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现代都市 最牛姑爷萧权萧定无删减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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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橙

    男女主角分别是萧权萧定的现代都市小说《最牛姑爷萧权萧定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青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乡试当天。乡试,在古代是普通人当官的唯一路子,家家户户都十分上心。乡试连考三天,答完题前,任何人不能走出考场。考生们都是自备吃食和棉被,考试的隔间没有门,大魏多雨,所以考生们还会自备油布当门帘。秦家明知他要赶考,却不闻不问,只给秦南秦北备得妥妥帖帖的。不仅有上好的笔墨纸砚,还有精致的吃食以及厚厚的油布,东西只比别人好,没有比别人差的。秦南秦北被千拥万护地送出了秦府,老太太还塞了上百两让他们备用,最后用华贵的马车送行。而萧权一早从下人厨房的后门走的,一个人都没有来送,他形单影只,却没有丝毫落寞,反而兴致勃勃。来到京都贡院外,不少达官贵人的士子已经排着队。虽然服装样式是统一的,可是他们布料上乘,还绣有暗花,手里提的书盒皆由上等梨花木所做...

章节试读




乡试当天。

乡试,在古代是普通人当官的唯一路子,家家户户都十分上心。

乡试连考三天,答完题前,任何人不能走出考场。

考生们都是自备吃食和棉被,考试的隔间没有门,大魏多雨,所以考生们还会自备油布当门帘。

秦家明知他要赶考,却不闻不问,只给秦南秦北备得妥妥帖帖的。不仅有上好的笔墨纸砚,还有精致的吃食以及厚厚的油布,东西只比别人好,没有比别人差的。

秦南秦北被千拥万护地送出了秦府,老太太还塞了上百两让他们备用,最后用华贵的马车送行。

而萧权一早从下人厨房的后门走的,一个人都没有来送,他形单影只,却没有丝毫落寞,反而兴致勃勃。

来到京都贡院外,不少达官贵人的士子已经排着队。虽然服装样式是统一的,可是他们布料上乘,还绣有暗花,手里提的书盒皆由上等梨花木所做。

相比之下,萧权的用品和衣服寒酸了许多。不过也有不少寒门子弟和他一样,虽然粗布麻衣,但胜在精神风气还不错。

只是别的寒门子弟再怎么差,也是大包小包,不像萧权只带了笔墨纸砚,还有寒酸的一个粗玉米窝窝头。

监考的官员,分内帘官和外帘官。外帘官就是监考官,负责考试各种事宜,而内帘官除了批阅试卷外,不管其他事,而且内外帘官不相往来。

现在士子们正接受监考官的检查,防止夹带小抄和冒名顶替。

检查完毕后,监考官就会让士子们领一个号码牌,进去找自己试场单间。

监考官检查到萧权时,见他寒酸,连油布都没有,本想提醒一句,可见所有人都离他几米远,似乎不受京都人士待见,便挥挥手,让他进去了。

萧权来到自己的单间,摆好笔墨纸砚,等待考试。

出于职业病,他细细观察了一番单间,这里虽然简单却不简陋,单间的砖石竟是由糯米灰浆粘在一起的。

糯米灰浆,就是工匠们把糯米煮烂,然后把这些糯米和三合土相融合,将浆汁合在一个容器里,再加上杨桃藤汁搅拌,这样做成的砖石扛得住数百年雨打风吹,堪称现代水泥。

在古代,只有皇陵、皇宫才能用上这种高端玩意,现在乡试的贡院却用这么高端的材料,足以看出当今皇帝对人才的重视程度。

就在萧权琢磨这堵墙的时候,一个人经过,向他行了一个礼。

来人是公子模样,他看着萧权空空如也的单间,道:“兄台,看这天阴沉,恐怕会有急雨,兄台的油布在何处?”

