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现代都市 大明第一公李景隆朱元璋后续+完结
大明第一公李景隆朱元璋后续+完结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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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神偷

    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景隆朱元璋的现代都市小说《大明第一公李景隆朱元璋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岁月神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啊?”朱标先是一愣,而后大笑,“哈?哈哈哈!你这小子。哈哈哈,快起来!”说着,他起身扶气李景隆,拍着他的肩膀,又道,“这才像是自家人说的话!”随即又看着李景隆,“孤今日跟你说这么多,是因为有两点。”“第一,凡事都要从小做起,一步一个脚印方能成大器。”“第二,你要耐得住心性,不能因为你身份高贵,就得位居人上!”朱标又拍拍李景隆的肩膀,笑道,“孤很欣慰,这两点你都懂!从明日开始,你就在孤的东宫当差,平日给孤站岗看门。”“孤出宫的时候,你就陪在孤的左右。”“多学多看,多长见识多历练!”“平日好好读书,好好习武,等过两年你大些,再对你另有差遣!”“咱们是一家人,孤自会给你一份锦绣前程!”“太爷爷您放心!”李景隆也看着朱标的眼睛,“臣,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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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朱标先是一愣,而后大笑,“哈?哈哈哈!你这小子。哈哈哈,快起来!”
说着,他起身扶气李景隆,拍着他的肩膀,又道,“这才像是自家人说的话!”
随即又看着李景隆,“孤今日跟你说这么多,是因为有两点。”
“第一,凡事都要从小做起,一步一个脚印方能成大器。”
“第二,你要耐得住心性,不能因为你身份高贵,就得位居人上!”
朱标又拍拍李景隆的肩膀,笑道,“孤很欣慰,这两点你都懂!从明日开始,你就在孤的东宫当差,平日给孤站岗看门。”
“孤出宫的时候,你就陪在孤的左右。”
“多学多看,多长见识多历练!”
“平日好好读书,好好习武,等过两年你大些,再对你另有差遣!”
“咱们是一家人,孤自会给你一份锦绣前程!”
“太爷爷您放心!”
李景隆也看着朱标的眼睛,“臣,一定不辜负您的厚望!”
“不,不是辜负孤,也不是辜负你的父亲,更不是辜负父皇!!”
朱标点点李景隆的心口,“而是你不能辜负你自己的大好人生!”
~~
君臣两人说话,不知不觉差不多说了一个多时辰。
直到有太监来报,永昌侯蓝玉求见,李景隆才告退出来。
“朱标对我的话,既有爱意也有告诫,还有期望!!”
李景隆一边朝外走,一边心中暗道,“哎,李景隆呀李景隆,你真是天命开局!”
正想着,忽迎面撞上一个人影。
“唉,原来是你呀!我还以为谁在里面呢,竟然能跟太子爷说这么久的话!”
话音落下,李景隆抬头。
却是一身蟒袍的蓝玉,正站在他的面前。
而且蓝玉的脸上,似乎还带着浓浓的怒气。
“晚辈见过侯爷....”
按理说李景隆的爵位比蓝玉高,但他还是率先行礼。
蓝玉微微颔首,“来东宫当差?”
李景隆笑道,“蒙太子爷厚爱,明日起来东宫当值。”
蓝玉又问,“侍卫统领?”
“呃...”李景隆低头,“就是普通勋卫....”
“啧!”
蓝玉皱眉道,“这怎么行?你这身份当勋卫?”说着,仰着下巴道,“当勋卫有什么出息?都他妈绣花枕头!”
“一会我跟太子爷说去,你来我军中,先做个副将!没军功怕什么,我带你几年,什么军功没有?”
“再过几年执掌羽林卫,五军都督府当个都督,还不是手到擒来?”
李景隆低头苦笑,就在文华殿暖阁的门口,蓝玉怎么就敢这么大包大揽的说话?
不过,心中倒也有些感动。
因为人家也是真心实意的为你好!
而且把这种好,直接毫不掩饰的展露出来!
“蓝侯!”
李景隆岔开话题,“晚辈看着您脸色不好?”
“唉,别他妈提了。”
蓝玉说着,摇摇头,大步朝前走,“说了你也不懂。我先去见太子爷,回头有事,你去我家中找我!”
“您慢走!”
李景隆微微侧身,让蓝玉迈步进殿。
他刚走几步,就听暖阁之中,传来蓝玉愤愤不平的声音,“太子爷,您看看,韩国公又卡臣的脖子,臣要的军需军饷,他竟然只给了七成?”
“臣就纳闷了,咱们大明朝没人了吗?”
“怎么兵部的堂官儿,尽是他韩国公 的门生?臣等这些出生入死的武将,为了给弟兄们要点军饷,还要看他们脸色?”
紧接着,隐隐传来朱标的呵斥,“你胡沁什么?瞎咧咧什么?”
“臣错了....”
李景隆赶紧快步离开,把殿中的声音抛之脑后。
“蓝玉的性子太直了!”
“说话也有些口无遮拦,标准的武人做派!”
“他这样容易得罪人。太子朱标在,自然能保全他!”
“历史上太子朱标不在了,没人保护他周全了,就有了洪武末年的蓝玉案.....”
