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的今天，姜云初和顾清明爆发一次剧烈的争吵。
姜云初气得半天没理他，只是站在雪松下流眼泪，手都冻红了，仍旧不肯回头。
顾清明立刻扯下围巾，挂在她的脖子上哄，“姜云初，我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再有下回，你永不原谅我，好不好？”
自此每年一封邮件，似乎是提醒她，也在提醒自己。
盯着这封邮件，姜云初笑出眼泪。
顾清明，你说的。
这次我，永不原谅。
把手机扔在一旁。
姜云初躺在床上，难得睡了个好觉。
天色大亮，她被钥匙开门声惊醒。
睁开眼，顾清明一身风雪的站在门口，脸上又惊又恐。
“云初，那么晚的天，那么黑的路，你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见姜云初不说话，顾清明的心跳几乎跃出胸膛，他不断瞥着地上的避孕套和桌上的手帐。
“云初，你看到了是不是？”
姜云初浑身颤抖，事已至此，他担心的仍是自己有没有发现他的出轨？
冷笑一声，她攥着拳头，故作天真的开口。
“看见什么？我只是深夜想家，于是自己回来。”
她声音里的冷凝刺的顾清明一疼，他立刻上前，把人搂在怀里，对着她惨白的脸又亲又吻。
“云初，你听见我对萌萌好，知道我把她带进我们的婚房，所以你生气了对不对？
“宝贝别气我，我给你办大party，当着所有人的面，证明你才是我唯一的爱妻，好不好？”
姜云初缩在顾清明怀里，瑟瑟发抖，几乎就要恶心的吐出来。
可顾清明悟错了意，以外她在点头。
三天后办了场声势浩大的婚前派对，所有狐朋狗友都被邀请其中。
他们纷纷指着姜云初，露出嘲讽的笑脸。
“怎么个事儿，这小贱人还真要和老顾结婚啊？”
“不会吧，她可是瞎子哎！”
“不仅瞎，而且脏，你们不知道，她是从泥堆里爬出来的假小子，打打杀杀，像什么样子？！”
“要想当新娘，还得是我们的萌萌，乖乖巧巧，聪明伶俐，更重要的是这双眼，它看得见啊！”
顾清明蹙眉从人群中挤出来时，他西装都被揉烂，脸上挂着两瓣红彤彤的吻痕，左手臂腕还挂着一脸意乱情迷的林萌萌。
“你们说什么呢？笑得脸都红了？”
顾清明一直在墙角搂着林萌萌撕咬，听不见人群中爆发的争吵，此刻走来才觉得姜云初神色惨白，可他不说。
狐朋狗友们生怕得罪顾大医生，他们面面相觑，最终得到同一个结论。
“说姜小姐眼睛漂亮，不管放在何时何地，老顾你都能认得出来吧？”
顾清明看狗都深情的眼神轻轻投在姜云初脸上，一笑。
“八年情侣，认得出也不例外吧？”
狐朋狗友们吹着口哨起哄。
“就等你这句话了，其实哥几个一直有一个疑问，八年的姜云初和二十几年的林萌萌，你更爱谁呢？”
“那我们就玩一个摸眼游戏。”

可顾清明没有答，他一把拉过惨叫的林萌萌，满脸心疼地对着她的身体左看右看。
“副驾出事率最高，怪我，不该让你坐这里的。”
姜云初呼吸一滞，几乎忘了自己的提问，满心只剩一句话。
——该死的人是自己就对了吗？
林萌萌可怜巴巴地把手伸到顾清明面前，露出被破碎玻璃拉开的细小伤口。
“这里痛，要顾医生吹吹啦。”
顾清明无奈叹气，宠溺地对着那处三分钟就能愈合的伤口又亲又吻。
完全忽视了后排姜云初的呼救。
“顾清明，到底谁在我们的车上？”
姜云初深吸一口气，把所有疼痛和委屈咽进肚子，问到第三遍，顾清明终于缓缓回头，冷冰冰地指责她。
“云初，你瞎了，所以看不到。”
“这是林萌萌，我在婚纱店偶遇的，她不方便回家，所以搭我们的车，现在不小心出了车祸，我当然要对她的健康负责......”
