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鸢林青妍的其他类型小说《将军别跪了,真嫡女她被太子求娶了!沈鸢林青妍全局》,由网络作家“长大成了老山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可这人好看是好看,只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眉眼间散不尽的病气,连同着心里郁结,看过去非常厌世的样子。他抬起眸凉凉扫了她一眼,没什么表情也没吭声。像是压根不在意她。可沈鸢认识他。她在将军府曾经见过顾钰对他恭敬行礼,朝阳公主缠着他撒娇。他就是当今东宫主人,满腹经纶,风月无霁,但命不久矣的太子殿下裴玄。当时离得远,倒也没注意这人长的这么好看。沈鸢挪了挪脚,眼神坚定的看着前方的木墙,脚动头不动的朝裴玄靠近,离半臂的距离时,裴玄又咳嗽了两声。“你靠近孤,可是有事?”裴玄一只手靠在木檐上撑着脑袋看她。沈鸢扭头冲他一笑,真诚夸赞道:“你好漂亮。”裴玄眉头一挑。这对他算不上好词。哪有男人被夸漂亮的。裴玄冲她勾了勾手,又拍了拍身边空着的位置,淡笑道:“...
他抬起眸凉凉扫了她一眼,没什么表情也没吭声。
像是压根不在意她。
可沈鸢认识他。
她在将军府曾经见过顾钰对他恭敬行礼,朝阳公主缠着他撒娇。
他就是当今东宫主人,满腹经纶,风月无霁,但命不久矣的太子殿下裴玄。
当时离得远,倒也没注意这人长的这么好看。
沈鸢挪了挪脚,眼神坚定的看着前方的木墙,脚动头不动的朝裴玄靠近,离半臂的距离时,裴玄又咳嗽了两声。
“你靠近孤,可是有事?”裴玄一只手靠在木檐上撑着脑袋看她。
沈鸢扭头冲他一笑,真诚夸赞道:“你好漂亮。”
裴玄眉头一挑。
这对他算不上好词。哪有男人被夸漂亮的。
裴玄冲她勾了勾手,又拍了拍身边空着的位置,淡笑道:“过来坐,蹲着脚不麻吗?”
沈鸢被他笑的心里一跳,连忙将顾钰给清扫出心门,给裴玄腾了个位置出来。
忘不掉不是因为太爱,而是因为没遇到更好的。
沈鸢十六年都待在山上,没经历过什么人情世故,也没见到过太多人。林青妍在她下山时也只嘱咐了一句,“开心就好,实在受了委屈就回青山来。”
可她不想回青山,因为林青妍实在可恶。
裴玄这么一说,沈鸢也不客气,当即就上前安稳的坐在了一旁,还扭头冲他嘿嘿的笑。
裴玄摩挲着右手食指上的扳指,嘴角扬起,“你看起来很喜欢孤。”
这话说的直接,沈鸢有些尴尬,眨了眨眼睛道:“有这么明显吗?我觉得你长得好看。”
裴玄瞧见她耳尖绯红,内心毫无波澜,却眼带笑意道:“我记得你是顾将军身旁的人,如此背叛他,可心安理得?”
沈鸢没听出他语气中的嘲讽,却想起来了离开将军府时顾钰冷漠的言语和决绝的态度,自嘲一笑道:“太子多虑,我与他并无关系。”
若是有,也只是曾经患难与共过的朋友罢了。
裴玄凉凉道:“原来你认识孤。”落在沈鸢身上的目光带着探究。
沈鸢与他对视,眼睛里的阴郁瞬间一扫而空,灿烂笑道;“自然是认识的,那日在将军府曾看到过太子殿下,长的太好看了,令人想忘记都难。”
沈鸢在山上没有规矩束缚,顾钰也从不拿身份压她,经裴玄这么一说,她这才想起俩人之间的身份差距,立马谨言慎行。
也怪自己伤心糊涂了头。
沈鸢讪讪笑道:“听闻太子殿下为人最为和善,臣女还得多谢太子殿下救命之恩呢。”
裴玄轻轻笑了,“是吗?”为人和善,那是因为见过他狠厉的人都死了。
“你是哪家的姑娘?”
