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白宁厉怀渊的其他类型小说《白宁厉怀渊的小说重生后,我决定宠狼夫,养狼仔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轻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夜里,厉怀渊做了一个梦,梦中厉庶哭着喊娘亲,却被白宁一剑刺穿心口。他发疯似的爬过去,又在雪地里一次次跌倒,他抱着厉庶瘦瘦小小的身体,他已经失去了呼吸,任由他喂下多少血他都醒不过来。“不要,不要...庶儿快喝啊,快咽下去!”“醒醒好不好,不要离开我,庶儿...不要,不可以。”血液不断涌出,染红了那张苍白的小脸,却依旧不见半分生气。谁能救救他的孩子,不要死好不好...对,阿宁!阿宁是神仙,阿宁肯定会有办法的啊。“阿宁,我错了,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他无助的抓着白宁的裙摆,手指被冻得发紫溃烂,跪在地上不停地恳求她。“你救救庶儿吧,我求求你了!你杀了我好不好,我把这条命给你。我不敢爱你了,再也不敢了,我不会再烦你的。”他不停地摇头,白...
夜里,厉怀渊做了一个梦,梦中厉庶哭着喊娘亲,却被白宁一剑刺穿心口。
他发疯似的爬过去,又在雪地里一次次跌倒,他抱着厉庶瘦瘦小小的身体,他已经失去了呼吸,任由他喂下多少血他都醒不过来。
“不要,不要...庶儿快喝啊,快咽下去!”
“醒醒好不好,不要离开我,庶儿...不要,不可以。”
血液不断涌出,染红了那张苍白的小脸,却依旧不见半分生气。
谁能救救他的孩子,不要死好不好...
对,阿宁!阿宁是神仙,阿宁肯定会有办法的啊。
“阿宁,我错了,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他无助的抓着白宁的裙摆,手指被冻得发紫溃烂,跪在地上不停地恳求她。
“你救救庶儿吧,我求求你了!你杀了我好不好,我把这条命给你。我不敢爱你了,再也不敢了,我不会再烦你的。”他不停地摇头,白宁却一脚踢开他的手。
她俯身抓着他的头发,强迫他仰视着她,“师父是死在你手里,让你就这么轻易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你。”
她的眼眸微抬,瞥过一旁的小狼尸体,冷哼一声,“还有那个贱种,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都是因为你。”
不是的,庶儿不是贱种!
不!
厉怀渊的身体倒在雪中,白宁拂袖而去,转头前瞥他一眼,“若不是你的血还有用,我绝不会留你。”
“看你这样子,妖界帝君恐怕是当不长了,下次再见,我必不会心慈手软。”
他再无力气爬起,伸手朝向庶儿被大雪淹没的身体,“庶儿,那里冷,快过来...”
“庶儿等等爹爹,对不起,是爹爹太笨了。这...这就过去抱你,你等等爹爹...”
他一次次地试图爬起,可是脚下越来越沉,他绝望的瘫在地上,他实在是太没用了,连想要抱抱庶儿都做不到。
“庶儿,庶儿...不要!”
厉怀渊猛地惊醒坐起身来,额头上是沁出的汗珠,心脏突然像是被攥紧一般的痛。
白宁拄着头正坐在桌前,本还在打着瞌睡,被他一下吵醒,赶紧上前查看他的状态。
“怀渊,你怎么了?”她关切地握住他的手,一片冰凉,又拿出帕子替他擦拭额角的汗珠,“是做噩梦了吗?”
“噩...梦?”是梦吗,为何会那样真实,“庶儿...”
他慌张地翻身下床去找厉庶,大半个身子都要跌落,好在白宁眼疾手快将他接住。
“庶儿?他刚刚已经睡下了,怀渊你怎么了?”白宁拉住他的臂弯,紧握住他的手,这双手骨节分明,比她大了一圈,可仿佛怎么捂都捂不热似的。
明明是狼爪子,却薄的咯手。
“不,你骗我!”
厉怀渊一脸的倔强,慌乱中强探出一抹妖识去寻,直到感受到厉庶平稳的呼吸,才缓缓放松下来,疑惑着喃喃道:“没事...庶儿没事?”
他的眼尾泛红,回神后意识到白宁离他很近,自己的手还攥在她的手心,吓得赶紧抽了回来。
“怀渊,你怎么了?”白宁刚伸手过去想摸摸他的头,他就害怕的想躲。“怎么突然吓成这样?”
厉怀渊摇了摇头,眼神躲闪着。
白宁能感觉到他体内的妖气乱窜,气息不稳,这些日子他强行提升修为,身体已经吃不消了。
“就知道逞强...”她说了让他先养好身体,她会想办法将他体内的毒解了,然后再帮他稳住心神专心修炼。
可他偏生心急的很,不听自己的话硬要强行突破。
厉怀渊恢复了神智,从刚刚的梦魇中走了出来,声音沙哑地带着一丝冷漠:“君后在这做什么?”
她深夜潜入自己的房间,他却半分没有察觉,现在已经弱成这副模样了吗?还真是没用...就像梦里一样。
“你都叫我君后了,难道我不能住在这?”
厉怀渊压下心里的苦涩,她大半夜还不去休息,原来是为了这个,他不这么叫就是了。
“阿宁想住这?”
凤雀殿是玄夜峰最好的一间寝殿,冬暖夏凉朝向极好,四处的风景也是最好,他还以为她会喜欢的。
“我知道了,那阿宁就住这吧,我这就让人来更换被褥。”
“你去哪?”
见他起身要走,白宁赶紧将他拉住按在床上。
“你不许走,我住这,你也住这。”
厉怀渊别过脸,这怎么可以呢,阿宁知不知道她这话是意味着什么。
就算是个游戏,他也会多想的...
“阿宁...”
“就这么说定了!”白宁抵住他的额头,厉怀渊的唇薄薄的,唇峰却十分明显,看着他一脸为难的样子,可爱的让人忍不住想尝一口。
能感觉得身边之人的疲惫,都怪她不好,让他累成这样。
“你进去点,我睡外面。”
白宁将他往里推了推,也是怕他半夜偷偷溜走,“愣着干嘛,快进去啊。狼王帝君不会这么小气,连张床都舍不得给我睡吧?”