“当然,也有人说。其实蓝玉案,背后的幕后推手是朱允炆。他自知难以收服大明朝这些开国的交兵悍将,所以才撺掇着朱元璋,把这些功臣良将,屠戮一空!”
李景隆边走,心中暗道,“后世人都说,若朱标不英年早逝,承继大统之后定然是一代明君仁君,大明帝国定然也是另一番盛世局面....”
忽然,他心中一怔。
站在原地,默默的问自己,“我既然来了这个世界,就不能光想着自己,我能不能也为他们做点什么?”
“刚才朱标还在隐隐教导自己,做人不能没有担当.....”
“上一世的我,蝇营狗苟的活着,是因为我自己本就微不足道!”
“而这一世,从来到这世界的那一刻起我就拥有了一切。而且身边还有这么多,一心为我好,为我筹划的人...”
“而且这一世,我有实现梦想的途径和权利,又有改变世界的能力....”
就这么心里乱哄哄的想着,眼看就要走到了宫门外。
脚步刚迈出玄武门,就听门外陡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这小子出来了!”
“曹国公,我等久候多时了!”
“二丫头,今儿你请客,哪儿吃呀?”
李景隆抬头,骤然一愣。就见眼前,数十个武将,还有身穿蟒袍的开国勋们,都正聚在玄武门外等着他。
他心中暗道一句,“坏了!”
~~
玄武门乃是皇城禁地,此刻门外聚集了数十位大明开国勋贵还有军中武将,再加上他们的亲兵,近乎数百人。
这些人连人带马,几乎把整个玄武门都给堵住。
而且这些人中,许多人还身着铠甲,带着兵器,持弓挎刀。
开国勋贵之中,以永城侯薛显为首,然后是南雄侯赵庸,六安侯王志,景川侯曹震等,怀远侯曹兴等。
除了他们,还有军中少壮派的将领。
金吾卫镇抚单发,骁骑卫镇抚中军都督府佥事马云,旗手卫指挥使张德等人。
这些人,都是李文忠一手提拔起来的军中宿将。
当然,更少不了李景隆往日的二代好兄弟们。
郑国公常茂,宣宁侯曹泰,东平侯韩勋,申国公邓镇等等。
“这些人胆子真大?”
李景隆心中惊道,“这可是皇宫外头,就在洪武爷眼皮子底下呀!”
上位者最容不得什么?
最容不得最忌讳的就是手下的人私下串联,形成小山头,还都交情匪浅铁板一块!
“可能是因为现在是洪武十七年,老爷子还没有大杀功臣,这些跟着老爷子打天下的武夫还不知道收敛....”
就当李景隆暗自心惊的时候,常茂已大步过来。
“你小子发什么愣呢?赶紧着,选地方吧?”
常茂上来就是一拳,“大伙都等你了好半天了!”
“不是.....”
李景隆低声问道,“怎么这么多人?”
常茂眼睛眨眨,“不是你说要请客吗?”
“我也没说请这么多人呀?”李景隆压低声音。
“这人还多?”
常茂撇嘴,“这是看你还在孝期,我没给你大张旗鼓的张罗,不然的话一百桌都坐不下!”
说着,又拍拍李景隆的肩膀,“你小子忘啦?这可是咱们淮西武人的老规矩,谁升了官儿得请大家伙吃饭喝酒呀!”
忽然,李景隆再次抬头,打量着眼前这些他脑海中熟悉的名字。
这些人有个共同点,都是李文忠一系的。
老一辈的侯爵都跟随李文忠北征过,新生代都是李文忠提拔的。
“嘿嘿,想明白了吧?都是自己人!”
常茂又笑道,“外人我一个都没告诉,哈哈!”
“但这么大张旗鼓的,要是御史和锦衣卫看见?”
不等李景隆说完,常茂再次开口,皱眉道,“怕个鸡毛?”说着,对着皇城内努嘴道,“有太子爷给咱们撑腰,谁吃饱了撑的说咱们闲话?”
说着,看向李景隆,不满道,“我说你小子怎么现在突然变得这么磨叽呢?”
“哎!”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喝,“你俩在哪嘀咕啥呢?哪吃呀?老子肚皮都饿扁了!”
顺着声音望去,马背上一个看着就不像好人,活似强盗一般的老头正对着李景隆这边呲牙。
正是永城侯薛显!
李景隆脑中瞬间浮现出李文忠曾对这些老军侯们的评价,老匹夫!老杀才!老人渣!

李景隆拿着汤匙的手一顿。
他自然明白毕氏这话的含义,李文忠之所以壮年重病,其实多多少少也是因为心中悲愤所至。
李文忠是洪武皇帝的亲外甥骨肉至亲不假,但他从小接受正统的儒家教导,为人方正,在很多事上多次触怒洪武皇帝。
尤其是洪武十三年的胡惟庸谋逆案,因为此案洪武帝大肆屠杀开国功臣,满朝文武公侯将相无一人敢开口劝诫。只有他李文忠多次上书,上书朱元璋不要杀功臣,不要滥杀无辜。
以前一些小事,朱元璋不跟自己的外甥计较,但这件事上朱元璋忍无可忍。
怒斥李文忠,咱诛杀叛逆与你何干?
