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女频言情 漫问相思遥万里小说柳冰心江问青
漫问相思遥万里小说柳冰心江问青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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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俊

    男女主角分别是柳冰心江问青的女频言情小说《漫问相思遥万里小说柳冰心江问青》,由网络作家“英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一晚,他罕见地没有回家,而是驱车去了郊区三十里之外的小镇,坐进了一家馄饨店,要了一碗荠菜云吞。店老板一见到他,面色隐隐有些激动,眉宇间透着一股熟稔的笑意:“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对象呢?”江问青拿汤勺的手一顿,垂眸良久,答了一句:“走了。”短短两个字衬着下压的唇角,没有多说什么,可就是让人觉得难过。他机械地一口一口吃着,但对面没了那个人,即便还是熟悉的味道,吞在口里也多些不同。脑海里的记忆又来回翻滚。他做完市三院最后一台换心手术后,便从临床转到了后勤,很多人替他觉得可惜。市三院心外第一把刀竟然转了文职,和废了双手也没啥区别。没多久,媒人介绍他和柳冰心认识,市里的检察官,长相靓丽身材高挑,可没人知道这是他第二次见她。第一次是在手术台上。...

章节试读




这一晚,他罕见地没有回家,而是驱车去了郊区三十里之外的小镇,坐进了一家馄饨店,要了一碗荠菜云吞。

店老板一见到他,面色隐隐有些激动,眉宇间透着一股熟稔的笑意:

“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对象呢?”

江问青拿汤勺的手一顿,垂眸良久,答了一句:“走了。”

短短两个字衬着下压的唇角,没有多说什么,可就是让人觉得难过。

他机械地一口一口吃着,但对面没了那个人,即便还是熟悉的味道,吞在口里也多些不同。

脑海里的记忆又来回翻滚。

他做完市三院最后一台换心手术后,便从临床转到了后勤,很多人替他觉得可惜。

市三院心外第一把刀竟然转了文职,和废了双手也没啥区别。

没多久,媒人介绍他和柳冰心认识,市里的检察官,长相靓丽身材高挑,可没人知道这是他第二次见她。

第一次是在手术台上。

相亲当日柳冰心很好说话,家庭条件都没怎么问,就把人带回了家。

她的父母很喜欢他的斯文谦逊,得知他曾经是一名医生,更是满意,几天后两人确定关系。

他到现在依然记得她那天的神情,说不上欢喜,甚至是带着应付差事的漠然。

可江问青也不在意,他将她当成一朵鲜花似的娇养着,早上一杯燕窝牛奶,中午的爱心午餐,晚上温度刚刚好的洗澡水。

就连她沐浴时喜欢哪几种香气,他也记得一清二楚。

周一玫瑰,周二薰衣草,周三橙花,周四茉莉......

一开始柳冰心还扯着唇对他说谢谢。

没有情侣间的热络,只是清冷疏离的客套。

或许是三年来,习惯了他的好和随处可见的温柔。

在父母频繁地询问下,年关将近时,柳冰心突然来了句:“江问青,我们结婚吧。”

那一瞬间,他有些欣喜。

以为她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喜欢自己,可看见她放在桌上的初恋清单时,才发现结婚不过是沈奕白30岁的目标。

而今他在环游世界,那她来替他完成好了。

江问青说不清当时的感受,只觉得自己错得离谱,他为什么认定那个人的心在柳冰心的身上,她便会理所当然地爱上自己?

他知道,是时候该清醒了。

无论她的父母多喜欢他,无论他多想再陪陪她,再听听她的心跳。

可她不爱他,甚至说不上喜欢。

那他,只好放手。

这一晚,柳冰心是深夜回家的,身后还带了一个人。

凝目望去,那男人映着头顶的柔光格外风姿俊秀,应该就是她心心念念的沈奕白。

没有介绍,她只淡声说了一句:“我们俩去客卧睡,这个房间让给奕白住,他习惯向阳的房间。”

絮絮叨叨又说了两句,无一不是对沈奕白生活细节的关照。

那一刻,江问青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自己的存在就是个多余。

他没有反对,连瞬间的怔愣都没有,好像她的决定再正确不过。

还是沈奕白看不过去,解释了一句:“抱歉,江先生,太晚了,我没订到房间......”

男人还没有回话,柳冰心便笑着开口:“说什么傻话,都回家了,还住什么酒店?”