“姜云初，你怎么了？！”
顾清明惊呼一声，只见后座上，被鲜血染红的姜云初！
她胸膛起伏渐弱，就连回话的声音也渐行渐弱。
顾清明忽然怕的厉害，他立刻打开车门，冲到后座，要把人送进医院。
姜云初眼眶酸涩，心口一软，朝着八年的爱人伸出手。
——顾清明，救救我。
只要你救我这一次，我就能原谅你的谎言。
不以最惨烈的方式，离开你。
可林萌萌眼珠一转，捂着肚子，咿咿呀呀惨叫起来。
“顾医生，我肚子好痛，不会有什么内伤吧？”
“我心情也不太好，好像抑郁症又发作了，顾医生，你能不能带我去医院？我怕我又像上次一样，干出傻事。”
顾清明愣在原地，抱向姜云初的手也顿住。
“云初，你防爆队长出身，身体一向最好，萌萌不行，她有抑郁症的。”
“我给你打个120，你自己等，行吗？”
说完，顾清明掏出手机，给急救中心打去电话，看也不看姜云初煞白的脸。
顾清明犹豫的瞬间把姜云初击了个粉碎，原本疼痛的脑袋愈发浑噩，她却抓住他的手，一口打断。
“我没事，可以自己去医院，你亲自送你的萌萌吧。”
姜云初手心冰冷，惊地顾清明一抖，可那边林萌萌哀嚎不断。
他只能掏出姜云初的手机，将自己设为紧急联系人。
“云初，萌萌有抑郁症，不能不管。”
“你一个人在这里等救护车，一旦发生什么意外，就摁1，我一定第一时间赶回来救你，好不好？”
姜云初心中苦涩至极，这么虚伪的一张脸，她不愿再看。
她闭上眼点头，连忙把人送走。
姜云初强撑着去了医院，一个拍片检查，一个人在头皮缝了七针。
医生看了看她，同情地在电脑上开了单子。
“轻微脑震荡，留院观察，你一个人吗？”
姜云初点点头，一个人。
从今往后，她只剩一个人。
折腾到凌晨三点半，躺进病房，她终于深吸一口气，得以平静。
可惜，入睡以后，她梦到了顾清明。
那时她一脚踢开欺负他的小混混，在人群里救出他。
他立刻红了眼，不为自己的伤口，而是为她拳头上的裂痕。
姜云初忽然泪流满面，她不明白，明明瞎的人是自己，可为什么，眼盲心痴的人却是顾清明？
“什么为什么？”
一双温热的手抚去她的眼泪，把她从噩梦中唤醒。
姜云初猛地睁开眼。
眼前还是，顾清明。
“你怎么找到我的？”
姜云初爬不起来，躺在床上，缓缓问道。
顾清明指了指她的衣服。
“手机定位。”
“云初，你的眼睛怎么样了？”
“医学上，有类人会在重创之后复明，所以你，是这样的人吗？”
他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俯身盯着她的眼，问得小心翼翼。
是心疼，还是试探？
姜云初一听便知。
她装作茫然地回应着。
“是吗？真的有这种人吗？可我为什么还是什么也看不到？”
顾清明叹了一口气。
“云初，那真的太可惜了。”
姜云初心疼得难以自拔，暗暗发笑，他的笑容已经溢出眼角，嘴巴里却还在说，太可惜了。
人怎么可以虚伪到如此境地？
顾清明摸了摸姜云初的手，仍旧冰冷一片，他温住她，讨好道：
“还有一件事。”
“林萌萌不是和我们一起遭遇了车祸吗？”
“我就想着，把她接到家里，好好照顾几天，你能理解吧？”

“孙局，我申请去战地的维和部队。”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立刻传来惊叹，“姜云初，你说真的？！你的眼睛复明了？！”
“是。”
“可我听说，十五天后你就要结婚了，现在离开你的未婚夫，是不是不太好？”
“局长，我想明白了，身为防暴队队长，维护和平才是我一生所求，这婚......不结也罢。”
孙局深吸一口气，立刻回复，“小姜，欢迎归队！我马上为你办理手续，作为防爆部队唯一的女队长，你能自请去战地维和，真是我们所有人都荣幸！”
感谢过后，姜云初挂断电话，无力地靠在诊室门口，里面身披白大褂的男人既是自己的未婚夫，又是自己的主治医师。
不过很快，就是林萌萌的了！
想起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姜云初苦笑一声，回忆起一个小时前的情况。
姜云初双眼失明长达两年，今早忘记吃未婚夫顾清明给的药，醒来却意外看得清，密密麻麻扔了一地的计生用品。
她立刻冲到顾清明的诊室，本想质疑他家里脏东西从何而来，可他低头玩着手机，连自己进门都没发现！
姜云初呼吸一滞，紧接着看见他手机聊天界面跳出的视频。