李文忠直言,你把这些开国功臣都杀光了,将来谁来为国效力,保卫朱家天下?
朱元璋大怒,你小子敢跟你舅舅这么说话,信不信我连你也杀了?
李文忠梗着脖子,你杀!
朱元璋一怒之下,直接让锦衣卫把李文忠关入大牢。
其实朱元璋的恼怒是有道理的,在他看来我是你舅舅,你是我外甥,你得跟我一条心呀!我要杀人,你得帮着我杀呀,你怎么还拦着我呢?
而且要知道,在胡惟庸案爆发的前一年,朱元璋已经让李文忠掌管五军都督府了,等于把大明帝国的军权都交给了自己的这个外甥。
为啥让外甥掌兵权?就是因为放心!就是因为这是朱元璋在杀功臣的时候,给自己准备的后手!
可谁能想到,他最信任的外甥,居然跳出来反对他,跟他对着干!
当时马皇后尚且在世,朱元璋处理了李文忠之后回到宫中,见马皇后独自垂泪。
马皇后对朱元璋说,听说你要杀保儿?乱世之中,你家几十口 都死了,如今所有的亲戚晚辈之中,就只有保儿这一个男丁你也要杀?
闻听此言,老朱也是潸然泪下。
最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罚李文忠削去官职,让他闭门思过!
但李文忠似乎没能理解舅舅和舅母的一片苦心,闷闷不乐心中满是愁绪。后第二年又赶上他视若亲母的马皇后病故,在双重打击之下也一病不起,最终英年早逝撒手人寰。
~
“哎,你爹就是性子执拗!”
此时,毕氏又幽幽叹道,“人呀,太执拗了不是啥好事!”说着,再次看向李景隆,“儿呀,你今日倒是让娘刮目相看了!”
说到此处,苦笑一声,“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
李景隆低头,慢条斯理的吃着碗中的疙瘩汤,“哪变了?”
“你以前呀....有些轻佻!”
毕氏又道,“太子爷也说了,你今儿比以前稳重了许多!”
“皇上说了,人不经事不成人!”
李景隆放下手中的汤匙,“父亲走了,如今这家里,儿子是年岁最大的男丁,不稳重点,这个家怎么撑得起来?”
毕氏欣慰的点头,“是呀,这个家你得撑起来!”
说着,顿了顿,“这个家得交给你!”
说到此处,她轻轻拍手。
紧接着曹国公府的大管家,捧着一摞账本,躬身从外进来。把账本放在桌上之后,又悄声退下。
“母亲,这是?”李景隆疑惑道。
“咱们曹国公的家当!”
毕氏指着最上面的账本,“上面是咱家还有多少结余,中间是今日京城各家勋贵送来的奠仪账册!”
李景隆翻开账本,刚看了两行顿时微怔。
“府中银库,有银子一万七千两...”
“铜钱,两千三百贯..”
“各色金银器皿六十套..”
“布库,有棉布两千匹,绸缎五百....”
“京城外有庄田两千亩...”
“前门大街有铺面七处..”
“盱眙老家,有祭田五百亩,山林三百亩....”
李景隆忍不住开口道,“咱家....就这点家底?”
这些东西放在普通人家,确实是天文数字。可放在三代都被追封为王爵,世袭罔替的曹国公家,显然有些太...不够看了?
“咱家还能有多少家底?你爹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毕氏摇头苦笑,“他那人...本就视钱财如粪土,又不像旁人那般,能拉下面皮来做些伤天害理的事儿!这些年靠的就是那些死俸禄!”
闻言,李景隆心中感慨万千。
作为大明帝国开国六公之一,他不像其他出身草莽的淮西勋贵那样,打到哪抢到哪儿!眼里只有黄的金子,白的银子!恨不得给自己家里抢几座金山!
其麾下的军队可谓是秋毫无犯,所有的战利品也都赏给麾下的有功将士,他绝不私贪私占。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呀!”
李景隆想起一句台词来,心中苦笑,继续翻动账本。
“嘶...”
第一行就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魏国公徐家,郑国公常家,宋国公冯家,卫国公邓家,信国公汤家送来的奠仪是每家都是两千两。
江夏侯周家,永昌侯蓝家,安南侯俞家,武定侯郭家等等侯爵之家都是奠仪一千两。
可韩国公李家一出手,就是整整白银六千两,外加绸缎三百匹!
“韩国公李善长?”
李景隆纳闷道,“他家怎么送这么重的礼?”
在他这具身体的记忆之中,李文忠和李善长的关系,好像没好到这个份上!
“我一个妇道人家哪知道?”
毕氏在旁叹气道,“这些奠仪,我都让人收起来了,是不能动的!往后这些人家,谁家有个红白喜事儿吾的,咱们都得给还回去走人情的!”
“是,您说的对!”
李景隆又翻开最下面的账本,“这最下面的是什么账?”
“是这些年跟着你的爹南征北战,战死的部将名册!”
毕氏郑重的开口道,“你爹说,这些人是跟着他战死的,咱家 的军功,也是人家帮着出力的!所以不能对人家家里留下的孤儿寡母不管不顾!这些年来,他们的家人都是咱家在照应着!”