沈鸢闻言一顿。
侯府那个假千金占着她的身份起码占了四年,期间居然无一人怀疑。
如果她说她才是侯府的真千金,太子会信吗?
裴玄看着她纠结的神色,温柔的问道:“是不方便说吗?如果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
他非常的体贴有距离感,沈鸢不安的心忽然就停了下来,瞧着他莫名令人信任的脸庞,犹豫开口道:“并不是不方便说,只是如果我说我是侯府的三小姐,你会信吗?”
裴玄摸索扳指的动作慢了下来,仔细打量着她的面容,肯定道:“孤信。”
沈鸢有些意外。
她跟在顾钰身边四年,顾钰却因为朝阳公主不信她。
她的亲弟弟也不信她。
一个陌生人居然信她。
沈鸢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嘴里泛苦不知该说些什么。
裴玄的手指从扳指上移开,随口问道:“如此说来,你才是林医圣的徒弟。年纪轻轻就下山,想来也是天资聪颖,继承了林医圣的衣钵吧?”
沈鸢仰头,还有些小骄傲,“当然!师傅还夸过我呢。”
裴玄附和的笑了笑,眸子里闪过一丝暗光,又咳嗽了两声。
沈鸢突然伸手扣住他的手腕,没发现裴玄身子下意识紧绷。
沈鸢两指放在他的腕上,眉头越蹙越紧,又上下将裴玄看了个遍,最后放开他的手腕嘀咕道:“不应该啊。”
出生体弱没好生养着就罢了,怎么体内还有三种毒素混合交杂着?时间太久了,这三种毒已经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导致了如果解开一种,另外两种毒就会攻入内附,活不过三日。
沈鸢如实说了情况,见裴玄脸色难看,又嘿嘿一笑,“不过这可难不倒我,给我点时间,必能让我想出法子来!”
裴玄脸上的阴霾瞬间消散,开心又脆弱的看向沈鸢,感激道:“真的吗?那劳烦沈小姐了。”
见沈鸢面带纠结,他又开口道:“竟然有人敢冒充侯府嫡女的身份,沈小姐放心,孤势必给你讨个公道。”
沈鸢松了口气,露出个笑脸来,“其实也不必劳烦太子殿下,只需要让我跟娘亲见一面就是。她与我血脉相连,我相信只需一面她就能认出我来。”
裴玄点头应下,又道:“沈小姐可有去处,不如今日先在孤的府邸住下,明日孤安排你与侯府夫人相见。”
沈鸢感激的点点头。
不多时,马车停下,沈鸢和裴玄一同下马车,眼前府邸宏伟大气,藏在巷子尽头,门口空无一人。
裴玄对她解释,“这是孤宫外的一处府邸,平时不回东宫时都是居住在此处,沈小姐可放心。”
沈鸢了然点头。
推门而入,地上恭恭敬敬跪了一排人。
大管家行了礼,走到裴玄跟前来,尖着嗓子道:“太子殿下,药浴已经备好。”
眼神不动声色扫过一旁的沈鸢。
裴玄:“给她安排个院子。”
“嗻。”
大管家弯腰走到沈鸢跟前,“姑娘这边请。”
太子从未带过姑娘回来,大管家猜不透沈鸢的身份,就安排了一个中规中矩的院子,分了两个丫鬟过来伺候。
沈鸢没见过世面,瞧这满院子蔷薇花的院子心生喜爱,连忙道了谢。
裴玄站起来走到沈鸢身旁,愧疚道:“孤早该跟顾将军说一声的,如今矛盾加深,你们二人......”
沈鸢打断他,“我与顾钰早已没有关系,与太子殿下无关。民女还要多谢太子殿下相助。”
她看起来心情不太好,行了一礼道:“民女还要给殿下配药,不多打扰殿下了。”
裴玄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去吧。”
待她走后,逐日上前不满道:“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裴玄摆了摆手,玩味的看着沈鸢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顾钰居然不知道沈鸢的真实身份吗?那沈鸢可知道顾钰和侯府嫡女有婚约?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裴玄轻笑两声道:“去查查沈鸢。”他突然对沈鸢有了点好奇。
*
武安侯府。
曼妙的少女衣衫半褪躺在床上,身后一个陌约三十岁的妇人,手持一根银针蘸了蘸旁边红色的水,随后扎在女子的背后。
少女惨叫一声,双手指节突起,额头冷汗直冒。
一个时辰后,她背后那处已经呈现出一朵栩栩如生的桃花。
妇人将针收起,又将衣服给她穿好,行了一礼就退了。
中年男人快步走进来,急切问道:“如何?”
