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其他类型 换亲嫁对郎,重生后她躺赢了夏明嫣夏明月大结局
换亲嫁对郎,重生后她躺赢了夏明嫣夏明月大结局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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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霜鸳鸯锅

    男女主角分别是夏明嫣夏明月的其他类型小说《换亲嫁对郎,重生后她躺赢了夏明嫣夏明月大结局》,由网络作家“糖霜鸳鸯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画扇有偷窃恶习,对自己的主子不忠心,连身世都是是假的。秋果虽然不知道楚氏的这块儿逆鳞到底是什么,可是她看得出来画扇和霞姑姑这对母女相互勾结,偷窃还只是表面上的小事。若非夏明嫣先发制人,她们两母女沆瀣一气做下的事,迟早会连累到夏明嫣和她们整个西院儿。夏明嫣估算着自己之后的私产,在一本册子上记录下来,眼皮都没抬一下:“不要去碰夫人的逆鳞,要是有人跟你打听,你就说是她们母女私下结交了彭州的流放罪人,盗窃府中财物。”“可记住了?你刚刚想说什么?这个时辰了,想必府里已经对她们有了处置......”秋果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奴婢听管家身边的人说,天亮前就会给画扇和霞姑姑灌哑药。”“只是最近两位姑娘都要办喜事,小公子也要准备科举,府里不适合伤阴...

章节试读

画扇有偷窃恶习,对自己的主子不忠心,连身世都是是假的。
秋果虽然不知道楚氏的这块儿逆鳞到底是什么,可是她看得出来画扇和霞姑姑这对母女相互勾结,偷窃还只是表面上的小事。
若非夏明嫣先发制人,她们两母女沆瀣一气做下的事,迟早会连累到夏明嫣和她们整个西院儿。
夏明嫣估算着自己之后的私产,在一本册子上记录下来,眼皮都没抬一下:
“不要去碰夫人的逆鳞,要是有人跟你打听,你就说是她们母女私下结交了彭州的流放罪人,盗窃府中财物。”
“可记住了?你刚刚想说什么?这个时辰了,想必府里已经对她们有了处置......”
秋果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奴婢听管家身边的人说,天亮前就会给画扇和霞姑姑灌哑药。”
“只是最近两位姑娘都要办喜事,小公子也要准备科举,府里不适合伤阴德,就打算带到外头的宅子里动手。”
夏家在元京城里还有一处荒废了的老宅子,是夏明嫣曾祖母的嫁妆,如今当作堆放旧物的库房在用。
夏明嫣前世出嫁之后去过那儿一趟,知道那儿只有两个腿脚不利索的老仆看着,想混进去不难。
夏明嫣阖上册子:“你先去何家,从后门走,回来之后就说我定下了婚事,想告知先母,今晚在小佛堂祈福。”
画扇会如何,她不在乎,今晚她必须去见霞姑姑一面,只因楚氏和夏明月身上那个天大的秘密,有一环要落在霞姑姑身上。
煤场那种地方,生人出入不易,她必须得在她们被送走之前,把这个秘密套出来。
元京城的城墙是断山而立的,夏府的后院连着一片小山。杨氏生前在半山腰上建了一座小佛堂,方便府内女眷礼佛。
杨氏身故,老太太朱氏又年事已高、腿脚不便,那里便逐渐无人问津了。
这时候已经该吃完饭了,天色已晚,山路难行,就算有人过来找她,听说是去了佛堂,也不会追究。
佛堂里仅有的两个老姑子,都是杨氏和杨家的心腹,也定会为她作证......这两个人就是杨氏留在这府中唯一的印记了。
秋果和夏明嫣前后脚地从后门出了府,夏明嫣一身侍女装扮,穿戴着女子入夜穿的深色兜帽斗篷和面纱。
沿着城中小路到了那处宅子,果然没有人更多的人看守。
那两个老仆不认得夏明嫣,见了腰牌,以为她是老太太院儿里的,大晚上过来是想连夜拾掇些能用的家伙事儿,好给两位姑娘做陪嫁。
老仆满脸堆笑地寒暄道:“这些家具、木器是旧了,看着不鲜亮,可木头都是好的,拾掇一下,上几遍油,陪嫁完全没问题。”
“老管事儿说的是,老太太也是这样想的。这儿有几个钱,老太太和两位姑娘请二位吃茶。”
夏明嫣把一小包碎银子塞了过去,换得老仆更加诚心的道谢和叮嘱:
“姑娘,里面这几间房里的东西,你随便挑,只是那边那个院儿别去,里面关着人呢。”
“明早管家要过来,说是要把人卖到煤场去,一看就是犯了大错的。咱们好好的人,别沾惹那样的。”
夏明嫣受教得点着头,装作好奇地问了句:“老管事儿可知道里面的人犯了什么事?”