李景隆翻着账本,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一个又一个的人名,粗略一看不下百十多人。
“百户张荣...”
“总旗周孝先..”
“马队千户陈六..”
邓氏又看向李景隆,正色道,“做人呀,不能忘恩负义。更不能言而无信。不管咱家的日子咋样,但这些人一定要帮衬到底。”
“哎,朝廷那点抚恤,给的那点田地,无非就是勉强饿不死罢了!够干什么的?婚丧嫁娶,哪样够呀?”
“哎,等到那些孤儿都长大成人了,咱家也就不用管了!”
李景隆合上账本,“您说的对,应该的!”
“往后,这个家就是你的了!”
毕氏似乎是说累了,站起身,开口道,“儿呀,记着!你爹刚强了一辈子,咱李家,万不能旁人家看轻了!”
说到此处,毕氏停步转身,直视李景隆,“既然你是李家的儿子,那这就是你的责任!你责无旁贷!”
是的,当你享受某种身份,或是某种特权的时候,那么你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

“您也真是看得起我?”
面对朱标不住催促的目光,李景隆心中暗道,“老爷子要杀人,院里这些大明朝的开国功臣,还有你这个太子爷,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却让我开口求情?”
“我有那么大面子吗?”
突然,李景隆心里咯噔一声。
再抬头看看朱标已经眯起来了的眼睛,心中忽有些明了。
“太子的意思应是,让我开口求情,不管说的好说不好,老爷子看在李文忠的份上,都不会和我计较?”
“是的,一定是这个意思!”
“老爷子对我是爱屋及乌的,不会迁怒于我。但我要是拒绝了太子....”
猛的,李景隆心中打了个寒颤。
“得罪了老爷子没什么,但要是得罪了太子?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呀!”
“老爷子!”
想到此处,李景隆快步上前,噗通一声,就跪在朱元璋的脚边。
正要朝外走的朱元璋,皱眉低头,“咋了?还有啥事要跟咱说?”
“老爷子!”
咚的一声,李景隆重重叩首,额头一片乌青。
“老爷子,孩儿有话跟您说!”
见他额头一片乌青,朱元璋心中不忍,皱眉道,“你这娃,有话你就说,咱都应你...”
“是孩儿有话跟要老爷子您说!”
李景隆再次重复,继续叩首道,“不是臣有话要跟皇上说!皇上您恕罪!”
唰,灵堂内外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李景隆的身上,且所有人的目光都满是意外,甚至惊愕。
太子朱标不住的打量李景隆,心中暗道,“这小子,真他妈机灵!”
他若称臣说话,则是公事。
他口称孩儿,就是家事,说的是家常。
这两者,天差地别!
朱元璋微感意外,背着手道,“你说!”
李景隆抬头,迟疑片刻,“老爷子,孩儿请您移步,咱爷俩去内堂之中说话!”
朱元璋皱眉道,“就在这说!”
李景隆抬头,就见那几名御医已被拽到了院外,咚的一声再次重重叩首,“孩儿请老爷子,饶了那几名御医的性命!”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齐齐落在他的身上。
这一次他们的目光之中,满是惊骇。
皇上要杀人,谁敢拦?
可以说大明朝开国至今,除了姑去马皇后之外,谁敢拦着皇上?
“嗯?”
朱元璋冷哼一声,面色不善,冷声道,“咋?你还心软了?嗯?他们若是用心给你爹看病,何至于你爹连句话都没留下就这么走了?啊?”
“你小子,他娘的年岁不大,就跟咱这来什么扭扭捏捏的妇人之仁?啊?”
“你还当上好人了?咱现在心里很不痛快!”
两句话,冷冰冰的直让李景隆心中打颤,就感觉朱元璋的目光好似刀子一样的落在他的身上。
“孩儿...孩儿...”
李景隆脑子飞快的运转,忽然福灵心至,叩首道,“孩儿是想起一件事,所以才斗胆让老爷子您饶了他们的性命!”
“哦?”朱元璋再次冷哼,“说!”
咚咚, 李景隆再次叩首。
“孩儿...其实父亲英年早逝,孩儿心中也悲痛不已。说实在的,孩儿心中也怪罪那几名御医,也想着若是他们医术再高超一些,孩儿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承受着丧父之痛,孩儿是不是还可以承欢父亲膝下...”
“父亲如山,父亲是天,他这么一走,这世上还有谁还真心的疼爱我,包容我....”
“可是...”
李景隆抬头,双眼含泪,看着朱元璋,“孩儿求您饶了他们,不是孩儿心软,更不是装好人,而是孩儿是想起洪武十一年的一件事!”
李景隆抬头道,“那年,三表叔晋王就藩太原途中,鞭打了他的厨师,您闻听此事之后,严厉训斥。您说您讨平天下期间,无论什么人犯错,您都禀公处罚,唯独对自己的厨师,从来没有责备过,更别说用鞭子抽。因为厨师掌管饮食,若心怀怨恨,恐遭下毒...”
唰,灵堂内外所有人都瞪大了眼,惊住了。
这小子怎么什么都敢说?这话是能随便说的?
“厨师掌管饮食,御医掌管药方!”