见少女痛的五官扭曲,他上前将被褥掀开一点,只见少女白嫩的后背有一处红肿一片,上面开着一朵妖艳的桃花。
将被褥放回去,沈侯爷放下心来,“如此就行了,到时候那孽种找上门来也不怕。”
沈鸢双拳紧握,泪水盈盈,愤恨道:“都怪她,若不是她,我何必受这苦楚!”
青刺是用在罪奴身上的,她可是侯府嫡女!
沈侯爷点头,深以为然,“当初派人追杀她,她掉下悬崖,原以为死了,没想到命这么大,居然还找到京城来了。而且......还跟太子殿下有牵扯。”
“什么?!”沈鸢震惊的动了一下,扯到伤处闷哼一声又老是趴了回去,害怕道:“太子殿下不会帮她吧?若是太子殿下帮她......”
“不会。”沈侯爷坚定道:“若是他想,就不会安排我跟那孽种见面了。虽然我猜不透他这么做的含义,但鸢儿放心,我不会让那孽种回来便是。”
沈鸢松了口气,又不满道:“那乔氏真是管得多,什么时候把她休了迎我娘进府?”
“不急。”沈侯爷眼里闪过狠意,“我毕竟是入赘进武安侯府的,休不得她。但我早已给她下了药,不出一年定暴毙而亡。到那时就可以迎娶雪儿了。”
沈鸢满意的笑了起来。
*
沈鸢走进药房时,一个老头正在里面呼呼大睡。
胡子拉碴,精神萎靡。
沈鸢扫了他一眼就开始研究药方。
老头睡的很香,梦里正在吃烤鸭,吃着吃着烤鸭突然一股中药味,苦的他年轻成孙子了,猛然睁开眼就看到一身白衣的沈鸢在熬药。
恍惚间,他还以为自己看到天上的仙子了。
冰清玉洁,美的不似凡人。
老头坐起来,嚷嚷着,“谁让你进药房的,黄毛丫头可别将老夫这些好药材都给糟蹋了。”
少女没动静,还是专心致志的熬药。
老头站起来噔噔噔跑过去,看了看她熬的药,又看了看她的年纪,问道:“你熬的什么?”
沈鸢:“不知道。”
“不知道?!”老头胡子都立起来了,“你不知道你还熬,你知道我这药材有多珍贵吗?你玩泥巴去行不行!”
沈鸢将药勺往里面一丢,冷淡的瞧他,“殿下允许我进这里的,敢问先生有何意见。”
白老头摸了摸胡子,突然凑上前去,跟她大眼瞪小眼,“哎呦,你是沈鸢?”
“是。”
“你脾气这么大?”
沈鸢沉默。
白老头道:“小心眼。”
沈鸢深呼吸一口气,转过身去继续熬药,“我只是不想与人说话罢了。”
白老头绕着她走,“虽然你脾气大,但是你可比侯府那个沈鸢讨喜多了。她学艺不精,脾气又大,真不知道林青妍是瞎了眼吗?竟然会收她为徒。”
沈鸢手一顿,“她不会医术吗?”
“会一点皮毛,完全不够看。”
沈鸢心里顿时酸涩起来:那冒牌货连医术都不会府上众人竟然都没有人怀疑。
甚至她父亲都不愿意接她回去。
叹息一声,沈鸢心里委屈极了。
白老头还在往她心里捅刀,“你长的跟侯府夫人真像,也会医术,我看你比那沈鸢更像侯府嫡女。”
沈鸢:。。
白老头看她脸色怪异,狐疑问道:“不会你才是侯府嫡女吧?”她俩名字好像也是一样的。
白老头心里惊了一下,快速摸着自己胡子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多了。
结果下一秒沈鸢点头了。???白老头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你真是啊??”
