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其他类型 祝妙清谢寒照主母我真不是扫把星小说
祝妙清谢寒照主母我真不是扫把星小说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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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作者

绾湘

    男女主角分别是祝妙清谢寒照的其他类型小说《祝妙清谢寒照主母我真不是扫把星小说》,由网络作家“绾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转天,天空阴沉沉的,滂沱的乌云一路蔓延到老夫人住的寿安院。寿安园内香烛的袅袅香味浮动。大夫人带着祝妙清和谢春晓过来请安。今日谢奕舟的生母林姨娘染了风寒,便没来请安,来的是她的女儿谢春晓。祝妙清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每次林氏见了她总要挑些毛病数落,她厌烦的很。大夫人今日还带了位未出阁的表姑娘一起过来。老夫人高座堂上,手中端着一碗莲子羹,她先说起了谢寒照的婚事:“昨日为寒照议亲也没有着落,他的婚事你还需要上心。”大夫人应道:“母亲说的是,已经让人又拟了册子,回头我好好再挑选几个合眼的。”“嗯,你这个做母亲的心里有数就好。”大夫人侧头跟身后坐着的表姑娘使了个眼色。陆雅意会,赶紧起身跟老夫人请安:“雅儿见过老夫人。”大夫人在一侧笑盈盈的介绍:“...

章节试读


转天,天空阴沉沉的,滂沱的乌云一路蔓延到老夫人住的寿安院。

寿安园内香烛的袅袅香味浮动。

大夫人带着祝妙清和谢春晓过来请安。

今日谢奕舟的生母林姨娘染了风寒,便没来请安,来的是她的女儿谢春晓。

祝妙清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每次林氏见了她总要挑些毛病数落,她厌烦的很。

大夫人今日还带了位未出阁的表姑娘一起过来。

老夫人高座堂上,手中端着一碗莲子羹,她先说起了谢寒照的婚事:“昨日为寒照议亲也没有着落,他的婚事你还需要上心。”

大夫人应道:“母亲说的是,已经让人又拟了册子,回头我好好再挑选几个合眼的。”

“嗯,你这个做母亲的心里有数就好。”

大夫人侧头跟身后坐着的表姑娘使了个眼色。

陆雅意会,赶紧起身跟老夫人请安:“雅儿见过老夫人。”

大夫人在一侧笑盈盈的介绍:“母亲,这是我娘家远亲的姑娘,自小饱读诗书,性子也沉稳。我想,等寒照娶亲后,将她送去寒照院中做个妾室如何?”

祝妙清悄悄打量了一眼陆雅。

倒也算得上美人。

前几日她就听说有位表姑娘进了府,大夫人一直没让人露面,原来是早有打算。

老夫人将莲子羹放在桌上,抬眼看了看堂中站着的姑娘。

“嗯,也好。寒照如今已满二十,房中并无通房,也无妾室,若是成婚前提前抬进院也可。”

大夫人点点头:“母亲说的有道理,他毕竟年轻气盛,院中早早有个人也好。”

祝妙清听着这话,有些想笑。

陆雅谢了老夫人和大夫人后,便乖乖的坐了下来。

没过一会儿,二房与三房也相继而来。

谢寒照刚下了早朝,身上还穿着一身红色朝服,踏着晨露进来。

他问安后,眼神不动声色的扫过坐在角落的祝妙清,她正捧着碗莲子羹,小口小口的吃着。

她身上穿了件素白罗裙,长发绾成素雅的发髻,一支银簪点缀着,打扮的素雅,却掩不住那张芙蓉似的面容。

一屋子的人大多都在说谢寒照的婚事。

老夫人余光瞥到祝妙清的身影,忽然说:“妙清闲来无事,这几日也帮你婆母操持操持寒照的婚事,别总是闷在院子里不爱出门。”

本来还神游着的妙清,被老夫人的话叫回了神。

她哪里是不爱出门,分明是有人不愿意见她出门。

她先递给了大夫人个询问的眼神。

大夫人表情淡淡,没有阻止的意思,她才应下:“是,妙清会去帮着婆母操持的。”

她应话时,感觉谢寒照若有似无的撩起眼皮瞧了她一眼。

眼神冷飕飕的,让她脖颈一凉。

祝妙清只当察觉不出,一副听话柔弱的做派。

二房夫人远远的瞧了一眼祝妙清,笑容不明:“妙清虽然不爱出门,可耐不住有人往她院里钻。”

她用帕子掩着笑,眼神在祝妙清身上转了一圈。

这话说完,一屋子人的目光都停在了她身上。

各式各样的打量都有。

祝妙清倒也不慌。

平日里除了谢寒照会往她院子里钻,还有谁敢钻?