李景隆再次叩首,抬头道,“人,哪能不生病呢?孩儿是怕...是怕你处置了这些御医之后,以后万一赶上谁病了,这些御医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或是束手束脚的不敢施展.....或是怕担责任,不敢用重药!”
说着,他顿了顿,继续道,“或是心怀怨恨,明明能救却说救不了....老爷子,孩儿此言,乃一片孝心!求您三思呀!”
“好孩子呀!”
朱元璋脸上的恼怒瞬间消散,心中无比妥帖,暗道,“确实是一片孝心呀!”
就这时,朱标也上前低声道,“父皇,二丫头说的对,那几名御医罪不至死。”
“罢了!”
朱元璋叹口气,“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那些个庸医,全部发配甘肃充军!”
说着,他又看看李景隆,再次叹气,伸手把李景隆拽起来,“你这孩子,打小就性子淳朴厚道!哎,你李家都是忠厚人呀!”
随即,他沉思片刻,“传旨!赏曹国公李景隆...蟒袍一件!”
~~
夜色再次笼罩人间,风中带有几分春寒。
曹国公府内灯火重重,却又寂静无声格外安静。
灵堂中,守灵跪了一天的李景隆,轻轻捶打着酸麻的腿脚。在他的身旁,年仅七岁的二弟李增枝,还有刚满五岁的三弟李芳英,已经带着泪痕昏昏沉沉的睡去。
“史书记载,李文忠故去之后,洪武皇帝朱元璋视李景隆三兄弟为肺腑之亲,亲自教导与皇家子孙无异。”
李景隆看着那两张稚嫩的脸庞,心中暗道,“李增枝和李芳英年幼,被朱元璋叫到宫中和皇子皇孙一块读书。有一次,朱元璋在华盖殿考核朱家龙子龙孙和李家兄弟的功课,年幼的李芳英因为读书好,让朱元璋龙颜大悦!”
“并且亲手用他随身的玉罗手帕,包了点心让李芳英带回家吃!这样的恩宠,从来都只仅限于朱家龙子龙孙之中。而那方手帕,也被李家人当做传家宝,供奉了五百多年。”
“待到李家兄弟长大之后,不但李景隆本人高官厚禄,他两个弟弟一个官居五军都督府前军都督,一个官居凤阳中都正留守。如此皇恩浩荡,已是无以复加!”
心中想到此处,李景隆轻声开口,“来人!”
守在灵前的李老歪快步上前,“公爷,您吩咐!”
这一声公爷,听在李景隆的耳中还微微有些不适应。
其实按照原时空的轨迹,他是在三年之后,洪武十九年才得以继承爵位。
“二弟三弟年岁太小,身子弱,经不起折腾!”
李景隆轻声道,“把他们抱下去,让奶娘照看着,让他们好好睡觉!”
“是!”
李老歪答应一声,蹑手蹑脚的带着几名曹国公的老兵,抱起两个孩子,转入后堂。
李景隆脑中浮现起白天时朱元璋的身影,继续暗道,“洪武皇帝最看重的就是亲情和孝道,想要抱紧他的大腿,一定要做个好儿子,好大哥!”
就这时,他余光忽然瞥见母亲毕氏带着几个丫鬟和老妈子,缓缓走入灵堂。
李景隆忙起身道,“母亲,您怎么还没歇息?”
“哎,我哪能睡得着?”
毕氏看着李文忠的棺椁,又是眼前一红,拉着李景隆的手,“儿呀,随我来,娘有话跟你说!”
“儿呀,你也熬了一天了,水米未进。我特意给你煮一碗疙瘩汤,你趁热吃些!”
偏厅之中,毕氏亲手从食盒中捧出一碗热腾腾的疙瘩汤,放在桌上。
“有劳母亲了!”
李景隆从丫鬟的手中接过汤匙,轻轻搅动,然后食不知味的放入口中。
“咱们娘俩还这么客气干什么?”
毕氏看着儿子的侧脸,然后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着李景隆的额头,低声问道,“疼吗?”
“不疼!”
“哪能不疼!”
毕氏满眼都是心疼,“白天时候看你给皇上磕了那么多的头,脑门都肿了!”说着,叹口气,“哎,你爹要是跟你一样多磕多说好话,何至于走的这么早?”

“开局就死了爹?”
郑乾看着面前铜镜之中,那张十分俊朗,却又格外陌生的脸。就这样一动不动,看了好几个小时。
他叫郑乾,这是他离开孤儿院时给自己取的名字,寓意挣钱,挣大钱当人上人。
但现实是,从他步入社会的那天开始,一直到昨天之前,他都只是一名勉强在温饱线上挣扎的社会最底层.
他做过力工,送过外卖,送过快递,摆过地摊....