沈鸢:“我真是呀。”
“人家那沈鸢四年前就回来了,侯府夫人跟林青妍约的十二年,你今年多大?”
“十六。”
年龄也对得上!
白老头摸着胡子,觉得不对,“你是侯府嫡女,又怎么能甘心让那冒牌货占着你的位置呢?”
谁甘心啊?她简直又气愤又委屈。
可偏偏沈侯爷还说出那番话来伤她的心。不过她也理解,毕竟那个冒牌货跟他们朝夕相处四年,他们都没有发现不对,说明那个冒牌货还是有点东西的。
不能全部怪他们。
白老头提议道:“林青妍怎么收了个性子这么懦弱的徒弟,你去府衙告啊!你是真的还怕那个冒牌货不成?你身上可有什么胎记,或者你娘可曾给你留了什么东西,你拿出来证明啊!”
“你怎么唯唯诺诺,畏畏缩缩的,看着就烦。你能不能硬气点!”
沈鸢熬药的手一顿。
对哦,当时她被那个冒牌货打出去了,又恰好遇到美男太子。她对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还真忘了告府衙这回事。
沈鸢将勺子一扔,激动的握住白老头的手,“虽然你说话挺难听的,人长的也丑,但是你这主意出的不错啊,也不算一无是处!
白老头气的吹胡子瞪眼,“你果然跟师傅一样令人讨厌!”
“咚咚咚——”
击鼓的声音将周围的百姓都引来了。
沈鸢白衣飘飘,头上一根素簪,眉眼精致,大喊道:“民女要告武安侯府三小姐沈鸢鸠占鹊巢,假冒身份!”
百姓顿时哗然!
“她在说什么,武安侯府那个是假的?污蔑朝中重臣可是要坐大牢的,她疯了吗?”
“咦,好眼熟。哦!这不是前天那个嘛!前天那个在侯府门口跟侯府三小姐吵起来那个!她那时说自己才是真的,侯府那个是假的!”
“我瞧她跟侯府夫人长的像,真的一模一样。沈侯爷难道就没有怀疑过吗?侯府那个长的太小家子气了。”
府衙内,县令嘴里一口热水喷了出来,震惊道:“啥?”
侍卫抱拳弓腰重复一遍,“外面那人说侯府三小姐沈鸢鸠占鹊巢,是假的。”
县令脑子没转过来,眼睛瞪得老大,“什么东西?侯府那个是假的,谁是真的,她吗?”
“她就是说自己是真的。”
县令判决三十多年来,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简直是匪夷所思。
无论谁真谁假,都是很离谱的案子。
事实上这是天下脚下,根本不需要他审判什么案子。
他挥手道:“传召!”
大堂上,沈鸢跪的笔直,恭敬磕头道:“请县令大人明鉴,民女沈鸢出生时因为体弱被母亲送往青山拜林医圣为师,才得以活命。好不容易年满下山,才发现身份被一个不曾知晓的人所占,母亲父亲姊妹皆被瞒在鼓里!民女求县令大人做主啊!”
县令拍桌子,横眉道:“你可知污蔑朝中重臣该当何罪?!”
沈鸢扣头,“民女所言皆是事实!民女才是侯府三小姐沈鸢!”
县令蹙眉,目光锐利,“你说你是沈鸢,可当年沈夫人明明与林医圣定下的是十二年的期限,你为何如今才找上门来!”
沈鸢声音有些哽咽,“因为当年下山时被山匪追杀,掉落悬崖失了忆,如今才找回记忆。原急切的想和家人团聚,却没想到朝思暮想的家中居然有另一个人偷了我的身份,享受着父母对我的宠爱!”
言语间尽是委屈和辛酸,听的百姓们都义愤填膺。
“这冒牌货太不是个东西了,怎么能心安理得享受着别人的东西。”
“我瞧那冒牌货就是个尖酸刻薄样,小偷!”
“小偷!!!”
“小偷!!!”
“小偷!!!”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百姓都附和着喊,声音一浪高一浪。
把县令汗都喊出来了。
他用力拍了拍案桌,“肃静!肃静!!来人,去武安侯府请三小姐过来!”