“不是...”他怎么会舍不得,给阿宁的他都舍得。
只是她确定要睡在自己旁边吗,这次阿宁看上去并未饮酒,她刚才还叫他的名字,不像是把他认成了别人。
厉怀渊闭上眼睛却睡不着觉,心里忐忑着。白宁也并不比厉怀渊好受到哪去,美色在旁却吃不得碰不得,假装睡着转过身,将一只手臂放在他的腰间。
明显感觉到手下人的身体瞬间绷紧,白宁心里酸涩的很,又默默把自己从头到脚骂了一顿。
厉怀渊试探性地睁开眼睛,目光落在白宁放在自己身上的那只手臂上,他的呼吸急促了些,小心翼翼地把头往她的方向靠了靠。
他实在是太不知廉耻了,明明知道她是睡着了没意识的,可他还是忍不住。
就这一次,应该不会被她发现吧...
不知道明日一早醒来阿宁会不会翻脸,厉怀渊心底莫名攀上几分委屈,是她主动要求睡在这的,是她愿意的...一想到这,他的心思就再也不受控地乱想。
他贪恋地呼吸着她身边的空气,就一次,就再贪心一次。
厉怀渊如坐针毡,他现在只想要逃离。
够了,真的够了。
无论是出于怎样的目的,他都不想继续和她进行这个可笑的游戏,他放下手里的筷子,声音透着几分寒意:“东山有鲛妖不服管教,本君要前去处理,君后还是自己慢慢吃吧。”
嘶...真是好生冷漠,冻死个人。
白宁向来不是个脾气好的,在她看来就算是他心里恨她,也希望他能将话摊开了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躲着。
如果他真的不肯原谅自己,大不了...
大不了她看着他养好身体,不再纠缠便是,只是一想到这,心就像被揪着似的疼。
可就算再怎么样,他都是她孩子的爹,只要庶儿还念着自己这个娘亲,他总不能不让她看孩子吧。
白宁突然有些厌恶自己,没想到她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这般无耻,甚至刚刚的第一反应竟是用孩子绑住他。
她心中默默告罪道:天母娘娘,我做了坏事,贪心又自私。天惩无论怎样罚我,哪怕剔骨之刑我都愿意受着,只求不要将他从我身边带走。
“等等。”白宁固执地按住他放在腿上的手腕,“东山小妖作祟,让你手下那个九头蛇去不就行了,这点小事不用你亲自出手吧。”
“怀渊变起脸来可真快,温柔的时候叫我阿宁,转眼间又威仪起来,虽口口声声叫我君后,却是冷冰冰的。”
厉怀渊每次叫她君后,并不是温润缠绵,反而更像是在提醒她自己的身份,让她安分一些,别再生出什么不该的心思。
见厉怀渊依旧板着一张脸,连个笑模样都没有,白宁泄了气道:“你还是叫我阿宁吧...”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知道厉怀渊心思重,他在她身上吃过的亏太多了,绝不是她三两句话就能哄得好的。
尤其是现在有了庶儿,他做了父君,更警惕的像只刺猬,把自己拒之门外。
“阿宁...”厉怀渊小声念着,时间仿佛停滞了一瞬,而后他又发问道:“池紫闻,真是你动手杀的?”
她那么喜欢那个人,为了他不惜和惜令君吵架,那可是白宁一直挂在嘴边、最崇拜敬重的师父,从不允许旁人分说半句的。
她为了让他登入仙门,将自己的功法修为都供养给那人,不顾天界其他神仙的白眼也要一意孤行。
为了那个人,她修为受损,不得不与他虚与委蛇,好骗得他的妖丹去恢复神力。
为什么...还要亲手杀了他呢?
“是,不然你以为我那日着急跑回去是为了什么?只不过我没想到,竟然差点害了庶儿...”
一提起这事她就很愧疚了,庶儿被震妖石所伤,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怕你知道了会误会,会不放我走,所以我才偷偷离开的,可是没想到居然让庶儿受了那么重的伤。”
“为什么?”
“什么?”
厉怀渊叹了一口气,终于将心底的困惑问了出来,“为什么要杀了池紫闻,你不是最喜欢他了吗?”
白宁能感觉到他的话中,有一股强压着的苦涩。
池紫闻是他心中的禁忌,他从不会在她面前主动提起,就算不得不说,也都是用‘那个人’这样的称呼来代替。
她知道他是在逃避,他不想听到关于池紫闻的事。之前她总是用池紫闻来刺他,说他样样比不过那人,每次看着他因为自己的话而难受的样子都觉得十分痛快,还要再上去踩几脚。
“因为我不喜欢他了,我现在喜欢你。”
“为什么?”
“因为...”白宁一时语塞,这傻狼,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较真起来。
这种话不是只能在被窝里说吗,就旁边还有人呢,他非要问的真清楚吗?
厉怀渊看着她吞吞吐吐的样子,难得执拗强势地追问道:“为什么...原来阿宁想不喜欢就可以不喜欢,想喜欢就可以喜欢吗...”
他不明白,之前喜欢的人,怎么会突然就不喜欢了呢...
白宁低下头,小声道:“其实我知道真相了,害死师父的不是你,而是池紫闻。”
前世厉怀渊死后,她就觉得心中一片空虚,她抱着他只剩下一层狼皮的尸体不知所措。
从那一刻起,她就像是突然找不到了生活的方向,自从师父被害死后,她活着的唯一执念仿佛就只剩下报复他。
可是看着他就这么毫无生气地躺在她怀里,轻飘飘的样子,她后悔了,她突然不想他死了,但是一切都晚了。
她折磨了他那么久,师父的仇也算是报了,其实她...也可以原谅他的。
她用了足足几百年的时间,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心痛难过。
后来她发现池紫闻和那婢女之间的奸情,又发现他们居然密谋想要剔她仙骨,她重新调查当年的事,这才发现了师父死亡的真相。
原来一切都是池紫闻做的,厉怀渊是被他陷害的,他借自己之手除掉厉怀渊,因为他知道只要有厉怀渊在,他想要害她的奸计就永远不会得逞。
白宁将他关起来折磨了七天七夜那人才咽气,在他死后又将他碎尸万段,她报了仇,可她却丝毫不觉得开心。
那段时间,她的脑海里总是想到少年时期意气风发的厉怀渊,那只玄黑色的狼妖,明明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又傻又呆、不会辩解、更不会讨人欢心,可她...就是好想他。
但是伤害他的事情她已经做尽了,这个时候道歉还有用吗...