老仆左右看看,声音压得很低却难掩亢奋:
“送她们来的人说是偷窃,我看不像,八成是偷人了。可是偷什么人能被卖到煤场去,姑娘你想啊,府里的男人除了护卫和小厮,还有......”
老仆用口型无声地说出两个字“大人”,然后就摆摆手示意她别声张,自己找另一个老仆吃酒去了。
府里能被称为大人的只有夏庸,这些人竟然想到霞姑姑和画扇勾引夏庸上去了。
真是三人成虎啊......不过这证明夏明嫣又一次想对了。
今日行为反常的何止夏明月一个,得知霞姑姑长年与彭州陆家通信时,楚氏也失态了。
事后冷静下来,楚氏肯定要低调处理此事,不能让外人知道她把这件事看得有多重,因此反而不会加派人手看着她们。
具体的罪名么,也会由着人们编排,越离谱越好,反正谁也想不到这背后的因由。
夏明嫣挑了几个柜子、案几,就去了关人的院子。
霞姑姑和画扇嘴里塞着布团被绑了个结实,尽管此刻无人看守,却也完全不用担心她们会逃跑。
一看到夏明嫣进来,两个人都瞪圆了眼睛,嘴里呜呜地叫了起来。
夏明嫣上前去扯出她们嘴里的布团,笑盈盈地道:
“画扇,你从小跟着我,有什么难处,大可跟我明说,为何要这偷窃的事?还一偷就是这么多年。”
画扇呜呜地哭着道:“姑娘奴婢错了,奴婢不该偷你的东西,奴婢也不该用这些钱财私下接济远在彭州的舅父。”
“奴婢真的知道错了,你去跟夫人求求情,不要把奴婢卖到煤场去。奴婢和奴婢的娘都愿意给姑娘做陪房,给姑娘你做牛做马。”
霞姑姑面有难色,她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儿:
“别求她,这件事是娘对不起你。可是......大姑娘,你不能怪画扇。画扇到你身边服侍时还不足十岁,夫人担心你对她有戒心,才隐瞒了我们是母女的事。”
“她是不该偷你的东西,她都是受奴婢教唆、指使。奴婢知道你不会让她回去,可你跟她主仆一场,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保住她的命。”
“我不保她,就是没良心了?”
夏明嫣被气笑了,“偶尔起了贪心,小偷小摸也就罢了,你们这一偷,可是十年,何况她做下的事儿,真的只有偷窃么?”
“今日夫人叫我过去,担心我不肯与二妹妹换婚,打算打死沈小娘,趁我心慌意乱、神思恍惚的时候逼迫我就范。”
“之后沈小娘死无对证,当年能作证的旧人也都不知所踪,你们就可以说当年是沈小娘和我生母勾结,犯下这等以庶充嫡的大错。”
“而今日我为了掩盖自己的身世,不惜将沈小娘打死灭口,也会落得狠毒、弑母的罪名......一箭三雕,很好的计谋,好深的心机啊。”

严格来说,上辈子,夏明嫣的确一度赢过她。
那段日子,她被关在华家的家庙里清修,听到夏明嫣要被李玦扶正的消息,气得她吐了口血。
可是家庙那种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无计可施,心里比黄连还苦。
好在偶然间她有了跟某人暗通款曲的机会,得以排解苦闷,最终她又因为这个人得以与李玦破镜重圆。
只是后来夏明嫣死了,她改嫁给了李玦之后,她的确春风得意,只是她跟李玦之间总少不了夏明嫣的影子,外人也时不时地会拿她们做对比......