武安侯府里。
沈鸢今日穿的粉色襦裙,正笑意盈盈,娇羞的跟顾钰谈话时,府衙的人来了。
听见来意后,沈鸢脸色猛地一变。
“我不去!她什么东西也说我是冒牌货,我是正儿八经的侯府嫡女。她个贱货还不够资格让我过去!”
顾钰也皱眉站了起来,心头突跳。
府衙里那个沈鸢,不会是......
应该不至于吧,同名同姓的人还是很多的,也是只是巧合呢。
侍卫道:“如果沈小姐不去的话,会被认为是心虚不敢公堂对峙。”
沈鸢睁大眼,攥进了手帕,“她有什么证据吗,她这是诬告,是诬告!!”
她当然不敢去。她就是假的,怕沈鸢真拿出什么强有力的证据来,她就不完了吗?
侍卫:“沈小姐你就别为难我了。”
顾钰看她,“无事,总归真的做不了假,如果不去,可能还会被人诟病。府衙的人都来府上了,看来是闹的很大了,不得不去。我陪你去。”
不然这种私事,但凡是个有脑子的都知道偷偷处理。
这么光明正大的处理,丢了别人面子,小心被记恨。
沈鸢咬唇问旁边的婢女,“爹爹什么时候回来。”
婢女:“还得一个时辰。”
沈鸢一听,心里更没底了。
顾钰看她这迟疑的样子,心中生了疑虑,问道:“怎么了?”
沈鸢抬眼看他,红了眼眶,“无事,只是没有被人这么诬告过。”又转头对婢女吩咐道:“去告诉啊临一声。”
她对侍卫道:“走吧。”
到底只是个小女生,顾钰心里想到,觉得她不可能是假的,之前那点疑虑被打消了。
公堂上,沈鸢进来时看到地上那个人时眼神似淬了毒,恨不得当场杀了她。
沈鸢毫不畏惧的跟她对视,直到看到她身后瞳孔地震的顾钰。
顾钰卡壳,“沈鸢,你......”
粉色沈鸢看了顾钰一眼,“你们认识?”
顾钰下意识达道:“不认识。”
白衣沈鸢讥讽的看着他,顾钰垂下眼眸,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目光。
若不是顾及着人多,粉色沈鸢真想冲上去发她。
贱货,真是贱货,怎么不老老实实的去死!
县令拍了下案桌,提醒道:“沈鸢!”
两个沈鸢都盯着他。
县令呆了一下,又对粉衣沈鸢说道:“跪下。”
粉色沈鸢眼中闪过厌烦,但只能老老实实的行了礼,跪在地上。
县令对粉衣沈鸢道:“她说你是假的,你可是冒充的身份?”
“我不是!”粉衣沈鸢坚定道:“我就是侯府三小姐沈鸢,没有冒充别人身份!她诬告我!”
粉衣沈鸢指着白衣沈鸢,恨不得将她扒皮拆骨。
县令又看向白衣沈鸢,“你有何证据能证明自己是真的?”
白衣沈鸢,“我后背有一个桃花的胎记,母亲知晓。”
粉衣沈鸢听见后松了一口气,幸好她昨日就弄好了,不然今日还真的没办法。
她勾唇一笑,“这胎记我也有,你是打听我有的才想办法弄上的吗?”
顾钰身体一僵,看向粉衣沈鸢。
他知晓粉衣沈鸢其实没有,但白衣沈鸢身后有。
县令为了难,毕竟女子后背很隐私,他不能看。
好在百姓里有几个非常热心肠纷纷举手道:“我来看!!我来看!!”
县令就选了两个看起来老实本分的中年妇女,严肃强调了一遍作假的要承担的后果后,就让她们分开去屋里去检查了。
少年沉默一下,回答道:“忙的过来,那姑娘稍等一下,我去做几道招牌菜。”
说完他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事实上他是在厨房里催道:“快快快,先上我的,这菜单上面的这些这些,我都要!快点先做本世子的!!!”