厉怀渊听见她的话,身体不由得一滞,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怪不得她对自己失去了兴趣,连折磨都不屑了。
白宁当初指责自己杀了惜令君时,他并没有辩解,因为那时候她马上就要和池紫闻大婚,这件事情是自己和她之间最后有可能的联系了。
他不承认也不否认的样子果然让她误会了,白宁是有仇必报的性子,后来她果真和自己想的一样,带着满心的算计嫁给了他。
“那你...要走了吗?”厉怀渊颤抖着问出这句话,哪怕努力保持表面上的淡定,可喉咙依旧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完了完了,这都气的发抖了,白宁有些慌乱道:“怀渊要赶我走吗?”
她从来就没有赖在这里的理由,但是...“不,不行!”
该死的脑子,快点想啊!
“庶儿需要娘亲,我...我不能走...”白宁的声音越来越小,心里也愈发忐忑。
只见厉怀渊依旧冷着脸,他冷哼一声,满是不屑道:
“呵,没关系的,庶儿早已经过了最需要娘亲的年纪。”
大的劝不动,白宁只能先从家里那个小的开始下手。
厉庶身上的是被震妖石伤的,他为何会出现在那,难道说是那天...
“庶儿?”
白宁在屋里轻轻唤着,屋里散着淡淡的一股药香味,窗户她特意叫人开着半扇通风,这房间朝向最好,晒得屋里暖洋洋的。
“庶儿?”
白宁看着床上空无一人,也不知这孩子伤的那么重,又跑去哪了?
“明玉,庶儿呢?我不是让你好好照看她吗?”
明玉端着水盆,左右看了看,也是十分无措,“小少爷刚才还在这啊...”
二人正要出去找,只见一个小小的身体从门后探了出来,身上穿着宽宽大大不合身的衣裳,手里还拎着一个半满的水桶,小人儿晃晃荡荡的拎不稳,洒得脚面都湿了。
“庶儿,你这是做什么?”
“对,对不起...”
厉庶的手指蜷缩着,他只是想洗洗身体,一直躺着什么也不干,他也不安心。
明玉赶紧接过厉庶手中的水桶,她今日正想给小少爷擦身的,可没想到小少爷竟亲自去打水,若是帝君怪罪下来她可真是难辞其咎了。
“小少爷您快放下吧,这哪是您该干的活啊,您想做什么使唤一声就是了。”
厉庶不敢抬头看白宁,被明玉抢过水桶后更是手足无措,害怕的想跪,可是地上一片水渍,若是跪了肯定要把衣裳弄脏的。
“神...神女...”
白宁见他这样子,心里更是自责,这孩子看见她怎么就吓成了这副样子。
她走到他面前蹲下,轻柔地拉过他的小手,瘦小的手指上竟然有几处薄茧,他是妖界帝君的孩子,手上怎么还会有茧呢?
“庶儿告诉娘亲,你怎么穿成这样啊?”
厉庶低着头,那双柔软的手正握着自己粗糙的手指,顿时让他觉得好暖。他的手指太丑了,他想抽回来,可是却又舍不得。
“我偷穿的...神...女,厉庶知错了,请您责罚。”
厉庶的声音越来越小,正想要跪下,可白宁却突然温柔地将他拉进怀里。
柔软的身体贴着他的脸,这是第一次有女性抱着他,竟是那样温暖,这就是娘亲的怀抱吗...厉庶突然有些想哭,可他又害怕,身体颤抖的越来越厉害。
那日是她见厉庶身上都是灼烧的伤口,告诫明玉让他这几日先别穿衣,谁知道这孩子竟然自己跑去打水了。
“庶儿,叫我声娘亲听听。”
厉庶猛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白宁,他,他不敢。
之前有几次自己忍不住叫她娘亲,却被她鞭打的爬不起来,她说他不是她的孩子,只是个贱种...
还说如果再听见他乱喊,就会杀了他。
“我...”厉庶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计谋,想趁着爹爹不在找理由杀了他,可是他从来没有被她这么温柔的对待过,她的话他也不敢不听。
白宁见那一张小脸痛苦的拧在一起,好似委屈的要哭了,心里柔软的不行,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
她过去到底是怎么忍心啊,这么小的孩子,她也下得去手。
她可真是个混蛋,不值得厉怀渊为她...一想到这,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别,别哭...厉庶知错了,您打我吧,我扛得住的,您...别哭。”
厉庶一下子就慌了,他下意识地想要抬手给白宁擦眼泪,可是看着自己又脏又丑的小手和那张白皙好看的脸形成鲜明对比,顿时自卑起来,赶紧放下了手。
白宁握住那孩子的手,将他再次拥入怀里,这身子瘦瘦小小的,没有一点多余的肉,实在是惹人怜。
厉庶赶紧往后退,自从受伤后好几日没有沐浴擦身了,他们这种低贱妖兽本就体味重,他实在不敢离她太近。
“脏...”
白宁摸了摸他的头,动作尽量轻柔地不要吓到他,庶儿年纪小,身体又瘦弱,还没学过像清洁术这样的法术,却和厉怀渊一样洁癖的厉害。
“不怕,娘亲给你擦擦好不好?”