呵,夏明嫣凭什么跟她比?
要不是因为李玦的父亲老端侯生前得罪了圣上,让她以为李玦这辈子都难以袭爵,她就不会嫁给华靖离。
那样的话,哪儿还有夏明嫣什么事儿?
不过,就算是她不要李玦的,夏明嫣也不配跟李玦花好月圆!所以她才跟楚氏一起诋毁夏明嫣的出身,让夏明嫣沦为妾室。
后来李玦是封了异姓王了,夏明嫣也做了王妃,可一个以妾为妻的扶正王妃能算个什么东西。
夏明嫣上辈子能占到那点儿甜头,都是她让的。这一世,她才不会让着夏明嫣。
她要做李玦的原配妻子,从一开始就跟李玦在一起,中间再没有别人,只有她夏明月配得到这样完美的人生!
钩翊侯府
今夜明月高悬,洁白的月盘在夜幕上发出清冷的寒光。因为华靖离重伤,府中之人手忙脚乱地四处奔走着。
他们根本无暇赏月。偶有不经意地抬头的,也会觉得这轮寒月主凶相。
华靖离住的东院儿里灯火通明,行事有素的护卫、小厮配合着几位郎中进进出出地忙碌着,大有要通宵达旦的架势。
华靖离的心腹小厮葱白端着一盆血水从屋里跑出来,差点撞到正要进来的近身护卫郭林身上。
郭林身上也带着伤,刚刚包扎好,一只胳膊还吊着:“侯爷怎么样了?可醒过来了?郎中怎么说?”
葱白一看是他,两边嘴角向下一咧,就哭了出来:“我还要问你呢,侯爷怎么就遇刺了,还伤的这么重?”
二人同为华靖离心腹,都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只是这次出征北疆讨伐祁笛乱军,葱白被留在了府里。
郭林满脸严峻,皱着眉道:“是祁笛刺客!只是不知为何竟然出现在从北疆回来的路上,他们炸了山,还放了蛇虫......”
炸了山,山石崩裂滚落,砸死砸伤士卒数人,马匹受惊后狂乱地嘶叫,在山道上乱撞乱跑。
乱局之中,刺客扔下点燃的毒草,还放了毒蛇毒虫,一时间凯旋路上的华家军和城守军不及防备,损伤惨重。
华靖离的战马当场殒命,华靖离坠马中毒后再遇刺客这才受了重伤,一行精锐杀出重围,才将他护送回元京。
一路上华靖离只醒过一次,其余时候都是昏迷着的,直到现在也不曾醒来。
葱白嘴唇上的血色都褪了:“怎么......会如此?蛇虫这不是南疆才用的吗......”
“快快,侯爷醒了!葱白、郭护卫,你们站那儿干嘛,侯爷叫你们!”
二人对视一眼,立刻冲进了屋里。将军百战死,生死乃常事,这种时候就怕最后要交待些什么。
华靖离幽幽地醒来,因为失血过多,此刻他几乎没有痛觉,只是原本应该迷离无光的黑瞳,此刻竟然意外的深邃有神。
华靖离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和屋子里忙忙碌碌的下人,目光先是一惊,再是一深。
他不是已经中了鸩毒之后被万箭穿心死在南疆战场上了么?这......怎么好像回到了他从北疆回来遇刺的那回?
他是回来成亲的,遇刺之后被送回府里养伤,接下来他会保住命,还在断断续续的昏迷中,夏家的嫡次女夏明月奉旨与他冲喜完婚......
华靖离幼时便听过许多奇人异事,只是他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究竟是重活一世还是南柯一梦。
不管是哪一种,关键都要看他在那里经历过的东西,在这里究竟是不是真的。
华靖离听着屋里人高一声低一声的惊呼,回忆一下子回到了上一世或是梦里相同的时刻。
如果是真的,接下来不出三个数,葱白就会冲进来,因为跑得太快摔倒,一头撞在榻边的木头上。
紧接着葱白会嚎啕大哭,说自己三岁没了娘、五岁死了爹,多亏府里不嫌弃他,要是他跟着去了北疆,一定会......
