可以骗人。”
“就是,大动干戈地喊我们这么多人过来。幸好老仙长没有怪罪,要是冒犯了老仙长,我们要怎么谢罪才好。”
“你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没事净听人墙角,这是什么癖好!”
“能不能要点脸。我跟三叔清清白白,我都生怕哪天你也逮着我俩嚼舌根。”
面对村人七嘴八舌的指责,陆可欣试图辩解,“......我没有。”
江西西瞥她一眼,慢悠悠道:“对,你没有。爬墙头的是我,嚼舌根的是我,带人上门的也是我,做出这一切的不是你,都是我。”
陆可欣情绪激动起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破音:“你少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我都看见了,他还摸你脸,你俩明明就是......明明就是......”奸夫淫妇。
“够了!”
一声压抑的低沉呵斥声打断了陆可欣。
原本站在最外层的老村长拄着拐,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他恭敬地对坐在凳子上的老疯子作了一个揖,这才转身看向陆可欣,威严的眼眸中盛满怒火:
“清水村不容不贞不洁之人,不论男女,发现一个便要被千夫所指,沉溪喂鱼。但这不能成为你害人的手段!”
“陆家女陆可欣,你无端造谣生事,夸大其词,须知国有国法,村有村规,依祠堂之规,应杖责三十大板,以示效尤。”
老村长的话就像是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陆可欣的脸上,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村长,你不可以这样......”
“江西西她就是在偷人!就、就算是仙长......她也跟他有染!我们进来的时候他们分明搂抱在一起!!!”
老村长被气得咳嗽起来,声音像是破鼓风箱在响动。
之前被陆可欣带偏,但现在再看江西西和老仙长,两人衣衫完整,眼神清明,哪有半点奸情的样子!
这分明就是诋毁!
他怒道:“你,你还不知悔改!打,给我狠狠的打!”
几个村人闻声而动,捂住陆可欣的嘴拖到院子里。
陆可欣被按在两条拼接的板凳上。
用来抓奸的抵门棍落在她的身上,清秀的小脸因痛苦而变得扭曲。
刚开始她还有力气骂,到后面就只剩下凄厉的求饶和认错。
外面哭嚎声不断,屋子里却静谧无言。
老村长率领一众村人们规规矩矩地站在房内。
村人的视线悄悄落在老疯子的身上。
敬畏、探究......
比起院里头被惩罚的陆可欣,面前这个一声呵斥就能让众人噤声的老头更让他们好奇——
这可是修仙者,活生生的修仙者。
大多数凡人一辈子都无法触及的存在,如今就坐在他们的面前。
干枯杂乱的灰白头发,不修边幅的脏衣,脸色腊白不健康......看起来跟仙风道骨,鹤发童颜不沾半点边,修仙者竟是这般模样么,有人在心里腹诽。
不过纵使心中思绪万千,众人表现在面上的却皆是一脸敬畏之色。
“敝村管理不严,冒犯了老仙长,还请老仙长海涵。”
作为表率,老村长率先开口。
老疯子盯着老村长。
就在老村长讪讪之时,他突然腾空而起,抓住老村长扯到自己面前,兴奋地吼道,“大蝴蝶!你莫得伪装,我发现你了!”
“老、老仙长?”老村长磕磕绊绊,眼里满是惊悚,老疯子眼里的癫狂骤然一松,又将老村长扔了。
“不对,不对。”
“这个不是。”
他的身形快速闪现,在村人中不断掠过。
“是不是你!”
“还是说是你?!”
被他扼住脖颈的村人眼神因为恐惧而扩散,距离过近,他们甚至能闻到老人身上杂乱污秽的恶臭气息。
好消息:江西西真的拜了修仙者为师。
坏消息:江西西拜的是个疯道人。
所有人都在害怕,所有人却都不敢言语。
直到老疯子转身朝门外走去,凭空消失在院里,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总之江西西没有红杏出墙,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
惩罚陆可欣结束,江西西站在院子门口送所有人离开。
包括老村长在内的清水村村民看江西西的眼神极其复杂。
清水村千百年来,就出了这么一个修仙苗子,却拜了个疯癫道人。
求仙问道,求的便是一个长生。
江西西在这样一个疯子手下讨生活,命数保不准比他们这些凡人都短。
思及此,初闻江西西走上仙途的那份艳羡也消失了。
“等等。”
江西西突然喊了一声。
她站在黑夜里,院子里的微光照不清她的神情。
“清水村游荡着一只诡物,善于伪装成人,喜欢杀人食尸。”
“接下来这段时间里,大家尽量不要随意窜门走动。记得锁好门窗,若有相熟的人敲门或是叫门,不要应,不要开。”
她的声音很慢,很缓,在夜色里透出一种让人不安的沉静。
本欲离开的村人,一时间面面相觑。
这......不能吧?
村人七嘴八舌窃窃私语。
有人将信将疑,有人则一脸怀疑。
陆可欣更是直接,咬牙冷笑:“呵,自以为拜了个老疯子,便端起得道仙人的架势来了......”
江西西不惯着她。
“我说给信我的人听,至于你,爱信不信。”
说完直接退回院子里,关上了门。
陆可欣被她气得半死,连带着屁股也疼起来。
陆母扶着女儿往家的方向走,一边心疼地抹着眼泪:“你说你,好端端的跟她斗什么?”
陆可欣心里委屈:“娘,星星和小月亮是我看着长大的,琰风哥不在家,江西西这么磋磨他们......我不能不管。”
陆母闻言,更是垂泪连连:“可是关你什么事儿?前几年你帮衬傅家,我和你爹不说啥,但现在你连邻居都不是!”
还为了傅家的事,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陆可欣挨打又丢脸,心里本就难受,听见陆母这么说,她震惊又绝望:“娘,你怎么跟江西西说话一样难听?”
“这不是事实吗?”陆母红着眼劝,“过几日说亲的媒人便要上门了,你能不能自己注意着点形象。”
对于女儿嫁人这件事,陆母很上心。
以前跟傅琰风当邻居,导致女儿一直没有找到好人家。
这两年风评才总算好起来。
然而陆母的话陆可欣听不进去,她觉得母亲根本就不懂自己,还觉得清者自清。
她虽然喜欢琰风哥,但两人一直安分守己,从未逾越,她只是力所能及范围内帮帮琰风哥,若男方因为这点小事便对她有成见,那她亦不屑于嫁这种男人。
母女俩心里都堵着一口气。
一路上谁也不说话了。
到了院子门口,陆母腾出提着煤油灯的手,伸手拍院子门。
“当家的,我带闺女回来了。”
嘎吱一声,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陆母和陆可欣站在月色下,陆父看着两人,瞳孔骤缩,脸色发白,一脸活见鬼的表情。
有风吹过,煤油灯在陆母手里晃动着。
陆母的嘴一张一合。
“当家的你堵在门口干什么,快让可欣进去躺下,她快疼死了。”
陆父只觉得一阵寒凉从脚底窜起,直抵达他的天灵盖——
这怎么可能......
如果面前这个是陆母,那屋里那个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