和她在一起的三年,江问青看见她的笑脸屈指可数。

托沈奕白的福,回家不过几分钟,柳冰心已经笑了好几次。

视线落在女人嘴角的梨涡上,他再一次庆幸,自己出国的决定正确无比。

等收拾完上床时,将近半夜一点,江问青什么都没有问,罕见地背过了身。

柳冰心看着男人的背影,有些不解。

以前的每一天,他都要抱着自己才能入睡,甚至笑眯眯地说自己的心跳声才是他最好的助眠器。

天天如此,从无例外。

可今晚是怎么了?难道是在生气?她蹙眉思索了几秒钟,破天荒地说了一句:

“奕白就只住几天......”

话还没说完,便被男人温声打断:“嗯,知道了,明天你还要上班,早点睡。”

话落,他便不再开口,还是背过去的姿势。

不知为何,明明江问青没说什么,可她就是觉得不对劲,心底隐约还有些堵。

她一把扯过被褥,也背过了身,即便是没了熟悉的体温和怀抱,她也紧紧闭上了眼。

而另一边的江问青却罕见地陷入噩梦中。




头顶的灯光白惨惨的,他拿着手术刀的手禁不住瑟瑟发抖,躺在手术床上的人明明是自己的爱人,他却要亲自把她的心换给另外的人。

他几乎是流着泪做完整场手术,画面一转,是徐笙笙那张因为车祸染血的脸......

再睁眼时,已经天光大亮,冬日的暖阳落在窗棂上。

灿灿的,却不带丝毫的暖。

床铺另一边早已冰冷,江问青的心跳如擂鼓额上全是虚汗,他深深吐出一口气,起身穿衣洗漱。

十点,柳冰心的电话拨了过来,还是一贯的通知:

“奕白喊我们吃饭,还是老地方,定位发你了。”

话一说完,电话利索掐断,他甚至来不及发表意见,也许在柳冰心的心底,他的意见也没什么重要,毕竟三年来,他没有反驳过她一次。

江问青苦笑一声,磨蹭着许久才出了门。

即便同样是男人,他也不得不承认,沈奕白是一位幽默风趣很会讨女人欢心的人。

手里剥蟹动作不停,嘴里还天花乱坠地说着各处的趣闻,将一向冷淡的柳冰心逗得咯咯直笑。

看着两个人间的互动,江问青觉得连每一次的呼吸都成了煎熬。

这时,沈奕白突然话锋一转,问起了他:

“江先生,听说你是医生转的后勤,一般外科医生只有手术失误才会轮转,您是手上出过人命?”

这话一出,江问青的脸色变了,梦中徐笙笙染血的脸再一次浮现,他异样的神情落进对面两人的眼底,无异于做实了沈奕白的话。

下一秒,他又装模作样地补了一句:

“抱歉,我也就是闲聊,一时口误,江先生应该不会怪我吧。”

柳冰心越过他直接开口:“怎么会,你说的也是事实,他技艺不精只能怪自己。”

“不过倒是苦了找了他做手术的人,不知道还有没有命活着......”

柳冰心后面又说了什么话,江问青脑袋嗡嗡的,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耳边反反复复都是她那句:“有没有命活着”。

脑海里瞬间响起一阵尖锐的轰鸣,心像被谁狠狠地攥紧,揪心的疼沿着血液流进全身。

他放在桌下的双手,早已青筋毕露,掐的血痕一片。

顿了好几秒,才压下浑身翻涌的气血,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薄唇抿成直线自嘲地笑笑。

要是柳冰心知道她的换心手术是自己做的,不知道还能不能吃得下饭。

席间,沈奕白说话夹枪带棒,不是明喻就是暗指。

直到柳冰心去了洗手间,他才开门见山地挑衅:

“江问青,你到底有哪点能配得上冰心?”

“之前是我不在才被你偷了三年,现在我回来了,你这个新郎要让让了。”

他把话挑明,就是想将眼前的男人激怒。

可江问青既没有发怒,也没有反驳,甚至点头应声“好”。

他所有的刁难和问责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没有半点回应,心底的郁气更浓,眼见柳冰心快要走近,他眼眸一转。

下一秒,他仰头一倒直接摔倒在地,桌旁酒碗砸了满身,连带着手背都蹭出了血痕。

“奕白!”柳冰心惊惶失措地冲了过来,一把扶起人,软了声色:

“你有没怎么样?”

“我没事,别怪江先生,他不是故意的,刚才的确是我说错了话......”

这话一出,柳冰心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冷了。

上一秒对着他还是柔情蜜意的关怀,下一秒对着江问青就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

“我不想和你废话,你快给奕白道歉!”