里里外外都有他的人在暗中盯着。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谢春晓便先一步发问:“二婶何出此言?”

大夫人暗暗侧目瞪了她一眼。

这个庶女并不在她名下养大,是林姨娘亲自教养的。

不像大户人家的姑娘,反倒是一股子小家子气。

谢春晓被吓得赶紧闭上了嘴。

二夫人精光的很,这会儿又不肯多说了:“我就那么随口一说,许是看错了。”

祝妙清蹙眉,她这是在故意惹人多想。

她得将话说清楚:“事关我作为谢家妇的清白,二婶可不能随口说说。”

她又看向老夫人:“祖母,这些日子我院中除了小叔去过,就不曾再有男人踏入过了,还望祖母明鉴。”

她故意将祸水引到谢寒照身上。

二房盯她盯得紧,当初宴会上那杯带了春药的酒,跟二房脱不了干系。

二房得了机会,总要往她身上泼些脏水。

大夫人急急忙忙的要撇清关系:“寒照想来也是为了奕舟的事情过去的。”

说罢,她递给了谢寒照一个解释的眼神。

他顺势不温不淡的开口:“嗯,我去大嫂院中拿些旧物。”

视线不经意的从祝妙清身上划过,眼里的意味颇为玩味。

像是要看看她要整什么花样。

老夫人没多想,继续悠哉的吃着莲子羹。

祝妙清目的达成,懒洋洋的接了句:“那想来是二婶错把小叔看成某些不知廉耻的外男了。”

二夫人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都不敢去看大夫人的脸色了。

她慌乱的瞥了眼大夫人:“大嫂,是我多嘴了。”

大夫人正襟危坐,脸也绷起:“无碍,寒照不计较就好。”

祝妙清继续装傻,只当没察觉这话不该说。

谢寒照手中摩挲着茶杯,声音又冷又硬:“不计较。”

二夫人在一旁冷汗直流,还想再训斥祝妙清几句,可眼睛还没转过去,便对上了谢寒照那双冷眸,她赶紧讪讪的闭上了嘴。

-

等从寿安院中出来,大夫人压着火气:“妙清,我与你说过多次,不管是在府内还是府外,都要谨言慎行。”

她只算得上祝妙清名义上的婆母,与她不太亲近。教她的内宅为人处世之道少之又少。

谢春晓在一旁拱火:“母亲,兴许二婶说的是真的呢,万一真有外男进过大嫂的院子呢?”

谢寒照眉尾轻挑,回头看了眼祝妙清。

她垂着头,慢悠悠的跟在大夫人身后,不敢逾越,完全没有了刚刚的那般张扬。

陆雅瞧见他回头,还以为是在看自己,悸动的抬起亮晶晶的眸子,满怀期待的看向他。

却发现他的目光在祝妙清身上。

她又涩然的垂下了头。

大夫人对谢春晓这副上不了台面的做派已经见怪不怪,她厉声训斥:“我看林姨娘没教过你规矩!春晓明日开始去我院中好好学学规矩。”

谢春晓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她哥死后,谁知道祝妙清到底安不安分?