一、二、三......
果然葱白唰地一下冲了进来,扑倒在地,一头撞到了榻边上,头上当即肿了起来:
“侯爷,你怎么样了侯爷,我葱白三岁没了娘,五岁死了爹,多亏老侯爷和夫人怜悯,让我来服侍侯爷。”
“都是郭林没用,要是我跟你去了北疆,我......”
华靖离忍住眩晕,此刻他这身子太过虚弱,这么大的声音足以震得他头昏脑涨,好在这些已经让他能够确定他经历过的是真的了。
只是事情可以因为决定而改变,可身子和伤情这东西却不能一下子就变了。
按照上一世所经历的,他这一刻的清醒维持不了多久,有些事必须立刻交待下去。
这两世他都与夏府的嫡姑娘定下了婚约,只是定约之时,并没有约定他究竟要娶的是夏明嫣还是夏明月。
他比端侯世子李玦虚长四岁,夏明嫣又比夏明月年长两岁,原想着按照长幼,他娶的定是夏明嫣。
没想到就在上个月,夏家传来消息,要把嫡次女夏明月嫁给他。甚至派去北疆传信的人还说夏明嫣身世存疑,实在不堪良配。
可是两世以来他心仪的人都是夏明嫣,他出征之前还私下绕路去一趟卢阳,远远地见过夏明嫣一面。
即便他没有缘分能娶夏明嫣为妻,他也不能让夏明嫣身世蒙尘,嫁到端侯府之后受委屈。
两世以来,他都经历了这些,也都是这么想的,所以才在凯旋路上加快脚程,之后遇刺重伤。
只是上一世他没有重生,待他伤势好转、彻底醒来时,他已经娶了夏明月。

虽然之后因为她的身世被污蔑,李家改聘她为贵妾,又把聘礼抬了回去,可是之前都还过得去。
按照前世的记忆,夏明嫣暗暗数了一下李家聘礼的抬数,更加惊讶地发现,竟然比那时给她的还少了五抬,都是拿这些花木替代了。
这是怎么了?李玦不是和夏明月青梅竹马、情比金坚么?
不是历尽千帆、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在一起么?
上一世她死了之后,魂魄还在元京飘荡了一段时间,知道李玦要娶被华家关在家庙的夏明月,是费了很多心思的。
怎么这一世,让他们好好地在一起了,当了彼此的原配,还是夏明月主动换的嫁,就变成这样了?
丁嬷嬷也惊讶得不得了,正想上前去替朱老太太问几句,就见李家送礼的人里出来两个小厮。
这两个小厮长得、穿得都很喜气,上前就拱手作揖,说起了吉祥话:
“两姓之姻,鸾凤比翼,父母之命,敬备薄礼,以聘骄矜。”
“我们世子与夏氏二姑娘缘深似海、情比金坚,得夏家尊长允诺,定能百年好合、子孙满堂......”
二人一唱一和的,到了后面就跟说书的一样特别喜气,让刚刚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不过,说得再好听,也抵不了这份聘礼的别有用心。
夏庸和楚氏的脸色都不大好看,夏、楚两家都不会惦记这些聘礼,只是这样做就是在打两家的脸。
夏庸先开了口:“这......聘礼送花木,亲家这安排倒是别出心裁,不知亲家打算何时行婚仪?”
李家一位年长些的叔伯便上前道:“这花木都是时鲜之物,最为鲜亮,都为端侯夫人所种,世子今早亲自带人采摘。”
“兰草配才女,名花配佳人,为的就是这些花儿与贵府二姑娘特别的相配,都是世子的心意。”
这位叔伯压低了声音道,“这不是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嘛,都是世子爷的心意,这......少年心性,见谅见谅,难得孩子们彼此有意。”
“尚书大人要是担心到婚仪的时候不好抬回去,我们再采一次,提前半日给贵府送过来换上。”
意思就是不占夏家的便宜,要是定了还是抬花儿回去,蔫儿了他们再偷摸地来给换上新鲜的,保证不让你们夏家破费。
只是到时候再去管他们要?这成什么了?夏庸和楚氏都干不出这种寒酸的事儿。
可他们也不敢说端侯府那边就是故意的,说不定人家就是这么想的,又比较简朴,弄一些惠而不费的东西呢?