这公子言语之间,没有半分鄙夷嘲讽之意,紧蹙的眉间都是真切的疑惑和关心。

于是萧权答道:“无碍,我不怕雨。”

只要他写得快,暴雨就追不上他。萧权微微一笑,骨子里带着现代人的乐观和坚定。

萧权的衣袖上还有着补丁,这衣服已经穿了三年,每一年考试萧定都穿这一身,衣袖上还残留着上一年的墨水。

萧权淡然又随意的样子,让公子很困惑,难道这人只是来敷衍了事的?

可萧权的笔墨文具摆得整整齐齐,可见此人对考试还是慎重和上心的。

年轻人收敛起眸中的困惑和猜疑,直接问道:“兄台如此胸有成竹,必然是才华横溢之辈,不知兄台贵姓?”

“免贵,姓萧。我叫萧定,字盛权。你也可以叫我萧权,我的朋友都叫我萧权。”

“在下魏清,字初廉,今日有幸和萧兄相识,多多指教。”

姓魏,难道是皇家人?萧权回了一个礼:“客气客气,互相指教。”

恰巧,魏清的单间就在隔壁。

两个人相见甚欢,要不是考试开始了,两个人就要搬个桌子出来,摆上几壶小酒和一碟花生米,聊上个一天一夜。

大魏的考试虽然年年考,可年年都是一个类型的试题,今年第一部分,依然四书五经。

题目是:如何理解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这出于礼记·大学,重点在于让士子们阐述如何修身、治国、平天下。

这题目,恐怕是由皇帝亲自拟定,朝廷选能用的官员,必须是德才兼备之士,皇帝无非想借题目看看,这些文人士子是如何看待自身品德和看待百姓的。

萧权早在大学的时候,专门写这种思想教育论文,又在博物馆浸染多年,早就明白古来皇帝的心。

于是,他拿起毛笔,没有半分犹豫,奋笔书疾,行云流水,宛若在抄书一般。

萧定虽然连连落榜,试考得不怎么样,可字却是一笔好字。

萧权大笔一挥,到了中午时分,已经快要完事了,这一篇洋洋洒洒下来,写得他激情万分,畅快不已。

而此时,有的人还在冥思苦想,不得要义。考试虽还没有结束,可考生可以吃饭。

萧权写下最后一个字,捧起玉米窝窝头就啃了两口。

此时外面狂风大作,看起来要下雨了。萧权赶紧把自己的试卷收好,免淋了雨。

秋天的雨,竟分外地热烈又凄寒。幸好萧权写得快,提前收起了卷子,萧权的试卷才没半点湿,得以保住。

众人继续考试,第二部分,还是试帖诗。这部分比第一部分还古板,萧权从脑海中想着历年来状元的诗,挑了一首,便着墨写在了纸上。

“交卷。”

萧权请求监考官封卷,众人听了一愣,他答完了?

一旁的魏清更是一呆,这么快?




朱衡得意地行礼,向支持者致谢,下巴微扬,示意萧权到他了。

萧权点点头,还没有开始,众人就嘘声四起。

萧权不顾这些杂人,站上了吟诗台,微微一思忖,随后吟道:

“菩萨蛮·平林漠漠烟如织

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暝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

玉阶空伫立,宿鸟归飞急。何处是归程?长亭连短亭。”