视频里，顾清明红着耳垂，把她摁在钢琴旁，抽掉她身上的丝巾。
顾医生，你身材真好，可惜马上就是别人的了。
不可惜，姜云初就是个瞎子，你怕她做什么？
怎么不怕？她要是忽然复明，你就不能当着她的面亲我了！
那就让她永远瞎下去，反正我是她的主治医师！
重锤落下，在她的大脑砸开细小的缝隙，海水般的记忆齐齐涌进她的脑子。
林萌萌是顾清明青梅竹马的邻居妹妹。
她有抑郁症，所以他苦苦求学，成了她的精神医生。
她深夜病发，打开自家煤气灶，引发大火，他就把酣睡中的自己摇醒，逼迫自己去救人。
到了现场，他又求自己脱下唯一的防爆衣，罩在林萌萌身上。
姜云初废了半条命在爆破里将人救出，看到的却是废墟尽头，他死死抱着林萌萌哭泣的背影。
姜云初当场晕厥，醒后就辩不清黑白。
她心灰意冷，提出分手，可顾清明却不同意，扯着她的手苦苦辩解。
“我和萌萌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们是医生对病人的革命情谊，姜云初，你就不能理解一下吗？”
姜云初不理解，顾清明就吻着她的眼睛，提出结婚。
他一夜一夜跪在她家楼下，直到把婚戒戴在她无名指。
他曾经拼了命要成为她的丈夫。
却没想到，拼命的背后，他居然和林萌萌嘲笑她的残缺的眼睛，甚至不惜动用主治医的身份，逼她一直瞎下去！
姜云初心中剧震，下意识倒退两步，却不小心撞到尖锐的墙角。
顾清明猛地抬头，只见脸色煞白的姜云初，他心里瞬间慌乱，说不清是疼还是烦，他立刻冲上去，把人搂在怀里。
“云初，今天没到你的问诊时间，你怎么一个人出门了，还不带盲杖，万一摔到怎么办？”
平常听他这么说，姜云初只觉口中含蜜，可刚刚目睹他和林萌萌的黄色互动，她只觉得胃里被塞了块冷硬石头，想吐却吐不出来。
姜云初从他的怀里挣脱，露出一双被红血丝缠绕的眼。
顾清明立刻察觉不对，伸出手，放任林萌萌送他的蓝色袖扣在自己眼前晃动。
“萌萌，你的眼睛......”
敏锐发觉自己复明的瞬间，顾清明居然这么怕的吗？
姜云初的心被无数利刃搅烂，却摇头，轻轻配合他的谎言。
“顾清明，你在干什么，我看不见。”
“婚纱店的人说你的西装做好了，要你去试。”
顾清明疏了一口气，摸了摸她的手，怜惜。
“下次去哪和我说，我抱你去。”
声音里都是心疼，手上却掏出手机，光明正大地给林萌萌发了条信息。
计划有变，今晚你别来我家了，哥哥带你去婚纱店怎么样？
婚纱店？那我要穿你老婆的婚纱！
别说婚纱，婚礼都给你好不好？反正她是个瞎子，礼堂和厕所，对她来说没差别！
姜云初仰头，把眼泪憋回眼眶。
不值得。
为这种男人哭，不值得。
借口上厕所出门，姜云初转手把电话打给孙局。
她原本是不羁的鸟，不该被困在以爱为名的笼子里，一年又一年。
至于那场荒诞的婚礼，就如顾清明所说，留给林萌萌吧。

“你在和谁打电话？什么战地维和？”
一双手拍在姜云初肩膀，回过头才发现，是顾清明。
他眉目间满是疑问，身上却换了崭新的西装。
——一副要见情人的模样。
一想到诊室里两人的对话，姜云初就冷笑一声。
“没什么，孙局说战地维和部队需要人手，问我眼睛恢复的如何，能不能参与进来。”
顾清明心脏绞痛，忽然有种抓不住她的错觉，于是他望着她的眼睛，急急地问道：
“那你怎么说？”
姜云初勾起嘴角，露出一副神秘莫测的表情。
“说实话啊。”
“就说我仍旧看不见，可能要辜负他的期待了。”
顾清明这才放心，轻轻摸着她的肩膀，点头。
“云初，我们是要结婚的人，不能干这种又脏又臭的活儿。”
姜云初仿佛被人扇了一巴掌，她愣在原地，说不出话。
如果没人干这种又脏又臭的活，那他的宝贝林萌萌，怕是早就死了。
一路无语到电梯，门打开，露出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林萌萌穿着兔子制服站在里面。
顾清明不敢说话，但喉结上下滚动，明显是动了情。
两人的欲火烧了半路，却死活不敢发作，直到婚纱店。
店是瞎了以后，顾清明一手挑选，所以姜云初不知道，里面密密麻麻挂满了林萌萌的照片。
姜云初苦笑一声，这才想起来，林萌萌是十八线模特。
顾清明倾尽所有，为她盖了座摄影馆，也算正常。
可姜云初不懂，为什么刻意在这座影楼拍婚纱，这和当着林萌萌的面扒光自己，有什么区别？