“不,不用的!”这怎么可以呢,厉庶脸上一红,他身上那么脏,到时候把水污了,看着多恶心啊。
白宁见这孩子自尊心强,她对他而言没比陌生人好到哪去,说不定比起陌生人还让他更怕些。如果自己再坚持,恐怕真就把他给吓哭了,只好妥协道:
“那庶儿自己去里面擦身子,娘亲在这等你,好不好?”
“好。”厉庶小声应着,咬着唇点了点头。
“小少爷...”明玉正想去拿布巾帮他,就看见白宁冲自己摇了摇头。
“让他自己去吧。”
这孩子瘦的像个猫儿似的,稍微有谁靠近都会吓到他,这会就别去打扰他了。
“你去帮我找几件庶儿穿的衣裳,记得一定要选布料柔软的。”
“是,奴婢这就去。”
白宁无奈地摇摇头,明明伤还没好维持兽形就是了,这孩子偏偏不肯,当时还在昏迷着,刚恢复些妖力就变回了人形。
没过多一会,厉庶就换上明玉拿来的新衣裳,挪着步子从屏风中走了出来。
他只穿着中衣,是白宁特意验过的料子,一双小脚湿漉漉的,还未擦干水痕。
“庶儿过来。”白宁尽量表现的面容和善,冲他招手,“坐到娘亲身边来。”
他不敢靠近,可是他更不敢忤逆白宁,只好缓缓挪至她身边,尽量将自己缩起来,靠着床沿,坐在能够离她最远的地方。
白宁将手心摊开放在他面前,声音尽量放的轻缓,“庶儿,把手给娘亲看看好吗,娘亲不会伤害你的。”
厉庶瑟缩地抬起小臂,小心翼翼地搭上她的手掌,脸上却有几分悲壮之感。
“庶儿真乖,是娘亲最乖的宝贝了。”
她,她叫自己什么...厉庶只觉得心脏砰砰地跳,他怎么会是宝贝呢?
“那让娘亲看看你的伤好不好?”
厉庶低着头,幅度微弱地摇动了一下,就连手都想要抽回来。
“那庶儿跟我说说,为什么不想给我看?”白宁轻抚着他的眉角,上面还有一道没完全长好的伤痕。
厉庶咬着下唇,声音小的几乎听不清楚。
“丑...”
他改口道:“我说笑的,我没有忘记答应你的事。”
厉怀渊的神色恢复如常,白宁撇了撇嘴,说笑?厉怀渊说笑话的水平,实在是一般。
“怀渊,我能跟你商量件事吗,总是打打杀杀的,不好不好...”
她那么大一个温柔贤淑的夫君呢,怎么变得越来越残暴了?不行不行,打打杀杀的事情,还是交给她来做就好了。
“阿宁面对不喜欢的人,不也是说杀就杀吗?”
她能听得出,他是在说池紫闻,那人是他心头的一根刺,哪怕是已经死了,也要时常被他拿出来鞭尸。
“那种讨厌的家伙,当然是我亲自动手了,怎么能脏了我夫君的手。”
白宁说着便牵过他的手来,好好的狼爪子瘦的跟什么似的,她可是会心疼的。
“脏?阿宁是不是忘了,我本来就是脏的。”厉怀渊看着自己难看的手指,却像宝贝似的被她握在手心,阿宁是把他当谁了?
他不是仙风道骨的天界仙尊,亦不是善良柔弱的凡人,岂有别人脏了他的道理?
白宁敲了敲他的头,他越是这样就越让人想要欺负好不好,“你是不知道自己有多纯吗?”
厉怀渊眼中闪过一丝无措,他不明白,纯...是什么意思?
阿宁是在...嘲笑他笨吗?
——
洛漓难忍地咬着唇,一双杏眼可怜巴巴的含着泪,因颤抖而弄乱的被子下,露出一截娇嫩的脚腕。
“明玉姐姐,请问宁姐姐呢...”
明玉见他一副胆小的样子,也不敢大声说话吓到了他,“漓儿,我知道你害怕。可是你不能张口就寻君后啊。君后买下你是看你可怜,我们做下人的,可不要做惹帝君不高兴的事。”
“漓儿不敢的!”洛漓眼眸低垂,一脸的委屈,“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帝君殿下...”
随着白宁关上门的声音,洛漓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发抖,架起胳膊挡住头。
“我错了,不要打我!”
明玉回头看向白宁,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身上的伤虽然已经没什么大碍,可是这鲛妖吓得不轻,遇见生人就怕。
“漓儿,这是你真正的名字吗?”
洛漓缓缓放下手臂,声音有些沙哑,“宁姐姐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白宁径直走了过去,她不在乎他其余的目的是什么,只要他能帮到师兄,作为报答她自然会给他一条生路。
“说说吧,今天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我,我刚回去歇下,窗子就被从外面打开了。我正要去查看,就中了这一爪,并没有看清来人是谁...”
洛漓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脖子上攀上一层淡蓝色的鳞片,随着他抽泣的动作若隐若现,还时不时能看到宽大的领口下那雪白的肌肤。
“宁姐姐,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我没这么想,你也不要再哭了。还有,以后要么叫我君后,要么叫我白宁吧。”
“可是你买下了我,要不我叫你主人吧!”
洛漓的眼中泪光闪烁,他跪坐起身抓住白宁的衣袖,脸上带着恳求的意味,“主人...你别赶我走,我在外面活不下去的...”
“你!”
白宁身体一怔,这少年难不成是雏鸟情节,赖上她了不成?
就连一旁的明玉都张大了嘴巴,不得不佩服君后的自制力,如今她也只能给自家君后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其实在妖界没那么多规矩,雄性妖兽需要负责捕猎和打斗,所以雌性妖兽只要能生下幼崽壮大族群,就算是有两三个也...
“那鲛妖心思不正,留不得。”
白宁瘪了瘪嘴,她不想跟他吵架的,但是又不满厉怀渊每次都质疑她。
“怀渊,小花妖确实是我随手救的,可我带这鲛妖回来,真的是为了师兄。”
厉怀渊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腕,那一瞬间抽离的温度,白宁是在怪他?