李白这首词情景交织,句与句紧密相扣,各句含义也相互交织,文字之精炼,造就了浑然天成又意犹未尽的意境。

在一个苍凉的深秋暮色笼罩下的秋冬同昏,“平林漠漠烟如织”一片平展的树林在迷蒙雾网中如烟织就,给人以清冷缥缈之感。

一幅青山成碧的画面,如烟如织,绵延缠绵。那远处的碧绿也是一片伤心画不成的悲愁。

“有人楼上愁”,由景到人的过渡,由于景物的渲染充分,自然转入下阕,这样的承上启下,使整首词臻于绝妙。

全词动静相容,在静态之中潜入丝丝缕缕的哀怨,使人更添悲伤愁,撩人心魄。

《菩萨蛮·平林漠漠烟如织》在华夏古代就有极高的评价,与李白另外一首《忆秦娥·箫声咽》一起被誉为“百代词曲之祖”。

全场再次雅雀无声,惊得连魏清都忘记了鼓掌。

萧权吟完,眼眉一挑,品,且让他们慢慢品。

华夏的精华文化,他们也当受受熏陶,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切莫自视甚高了。

秦舒柔眉目一展,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这被朱衡看在眼里,不由怒火中烧。

这时,朱衡偷偷从袖中拿出了一张纸,看了又看。

萧权冷哼一声,作弊还这么光明正大?可台下的人全是瞎子,什么都没有看到似的。

让他再作弊十回又如何?华夏诗词的祖宗们能让他跪下叫爷爷!

只见朱衡又往吟诗台一站:“朱某还有一首。”

“好!再来!”这时,底下有个人支持朱衡道。在这么寂静的氛围当中,显得格外突兀。朱衡有些许尴尬,轻咳一声,白了一眼那个叫嚷的人。

在场的文人士子回过神来,纷纷表示支持,这么短的时间作出两首,萧权必然不可能做到!

同方书示意道:“朱公子,请吧。”

朱衡隐隐有些犯怵,但秦舒柔在此,岂能输给一个吃软饭的?

他深呼吸一口气,吟道:

“菩萨蛮:

栏干六曲天围碧。松风亭下梅初白。腊尽见春回。寒梢花又开。

曲琼闲不卷。沉燎看星转。凝伫小徘徊。云间征雁来。”

朱衡话音一落,众人还没有来得及拍马屁,萧权往前迈一步,张口就来:

“菩萨蛮: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此词是花间派词人——韦庄《菩萨蛮五首》中的其二。

写词难,词之难于令曲,如诗之难于绝句。不过十数句,一句一字闲不得。

而韦庄则是词人中的一绝,在诗词方面赫赫有名。

这首词,空灵静美。前二句的沉郁,与后二句的空灵,形成了难以言喻的艺术张力。

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指的是年华未衰之时不要回乡,回到家乡后必定悲痛到极点。

众人又呆了,连品都品不过来,只有激动的魏清喊道:“好!好极了!精彩绝伦!”

短短的时间,朱衡能做出两首词,首首精致,已经远超他们这些人。

而萧权也作出两首,后一首还是突然接的招,笔不停缀,文不加点,才思之敏捷,令人望尘莫及!无不叹服!

孰高孰低,无需再辨!

惊天的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同方书更是赞赏有加,命人速速录好诗词。

原本想借第二首打得萧权措手不及的朱衡,直接愣在原地。

萧权张口就来的词,竟如此徜徉恣肆,又蹙金结绣,他还比什么比?还有什么好比?

他如今不被人笑话,大家已经是给面子了。

可今天他不仅没有出风头,不仅没有在秦舒柔面前好好表现,他堂堂京都第一才子还成了萧权的垫脚石!

按照规矩,吟诗台的获胜者,要说一段获胜感言。

历来获胜者都是假惺惺地谦虚一番,以获得更多赞美。

而立于台上的萧权,对众人行了个礼,众人停下鼓掌,静了下来。

只见萧权高声道:“我乃萧家萧定,字盛权,好友皆唤我萧权。初来京都,不求文达天下,但求海内存知己!今日在知义堂赢得一次头彩,多谢各位支持!再会!”

说完,萧权对同方书行了告别礼,便跳下吟诗台离开。

人群中自觉地让开一条道,魏清赶紧巴巴地跟了出去。

等着他高谈阔论的众人一愣,这就没了?

本以为萧权会引以为傲,得意洋洋,料不到他竟如此风轻云淡,颇有君子之风。

亭亭玉立的同方书一直目送他远去,眸里是难得的赏识之意。

萧权这个名字,在知义堂第一次出现,就被人记住了。

朱衡暗暗捏着拳头,看来这次乡试,不让萧权落榜,他朱衡枉姓朱!