还有李玦跟夏明月从前虽然没有逾矩的地方,二人之间的情意暗涌,他们做父母的也都是看在眼里装糊涂的。
说不定也真是少年心性,就是想对自己心仪的女子表示一下呢?
夏庸和楚氏对视了一下,都拿不准,何况伸手不打笑脸人,端侯府把场面给圆上了,面上也算喜气好看,他们不好发难。
尤其是之前夏明月选的是华靖离,后来不知怎么的才又换回了李玦,他们担心这件事给端侯府那边留下疙瘩了。
若只是换婚也就罢了,刚换回庚帖,华靖离就遇刺重伤了,弄得好像他们是知道消息了才换婚了似的。
夏庸和楚氏心里清楚,夏明月嫁到端侯府势在必行,要是这时候不嫁了,即便楚相出面,之后也难嫁到侯爵人家去了。
既然如此,他们也不能计较太多,不然等夏明月真嫁过去了,人家给她穿小鞋,就麻烦了。
夏庸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说出一个字:“允。”
夏家今日也来了一些族亲、姻亲做见证,大家都恭喜他们夫妇喜地佳婿。
就在大家都等着华家人请婚的时候,夏明月像阵风一样进来了,对着夏庸和楚氏就道:
“不嫁了,这个婚我不成了!这些个下人欺人太甚,说我是自己送上门儿的,非要嫁进他们李家。”
“还说看阿玦哥哥看轻我,才拿这些花儿啊、草儿的糊弄我。我将来是他们的主母,他们不敬我,我不嫁了!”
夏明月被楚氏惯得娇纵得很,可是她特别气愤的时候都是心直口快的,她说听到了,就真的是有人这么说了。
楚氏和夏庸刚刚还拿不准,这一回算是确定了,就是人家对夏明月不满了。
说难听点就是人家拿准了夏明月必定要嫁过去,夏家不会跟他们翻脸,才有恃无恐了。可是,他们又能怎样?这时候争一时长短,将来只会更麻烦。
身边的夏家族人也尴尬极了,不知道是该帮着劝说,还是该帮着夏庸向李家发难。
那位叔伯倒是又说话了:“亲家公,亲家母,这婚事换得突然,原先不是按这个准备的,这不就仓促了......”
“底下人胡乱猜疑、不会说话,我回去就禀告我们侯夫人,一定让人狠狠地责罚,给二姑娘,不,是世子夫人消气。”
“我们世子对二姑娘一片真心,这真心啊,比金子还真。我们世子这么好,跟二姑娘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这人说话的时候还特意往华家那边看了一眼,像是知道他们不能再反悔了。
楚氏一想,好歹李玦现在活蹦乱跳的,还貌若潘安,是个才子,总比随时可能咽气的华靖离强,当即一咬牙:
“月儿,都是误会。你从小就跟李世子要好,你们是天作之合,不要被不相干的人坏了情分。”
夏明月甩开楚氏,拉着张脸道:“我不要!想要我允婚,现在就把那几个嚼舌根的下人处置了。还有聘礼,有多少抬花木,就给我补多少台东西!”