“你以为,我让你把他丢出去...是因为嫉妒?”厉怀渊的眼底更红了些,她曾经说过的话也不作数了吗?
白宁不语,难道一点都没有吗?
那日她刚买下他时,也不过是不忍见那鲛妖被鞭挞,分明就是一念之间的事儿。可叫他看见了,可没少得了一顿调侃。
若只是气恼那鲛妖恩将仇报也罢了,偏偏要提什么她喜欢少年,又误会自己是看上了那鲛妖的容貌,还说要给她找男人。
她哪里是那么肤浅又三心二意的,说到底还是他从心底里就这么想她。
就算那鲛妖少年真的是本性不纯,可他当她是什么,她堂堂凤凰神女,还会怕一只小妖不成?
她不喜欢妖界永远都是只靠杀戮解决问题,她感知得到那鲛妖手上没有命债,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该如此草率地了结一条性命。
厉怀渊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被压制时这些毒还是只会在夜里发作,可如今失去控制,它们时时刻刻都在折磨着他。
下一秒他感觉胸口疼的快要炸开,就连眼前都有些模糊了。
“我不喜欢他,阿宁能否把他丢出去?”
厉怀渊忍着剧痛,声音平缓但依旧坚定,他看着白宁的眼睛,像是在证明白宁的猜想,刻意让她误会他就是嫉妒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突然想这么做。
白宁无奈地叹了口气,今日怕是与他说不通了。
“怀渊,我真的只是为了救师兄,我对他半点想法都没有。”
她也是有些头疼,若是往常他执意如此,给那鲛妖找个去处也罢,可如今师兄还昏迷不醒…
“要不这样,等师兄醒了,我就想办法把他支走,给他寻个去处?”
厉怀渊在心中苦笑一声,又像是把自己套进坚硬的壳里。
他上前一步,不让自己露出半点疲态,却是用最讽刺的语气对白宁道:“这就是阿宁说的喜欢我?”
“我...”
白宁一时语塞,她并也不想让厉怀渊伤心,可并不代表她需要无条件的承受他的责问与威胁。
于她而言,喜欢,也从来都不是无条件的。
在她恨上他之前,厉怀渊在她心中的形象,一直都是很温柔的,大方又体贴。虽然对外成熟冷酷,可是一旦涉及到感情上的事,他向来好欺负的很。
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在她一再退步后还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你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较真吗?”
白宁也是不爽,自从她知道师兄遇险的消息,她虽然着急,可还是很在意他的情绪的。
从最一开始就跟他坦白,到后面救了师兄便立刻返回了妖界,刚刚安顿好一切她就去找他,吃了个闭门羹不说,还被他的手下阴阳怪气一番。
一连两日都见不到人,连句话都不跟自己说。
她本就因为师兄的事情担忧,明玉和小花妖都还会说几句安慰的话,可是他呢,可有半分体谅她的处境?
他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吃这种莫名的醋,来跟自己闹。
一看他这脸色就知道,定是没有好好吃饭,好好休息的。她嘱咐的事他就这么不放在心上,居然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白宁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只是厉怀渊没回应她的话,却更靠近了她一分。
其实厉怀渊还没到完全失去意识的程度,不过因为喝醉了酒,哪怕是不回应,哪怕是做了些出格的事情,也是可以被理解的吧...
白宁替他解下外袍,只着一身白色中衣,厉怀渊因为不太清醒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软软的,目光中尽是妥协与温柔。
这样的一个人,哪怕是装也装不出狠厉的样子,她前世真是白长了一双眼睛。
厉怀渊想到后院那只花妖,心中一片冷寂,他知道自己这条命反正也活不了多久,可他毕竟还没死呢,阿宁就真的这么心急吗?
“阿宁,对不起...我实在有些放心不下庶儿。”
庶儿?白宁的指尖绕着他的发尾,轻轻扯了扯:
“别担心,我前几日还救了一只小花妖呢。我在他身上留下了一股神力,一般的妖近不了身的,就让他一直跟在庶儿身边保护他。万一庶儿遇到什么危险,我们也都能够第一时间知道。”
厉怀渊被扯着头发吃痛,听着她的话却微微一怔,是他想到的那个意思吗?“那花妖,只是为了庶儿吗?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白宁不解道。
“没什么。”厉怀渊将发丝从她手中抽走,谁料白宁不依不饶偏要他说。
他酒气未散,实在想不出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好借口道:“我以为...你想收他做弟子。”
“我不能收妖做弟子的,这你都忘了?”
“嗯,是啊,差点忘了。”
厉怀渊有些不自在,如今只有他们二人,而自己更像是被扒光了一样,在白宁面前完全没有秘密可言,可他又实在忍不住多想地问:“那花妖...多大了?”
“嗯...应该是几百岁的小妖吧,那花妖估摸着也就我初遇你时跟你一般大。”
“阿宁果然还是喜欢少年。”当初她也曾对自己甜言蜜语过,只是没过几日便腻了。
他知道他已经生过孩子,对她而言已经老了。
“不对,你早就知道我救了小花妖?”
厉怀渊被她戳破一时尴尬,他没有想要监视他,他只是怕在妖界她有什么缺的少的自己顾及不到,所以才让手下跟着她的。
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从那日和她睡在一张床上,听着她那些好听的话,心里竟然也生出几分贪念来。
如果,万一是真的呢...
左右他不过是只剩一条命啊,这颗真心她若是想玩,就送给她玩又如何?
只要她肯对庶儿好,或者等他安排好庶儿的后路,他就是去死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还有,你说清楚,什么叫我喜欢少年?那花妖还没成年呢,比咱们庶儿也没大多少,我有那么变态吗?”
这话厉怀渊像是很受用,尤其是那句:咱们庶儿。
她说的是,咱们。
他默默在心里念了几遍,可不知道的又想到了什么,打了个酒嗝,语气稍显不悦道:
“听闻花妖本体浑身是刺,也没什么好的。我生庶儿前,虽然毛色不算好看,可毛发十分光洁柔顺,阿宁见着也欢喜的。”
这浓郁的委屈和醋意都快要溢出来了,白宁听见哪还有半分脾气。
“谁说现在就不欢喜?”