他一直努力的起早贪黑的辛苦的劳累的工作,就为了努力就一定会有好的结果,可以凭借自己的付出过上好日子。
可现实是,他始终一直在最底层徘徊,比没有回报让他感到愤怒的是,没有希望。
于是他累了,暂时放下了对美好生活的痴念。选择当了一名最不起眼的,南京钟山岐阳王李文忠墓园的保安。
但谁知道,上天居然跟他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夜班巡逻完毕,一觉睡醒之后,竟然成了大明王朝开国六公之一。自小被明太祖朱元璋当成亲儿子养的亲外甥,世袭罔替曹国公李文忠的嫡长子,李景隆。
他的祖母是明太祖朱元璋的最为敬重的二姐,大明帝国曹国长公主。
祖父乃是明太祖朱元璋视为亲兄长的姐夫,大明陇西郡王李贞。
灵堂棺椁中那位,是他的亲生父亲,大明王朝世袭罔替曹国公李文忠,追封岐阳王。 赐葬钟山,配享太庙,名列大明帝国开国功臣第三位。
在元朝末年,天下大饿殍满地的岁月之中。明朝的开国皇帝洪武大帝童年少年时,正是靠着他姐姐姐夫的救济,才能免于饿死。
洪武皇帝曾在晚年回忆,有年春节,家里穷得锅都揭不开,父亲长吁短叹母亲偷偷落泪。正在一家人绝望的时候,他姐夫挑着担子带着自家牙缝里省出来的粮食,走了三十多里地,顶风冒雪给他们送来了过年的口粮。
而他的父亲李文忠,更是被朱元璋从小当成了亲儿子一般培养,且倚为臂膀。
~~
“呵!”
抚摸着自己那张青涩的脸颊,郑乾的嘴角带上几分复杂的玩味的笑容。
“李景隆?未来的大明帝国曹国公....”
“这个身份倒是不错呀?一生下来就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一生下来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生下来就是人类最顶层....”
“老天...”
郑乾抬起头,看着窗外摇曳的树影,苦笑道,“你是不是看我前一世活的太苦了,所以这一世给了我这么一个高高在上人中龙凤的身份?”
“呵呵!”
随即他又笑了几声,再看向镜子自己那俊朗的面容。
“大明帝国世袭罔替曹国公?你虽生下来就拥有一切,可在历史上却是个著名的绣花枕头,草包将军,二五仔,被万人唾弃千夫所指背负万古骂名的大明战神一代目呀!”
郑乾虽没什么文化,但因为在李文忠墓园工作的原因,对于李家父子的生平却了如指掌如数家珍。
建文帝朱允炆小时候就是在李景隆的陪同下长大,表兄弟之间虽差着十来岁,但情同手足。
不然在朱棣起兵靖难的时候,建文帝也不会同意先后让李景隆统领近乎六十万大军,北征平叛。而且在一败涂地之后,没有任何处置,连他手指头都没动一根。
而在李景隆成年之后,对他寄以厚望的朱元璋派,多次派他去边关学习练兵打仗。甚至一度在大明帝国风头最盛的燕王朱棣麾下。
朱棣是他的表叔,他在朱棣身边的日子里,朱棣对他也是百般呵护。
曾有人戏言,曹国公李景隆是燕王的义子!
可以说李景隆前半生,风光无限,简直就是命运之子!
但他的后半生,却晚景凄凉不胜唏嘘。
当朱棣兵临南京城下的时候,他李景隆背叛了自己的表弟建文帝朱允炆,带人打开了南京城门。
朱棣登基为帝,先是封他为靖难第一功臣,后又各种无以复加的奉赏。大明帝国世袭罔替曹国公,奉天辅运推诚宣力武臣、特进光禄大夫、左柱国,加封太子太师,并增岁禄一千石。位列,大明帝国文武百官之首。
但随后,他又被朱棣褫夺爵位,圈禁抄家。
家族荣誉与他的人生一块儿颜面扫地。而他也在众叛亲离之中,圈禁憋屈而死。
“既然我成了你,那我就会变成更好的你!不,是变成更好的我!”
郑乾昂起头,缓缓走到铜镜跟前,看着镜子之中自己的眼睛。
“我不会辱没你的姓氏,不会辜负众多人对你的期望和厚爱,更不会让你在史书上留下千夫所指的骂名!”
说完,他低下头整理下自己的衣襟,转身欲动。
但下一秒他再次停住,再次转头。
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微微一笑,“再见郑乾!你好,李景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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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风带着几分清冷吹过,吹得廊檐下的白幡轻轻晃动。
往日窈窕的枝叶,如今化作摇曳的鬼影,挂满院墙。
此时的曹国公府再无往日的富贵和恢弘,只剩满目萧索凄凉。
“少爷,有宾客上门了!”
崇礼堂外,响起李家亲卫统领,跟着李文忠南征北战的老兵李老歪的声音。
“知道了!”
随着李景隆一声应答,吱的一声,房门被推开。
“少爷!”
李老歪上前一步,拉着李景隆的手,不断的打量着他,哽咽道,“听说您昨晚昏厥了,您没事了吧?少爷,老爷刚走,您万不能再有个好歹。咱们李家上下几百口人,都指望着您呢!”
“我没事!”
李景隆看着对方通红的双眼,握紧他的手,“李叔放心,我扛得住!”说着,叹口气,“走,随我去迎客!父亲生前最重礼数,万不能怠慢了客人!”
忽然之间,李老歪觉得自家少爷好似哪里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但到底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好似,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少爷,一夜之间长大了!