端侯府压根儿就没打算给,李玦要么是被糊弄过去了,要么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聘礼怎么要的回来?硬按着人家的脑袋要过来了,她夏明月将来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楚氏将夏明月保护得太好,夏家的内宅也被她压得服服帖帖的,弄得夏明月不知后宅的凶险。
只是这么多人看着,楚氏实在没机会把这些都跟夏明月掰扯清楚,难得急了起来。
夏庸正想要开口训斥,夏明嫣就开了口:“父亲、母亲,二妹妹这么气愤,是因为她太在乎和李世子之间的情分了,还是让我劝劝她吧。”

朱老太太听了头疼又要犯了,她抚着额角道:
“端侯府家底儿本就不厚,他家侯爷去了之后,被查出来欠了户部一大笔银子,光填这个坑就搭进去至少半副身家。”
“跟他们家的亲事原就是老爷子在的时候定下的,是看着李玦这孩子不错,没指望他们的聘礼能拿出多少。”
她对着夏明嫣道,“之前你定给他家的时候,想着你生母去的早,她的留下的嫁妆少些,加上公中的一份儿,剩下的都放你自己手里。”
“他们的聘礼对着明面上的嫁妆来,少一些你也不吃亏。可是换了明月......殷娘和楚家那边明面上贴的嫁妆就多,端侯府给的聘礼就该更高才对。”
“可是昨日刚知会了他们换婚,今日他们就能补上这中间差的了?要是还按原样,就怕殷娘不高兴。”
夏明嫣的嫁妆全算下来的确没有夏明月的多,这一点夏明嫣从来不避讳。
这个时候的嫁妆是生母剩下的嫁妆按子女数量分一份儿,家里公中一份儿,再就是各人的添补了。
夏家公中的一份儿都是一样的,可楚氏出身相府,楚家世代勋贵,杨家再是蛊医翘楚也不能楚家比家底和嫁妆。
加上两家人脉上的差异导致在添妆多少上也有差距,夏明嫣的嫁妆只有夏明月的六成之多。
要不为什么很多人家还是愿意娶嫡女呢?
身份是一回事,这个时代,同一个家族里,绝大多数正妻的出身都比妾室高,相应的嫁妆也都比妾室的厚,很多妾室甚至几乎没有嫁妆。
如果一个男人娶了庶女,要是这个庶女在家不得势,基本就只会有公中的这一份儿嫁妆和零星几件添妆,天生地少了生母和其娘家的那一份儿。
相对的两家给的聘礼就应该在各自嫁妆基础上加上一两成,夏明嫣回来之前两门亲事第一次敲定人选,两家都是按照原定的人选准备的聘礼。
现在换了人,钩翊侯府还好,他们家底更殷实,而且本来就是对着夏明月嫁妆的标准准备的聘礼,现在只要减少一些就可以了。
可是端侯府呢?由少变多,如此匆忙,家底还薄,他们是怎么拿出来的?
沈小娘也担忧地道:“不一起送来还好,摆在一块儿,就怕哪里不妥当了,迁怒到大姑娘身上。”
朱老太太安慰夏明嫣:“不是一定要你比明月第一头,是咱们有的私下里带过去就好,没必要面上跟她争。”
“我都这个年纪了,给不了你多少依靠,以后你少不得还得借借楚家的面子,没必要因小失大。”
夏明嫣会心一笑,反过来安慰朱老太太和沈小娘:“道理我都懂,过日子要的是实惠,咱们不争面上那点儿高低。”
“祖母和小娘不必担心,两家都知道换了人,都该知道怎么做。端侯府即便准备不及,李世子和二妹妹青梅竹马,想必也会尽力弥补,不会让二妹妹失了面子。”
“况且华侯如今重伤在身,结果未知,母亲就算不快,也一定不会后悔,不会想让二妹妹嫁给华侯的。”
“但愿如此吧。”
朱老太太只能往好处想,两个都是她的孙女,她心里更喜欢夏明嫣。
她也到底希望这两个孙女能和睦相处、守望相助,夏明嫣是个妥帖的,也看得开,不会故意招惹夏明月,惹恼楚氏和楚家。
可是很多麻烦都是外人造成的,一句议论,一次比较,都可能让他们怨到夏明嫣头上去。
朱老太太留了沈小娘说话,让丁嬷嬷跟着夏明嫣过去看看,看完再来说给她听。
嫁妆都摆在了正院的院子里,钩翊侯府和端侯府送来的聘礼分成两边摆放着,旁边还各自站着来送聘礼的家里人和下人。
夏明嫣一进去就吓了一跳,是被端侯府那边的架势吓到的。
不为别的,那边好一个花团锦簇,就是好多好多的花,各式各样的,一看就是新采下来的,然后不知从哪儿引来一堆蜂子和蝴蝶在那儿绕!
这些难道就是端侯府补上差额用的聘礼?
明面上,夏明月的嫁妆比夏明嫣的多四成,换了人,也就是聘礼要多准备四成,就补了这些花木?