可她又不敢反驳大夫人,只得咬着唇瓣,不情不愿的应下:“是。”

祝妙清似乎是察觉到谢寒照在看她,她悄悄侧眸瞥他一眼。

这才唯唯诺诺的回答大夫人:“母亲教训的是,妙清今后会谨记的。”

大夫人却不打算就此作罢,回头看她,“回去将《女则》抄写五遍,明日一早送到我院中。”

祝妙清:“……是。”

谢寒照视线落在她身上,半个眼神都没给陆雅,态度端的疏离又陌生:“我还有公务在身,先回了。”

祝妙清心里暗骂他虚伪。

面上却不表露出半分,也客气道:“小叔慢走。”

陆雅的一句“表兄慢走”还未来得及说出口,谢寒照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夫人心里有气,竟把正事给忘了。

想要叫住谢寒照时,他已经迈着大步走出了几丈远。

她拉着陆雅的手,将她牵到身边:“寒照性子稍稍寡淡了些,你这几日多去他院中走动走动。”

陆雅脸一红:“嗯,雅儿明白。”

祝妙清瞧着两人要说体己话,便带着丫鬟先回了春风院。

可前脚刚进了院中,后脚谢寒照身边的贴身侍卫便从屋顶跳了下来。

祝妙清院中清冷,若风来时并无人注意。

他垂着头,在门外低声道:“少夫人,小侯爷请您到吟秋院。”


“你怎么还没走?”

祝妙清将那支装着毛笔的盒子背到了身后,还没想好要不要给他。

谢寒照扬起下巴指了指手中的话本子,“你这话本子挺有意思,看完再走。”

她走过去,一只手将他拽了起来,连同梳妆台上放着的其他几本话本子全都塞到了他的怀里,拉着他往门口走:“那你拿回去看,别在我这儿看。”

谢寒照半推半就的被她推到了门口。

祝妙清想把他推出门的时候却推不动了,面前的男人像是铜墙铁壁一样堵在她身前。

她使了两次力气推不动,干脆放弃了。

谢寒照低头望着她,说道:“过几日皇后娘娘在宫中设雅集,你若是得空的话,进宫也去凑凑热闹。”

她扯了扯唇角:“我一个内宅妇人,还是不去了,免得母亲再不高兴。”

“去吧。你从前不就喜欢书画和诗词,到时我同母亲说,让她准你去。”

他去?

那该如何跟大夫人开口?

真跟大夫人开了口还不够惹是生非的。

“算了,我还是不去了,近日府里的事情也多。你还未娶亲,母亲便将院里的一部分事情都交给了我帮她打理,过几日还要去庄子里盘点账目,哪里有时间。”

他不娶亲,她还要替他未来的侯府宗妇处理内宅的事情。

而且他去找大夫人说她的事情到底也是不合适。

“你对我太上心了也不好,母亲会怀疑的。”

谢寒照看着她有些微肿的唇瓣叭叭的说起来全是理由。

还一口一个寡嫂的,心中不免得有些郁结。

等祝妙清又要再张口说些什么时,他将她捞到了怀里,用一个吻堵住了她的唇瓣。

祝妙清已经习惯了他这副抽风的做派。

默默地等他抽离。

他这次却并未过多停留,蜻蜓点水一般蹭过了她的唇。

“你到时只需将自己收拾好,其余的事情我替你解决。”

祝妙清无奈点点头,“知道了。”

“身后藏的什么?”谢寒照眉尾一挑。

她这才后知后觉,刚刚与他说话的时候毛笔一直藏在身后。

估计早就被他瞧出来了。

“本想过几日再给你的,既然你还没走,那小叔现在就拿回去吧。”

祝妙清将盒子从身后拿出来给了他。

谢寒照怔了下才反应过来,祝妙清这是在送他礼物。

他眼眸微眯,将盒子接了过来,眉眼多出几分柔软缱绻。

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倒是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他完全不好奇盒子里的是什么。

心底就是说不出的舒坦。

刚想说些什么时,祝妙清从他怀里脱出,快速的顺手拉开门,将他一把推了出去。

他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偷袭”了。

明月刚好回来,与被一把推出来的谢寒照迎面撞上。

她先愣了下,反应过来后,赶紧低头忍着笑:“小侯爷。”