曹国公的府邸极大,从李景隆所住的崇礼堂到李文忠的所在的灵堂,需要穿过两个跨院,两条长长的回廊。
走着走着哭声越来越近,廊檐下的灯火还在,映照出一张张惨白的脸。
灵堂前人影闪现,不断有人面带戚容进进出出。
“来了!”
李景隆刚走到灵堂前,一群熟悉的面孔就围了过来。这些人或是他李景隆自小到大的玩伴,或是家中亲朋故友,也都是京城之中,大明开国勋贵之家的二代子弟们。
“我昨儿晚上当值,得着信儿就赶紧从宫里过来了!”
为首之人身材魁梧,比旁人高了一头,二十多岁的年纪却一脸的络腮胡,身上穿着盔甲。
此人乃是故开平忠武王常遇春之子,郑国公常茂,小名毛头。
“兄长....”
李景隆刚开口,直接被常茂攥住双手。
后者咧下嘴,低声道,“估摸着老皇爷和太子爷,这一时半刻的也就到了!宫里头昨晚上郭老侯爷在,接着你家的报信儿,老侯爷当时吓了一个跟头!”
“二丫头,你也知道我这人不会说话,反正有什么事我能帮手的,你尽管开口,跟谁客气也别跟我客气!”
常茂身后,另一名年轻人也跟着低声道,“我来的时候路过信国公家,几名老侯爷的车马已经在那了!估计这会也在来你家的路上!”
这人也二十出头的年纪,方长脸儿,眉毛淡。
此人姓曹名泰身上袭着宣宁侯的爵位。他父亲当年是李文忠的副将,跟着李文忠北征塞外的时候壮烈战死,两家的交情非比寻常。
“来之前我们哥几个商议了!”
常茂又道,“这几日就住在你家,你家里男丁少,你俩弟弟也岁数小,有些跑腿的迎来送往的事儿,我们哥几个帮着你办!”
“兄弟们!”
李景隆抱拳,“我这先谢谢了!”
常茂瞪眼,“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谢不谢的?”
曹泰也道,“咱们谁跟谁,你怎么这么外道呢?”
这边正寒暄着,忽然身后传来一阵铿锵的脚步。
李景隆回头,就见管家带着数名武夫,大步流星的往这边赶。
“哎呦,我舅舅来了!”常茂咧嘴道。
李景隆定睛一看,为首之人,赫然就是永昌侯蓝玉。

不经意间,已是黄昏时分。
远处夕阳斜挂,染透天边。
“少爷....公爷,您回来了!”
李景隆刚在府前下马,管家李全就迎了出来,“您用过饭了吗?”
“用过了!”
李景隆把缰绳交给亲兵,大步朝府内走,“家里今天都挺好的!”
“都挺好都挺好!”
李全弯着腰跟着李景隆的身后,“那个那个.....”
“怎么?”李景隆停步转身,“有事?”
“聚丰德送来的账单!”
李全从袖子中抽出一张账单来,“说您今儿在那儿会朋友请客来着.....”
“嗯,是有这事儿,明儿打发人送钱去!”
李景隆顺手接过来,打开一看,顿时倒吸一口气,“嘶......吃什么了?吃了一百二十两?”
“小人也这么问的,聚丰德的人说您是包场,当时的其他客人给了三倍的....”
“知道了!”李景隆打断他,“按数送钱吧!”
“还有!”李全再次开口,看看左右小声的说道,“还有一张!”说着,又抽出一张账单来,“您是找了......唱曲的姑娘?”
“姑娘?”
李景隆皱眉,接过账单,就见上面写道,“妾身王氏,叩谢曹国公赏!嘶.....三百六十两?”
他瞬间就明白了,敢情曹震那老杀才,他娘他叫的王寡妇,结果把账算在他李景隆头上了。
那老王八蛋!
李全又道,“少爷,小人是看着您长大的,小人说句不该说的话!您也到了近女色的年纪了,俗话说....那个那个.....食色性也!”
“可是呢,外边的女人不干净,都是不要脸的狐狸精。咱家里什么女子没有呀?您要是想要,回头小人把闺女好好拾掇拾掇,送您房里去.....”
“打住!”
李景隆摆手,把账单扔回去,揉着太阳穴,“明儿赶紧派人送钱去!”
说完,大步朝院内走。
一边走一边心中暗道,“这他娘的什么事儿?刚当了一天官儿,什么都没看见,就花了五百多两银子!家里有金山也禁不住这么花呀?”
“怪不得那些当官的有权的要贪呢,这钱在他们手里真不是钱呀!”
如此想着,李景隆走到后院,母亲毕氏的门前,在庭院中低声道,“母亲,我回来了!”
“哦!”
屋内传来毕氏的声儿,“累了一天了,回去好好歇着吧!”
“母亲,有件事,儿子要和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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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日出又一天。
晨光刚泛起时,紫禁城中的钟声响起。皇帝和太子,在乾清宫前御门听政。
待朝阳浮现,朝会散去。
“父皇,您怎么给了二丫头一个光禄寺的官职?”
乾清宫中,朱元璋站在镜子前头,换下龙袍,换上平日的灰色常服。
朱标穿着团领的红色绣五爪金龙袍服,笑着开口道,“他一个孩子,能管好一个衙门吗?”