于是不出一刻钟,少年端着一盘菜就回来了。
沈鸢惊叹他的速度如此之快,但没想到更惊讶的还在后面。
只见那些小厮一个接一个的端菜上来,没一会这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菜肴了,根本吃不完。
沈鸢蹙眉道:“这是不是有些铺张浪费了?”他们俩个人根本吃不到这么多菜。
而时辰根本没想到这点,回答道:“吃不完就吃不完呗。”满玉楼天天都能收集几桶吃不完的饭菜。
沈鸢于是不再说话了,搁着面纱尝了几盘菜肴,便毫不吝啬的夸道:“好吃!”
时辰见她没有摘下面纱还有些失望,但听她夸赞自己,立刻大声道:“是吧是吧,我的手艺好吧?”
“好!”
时辰顿时喜笑颜开,整的像是这些菜真是他做的一样。
他又开了瓶酒,给沈鸢倒了一杯,给自己倒了一杯。
沈鸢道:“抱歉,我不喝酒。”
时辰道:“没事没事。”
三杯酒下肚壮胆,他开始套沈鸢的话了。
“姑娘姓什么啊?”
“沈。”
“沈?可是礼部侍郎那个沈?”
沈鸢摇头。
时辰便迷糊了。京城姓沈的人家可不多,若是京城外的,姓沈的名门望族也很少,他认不得。
可瞧她的穿着打扮和气质,不该是小地方能养出来的。
于是又挠了挠头,灵光一闪,问道:“姑娘可是武安侯府的?”
武安侯府该姓乔,可自从沈侍郎入赘后,生的儿女都姓沈,以后估计也都改姓了。
沈鸢眼眸微垂,继续摇头否认了。
时辰这下是真想不出来了,想着估计是从别处来京城投靠亲戚的。
这有些难办了。大多数从外面来京城投靠亲戚的都是什么远戚,身份家世并不高,他想娶回家当世子妃有些难,过不了父母那关。
时辰想的远,一杯酒的功夫,他连私奔都想到了,却没想到沈鸢会不会喜不喜欢他。
俩人随意聊着,大多数都是时辰在说话,沈鸢听着。
时辰是个很能说的人,也很跳脱。他几乎连自己小时候不穿裤子拔自己屁股上的毛的事都给沈鸢说了。
沈鸢一边觉得好笑一边认真说道:“那是用来保护我们的,你不要去扯了。”
时辰脸又红了,觉得好羞耻,“我早就不扯了,那是小时候的事。”
沈鸢浅浅的笑了,眉眼弯弯,让时辰看丢了魂去。
吃饱喝足,桌子上的饭依旧剩下许多,沈鸢提议道:“不如将那种只夹了两三筷子的菜打包,去红柳街分给那些生活困难的人。”
时辰兴然同意,虽然他根本不知道红柳街在哪。
他只想跟沈鸢多待一会。
见沈鸢想去收拾饭菜,他立刻阻止想让下人来,但又突然想到他现在就是下人,于是连忙说道:“我来,我来就行。”
他着急出门拿来几个食盒,回来的路上又觉得这是自己表现的时刻,于是又倒回去找管家吩咐了几句,又连忙跳着回来道:“我觉得这点菜根本不够吃的,不如我们施粥行善吧?”
这次沈鸢是真呆住了,没想到他会这么想。
事实上时辰不仅这么想,他还真这么做了。
等到沈鸢愣愣坐着他的马车带着他到红柳街时,才反应过来问道:“你这么随心所欲的吗?”
时辰呲着个大牙笑,“昂!”
沈鸢:......怎么感觉他不是特别聪明?
“我的意思是你这样做,你们东家那些,不会罚你吗?”
时辰的大牙收了回去。他就是他怕什么?想是这么想,说却是说,“不会的,我们东家又帅又心善,经常干这种好事的。而且刚刚那辆马车都是我们东家夸我心善,奖励给我们做的呢!”