这......还真是讨巧啊!
夏明嫣和丁嬷嬷对视一眼,二人眼中都有些不可思议。
月季、牡丹、海棠还有大捧地不知名的花卉,看着热闹、好看,这东西又不用放在箱子里,就放在没有棚子的马车上一路送过来。
想必路上的百姓和周围几个府邸的下人都看到了,这东西扎眼,任谁都能看到。
可是,现在还是八月,不比冬日,这些都是常见的东西,别说是勋贵之家,就是城里稍微有点儿家底的富户,派几个下人都城郊去,半天就能收罗一大堆。
这些个花木要是作为李玦讨夏明月欢心的礼物,很是不错,但作为聘礼却不合适,甚至不够尊重。
尤其是夏家这样的人家,女婿家里给的聘礼一般只挑两三件有象征意义的留下,其余的都是要跟着嫁妆一起抬回去的。
夏明月别说还得月余之后才出嫁,就算是三日后跟着夏明嫣一起出嫁,到时候这些花儿啊草儿的都得蔫儿一大半!
这些花木送来的时候都是算了抬数的,到时候一起抬回去,蔫儿的不好看了,夏家丢脸。
不一起抬回去,要么传出去就成了夏家扣下了近一半聘礼,这是嫁闺女还是卖女儿呢?要么就得夏家和楚家共同补上这个窟窿。
这还不如就按原先定给夏明嫣的量给呢,少是少了点儿,但至少不用补。
或者多抬几抬过来,箱子盖儿一盖,虚抬也行,之后照原样抬回去也成。李家家底不厚,楚氏心疼夏明月,私下多带点儿压箱银子就是了。
哪儿像现在......贴补回去凑抬数的东西都得上单子,都落在了明面上。
等东西抬回李家,就凭他们今日的做派,能把那些补了聘礼的东西给夏明月支取着用?
夏明嫣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上一世是她嫁的李玦,李家给的聘礼不如华家给的多,但也中规中矩,没闹什么幺蛾子。

“不用你操心,你就是见不得我好!”夏明月现在就跟点着了的炮仗似的。
夏明嫣向周围的人赔了笑,声音低而柔和地道:“二妹妹,你就说,这些花儿好不好看?”
“不......”夏明月冷哼着看向那边的花团锦簇。
“你可别说不好看,聘礼刚进门的时候,你喜欢得紧呢。”夏明嫣轻眨了下眼,语气像哄孩子似的。
聘礼刚进门的时候,夏明月是夸过的,很多人都听到了,她不情愿地点了下头。
夏明嫣声音压低了许多,也凑近了些,在外人眼中她们姐妹间很是亲昵:
“你昨日还说,你此生非李世子不嫁,现在可改变主意了?难不成你还想转头再嫁给华侯?别说圣旨已下,你顶替不了我。”
“就算能,我明知华侯重伤在身,也能义无反顾地接旨许婚。而你要嫁的是自己心仪的男子,一开始没选择他,长姐让婚之后还要反悔。”
“你成什么人了?岂不是被我比下去了?不是在府里,是在整个元京高门面前,你想被我比下去么?”
夏明嫣用的是激将法,夏明月最不想的就是被她这个从卢阳回来的“乡下女子”比下去,这一点就算是十年后也一样。
况且这番话里被利害也点名了,宫里给夏明嫣赐婚的时候,虽没提夏明月的婚事,却也是赏了一柄玉如意和一匣子头面首饰的。
夏明月要是再反悔,她将来能嫁给谁?除非剪了头发做姑子去。
夏明月恨恨地瞪着夏明嫣,她努力回忆着上一世此刻的情景,她记不清那时候端侯府给夏明嫣的聘礼有多少抬了。
反正没有这些花木......应该也没有这么多抬?她也没有看过里面的东西,想来实抬的东西比给夏明嫣的名贵?
一定是这样的!李玦十几年后都能非她不娶,现在正是他年少气盛的时候,怎么可能对她比对夏明嫣差!