小小一个寒门,就算奋斗十年,都比不上世家贵族动一动手指得到的多!

秦舒柔见萧权就这么走了,心有诸多疑惑,又有几分生气。

她跟在他身后,园中人多路径繁复,很快她把萧权跟丢了。

这时,一只手把她拉到一边,是落败的朱衡。在知义堂输了,他总得用什么挽回秦舒柔的芳心。

“你不会因为我今日输了,对我……”

“朱公子,你多虑了,”秦舒柔语气里几分不屑,“那萧权是秦府赘婿,今日表现恐怕是有人暗中指点,他本人何来这样的本事。在舒柔心里,此人不及你万一。”

“好,好,你这么想就好,你果然知书达理。”朱衡舒怀一笑,总算放下了心,他指着那镯子,“这是我的心意,小姐一定要收好。”

“嗯。”她握着镯子,心里涌起少女怀春般的甜蜜。




“公公请。”

萧权有礼地侧身道,马公公点点头,大步走进了里屋。

齐七少跪在地上,一见马公公进来了,吓得往旁边挪了挪。

萧权煮了水,沏了茶,端过来道:“公公,一杯粗茶,请。”

跪着的齐七少本来眼睛都不敢抬一下,他低下头,脸都白了,只求马公公不要留意自己。

齐家那点身家,别说惹不起秦府,如今看来,怕是连萧权也惹不起了。

马公公喝了一口茶,视线一偏,道:“你是何人?”

齐七少吓得一抖,冷汗直飚,汗水都濡湿了衣裳。

“小的是……是萧解元的邻居!”

“邻居?又是打砸,又是抢人,”马公公阴阴一笑:“什么邻居敢在萧解元家中撒野?”

齐七少听得冷汗涟涟,马公公见多识广,本身也是乡土出身,最看不得齐七少这样的人,语气十分凌厉。

齐七少连忙磕头道:“公公!我知错了!看在我对萧解元这个邻居多有照料的份上,饶小的一回吧!”

哈哈!萧权差点没笑死,多有照料?

呵!

马公公眉头一皱,脸色缓和两分:“萧解元,他所言属实?”

齐七少憋着嘴,满是哀求。

“正是,齐家公子的确挺照料萧某,今天想拿我妹妹抵了三百两租,为我减轻一下负担。”萧权冷冷地看着他,先是认了齐七少的“好”,又冷不防地插他一刀。

果然,马公公听到五两的时候,眸色又凌厉了几分。

齐七少疯狂地磕头:“今日之事,是齐某的错!是齐某不知道天高地厚,齐某请萧解元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小的这一回!”

萧权淡然一笑,却不作声。

马公公喝道:“那你今天来收的什么租要三百两?”

齐七少吓得一抖,身子抖得糠筛似的,说话都颠三倒四的:“我……我是来收租的,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来受租的……我是来……”

齐七少脑子转不过来,狠狠地扇了一巴掌自己:“我也错了,万不该来收租,请放过我吧!”

马公公望向萧权求证,萧权点点头:“让公公见笑了,上一年,家中收成不好,欠了齐家佃租,所以……”

萧权话还没有说完,齐七少连连摆手:“我不要租了,不要了!”

“萧家不是赖账之人,”萧权微微一笑,和蔼极了:“七少要的三百两白银,萧某如今也能还上了,这就为你取来。”

看似大度,却又生生挖了一个巨坑给齐七少。

齐七少快哭了,别说了,别说了……

他终于明白一个月前,萧权为何对他说,送他三百两他都不敢要!他何止不敢要!他恨不得倒贴三百两!

马公公怒喝:“三百两?强盗匪徒也不过如此!你齐家好大的威风!”

“区区一个齐家,就敢欺负到天子门生的头上!看来,平日里欺男霸女的坏事没少干!”

“来人!查齐家!”

马公公命令一下,吓得齐七少瘫软在地。

萧权也微微一惊,看来齐家全家要被一锅端了!在古代,这叫连坐啊!