“嗯。”谢寒照整了整长袍,轻飘飘的应了声,对祝妙清这种行为也不生气,手里拿着那几本话本子和装着毛笔的锦盒扬长而去。

-

也不知道谢寒照到底是怎么跟大夫人说的,几日后祝妙清去请安时,大夫人提了皇后娘娘在宫中办雅集一事,也说让她也去凑一凑热闹。

事已至此,祝妙清也只能去了。

到了那日,除了她,二房的嫡女谢瑜敏与三房的嫡女谢娴静也一同去了。

三人上了同一辆马车。

谢家另外的两位公子一同上了另一辆马车。

谢瑜敏一坐下,便开始与谢娴静说起闲话来:“今日出发之前,春晓还问我能不能也带着她一起去。毕竟是进宫,她一个庶女去了还不够给贵妃娘娘添堵的。”

谢娴静在一旁听着,没答话。

侯府一共三房,大房也就是安定侯府的真正的主子。

三房与大房是亲兄弟。

二房则是庶子记在了老夫人名下,与谢奕舟的情况一样,算得上是老夫人名义上的嫡子。

谢娴静向来不喜欢谢瑜敏的行事风格,也不喜欢和她讨论什么嫡庶。

与她聊起了别的:“前几日你们的院子被烧了,现在都安顿好了吗?”

谢瑜敏回答:“嗯,如今正重新修缮呢,也不知道何时能修好,我们如今在侯府的一处偏僻的院子里挤着。”

“纵火之人可查清了?”

一直闭目养神的祝妙清听见这话,不动声色的绞了下手中的帕子。

纵火之人只怕二房查一辈子也查不到谢寒照头上。

谢瑜敏摇头:“没有,我父亲将家中所有的小厮与丫鬟统统盘问了一遍,别说找到凶手了,就连个有嫌疑之人都没抓出来。”

谢娴静安慰她几句后,马车内便安静了下来。

一直到摇摇晃晃的马车到了宫门外后,祝妙清她们才下马车。

马车是进不了宫的,之后的路便要她们步行进入。

明月早早等在外面,搀扶着祝妙清下了马车。

她刚下来,便瞧见谢寒照与三房的嫡子谢霄也已下了马车,这会儿正等在她们马车外面。

谢寒照今日穿着一身藏青色的窄袖束腰长袍,腰间系着紫金色的腰带,站姿笔挺如松竹,细密的雨水溅湿了他的袍裾和漆发,有一种云山雾罩高深莫测之感。

祝妙清一不留神对上了谢寒照的眼神,又赶紧垂下了头。

生怕会被被人瞧出他们之间的腌臜事。

入了宫门后,有不少的世家大族的公子与姑娘们都来了。

就连上京城有名的浪荡子钟阳伯也来了。

他走过谢家的女眷时,打量的眼神逐一扫过她们,最后落在了祝妙清的身上,将她从头到脚看的仔细。

而后又笑着凑到了谢寒照与谢霄的身边。

他用肩膀撞了撞谢寒照,不正经的挑了挑眉:“与你那两个妹妹走在一起的,是不是就是你家那寡嫂?”

还没等谢寒照说话,谢霄便在一旁满脸厌恶的驱逐他:“滚滚滚,是谁与你有何干系!”

钟阳伯也不生气,挂着的笑意有些猥琐。

他又回头看了看祝妙清后,才不舍的先追上自己家的兄弟。

谢寒照盯着他背影的目光变得暗藏汹涌。


等从老夫人的院中出来后,大夫人先跟谢寒照提了纳妾的事情。

“我已经让府中的嬷嬷好好调教过雅儿了,正妻未进门之前就先让雅儿伺候你。寻个吉日将她抬进院吧。”

跟在身后的陆雅听到大夫人的话后,脸颊开始不自觉的发热起来。

祝妙清表情很是平静。

谢寒照纳不纳妾与她没什么关系,只要纳了妾后别再来碰她就好。

“纳妾?”谢寒照意味深长的反问,眼神看似是去看陆雅,其实是在偷偷观察祝妙清的表情。

可她垂着头,面上的表情一丝也瞧不出。

“纳妾之事你就不要推脱了,你瞧瞧上京城与你同岁的,哪个不是妻妾成群?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不希望你向他们一样,可也希望你身边能早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最重要的是,能压制一下府外同他胡闹的那姑娘。

还未成婚就早早与男子苟且,这和谢春晓那种庶女有何区别?