视线落在沈奕白染血的手背上,柳冰心的眼底仿佛结上了冰,连目光都带着冷彻入骨的寒意。

“奕白是国际摄影大师,他的手是艺术品,你知道有多金贵?你怎么能伤他?”

怒极的柳冰心甚至没有等江问青解释,拿起桌上的杯子直接朝人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

江问青的额角上渗出冰凉的液体,可他没有管,反而弯腰拾起掉落地上的手机。

被他无视的女人怒火愈盛,抬脚朝他的手背狠狠踩了过去,还辗了几辗。

在高跟鞋的外力下,掌心与碎玻璃紧紧摩擦,鲜红的血汩汩流出。

明明剧疼无比,可江问青此时却感觉不到。

他像傻了似的,只是抬眸紧紧盯着柳冰心,仿佛她辗的不是手,而是自己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那黯淡的神色和眼底满腔的破碎,让女人情不自禁松了脚。

她刚要问什么,却听到身后的沈奕白一声痛呼:

“冰心,我手疼得不行,快送我去医院,这两天还有拍摄......”




在医院左右等不到人的柳冰心,心下诧异无比,

一双漆黑的眸子牢牢盯着手机,生怕自己漏点什么。

和江问青认识的三年,自己的信息和电话,他向来是秒回,

只要她报一个菜名,都是30分钟内送到。

可今天的他却出奇的安静,什么情况?

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烦躁,柳冰心的眉头情不自禁地皱紧,

她刚想打电话过去兴师问罪时,

却被一旁的沈奕白喊住:

“冰心,在手术室救了我肾的江医生是谁啊?我想当面谢谢他。”

“是要好好感谢,要不是他,咱们两个的肾都保不住......”

话落,柳冰心拿着手机的手微微一顿,她想起什么似的,半开玩笑道:

“他也姓江,奕白,你说有没有可能就是我家那位?”

这话一出,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嗤笑了,沈奕白更是差点笑出了眼泪,摇头道:

“怎么可能!别开玩笑了!”

这时一旁换点滴的护士,插了句嘴:

“江医生啊,那可是我们市三院的大名人,找他你们可要碰运气了,他现在已经不做临床转到后勤去了。”

柳冰心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刚要问江医生的名字时,柳妈柳爸来了。

等香气扑鼻的饭菜一一摆好时,她早忘了要问什么。

此时,正在家里收拾的江问青可悲地发现,原来相处了一千个多个日夜。

他在这个家里的存在感也是少得可怜,除去那些捐出去的衣物用品,一个24寸行李箱,就是江问青全部的家当。

即便是彻底地消失在柳冰心的世界,自己的存在感还是那么低。

全部处理完,满当当的家里立即空荡了几分。

正当他茫然四顾时,婚纱工作室打来了电话:“江先生,您和柳小姐的婚纱照全都洗出来了,你们什么时候空了来选片子啊?”

江问青这才想起,年前拍的婚纱照还没有拿回家。

那时候,他事事以柳冰心为先,婚纱照的定版自然要她亲手挑选自己喜欢的。

现在想来,也是讽刺。

他这个新郎都不是她喜欢的,婚纱照她还会在意吗?

下一秒,他便对着电话那边回复道:“抱歉,出了点状况,原来的片子不要了,结婚照会重新拍。”

“重新拍?”电话那边再一次确认。

“嗯,到时候柳小姐会主动联系你们。”江问青言简意赅地挂了电话。

这个家和柳冰心,他都不要了,还要婚纱照还做什么呢?

这一夜,过得相安无事。

柳冰心既没有发消息兴师问罪,也没有让他给沈奕白送吃送喝,反倒是院长来了一个电话:“问青啊,明早九点的飞机,你别忘了,这一去还不知多久才能看到你。”

“放心吧老师,我过几年就回。”江问青笑着回答。

老院长叹了一声,想劝一句,又觉得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斟酌间提了一嘴:

“昨天手术室的事儿我都知道了,幸亏你在,要不然又是一起事故......”

江问青笑了笑:“老师,说这个就见外了,我还有一个忙让你帮呢。”

“行!没问题!”

两人又絮絮叨叨说了一个小时,江问青才挂断了电话,钟表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十点。

他再一次打开卡包,检查要带的各种证件。

手指翻来覆去间,动作慢慢停了下来。

以前,他每次出门,行李证件等随身物品都是徐笙笙帮忙收拾。

后来,她不在了,他学着一样样自己整理。

这个过程,既是心疼又是心酸,每出一次岔子,笙笙的脸便会出现在眼前。

好像在问,你怎么那么笨?