这蠢狼,不会连小花妖的醋都吃吧...
“咦?”
白宁拉过他的身体凑近些仔细看,不是她看错了吧,厉怀渊...好像脸红了?这一抹红和刚刚的酒气熏红,还不太一样。
轮番照顾两个病号对白宁来说虽然累了些,可想到他受过的苦,这些也实在算不得什么,她现在心里只想着一件事。
那就是改日定要砸了那破石头,竟敢欺负她儿子,她凤凰可不是吃素的。
夜里厉庶睡得很安稳,这点倒是跟他爹不大一样。厉怀渊哪怕是在昏迷中都是不肯安分的,总是缩着身体,稍有点动静就能把他吵醒。
后半夜时厉庶已可以化作人形,看着儿子软糯的侧脸和消瘦的身形,白宁的心再一次揪了起来。
和他小时候可真像...
这孩子大概有人类少年十岁的模样,可四肢纤细的好像六七岁孩童,每每胸口起伏,肋骨便愈发明显。
这个厉怀渊,难道都不给孩子吃饱吗...
想来厉怀渊是极其溺爱庶儿的,可他毕竟是妖族的帝君,事务繁忙,很少有时间陪他。
因为自己的混账让这孩子没少受到欺辱,而怀渊怀他之时正是妖界动荡,厉庶能够降生可谓十分不易。
在她记忆中庶儿是个懂事的孩子,总是不吵不闹的, 但她好像从来都没有仔细看过他的脸。
每次见到她他都是低着头的,软软的叫一声娘,而这大概率会被她狠狠抽上一鞭。
因为恨那个人,所以也恨这个孩子,更是恨自己当初的荒唐。
上一世她以跟他发生关系当做这一生的屈辱,而仔细想来,明明是她趁人之危,害了厉怀渊更害了庶儿。
第二日中午,厉庶渐渐醒来,昨天他还以为自己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呢。
可此时五脏六腑仿佛被一股真气保护着,他能感觉到身体正在变得强壮,就连身上的灼烧都没那么痛了。
他撑起身子,却发现被子滑落到腹间,此刻他竟几乎一丝不挂...
手下十分柔软,仔细一看那是张他从未见过的上等白狐裘,这样好的东西怎么会垫在他身下?
“少爷,您可算是醒了。”
明玉?
厉庶赶紧将被子拉到脖子,试图遮住自己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也许是蹭到了身上的伤口,脸色变了几番,却只是咬着牙不敢呼痛。
姐姐是娘身边的人,可是他又犯了什么错?想想也是,他偷偷跟着她,娘一定很生气,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第一次跑出去他也不认路,不知道怎么被那震妖石发现了行踪...
可娘不会听他解释的,怎么办...怎么办...
虽然心中害怕,可表面上还是强装镇定,他很擅长伪装和逞强,毕竟是妖王的儿子,即使别人背后骂他,他也要把面子撑住。
“明玉姐姐,请问我的衣服呢?”
“少爷,您身上有灼伤还不便穿衣,要辛苦少爷卧床几日了。”
厉庶看了眼自己的大腿和胸前,一片血肉模糊,他这个样子,衣衫不整的,还怎么去向娘亲请罪。
明月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少爷好好养伤,这是君后吩咐的。”
是娘亲?
厉庶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可很快便黯淡了,没想到她居然来看过他,可惜他竟然全然不知。
爹爹也是,怎么都不叫醒他。
而仔细想想也便想通了,娘亲是想亲自责罚他吧。
毕竟他试图偷偷溜入神界,这么大的罪过,恐怕不是简单的责罚就能抵的。
“这是君后吩咐的丹药,少爷吃了吧。君后说她还有些私事要处理,处理完了就会来看你的。”
厉庶颤抖着小手接过那丹药,也不管是不是毒,就吞进了肚子里。
只是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反而感到丹田处一片充盈。
——
另一边,白宁听着门外有人进来,赶紧钻进了被窝。
“你怎么了?”厉怀渊眉头一皱,听下面的人说,她病了?
白宁捂着心口,刻意地咳嗽了几声,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确实是,相思病...”她堪堪冲他抬起手,可面前之人竟连上前一步都不肯。
厉怀渊的脸色越来越阴冷,相思病,她这是想见谁?
“唉,别,别走啊!”
连点情调都不懂吗,罢了,山不来见我,我自去见山。
见他抬腿就走,白宁顾不得装柔软,一把薅住那人的腕,就在她的手附在他手背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了手下之人的颤抖。
这样的厉怀渊太让她心疼,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信她。
“君后是拿我当傻子吗?”
想让池紫闻来妖界陪她,只要他还活着,就绝不可能!无论她什么说辞,他都不想听。
他们私下说什么做什么他一概不想知道,可他就算是再劝自己大方,也无法忍受他们在自己面前苟且。
“不是,我只是想见你...”这几日她看着明玉给她的日程,厉怀渊每天忙的事情很多,可听说他昨日夜里又吐血了...
掌管着这么大的一个妖界,怎能不劳心伤神?
厉怀渊一向不是个追求权势的,她不希望他这么辛苦,终于把思忖已久的话说出口。
“怀渊,这个帝君我们不做了好不好?我带你们回苍穹,我们好好生活。”
厉怀渊难得冷着语气打断了她,“莫再说了。”
想见他,这话可真好听。
好好生活吗?在她面前自己的意志力一向不坚定,再说下去,他会信的。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一条性命,可庶儿还小,他怎么忍心。
“你以为你现在的样子还能守住整个妖界吗?”
白宁被他气的抽回了手,中毒、剖丹、受伤、生子、取血...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威震六界的狼王了,他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硬撑着罢了。
“无需君后操心,本君自会保护好族人。”厉怀渊别过头去不再看她,这些事情他还是能做的了主的。
“族人?他们谁是你的族人?”