大夫人就怕那姑娘会是个狐媚的女子。

谢寒照拒绝的很彻底,几乎没有一秒的犹豫:“母亲多虑了。我院中的事情我自有打算,我也没有纳妾的打算。”

大夫人面色僵住,“你说什么?!”

谢寒照没回答,拱手后便带着身后跟着的若风一起回了吟秋院。

“谢寒照,你给我站住!”大夫人指着他的背影喊道。

可他连步子都没顿一下,反而越走越快。

陆雅与祝妙清急忙安抚大夫人,陆雅先说:“表姑母,表兄若是不愿意的话,雅儿再回家就是了,您犯不着生这么大的气。

祝妙清也跟着装模作样的劝她:“兴许小叔如今是还没明白您的苦心,日后他会明白的。”

大夫人如今也看清楚了她这个儿子了,就不能给他来软的。

“纳妾的事情容不得他拒绝,日子就定在下月初八。”

-

明月前几日出府确实打听到了有个商队这月底要启程锦官城。

祝妙清拿出了还没缝制完成的几件冬衣。

冬衣塞入棉花后,她没有急着缝起来,而是故意留下了一个小口。

入夜后,她将门窗紧闭上。

拿出纸笔,将近些日子在京中发生的事情三言两语写在了几张纸上。

她没将谢寒照的身份说清,只说自己是惹上了个男人。

那男人如今逼着要娶她,她准备逃出上京城。

在这之前,她父亲要先离开锦官城。

不然等她离开后,谢寒照一定会先去锦官城将她父亲控制在自己手中,成为牵制她的把柄。

她将纸张裁成了小纸条,塞进了冬装中的棉花中。

怕父亲发现不了,她特意选了活动最多的袖口位置,针脚也缝的不够密。一共做了三件冬装,每一件的袖口位置都塞了进去。

就算真被谢寒照发现了,也找不到这个位置。

能不能逃出去,就看天时地利人和了。

她刚将纸条缝进衣裳里,梅香便突然推门进来了。

祝妙清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了些。

好在她速度够快,不然就被梅香抓到现行了。

梅香走到她身前:“少夫人,小侯爷让您过去一趟。”

“好,我这就过去。”

她将手中的衣裳放下,站起身就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口她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回了屋中。

她从抽屉里翻找出来了那枚金铃铛,又系回了脚踝上。

梅香站在门口瞧着她的举动,还以为她终于想开了,知道在这侯府中唯有依赖谢寒照才能有出路。


祝妙清蹙眉,这事情大夫人竟知道的这么快?

怪不得她刚刚进门时谢春晓看她的眼神不对劲,莫不是把她当做告密的人了?

可她自从知道了她与盛绥私通的事,便一个字也没往外吐过。

那是何人告诉大夫人的?

大夫人重重叹气,又继续说:“我是没脸面替她张罗这些事情了,你作为她长嫂,纳妾的事情就由你替她张罗吧。虽然是妾,该给的嫁妆也不要少了她,就按照府中庶女嫁娶的规矩来。”

“是,母亲。”她应道。

“嗯,你退下吧。”

祝妙清从大夫人院中出来后便一直猜测着究竟是谁将这事告诉的大夫人。

想来想去她都没有头绪。

她没有急着回府,而是先去了一趟库房,准备去问问账房先生给庶女嫁妆的规矩。

还没进账房,她便听到了库房中两个嬷嬷嘀嘀咕咕的声音。

“——你听说了没?昨日府中有侍卫瞧见小侯爷与女子在船上……”

“——小侯爷?莫不是你听错了?小侯爷院中连个通房都没有,怎会和女子在船上苟且?”

“——我没听错!是小侯爷身边跟着的若风将巡逻的侍卫赶走的!侍卫说是听见女子的声音了,说是还有一阵铃铛声。”

祝妙清在库房外将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脸色顿时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库房也不进了,转头便大步离开了。

跟在她身边的梅香赶紧追上了她。

祝妙清回去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脚踝上的铃铛摘了下来。

她仔细想了想,好像除了陆雅,还没人注意到过她的铃铛。

陆雅当时还问过她几句关于铃铛的事情。

这怎么办?