和柳冰心在一起后,她的一切都是他在打理,他没有不耐她适应良好。

直到沈奕白住进来,柳冰心化身田螺姑娘为他铺床叠被收拾规整,他才明白。

因为他不是他。

所以她也成不了她。

次日,八点,他准时坐上计程车,柳冰心的消息又准时发了过来:

“怎么不说话?我妈今天不来医院,你中午做点吃的带过来,就11点来吧。”

“太晚了,奕白会饿!”

江问青的视线掠过那条消息,未作一秒的停留,只找出一个号码敲出一行字后。

便将柳冰心的号码从V信删除,联系方式直接拉黑。

踏上飞机那一刻,他望了望天边的云,无声一句:

“别了,柳冰心。”




下一秒,柳冰心的声音柔出了水,“乖!我就来。”

对他的冷漠和对沈奕白的温柔不过只在瞬间,只要她愿意随时都能切换。

听到这里,策划师也明了新娘不在意的态度,便也不再坚持,答应婚宴现场的所有物料会更换新郎名字。

江问青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便转身出了门。

恰好,院长将最终确定下来的行程发给了他:“问青啊,医疗队三天后出发,你家里好好安排下。”

他没有任何犹豫,便回了一声“好”。

眼见天光尚早,他驱车去了东郊的墓园,踏进大门的一刹那,他双脚像是被上了钉子,一步也挪不动。

枯黄的落叶,围着他不停地打转,好像是故人的问候。

深深吐出几口气后,像是将心中的思念和痛苦全吐了个干净,江问青才抱着一束白玫瑰进了墓园。

墓碑上徐笙笙的笑容依然明媚,好像从来不曾离去。

暌违三年,他终于鼓起勇气来看她,却是即将远行的告别。

明明有一肚子话想说,可视线一落在那眉眼上,出口的声音却偏偏带着隐约的哭腔:

“笙笙,我决定听你的,要用这双手去救更多的人......”

男人的声音越说越小,渐不可闻,隔着冬日午后的落霞和远处此起彼伏的爆竹声,只剩无声的哽咽与一身的沉痛。

次日,柳阿姨打来电话:“问青啊,冰心那边我说好了,明天就是年三十,你们今晚回来吃饭在家睡,明天正好一起跨年。”

江问青顿了顿,想到平日里柳家二老待自己的好便应了声,还特地出门置办了厚厚的新年礼。

他前脚刚踏进柳家门,后一脚,柳冰心带着沈奕白也进了屋。

一时间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柳家二老互相对视了一眼,连面色都变了变,尤其是一向慈爱的柳妈也不禁蹙紧了眉。

柳冰心扫了三人一眼,难得解释了一句:

“沈叔沈姨去国外度假了,奕白今年和咱们一起过跨年。”

话落,便亲昵地招呼着沈奕白坐下喝茶,反倒是对一旁的江问青不闻不问。

柳阿姨面色有些不自然,双手来回地在围裙上抹,对着他半天憋出来一句话:

“孩子,你也坐。”

江问青笑笑:“阿姨你去忙,不用管我。”

这时,柳冰心像是才注意到他似的,斜了他一眼,冷声冷气道:

“江问青,你还欠奕白一个道歉,因为你,他在医院住了2夜。”

她话没说完,沈奕白立即开口了:

“冰心,算了!他那天也不是故意的,主要还是我不好,不会说话惹恼了他......”

柳冰心一听这话,更气了,眼底蓄满怒意:

“不行!他必须道歉,不然,这婚我不结了!”

柳叔终于听不下去了,没好气地瞪回去:“胡闹!婚姻不是儿戏!哪能你说不结就不结!”

江问青下意识想转圜两句,可一旁的沈奕白插了进来,抢话道:

“叔!你消消气,冰心也只是话赶话,她不是那意思......”

柳冰心本来缓和的怒气,在他的激将下又往上蹿了几分,语气坚定道:

“我没开玩笑!江问青,你今天要不向奕白道歉,别说结婚!这顿年饭你也别想吃了!”

心腔上紧绷的那一根弦彻底断裂,“咔嚓”一声,他仿佛听到自己的心碎成好几瓣。

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四面八方涌来,像一张网将他整个人紧紧裹住。

几乎是同时,他忽略心底的疼,应了声“好”!