沈鸢看了看马车,最终还是相信了他的说辞。
其实她原本想到红柳街也只是因为那年她初来京城,跟顾钰因为朝阳公主吵架赌气跑出将军府。她对京城不熟悉,误入红柳街,看到了许多流浪的乞儿,残疾的穷人和年老的妓女。
她惊讶的驻足在原地,没有想到富饶的土地上居然会存在这样一片贫穷的土地。
她对上那些警惕,贪婪,复杂的目光,犹豫了一下转身就走,却没想到被两个地痞流氓追上,若不是当时几个小孩鼓足勇气上前来赶走那些流氓,后果不敢去想。
她没什么没报答的,于是把顾钰送给自己的金镯子增给了他们。
几年过去,她那次后再也没一个人出过将军府,原打算叫顾钰一起去看看那几个小孩。
顾钰却只是皱着眉头道:“那种脏地方,去了干什么?”
沈鸢便不再提了。
俩人开始熬粥。
时辰是个锦衣玉食的小公子,根本不会熬粥,但看到沈鸢都在熬,自己肯定不能让她看轻,于是也依葫芦画瓢开始跟着她学。
只是不小心手碰到锅旁,顿时惨叫几声,“啊!啊!啊!”
沈鸢连忙抓着他抱着的手指头看,食指处红了一片,她赶紧说道:“你别熬了,快去找冷水冲冲,再去医馆拿点药。”
“我不去!”时辰把手回来,坚定道:“我不去,小事而已,小爷......大厨我根本就不怕痛的!我不去!”
沈鸢无语的指了指旁边的水缸,又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医馆,“就在那,你走两步会怎么样呢?”
时辰尬住,挠了挠头,“行,那我去了。”
其实真的很痛。
他小时候有一次冬天在院子里滑倒了,把腿摔骨折了,哭的非常大声,把全家人都哭过来了。
祖母心疼的将他院子里全部给铺上了厚厚的麋鹿毯子,若不是母亲父母阻止祖母,祖母想将全府都给铺上麋鹿毯子。
他去水缸里将手泡进去来回滑动,看向另一边的沈鸢正在专心致志的熬粥,夕阳洒在她的侧脸上,仿佛给她镀了一层金光。
大管家仔细瞧了几眼沈鸢,和善的笑道:“姑娘喜欢就好,这两个丫头,一个叫春,一个叫冬。姑娘有什么需求告诉她们即可。”
见沈鸢应下没什么异议,大管家躬身就退下了。
沈鸢目送大管家远去,带着两个丫鬟进了“薇苑”,两墙旁边的花圃全都盛开着貌美的花朵。
她看着这院落不自觉就想到了侯府。如果她回到侯府的话,住的院落该是怎样的呢?无论怎样,她绝对不会住那个冒牌货住过的院子。
春和冬是两个很机灵的小丫头,长的也很讨喜。
沈鸢没有那么多规矩,不一会就和这俩人聊了起来。
*
室内雾气弥漫,浴池中隐隐约约瞧见一个修长的身影。
裴玄额头冒着冷汗,咬紧牙关,眼眶通红,像是隐忍着极大的苦楚。
一旁的老人目露不忍,“殿下,这一批前往青山寻找林圣医的也毫无结果,跟以往的一样,走到半山腰处便只能原地打转,如同鬼打墙一般走不出去。”
裴玄指节分明,死死的扣住池边。
他猜到这应该是什么奇门遁甲的障眼法,但因为自己身体太弱,出不了远门,只能干等着。
老人叹了口气继续道:“老夫医术有限,只能拖着殿下的病情,药浴的药已经加到最大剂量,事后再加也无济于事。能治好殿下的,恐怕只有林青妍了。”可,她不好请出山。
但殿下这病,恐活不过一年。
裴玄哑着嗓音道:“无碍。孤找到能治的人了。”
老人猛地抬头,“是何方神圣?”
裴玄目光沉沉,“沈鸢。”
“沈鸢?”老人蹙眉,不解道:“武安侯府的三小姐?殿下曾经不是找她看过,她根本解不了这毒。虽然她拜了林青妍为师,但只学了点皮毛,三脚猫功夫,顶多治个小毛病。”
裴玄摇头,“她是假的。”
老人震惊,“这是何意?”
裴玄不再解释。
老人也不追问,看着身体孱弱的裴玄,只希望这次不要再让人失望了。
第二日,沈鸢一早就梳洗好坐在屋内,时不时就探出脑袋朝院子里看去。
春抿着唇笑道:“小姐你这脖子快伸到院门口去了。”
沈鸢扶着脑袋,嘀咕道:“有这么夸张嘛。”
院门突然被打开,沈鸢连忙站起来跑过去,激动道:“如何了?”