“我错了!我错了!真的错了!萧解元饶了我吧!为我求求情吧!”被拖出去的齐七少这下不嚣张了,也不敢猥琐,只剩下哭天抢地。

萧权冷着脸,走你的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刚才还给齐七少帮腔的村民们,纷纷当起了墙头草:“好!齐家早该治了!”

“想不到萧定当了榜首,还能替我们除掉土霸王!”

“哎,萧家有福气了!也算熬出头了,早知道把我家女儿嫁给他多好!”

这群人一扫刚才怂恿萧家卖女的态度,立马拍起了马屁,脸上都巴巴的奉承。

萧家简陋,却干净整洁。萧权和马公公聊天的时候,萧母张罗着给马公公的赏赐。

那亮晃晃的黄金,让萧母喜出望外,手都激动得发抖。

马公公临走前,萧母拿出装有十两黄金的钱袋,算是给马公公的谢礼。

好大方!公公推辞不下,便领了。

萧家有礼有节又慷慨,让马公公欣慰又满意,这可比其他世家都要大方得多。

萧权送完马公公,便立马和萧母萧婧收拾好行装,往京都出发。

他早就在京都看好了一个小院子,赏金下来后,他就能把这个院子买下来。以后娘和妹妹住在京都,他也好照应她们。

离开村子前,以前看不起萧家的村民个个都来送别,还作出依依不舍的模样。

这些人平日里没少欺负萧家孤儿寡母,现在形势一变,他们的嘴脸也变得格外地热情。

今天他们指指点点,让萧家卖掉女儿的样子,萧母记得清清楚楚。

萧母不计较也没有多热情,和他们简单道个别,便和儿女头也不回地走了。

几日后。

萧家在京都安顿了下来,钱有了,住的地方也有了,家里需要的东西一应不缺。

萧母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干苦力活,每天清闲了下来,教女儿一些字,倒也乐得清闲自在。

萧权名扬京都后,不少人往秦府送礼,指名要送给萧权。

为了顾及秦府的脸面,免得外人说秦家苛待赘婿,老太太拨了一个院子给萧权住,还配了几个小厮和奴婢,做得像模像样的。

萧权从厨房搬出来,什么都没有带,只带走了那只小黄狗。

随着萧权地位的提高,小狗再也不用饿着,天天啃着骨头吃着肉,甚是开心。

萧权日子好过些了,那些为奴为仆的,没敢再给萧权脸色看。

秦家人更是一个都没见,听说,秦南秦北觉得太丢脸,整天闭门不出。

萧权一心备考接下来的会试,自然也不太搭理这家人。

可该来的,总是躲不过。




齐七少现在被逼得退无可退,抵在墙壁上,他没应,被萧权震得失了语。

萧权声音铿锵有力,沉稳大气,齐七少和家丁们全员已经懵了。

萧权口中的秦八方,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秦八方一个人已经风光无两,他儿子秦胜更是将门奇才,早就被封为骠骑大将军。齐家不过一个小地主,还不如秦府的一根手指头粗!

齐七少被震得心肝都在颤!

可齐七少咬着牙,他和秦家大少秦风相识多年,也算有几分交情,他还用怕一个赘婿在这里虚张声势?

想到这里,齐七少壮了壮胆:“还……还没有见过谁当赘婿当得这么自豪!谁不知道,你昨晚连秦大小姐房门都没有进!都是睡在下人的厨房里!这在京都都传遍了!你还女婿呢!你连条狗都不如!”

此时,萧母脸色一变。

萧权冷笑一声,笑得齐七少心肝颤了颤。

萧权挽着手臂,气势似乎没有减半分,那眸子的深光,像是要戳穿齐七少的眼:“议论朝廷重臣的家事,轻者拔舌入狱!重者发配边疆为奴!你齐家有几条舌头够拔!你又有几条命,能活到发配边疆那一天!”