“管不好才要练!”
朱元璋抖拉下袖子,坐在御案后头,开口道,“哦,你让他当个勋卫,就能历练出来了?”
说着,对着边上招招手,有太监端了个装着点心的托盘过来。
朱元璋拿起一枚芝麻烧饼,冲着朱标那边挥挥手,太监又把托盘送到朱标面前。”谁生下来就会?咱也不是生下来就会当皇帝,你也不是生下来就会当太子!”
朱元璋一只手托底,吃着烧饼,开口道,“凡事都在于练!”
说着,叹口气,“咱老了,以后这天下就是你的!你要记住,能信得过的,只有咱们自家人!所以,更要重用咱们自家人!”
爷俩正说着话,总管太监朴国昌双手捧着一个包袱,快步从外进来。
“拿的什么?”
朱元璋张口吞下最后一口烧饼,又举手把掌心中的渣子倒进口中问道。
“回皇爷的话!”
朴国昌上前一步,打开包袱,笑道,“是曹国公进献的!”
“他?”朱元璋微微疑惑,待目光落在朴国昌的手中时,忽的咧嘴一笑。
原来朴国昌手中,竟然是一件簇新的灰布袍子。
“曹国公说,昨儿见您身上的衣裳都破了!”
朴国昌又笑道,“所以回去跟他母亲说了一声,老国公夫人连夜给您赶制一件新袍子出来......”
“拿上来!”
朱元璋站起身,扯开身上的领口。
“孤来吧!”
朱标也起身,接过袍子,走到朱元璋身后亲手给老爷子披上。
“嗯,正好!”
朱元璋穿着新袍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笑道,“到底是自家人!外人哪有这份心?谁在乎咱穿啥?看看,这针脚多密。”
说着,低头看看袖口的针脚,“自从你娘去了之后,这还是咱头一回穿新衣裳!他有心啦!”
随即,在镜子前转了圈儿,又道,“外人,哪有这个心!”
朱标后撤一步,垂首道,“儿臣惭愧,平日对父皇您多有疏忽!”
”你惭愧啥,你一个大老爷们,整日要忙的事多,两个眼睛都放在你爹身上,忙这些家长里短,你还当个屁的太子?记住,天下为重.....”
朱元璋眉毛动动,摆手道,“行了,你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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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如露,衬得紫禁城的红墙金瓦格外娇艳。
就在这一片娇艳之中,弘德殿外数名身着飞鱼服的侍卫,如雕像般耸立。
能在东宫当差的侍卫,除却必须是开国功勋子弟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必须身材健硕面容俊美。
而在这些俊美的侍卫当中,又数李景隆的面容最为俊朗。飞鱼服穿在他身上严丝合缝,将他健美的身材完全勾勒出来。
剑眉郎目,一双眸子之中仿佛有阳光流淌,温文尔雅之中又带着将门虎子的威势。
弘德殿中穿梭的宫女,时不时的悄悄抬头,又马上如触电一般缩回去,刹那之间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嘿,瞧瞧....”
站在李景隆身前的常茂嘿嘿一笑,回头道,“那些小宫女又偷看你呢!”
“这话可不敢乱说!”
李景隆看看左右,低声道,“毛头大哥,这玩笑开不得!”
“你啥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常茂嘟囔道。
“弟弟我胆子一向不大!”李景隆低笑。
其实若论辈分的话,常茂比他辈儿大,但大家年岁相近,又是自小相识的,平日就以兄弟相称。
“啧啧啧,你胆还小!”常茂揶揄的笑道,“那是谁呀?小时候趴在茅厕外头,要偷看邓家大姑娘上厕所.....然后让老卫国公追着打!”
“啊?”
霎那间,李景隆面红耳赤,忙道,“我....大哥,哪有的事儿?”
“不认?一会我问问邓镇去...呵呵呵!估计提起这茬,他保准得揍你!哈哈哈!”常茂大笑。
“啧,您这当大哥的真可以,整天拿我取笑!”李景隆站着一动不动,压低声音。
“哎,明日秦淮河边上淑芳院....”常茂眨眨眼,“你会账?”
“凭嘛?”李景隆不满道。
“你不请客?”常茂撇嘴,“那一会我去跟邓镇兄弟唠唠,你小时候偷看他妹妹上厕所的事!”
“得得得得.....”李景隆一个头两个大,“行,我会账还不行!”说着,他忽的想起了什么嘀咕道,“昨儿我请客,明明是曹侯找的歌妓,账单却送我家去了!”
“哈哈哈哈!”
常茂忍不住大笑,“你知足吧,那老杀才没把秦淮河都包下来,够克制啦!”说着,凑到李景隆耳边,“哎,昨儿皇爷找你,跟你说什么了?”
“说些闲话....”
李景隆顿了顿,看着常茂那憨厚的脸,清澈的眸子,心中犹豫片刻,“皇爷说了,让我少跟那些老侯爷在一块胡闹,别让他们带坏了!”
“嗨.....”
常茂笑笑,耸耸肩,“你要是想学坏,用不着别人带!”
“看来,他是完全没领会我我话中的意思呀!”
闻言,李景隆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