玄夜狼族就是被那些小妖们害的灭族,一边享受着他的庇佑,一边又不甘心被他们所不齿的狼族统治,这个世界上除了庶儿,他哪还有什么亲人。
“咳...咳。”厉怀渊喉咙一丝腥甜,阿宁说的不错。
什么妖界,他从来是不在意的,可不做这个狼王,她眼里恐怕永远都不会有他。
直接刺杀他定会引起两界的矛盾,到时候势必生灵涂炭,他只要做一日狼王,白宁就不得不有所顾及。
想要让他死,就只得与他虚与委蛇,留在他身边,像现在这样好声好气地哄骗着他。
哪怕只是为了让他喝下毒药,他也要让她亲自喂给他。
“你...我不说就是了,你别气。”
白宁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她知道自己太心急了,“是我不好,我不说了。”
厉怀渊不自然地推开她的手,这双手用力打在他身上他是愿意的,可一但轻轻抚着他的身体,他便从心底里害怕。
白宁的手默默搭上他的腕,他的身体很差,可她却不知道怎么治好他。
“白宁,你在做什么?”厉怀渊的眼尾微红,咳嗽的狠了,睫毛上挂着水雾结成的水珠。
脸上的笑容明显是自嘲意味,她是在哄他吗?
一边哄他,一边偷偷去探他的脉,是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死吗?
白宁能感觉到厉怀渊在生她的气,狼王帝君也是有脾气的,她突然间的转变和示好未必会被他接受,反倒觉得自己别有用心。
看孩子就看孩子吧,反正他也闲的无聊。
“这是你娘亲的神力,才不是什么味道...”
厉庶嗅了嗅,可就是和娘亲身上的味道一样呀,“花花哥哥,我也想要娘亲的神力,这样我就能感觉到娘亲时常在我身边了。”
“你是她儿子,根本不需要她给你,你体内本来就有,傻不傻。”花妖不免嘲笑道,白宁看上去挺聪明的,怎么生了个儿子这么呆,一点都不像她。
“可是...”厉庶有些难过,他怎么感觉不到啊。
他的余光看见一抹身影,原本还有些低落的神色立刻变得兴奋起来,朝着那方向跑过去,“爹爹!”
站在厉怀渊面前几步停了下来,想起那日他凶自己的样子,厉庶又有些怕,不敢抬头去看他。
厉怀渊注意到厉庶身后不远处的少年,这就是蛇歧提到过的花妖吧,白宁让他来接近庶儿,究竟是什么目的?
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看着一旁被自己冷落的庶儿,刻意忽视了那花妖,默默牵着厉庶的手。
他能感觉得身后一道炙热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那花妖正盯着他看,那目光让他十分不自在。
花妖双手抱在胸前,上下打量着厉怀渊,这就是传说中的妖王帝君吗,跟他想象中的模样差的也太多了吧。
妖王帝君不应该是威武霸气、前呼后拥的吗?眼前这个虽然不至于说弱不禁风,可这斯斯文文的样子,也实在和他看到的一众凶恶妖兽差得太多了。
这就是白宁的夫君吗?倒是和厉庶一样,都是玄夜狼族。不过看这年纪,也没比他大上多少。
他实在没想到,妖王殿下竟然如此年轻。
“爹爹,这是花花哥哥。”
厉庶热情地向厉怀渊介绍这个自己刚得来的玩伴,厉怀渊的目光却始终只停留在厉庶身上,刚刚远远瞧见一眼他便知道,那少年单纯的很,是白宁会喜欢的样子。
“嗯,爹爹知道。”
因为厉庶的指引,厉怀渊不得不去与那花妖对视一眼,那是一双没有经历过杀戮和生存的眸子,与他截然相反。
“你叫...花花?”
与花妖想象中的霸气不同,厉怀渊的声音温柔而低沉,竟然没有半分妖王的架子,这让他心中对他的好感提升了一些。
他一向游历世间,最讨厌的就是那群所谓位高权重的家伙,而厉怀渊虽是妖王,却与他之前见过的那些不同。
花妖瘪了瘪嘴,像是对于这个名字充满怨念,“我没名字,这是她非要给我起的。”
连名字都是她起的,看来阿宁果然很重视这个花妖。
厉怀渊手臂一抬,几道妖力化作银针一般向花妖袭去,面前之人连忙出手化解,虽然踉跄几步,反应倒是快。
“妖王这是什么意思?”他刚刚还在心里夸他呢,没想到这人竟突然对他出手。
“你根基不错,若是日后勤于修炼,必有所成。”
“你...”他是在试探自己的功法,为什么?
花妖疑惑地看着他,为何他总觉得厉怀渊身上,有种少年老成的意味,给他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厉怀渊不舍地看了眼厉庶,这花妖庶儿喜欢他,阿宁也喜欢,功法也不错,应该算是不错的选择。
——
大殿之上,厉怀渊安静坐着,四周觥筹交错,只有他一言不发。
前些日子刚刚剿灭了鲛妖一族,现在玄夜峰上下都在庆祝,如今已有越来越多的妖族归顺了妖王的统治,妖界也终于不再四分五裂。
“你怎么来了...”厉怀渊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干涩,带着几分醉意,与以往有很大的不同。
他自暴自弃地别过头,推开白宁的手,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又让阿宁看到自己不堪的一面了啊。
他好像每次在她面前,都表现的很差劲...
其实他也可以投中的,他想要起身证明给阿宁看,可是他已经喝下了太多的酒,头晕的厉害,就算是从现在开始认真去投,也未必都能够中。
白宁一愣,他这是在...撒娇吗?
若不是在场的太多,怕让他丢了面子,她真想现在就把他抱回去。
白宁蹲下身,捧起厉怀渊的脸,在一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在他嘴角落下一吻,靠近的一瞬间他能够感觉到他身上香浓的酒气,这蠢狼学坏了。
她转过身来,看着那熊妖面前的竖桶中插着几支箭,又面向那熊妖道:“我替他比。”
“这...君后也会投壶?”