齐七少一抖,这话让在门外看热闹的村民,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

齐七少的尿都要流出来了,他看着萧权:“你……你给我等着……等你乡试后,我来取银子,你小子给我等着!”

家丁微微抖着,为难地道:“少爷,别说了,咱们走吧!”

秦家的确得罪不起,今天这事要是传到了秦家耳朵里,恐怕齐家得跪着去赔罪了。

齐七少捂着脸吼道:“到时候!你若敢不给那三百两,我就让京都的人都知道,你给秦家丢了多大的脸!”

萧权喝道:“滚!否则老子再扇你!”

齐七少吓得一抖,麻溜地滚出了屋子,第一次受挫的他,气得少爷脾气顿起,把院子里的东西通通打翻,好好泄了一通愤才走。

“儿,你在秦家竟受了这般屈辱?”萧母颤声问道。

松了一口气的萧权,心有余悸。想不到这个地痞流氓这么不经吓,就这么走了。

他回头安慰道:“不要听他的,都是他们胡说八道,不足以信。”

“儿,三百两有没有暂且不说,可……齐家欺人太甚,分明是敲诈。”受了一番惊吓的萧母,摇摇头坐在凳子上哭着道。若不是夫君早年战死沙场,她孤儿寡母何至于被人欺负到这步田地?

“放心,方才我说了,到时我这三百两送给他,他也不敢要。”

“唉,这事不提。娘只想知道,昨晚新婚夜真如他所说,你……”萧母担忧地握着他的手,这时村民都在门口窃窃私语,看着萧权的笑话。

本来赘婿就够丢人了,新婚夜连洞房都进不了,这还是男子汉大丈夫?

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娘,秦家待我极好,秦老将军既然执意要我和秦小姐成婚,怎会这么对我?秦家是大家风范,做事也是大家之风,不会做这些龌龊之事来羞辱孩儿。这不,这五十两银子,就是秦老太太让孩儿转交给您的,说以后两家要多往来才是。”

萧权说得很大声,村民一听五十两,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寻常人家一家六口,五两银子能过一年!

村民也看见萧母手里拿着沉甸甸的钱袋,见看不了好戏,愤愤不平地离开了。

夕阳西下,不知不觉,萧权已经呆了一天,他该回秦府了。

萧母从一个吊篮拿出一包东西:“儿,拿着。”

“这是……”

萧婧笑道:“这是娘给兄长留的猪肉干。”

萧家一年到头,吃不着荤腥,肉极其奢侈。

看着瘦小的萧婧和病弱的母亲,萧权眼圈一红:“不必留,娘和妹妹用了吧。”

“不行!兄长带去!秦家人不给你饭吃,你就吃这个!”

萧母一听,含着眼泪道:“婧儿,莫要胡说!”

赘婿生活有多难,连萧婧一个十岁的小丫头都明白,萧母怎么会不懂?

萧母恳求的眼神,让萧权更生改变之心。从今天起,萧定的娘就是他的娘,萧定的妹妹就是他的妹妹!

他接过肉脯,道:“娘放心,切记看病!一个月后,我来接您去京都!”

“儿,你说什么?”萧母不解,秦府怎么会接纳她们母女?

“娘不必多虑,静候佳音便是,儿先走了。”

说完,他对母亲作了一个揖,便带着笔墨纸砚急匆匆地往秦府赶。

秦府,下人的厨房透出了昏暗的烛光。

一个窈窕美丽的身影,提着灯笼在厨房远处站着,灯笼的光在青石板砖上摇摇晃晃。

“小姐,今晚风大,咱们来府里这么偏僻的地方做什么?”