别人不会猜到她身上,陆雅一定会的!

她急的团团转,恨不得今晚就离开侯府。

她刚才瞧着大夫人的模样,应该还没听说这事。

可传入她耳中只是时间的问题,到时陆雅再将她有铃铛的事情告诉了大夫人,那她与谢寒照的私情也藏不住了。

依着谢寒照的性子,估计会直接跟大夫人挑明。

梅香见她急的额上都冒出了细汗,在一旁安慰道:“少夫人,您与小侯爷的之间的事情大夫人知道只是早晚得事儿,若是大夫人现在就知道了,也有小侯爷顶着呢,您别怕。”

祝妙清却不领情。

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情吗?

“小侯爷今日在府中吗?”她冲梅香问道。

“应该在呢。”

她点点头:“你替我去库房问一问春晓嫁妆的事情。我去一趟吟秋院。”

她急匆匆的奔去了吟秋院。

一进吟秋院的门,祝妙清便直奔谢寒照的书房,进门第一句话便是:“昨晚在船上的事情被巡逻的侍卫传开了。”

“传的还挺快。”他不急不忙的,看起来一丝也不着急。

她咬着唇:“他们还说听到了铃铛响声,陆雅见过我的铃铛,我怕……”

谢寒照抬头看她,语调里夹着戏谑:“见过铃铛又如何?她昨晚又没上船见过你的脸。”

祝妙清发现与他根本就说不清。

也对,他应当巴不得这事情传开呢。

昨日值勤的那几个侍卫一查便能查出是都是谁。

若是没有谢寒照的意思,借他们几个胆子敢将昨日的事情传出去?

祝妙清就是太急了,急的没有细想。

他是真的癫狂。

她只能耐着性子与他解释:“咱们是在府中……若是这事传到了大夫人的耳中,她一定能猜出来是府中的女子与你苟且。”


让梅香跟在她身边就意味着,她日后的一举一动都要在梅香的监视下。

这样还不够,谢寒照还要将她在侯府中唯一信任的明月作为把柄扣留在他身边。

也是,谢寒照这人这么聪明,怎么会看不透她的盘算呢。

她如今只后悔,当初喝了那杯酒后,就应该一头撞死算了。

怎么就偏偏上了他的那辆马车!

怎么偏偏那晚就他的马车停在王府后门!

她绞在一起的双手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僵硬的开口:“我身份低微,比不上京中的大家闺秀,况且我的身份……我不值得你这般……”

谢寒照漫无尽头的黑眸紧锁着她,张口吐出的话却很轻佻:“谢祝两家的婚约,不本就是你我吗?”

“……”

祝妙清脸上变了变,婚约是他们两个的话,当初怎么不见他去锦官城提亲?

如今又在这里旧事重提。

她还没来得及与他争辩,便又听见他极不要脸的开口:“我不过是去荼州办了几个月的案子,谢奕舟一去你便嫁了,你怎么不等我?”

“……你要不要脸?”

祝妙清没忍住,咬牙切齿的骂了他一句。

“妙清,我说过,你只需乖乖的,其他的难题我来解决。”他抬手用指尖轻轻掠过她的眉,停了停继续说:“若你不乖,我自然有对付你不乖的办法,我既然说了要娶你,那你这辈子也别想从我身边逃走。”

盛夏的天气,祝妙清被他的这些话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怎么敢在这种人身边待一辈子?