还未等众妖反应过来,白宁就抽出一支箭,仰头眯眼,几乎没有片刻犹豫地脱手而出,那箭稳稳地落入小孔之中。
第二支。
第三支...
“连中!”
“这...贯耳!君后也太厉害了...”
白宁冲厉怀渊的方向笑了笑,想当年她在人间的时候这些都玩腻了,什么投壶蹴鞠、马球捶丸,她可谓是样样精通。
“君后赢了!”蛇歧眼前一亮,他没想到君后竟然会主动站出来替帝君撑腰,还赢下了这一场。
白宁回头看向他,得意道:“我们夫妻一体,应该说是帝君赢了。”
“该你喝了!”说罢她端起酒碗递到熊妖面前。
熊妖也低下头,他这一场输的心服口服,可刚要接过酒碗,就只听见一声脆响。
地上瓷片飞溅,是厉怀渊打翻了白宁手中的酒,他红着眼睛攥着她的手腕,像是对她的行为表示不满。
“怀渊?”
“我不想玩了...”厉怀渊松开白宁的手腕,他声音听起来呼吸不稳,目光躲闪就要离去。
白宁见他脚步虚浮,赶紧扶住他的身体,又给身后的蛇歧使了个颜色,二人一同搀扶他回去。
等回到降龙殿,白宁将房间里的窗全都打开给他透气,蛇歧见到君后照顾帝君的一幕,也识趣地退了出去。
厉怀渊趴在桌子上,阵阵凉风从窗外吹来,让他稍稍清醒几分。
白宁坐在他身侧,用毛巾轻轻擦拭着他通红的脸,看着他消瘦的下巴不免心疼,真是一点肉都没有了...
“噗...谁教你喝酒啊?”白宁看着他这半杯就醉的酒量,不由得笑出声来,可而后就是满心的眷恋,她的小狼有心事了。
“没...没谁教,我本来就会。”
厉怀渊的眼神呆滞地看向一处,抿了抿嘴,他下意识地摸上下巴,似乎在探究那个吻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自己产生的幻觉。
白宁走上前去捧起他的脸,感受着他身上一波波热浪袭来,厉怀渊无力支撑只得靠着她的身体,贪恋地用头蹭了蹭。
白宁动作轻柔地抚过他的脑后,却察觉到那人的身体一颤。
“听说你们妖族喝醉了酒都会暴露真身,怀渊怎么不会?”
她还挺期待他靠在自己怀里,只露出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的样子,印象中她好像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
隐约记得他的真身是通体的黑色,单单额头上有一撮红色的毛。其实他的真身她也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在初见时救了他的时候,另一次是...
“君后!”
“明玉,快把师兄扶到床上去。”
这次师兄伤得太重,身上的筋脉全都断了,还好她和师兄出自同门,以她的神力护住了师兄的心脉。
她将丹药送入他口中,这些药都是当初师兄留给她的,还好现在能够派上用场。
“君后,我拿了些干净的衣裳来。”
“有劳你了。”
明玉站在一旁摇了摇头,“君后不用对奴婢如此客气...”
明玉是厉怀渊专门找来照顾自己起居的,想来也是他千挑万选出来的婢女。师兄一向憎恶妖族,死在他剑下的妖也不少,按理来说妖界应该是恨他的。
如今明玉能够不计前嫌,帮着自己照顾师兄,她心中是十分感激的。
她收回神力,白羽的心脉强劲了一分,白宁才稍稍放下心来。“想来十日无虞,但还是要尽快找到治愈师兄的法子...”
花妖这边听到传唤也立刻赶来,他先是给了白宁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用草木之力去治愈白羽身上的伤口。
因为有白宁的神力灌溉,再加之白羽本身的修为,身上的外伤基本已经愈合。
“我只能尽力帮他恢复筋脉,可是他伤的太重了,一时间醒不过来,我恐怕也...”
花妖低垂着眸子,像是因为帮不上忙而显得十分愧疚。
明玉也是眉头紧锁,她知道曾经君后就是因为误会了帝君杀害天界的惜令君,这才嫁入妖界的。而面前这个男子是君后的师兄,也是她在世上最在意的人之一。
“今日多谢你们了,我一定会寻到治愈师兄的方法的。”
师兄如今脉象平稳,虽然虚弱可也已经脱离了危险。她决定明日就去万妖城中看看,在妖界往来的妖商众多,或许能寻得帮助师兄尽早醒来的丹药。
“厉怀渊呢?”白宁心里一直挂念着那抹身影,今日北海那处实在诡异,她那么轻松的就闯了进去,就像是有谁提前帮她扫清障碍一样。
明玉抬起低垂的头,认真道:“自从君后离开妖界后,帝君就一直在降龙殿。”
“你是说他从没离开过?”
明玉点了点头,君后特意吩咐的事情,她不敢惫懒,一直盯着降龙殿呢,帝君确实没离开过。
白宁脑海中始终浮现着在北海看到的那个背影,真的很像他...
可是明玉说他从未离开过降龙殿,难道是她太想他了,所以看错了吗?
“你帮我看着师兄,一旦有什么情况立刻告诉我,我去找一下他。”
厉怀渊最没有安全感了,她得告诉他自己回来了,好让他安心才是。
降龙殿外的大门紧闭着,白宁想要进去,却被告知需要传报。
她在门外等了许久,等到的却是厉怀渊身边的蛇歧。
“君后,帝君说他现在正忙,让您先回去。”
蛇歧知道白宁是帝君在意的人,所以对她还算是恭敬,可他在心里还是替帝君感到不值。
“他不肯见我?是还在生我的气吗?”
白宁抿了抿嘴,她离开时确实与他争吵,她也看得出厉怀渊当时很生气,就连眼睛都红了。
他一定很不希望她离开,明明她重生后已经发过誓,无论发生什么都会站在厉怀渊这边,可是听到师兄遇险她实在是不能放任不管。
“那...他有没有好好吃饭?”
蛇歧的心情越来越沉重,呵,吃饭?帝君回来后几乎连站都站不住,擅用妖力解除封印,身体比那会儿每日给这女人剖心头血时还要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