秦舒柔不作声,她水灵的眼睛望着那破旧的厨房,眉心一拧。

昨夜,萧定刚进婚房,就被大哥打了一顿,后又拖了出去。

本来以为萧定一个文弱书生会唉声叹气,抱怨低落。

想不到,她来这里,竟看到厨房烛火明亮,一个苦读的人影映在窗子上。

丫鬟阿香意味深长看着眼巴巴的秦舒柔:“小姐是不是听了那首床前明月光,想过来请教一番?想不到萧权虽然寒酸,却有点才华……”

原来昨天在外偷听萧权吟诗的人,是秦舒柔。

被丫鬟戳穿心事的秦舒柔面上有点挂不住了:“我只不过是来看他笑话!我一个京都第一才女,需要请教他?他连我兄长半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这些天,秦舒柔成了京都的笑话。她虽然和萧定素未谋面,却打听过,萧定资质平平,还连着落榜三年。

她秦舒柔嫁给这样的无能之辈,实在委屈。只是这婚事,她做不了主。

她不喜苏定,却也没想到萧定住在下人都不会住的厨房里。

她不由地对他产生了怜悯之心,不过,也只是可怜他而已。

秦舒柔心仪的夫君,一定是才华横溢、风流倜傥的世家公子,一定非富即贵。可偏偏这个萧定除了样貌还算过得去,却毫无出彩之处,既穷又酸。

她自然是看不上萧定的。

可为何,他所诵吟之诗歌,她竟从未听过?

“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茅飞渡江洒江郊,高者挂罥长林梢,下者飘转沉塘坳。

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公然抱茅入竹去,唇焦口燥呼不得,归来倚杖自叹息。

俄顷风定云墨色,秋天漠漠向昏黑。布衾多年冷似铁,娇儿恶卧踏里裂。

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自经丧乱少睡眠,长夜沾湿何由彻!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

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此时,只有诗圣杜甫这一首诗歌,让萧权如此感同身受,还这么契合他的抱负!

这诗词写的凄苦动人心魄,迸发的激情和希望,更是让秦舒柔浑身一震,难道今天在阁楼听到的诗句,也是萧权所作?

不,她不信!她眉头一拧,目色讶异却又有几分冷漠:“我们走。”




众人嘲讽不止,指指点点,极尽刻薄之词奚落,想逼迫萧权认怂。

萧权却心若止水,笑话,萧权可没输,岳飞这首词举世无双,他凭啥要认输!

大魏文人个个自视过高,他不借用诗词警示他们一番,都对不起华夏数千年来的精髓文化。

见群情汹涌,朱衡摇了摇扇子,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只要萧权识趣,现在低个头,认个输今天这事便能过了。这么多文人雅士看着,量萧权也不敢再信口雌同,瞒天过海。

就在这时,铃铛三响,清脆悦耳。

只见录诗那姑娘站起来,惊讶地道:“拜见同方书。”

文人雅士一惊,不约而同行礼:“见过同方书。”

知义堂历来由一女官执掌,她职位是三公之一——御史大夫底下的方书。

方书这职位负责掌管大魏的档案、书籍以及地方上报的材料。

大魏鲜少女官,听闻这个女官是西域女子,从外国出使来大魏,她在西域中身份尊贵,而且知识渊博。

为了在大魏方便行事,皇帝赐姓为同,教导皇家子弟西域的知识,顺便掌管知义堂。

于是大家只知她姓方,却不知她芳名,人人唤她同方书。

同方书是外来人士,不与朝中任何势力牵扯,只忠于陛下,所管文书直达天听,所以京都的文人雅士对她颇有敬意。

只是这位方书鲜少露面,今日出来,估计是听到知义堂人声鼎沸,与往常不一样,这才出来一观。

同方书入乡随俗,带着面纱,外人不见其真貌,但眉眼美颜俊冷,若隐若现的威仪,令人不敢不敬。

朱衡得意不已,如今惊动了同方书,萧权别说是在知义堂名誉扫地,恐怕朝廷明天都能看到他的笑话了。

同方书一出来,深深地看了一眼萧权,刚才萧权之诗,文采精绝,神思飞扬,立意深远,令她赞叹之余,还十分好奇。

好奇这么一位才华横溢的公子,到底是何等模样。

一见,萧权眉目俊朗,一身正气,高大如山中翠竹,果然有他所吟之诗的精气神。

她身后,还有几位女子托着五个玉碟出来了,每个玉碟上,各有十个词牌名。

同方书看向萧权的时候,冷眸微微缓和些,她行礼道:“萧公子,如今文人士子如此不服,本官做主,再来一轮,不知萧公子可同意?”