-

子夜时,祝妙清被谢寒照从浴桶里捞了出来放在了床上。

她眼皮很沉重,忍着困意抓住了谢寒照的手,声音带了些沙哑:“寒照哥哥,我自小是明月陪着一起长大的,你能不能只让梅香去我院中,把明月留下来继续陪我?妙清保证会乖乖的。”

她眼睛红红的,氤氲的情-欲还未完全消散,一下一下的眨着眼睛楚楚可怜的看着他:“求你。”

谢寒照心头暗暗揪成了一团,看着她这副模样,他到底是硬不起心肠来。

他反手扣住她的手,声音软了些:“嗯,依你的。”

-

天还没亮,祝妙清便如往常一样回了春风院。

回去也没睡多久便到了请安的时辰。

她梳洗好后,便先去了大夫人院中。

大夫人早早就在等着她了。

她一进去便被招呼着坐了下来。

毕竟是谢寒照的私事,大夫人不好直接开口问,便先与祝妙清闲扯了几句。

“前几日在老夫人的寿宴上,让你受委屈了。那马夫已经交由寒照处置了,日后若是与林氏有矛盾,可以来找我做主。”

祝妙清不清楚大夫人是要做什么,心里有些隐隐担忧。

她整日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会有人发觉她与谢寒照的关系。

如今面对大夫人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更是没了坦荡。

大夫人似乎也看出了她的紧张,还以为是自己吓到她了,连忙解释:“你别多想。今日叫你过来,我是想问问寒照的事情。”

她呼吸稍稍变快了一些,强装镇定:“小叔的事情?”

“嗯。”大夫人点点头,“昨日你在宫中可见到寒照身边有没有什么举止亲密的姑娘?”

莫非是昨日她与谢寒照躲在柜子里的事情被人传到了大夫人耳中?

祝妙清没敢表露一丝一毫的心虚出来。

大夫人这模样,看样子并不知道那女子就是她。

她摇摇头:“没有,昨日我并未一直和他待在一起。”

大夫人刨根问底:“你仔细想想,当真没见到?这事情我也不好问其他两房的姑娘,你是他的长嫂,想来想去也只能问你。”

她佯装思考的模样,仔仔细细的思索了好一会儿,“母亲,妙清真没瞧见。”

大夫人没怀疑。

毕竟祝妙清与谢寒照接触也不多,照理说她不会帮着谢寒照藏着掖着的。

她又与祝妙清寒暄了几句后,便让她先回去了。

祝妙清的心却静不下来了。

等她回到春风院后,梅香已经过来伺候了。

她怕祝妙清多想,主动解释道:“少夫人,是小侯爷将我先送去了老夫人院中,由老夫人做主又将我指到了春风院,您放心就好。”

他都安排的如此事无巨细了,她还能说什么。

之后便是梅香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祝妙清与明月连说句闲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一直到三日后老夫人出发前去灵岩山。

除了祝妙清,大夫人也让陆雅跟着一块去了。

陆雅毕竟是她娘家远亲的姑娘,日后还不知道谢寒照要娶谁,她无论跟在哪个主母身后做妾,日子都不会好过。

倒不如让她尽早与老夫人走的近些,日后还能求个老夫人的庇护。

灵岩山就在城外十几里外。

一行人一大清早上了马车,中午便到了。

祝妙清与陆雅一左一右住在老夫人的隔壁。

放置好各自的行李后,二人便跟着老夫人去了大殿中逐一参拜,下午时又一起抄写经书。

一直到老夫人回禅房休息后,祝妙清才得空。

陆雅又突然拿着针线筐来找她了:“妙清姐,寺院里香烛味太重,我睡不着,想和你说说话。”

“进来吧,刚好我也睡不着。”祝妙清与她一起坐到了桌前。

陆雅一边绣着手里的荷包,一边和她说话:“姐姐,我记得梅香不是表兄院里的丫鬟吗?怎么来你跟前伺候了?”

祝妙清将梅香跟她说的话,又照搬给了陆雅:“梅香先被小叔指去了祖母院中,祖母见我院中伺候的人少,又把梅香指到我院中了。”

“原是如此。”她没再多问,“姐姐,我这里有多出来的针线与料子,你要不要也绣个荷包?夏日里蚊虫多,到时可以装些驱虫的药材放在荷包中随身佩戴。”

“也好。反正也闲着无事,正好打发打发时间。”她从陆雅手中接过了针线,两人一起商量了绣样。

她准备绣几朵芙蓉花,她一不留神瞥了眼陆雅的绣样才发现,她绣的是岁寒三友——松、竹、梅。

她冷不丁的问:“这是送给小叔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