下一瞬,便转头对着沈奕白轻声道歉:“沈先生,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这话一出,现场顿时静悄悄。

就连柳冰心的脸上都划过一阵错愕,估计是想不到他会那么干脆地认错道歉。

而一旁的沈奕白嘴角勾起并不明显的弧度,眼神里写满嚣张和得意,仿佛是打了场胜仗。

那一刻,江问青的心思十分复杂,他从小就是个孤儿,自小缺爱。

后来徐笙笙的出现,才补齐了这个缺口。

再后来她走了,他的世界一片荒芜,这三年来,只有柳家二老和老师拿他当半个儿子看。

无论怎么说,他并不想因为自己,搅黄了这最后一顿饭。

反正,他就要走了,道一个歉又怎么样呢?

这时,柳冰心才稍微满意地嘀咕了一句:

“早道歉不就完事了?一只舔狗还要装模作样,也不嫌烦......”




被称为市三院心外第一刀的江医生,在做完这最后一场手术后彻底封刀。

从此后成为了柳冰心检察官的私人保姆,和头号舔狗。

为她的一日三餐绞尽了脑汁,恨不得连命都给了她。

可直到结婚前几日,他才发现。

自己的存在,不过是她拿来应付双亲的替身。

他视线落在她写给初恋的心愿清单上,久久沉默不语。

......

那张清单上勾勾画画,全是细节的批注,每一句里都必定包含一个名字“沈奕白”。

薄薄的纸上,写满了柳冰心对另一个男人的思念。

如果她不是自己的未婚妻,江问青还能赞一声情深义重,这是他见过最浪漫的事。

可是没有如果。

江问青慢慢闭上了眼,拿着清单的大手攥紧。

半晌,他睁开了眼,将清单塞回原处,

她放得这么明目张胆,根本毫不在意他是否会看见。

这一刻他不禁恨起柳冰心来。

她将一切写得那么清楚明白,他看一眼就能明白她对沈亦白的深情厚谊,

这让他连质问都显得没有任何必要。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他三两步找到院长,开门见山道:

“领导,我申请加入常驻丹麦的医疗队。”

老院长喝茶的动作一顿,挑眉问了一句:

“柳检能答应?再说你们不是准备年后结婚了?丹麦那个地方常年内乱,你去了可能就回不来,不是儿戏......”

江问青摇摇头,笑了笑。

“我会处理好的,院长你算上我吧。”

院长见他神色坚定,想了想,才语重心长地嘱咐:

“你先回去考虑好再来找我,最好还是和柳冰心商量下,毕竟她现在算是你的家属。”

江问青想着老院长的话,坐在车里,精神有些恍惚。

手指无意间打开了家庭群聊,柳阿姨在群里问他,晚上要不要回去吃个团圆饭?

阿姨一向对他这个孤儿很好,说是拿他当亲生儿子也差不多。

他刚想在群里回复,群里很少说话的柳冰心头一次抢先回话:

“我们有事,今晚不回去吃了。”

下一秒,她又单独给他短信:“我今晚要去机场接一个人,你自己吃吧。”

一贯的通知,没有任何解释。

可江问青就是笃定,她要接的人就是竹马沈奕白。

那一刻不知道是基于什么心理,他破天荒地问了一句:“你当初怎么没和竹马在一起?”

她没有立即回复,十分钟后罕见地发来两条长语音:

“他的理想是环游世界,我怎么能用这种烟火气的俗人生活玷污他?”

“我唯一能做的便是支持他,替他照顾好父母,让他永无后顾之忧。”

说话的间隙里还能听到飞机场的播报声,江问青记得她清单上标注了沈奕白返航的时间是晚上十点,而现在才堪堪七点。

柳冰心那样一个讲究时间和效率的人,大概只能为心尖上的沈奕白才会破例等待吧。

就像他们认识三年,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

可柳冰心和他的聊天框,没有任何文字,全是简短的语音“嗯好”或者是电话。

他曾经也问过。

得到的只是她冷淡地回复:“打字麻烦。”

那时他以为,她只是不喜欢打字。

可后来,他亲眼看见她在手机上敲敲打打,写了又删,删了又写,只为给沈奕白发一条节日问候。

现在江问青才明白,她不是不喜欢打字,只是不喜欢他而已。

远郊处隐隐传来的爆竹声,唤回他的神志,他抬起眸,视线落在大街随处可见的红双喜上,刺目的红,心底突然漫上一层苦意。

又咸又涩。

江问青的眼神盯着柳冰心的头像来来回回看了好半晌,才退出微信,给老院长发出一条消息:“领导,我决定了,想去丹麦。”

那边回复得很快:“好,大概就这几天,你和家人好好道别。”

江问青仰起头,半晌笑了一声,明明是笑,可眼泪不知不觉间又落了个满脸。

家人啊,他唯一的家人在三年前就走了,用另一种方式生活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

他费尽力气走到她身边。

却发现,她始终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