众人哗然,同方书明显就是在偏袒萧权!

吟诗台,从未有过一比再比的先例!

“同方书,他就是一个吃软饭的赘婿!岂能开了知义堂的先例?”

同方书眼珠子一转,没训斥一句话,刚才说话的人吓得闭上嘴,文人士子更是不敢说话了。

萧权心里有一丝触动,这位女官倒是个公平公正之人,在场这些人还不如一个女子有肚量。

萧权淡然点头,回礼道:“萧某自然愿意再比,不让方书和知义堂为难。”

“好!”同方书点点头,赏识极地笑了笑。

台上的秦舒柔见两人互露欣赏之意,共识又达成一致,心中暗暗犯了酸气。

同方书转而问朱衡:“朱公子,可同意?”

“我……”朱衡看了一眼一脸淡然的萧权,心中不忿,可如今正是骑虎难下的时候。他哪能预料到同方书也来凑热闹,这么多人看着,绝不能输给这赘婿!

他微微一笑,装作和萧权一样淡然:“朱某同意。”

同方书面向众人,高声道:“既然如此,今日由本官亲选词牌,由萧公子和朱公子就同一词牌作词,以论高下。五十个词牌,不知翻到哪一个。”

“朱公子,本官亲自盲翻词牌,你可觉得公平?”

这言语之间,有几分鄙夷之意。朱衡一心恋战,却没有听出来:“同方书亲自点题,朱某岂敢不服?”

同方书面无表情,只点点头。只见她玉手轻移,众人伸长了脖子。

同方书拿起一块牌子,翻过来,示以众人:“词牌名:菩萨蛮。接下来两位公子有半炷香的时间,请。”

菩萨蛮,此调为双调小令,以五七言组成,四十四字。

用韵两句一换,凡四易韵,平仄递转,以繁音促节表现深沉而起伏的情感,华夏历来名作极多。

其中以李白和、温庭筠、辛弃疾等人最为出挑。哪一首拿出来,吊打朱衡不在话下。

半炷香的时间里,朱衡时而望天,时而踱步,时而摇头晃脑,嘴里叨叨叨,似乎有惊世佳作要出来似的。

大家把目光都聚集在朱衡身上,只有狠狠地打击一下萧权的嚣张气焰,他们方能解气!

萧权只静静地站着,等着半炷香的时间结束。

本来他可以立马站出来,可太欺负朱衡也不好,万一这输不起的朱衡被气哭了,也不是君子所为。

半炷香时间未到,朱衡眼睛一亮,众人跟着窃喜,朱衡的词出来了!看萧权那个草包样,估计连第一句都没有琢磨好!

只见朱衡瞥了一眼萧权,对同方书行了个礼,站上了吟诗台:

“菩萨蛮·清明

清明节近千山绿,轻盈士女腰如束。九陌正花芳,少年骑马郎。

罗衫香袖薄,佯醉抛鞭落。何用更回头?谩添春夜愁。”

此词写的是清明节出行,一位轻盈美丽的姑娘迎面而来,少年被姑娘的美貌所吸引,故意抛落马鞭,借机多注视上几眼。

诗情荡漾,曲折有致,少年意气栩栩如生。

吟诗时,朱衡目光十之有九落在秦舒柔身上,令秦舒柔心底欢喜,又脸红耳赤。

萧权眼一冷,好啊,秦舒柔当真是可以!

这不就是当众聊骚吗!

“好!”才子们纷纷鼓掌,少女们面红耳赤,仿佛朱衡是向她们表白似的。

这么短的时间,写出这么生动的一首词,不愧为京都第一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