夏明月昂起头骄傲地说:“这定然不是阿玦哥哥的意思,她是看我喜欢,才送这些花木的。那些话都是下人乱说的。”
“罢了,大喜的日子,不提他们,等他们回去,阿玦哥哥一定会责罚他们的。”
“二妹妹能想通就好,过日子哪儿能没点磕碰。”夏明嫣说完,就退到了一边。
“这就对了,临出门前,我们世子还说二姑娘人比花娇,就像那盛开的牡丹一样。”
李家那位叔伯也跟着打圆场,眉眼转开时明显松了口气,“夏大人,小儿女之间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夏庸能说什么,只能干巴巴又乐呵呵地道:“不聋不哑不做家翁,李世子是个好儿郎,就让他们小夫妻自己处理吧。”
众人纷纷附和,夏明嫣不想让人怀疑,趁机帮腔道:
“二妹妹聪明伶俐,李世子定是极为心仪的。成亲之后,相信用不了多久,二妹妹就会执掌中馈,到时候好好管管这些不省心的就是了。”
端侯府的中馈一直是侯夫人何氏管着的,按理说她一个寡居的妇人,年纪也大了,有了尚书千金做儿媳,是该撒手中馈了。
可是端侯府的情况又很特殊,端侯已经去世好些年了,当今圣上却一直没有恩旨允许李玦承爵。
这样的话,何夫人就还是端侯府的女主人,她会不会、什么时候会把掌家之权和府中庶务交到李玦和夏明月手里就成了问题。
楚氏这回是真的对夏明嫣放心了不少,这姑娘,多贴心啊。
这种让何夫人交权的话,楚氏是不方便说的,夏明嫣这样的半大孩子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出来正合适。
楚氏便趁势道:“我们月儿往日都是跟着我管账的,以后得劳烦何夫人多教导了。”
“这位亲家叔伯,不知何夫人和世子爷那边想将婚期定在何时?在这之前,我好去拜访何夫人,好跟她商量一下婚事。”
楚氏的意思就是趁热打铁,成婚前,她就把这些事儿定下来,省得夏明月嫁过去之后闹得不愉快。
夏庸也是这么想的,虽然夏家没有爵位,女儿嫁到侯府去,算是高嫁了。
可是他这个兵部尚书是有实权的,夏家的家底儿跟端侯府比差不了多少,要是把楚氏背后的强援算上,不比端侯府差。
他们的嫡女嫁过去接下侯府中馈,并不为过。
谁知这叔伯满脸堆笑地客气了两声就道:“中馈之事还是得看侯夫人的意思,侯夫人有诰命在身,咱们家里谁不得听她的?”
“不过,亲家老爷和夫人只管放心,侯夫人一提二姑娘就满脸的欢喜,这中馈不交给日后的侯夫人,还能交给谁?婚期嘛,自然是越快越好,亲家家里也要嫁大姑娘,双喜临门嘛。”
“侯夫人的意思是,既然大姑娘是奉旨成婚,那就借一借大姑娘和华侯的喜气,也一起吧!”
前头说的倒也还行,就算何夫人不交掌家之权,等她年纪再大点儿也不得交。
毕竟端侯府就李玦这么一个儿子,连个庶子都没有,夏明月将来就是端侯府唯一的正经儿媳妇,早晚都是她的。
可是后面说的这是什么话?跟夏明嫣一起出嫁?那就是三日后就嫁啊!
别说夏家没准备,就算是准备好了,华靖离都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个月,就算好了,夏明嫣以后的日子也很可能跟守活寡似的,这算是蹭了哪门子的喜气!
夏明嫣也惊呆了,上一世如果她的身世谣言没有闹大,她定下的婚期分明是一个月之后。
后面她成了贵妾,比原定的还晚了几日入府,李玦那时娶的正室邓澜也是一个月后行的婚仪。
端侯府要求跟她和华靖离同一天成亲,这是为了省些花销,还是为了蹭这圣意?
李玦能不能承爵要看圣上的意思,他们是不是想通过这场婚事捧着华靖离,让宫里看到他们的忠心,改善圣上对他们的看法?
左右一片惊讶之声,楚氏的眉头紧锁着着:“这会不会......太急了些?恐怕来不及准备,就怕怠慢了亲家和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