裴玄看着一身白衣飘飘仰着笑脸的沈鸢一路小跑到自己面前,眸子里亮晶晶的,满怀期待。
一旁的下人看她这模样都有些说不出口。
裴玄带着笑,温柔又带着歉意道:“侯府夫人因娘家有事回去了,估计一个月后回来。”
“啊......”沈鸢听见这个消息,眸子里的光逐渐熄灭。
裴玄又道:“不过侯爷还在,孤替你约了他下午见面,可好?”
沈鸢最想见娘,但娘不在,见爹也是可以的,于是她失落的点了点头。
裴玄咳嗽两声。
沈鸢想起他身子不好,赶紧说道:“谢谢太子殿下了。你现在有空吗?我再给你好好看看身子。”
裴玄礼貌点头,“劳烦沈姑娘了,这里不太方便,不如去药房吧。”
俩人便一同前去药房。
因为身体不好,裴玄有专门的药房,很大,里面什么药都有,沈鸢看了感觉跟回到了青山一样。
又仔细给他把了脉。
沈鸢拿来纸笔写下一副药方,认真道:“你身体亏空太厉害,太虚了,这幅药是给你稳身子的,一日一回,至少得喝三个月。平日忌口,切勿吃......”
嘱咐完,沈鸢道:“这三种毒很诡异,不过幸好他们如今相互牵制,只要稳住,其实对你影响不大。你昨日是不是泡了治寒毒的药浴。”
裴玄点头,他七日泡一回。
沈鸢摇头,严肃道:“不要再泡了,你身子本来就虚,泡这么强劲的药浴一则吃不消,二则破坏一种毒,另外两种毒横行霸道,死的更快,别说一年,能活过半年都算你命硬。”
裴玄身边跟着侍卫眉一横,不满道:“你怎么说话呢?”
沈鸢白他一眼,“我说的是实话,难道我说的好听点,他就能活的久一点了吗?”
那人气极,“你!”
裴玄叫道:“逐日。”
那人就不敢动了,只是偷偷瞪了沈鸢一眼,沈鸢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
师傅说,遇到那种不讲理,玻璃心的病人和他们的亲眷别惯着,反正要死的又不是她们。
裴玄将药方收好,温柔道:“辛苦沈小姐了。下午侯爷有空了,孤便将你带过去。”
沈鸢也温柔道:“劳烦太子殿下。”
等裴玄出了药房,他冷下眉眼,又恢复了一贯厌世的表情,将药方递给逐日,“拿去给白老瞧瞧。”
沈鸢忙碌了一上午,身上占满了中药味,一直到下午酉时,才有人过来告诉她太子唤她过去。
沈鸢把手上的中药扔下,连忙跟着那人身后过去。
裴玄在门口等她,沈鸢心中急切,没有行礼,只睁着大眼睛看着裴玄。
裴玄道:“先上马车,安排了地方见面。”
于是她赶紧上了马车。
车上,她有些紧张,手心出汗,不知道等会见到沈父第一句话该说些什么。
是紧张激动的“父亲,我回来了。”
还是泪眼蒙眬的“父亲,我终于回来了。”
还是两人无声对视,眸子里全是激烈复杂的感情,最后紧紧拥抱,泣不成声。
沈鸢又理了理头发,怕自己形象不好,惹的父亲不喜。
裴玄就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她手足无措,手忙脚乱,因着即将认亲的欣喜和激动而思绪纷飞,格外注重外貌。
真是,希望她如愿以偿啊。
裴玄勾了勾唇角,满是嘲弄。看着她的眼神仿佛再看什么傻子,讥讽,毫不掩饰的恶劣。
但沈鸢完全没有注意到。
一路真的好煎熬,每分每秒都度日如年,终于等到马车停下,沈鸢心重重的跳着,深吸一口气后下了马车。
亭子里,坐着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垂着眸,表情难看又怪异。
沈鸢小心上前几步,喉咙堵塞,小声道:“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