看不见自己煞白的脸，顾清明欲火压了一路，他扔给自己一件破烂的礼服，就急不可耐地把林萌萌摁在首饰台上，撕咬她的唇齿。
而那件本该套在她身上的婚纱，却谁也没有穿，反而被当成遮羞布一样，盖在两人的身上。
姜云初难受至极，真希望自己瞎了才好。
泪盈于睫，姜云初再也忍不住，她轻轻开口，只问了一句。
“顾清明，摄影师呢？”
“我想把我穿婚纱的样子拍下来，留到以后看。”
顾清明这才狗一样从林萌萌身上爬起来，急急忙忙冲着姜云初吼道：
“不要拍！”
“好。”
姜云初苦笑一声，心里一片清白。
自然是不要拍的，不能留下自己身披裸露婚纱的罪证。
她偷偷拿起手机，对着蛆虫一样不断翻滚的两人，拍下一段视频。
不是喜欢偷吗？
我会记录下你们每一个“罪证”，把它曝光到应该去的地方。
或许是“太忙”，或许是心存愧疚，顾清明自始至终没有站到身边，留下哪怕一张婚纱照。
姜云初一个人走到店外，在手机上搜索战地维和部队的消息。
她想知道，十年后的荒地，还有没有那个笑容腼腆的男队长。
天色一点点变黑变冷，手指渐渐僵硬到捏不住手机，她还是没有找到人。
可顾清明走出来，看见的就是姜云初暗淡无光的脸，他讷讷的开口。
“云初，找你半天，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了？婚纱照还没拍，要不进去补一下？”
姜云初轻轻摇头。
顾清明也不在意，他掏出钥匙，打开车。
林萌萌则很有自觉的坐进副驾，丝毫不给姜云初留一点余地。
顾清明则尴尬地解释说，“云初，现在的光线对你的眼睛不好，你坐后边吧，反正我们很快就到家了。”
姜云初听话的坐进后座，眼看林萌萌把手伸向顾清明腿下。
顾清明身体抖动，想拦，却没有拦住，紧接着“咚”的一声巨响，他们的车猛地撞向前面的迈巴赫。
车子剧烈震动，姜云初的头狠狠磕在前排座椅，一阵剧痛袭来，她听见林萌萌细碎尖锐的吼叫。
“啊！”
这次，姜云初强忍着痛，终于有机会问出那句话。
“顾清明，谁在我们的车上？”

深夜十一点，顾清明把林萌萌摁在床上。
一阵急促手机铃声打断他，顾清明不耐地蹙起眉，打开手机一看，没有任何电话和微信，只有邮箱里的一封红彤彤的婚礼邀请。
顾清明心头紧绷。
明天还有谁要办婚礼？
他手上动作暂停，放开满脸不悦的林萌萌，点开那份婚礼邀请。
邀请内容十分简洁，连新郎新娘都没有，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地址。
盯着这处地方，顾清明心里没由来的紧张。
“黄金大教堂”......这不是自己和姜云初举办婚礼的地方吗？
可自己白天明明告诉过她，婚礼延期......她怎么可能死缠烂打，还把婚礼邀请发到他的手机邮箱？
这样想着，顾清明的心里酸的厉害，一阵歉疚猛地涌现。
自己明明一直都知道姜云初是怎样坚韧决绝的人，却为了林萌萌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
想到这里，顾清明捏着手机的手都有些不稳，他指尖轻颤的给姜云初播了一通电话。
“对不起，您拨叫的用户......”
她居然把自己拉黑了！
一股无名火腾上顾清明的心头，自己不就是和青梅竹马走的近了一点吗？至于做这么绝吗？
身后的床上，林萌萌看他久久不回到自己身旁，主动爬起来搂住他，眼神一扫，看见手机界面上姜云初的名字，林萌萌顿时气急败坏，她咬紧牙关冷冰冰地问：
“顾医生这么晚了还要给这个贱女人打电话啊？你忘了吗？为了留在你身边，她虚伪至极，就连失明这种谎话都编的出来，还若有其事的演了好几年，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骗你的钱，骗你的婚礼，顺便阻碍我们在一起呢！”
林萌萌的怒火没有点燃顾清明，反而让他如梦初醒！
如果她的失明是装出来的，那么自己在她面前亲吻撕咬林萌萌，是不是都被她看了个正着？
那她心里该有多难过......
一丝疼痛从顾清明心口划过，他赶紧用手捂住胸膛，拼命压下。
自己不该这么喜欢她的......
身后的林萌萌对顾清明的心里活动一无所知，她不知死活的贴了上来。
顾清明却由内而外的产生一股厌倦，他猛地伸手，把林萌萌推向一旁。
“今晚早点睡，我明天要去个重要的地方。”
既然姜云初拉黑自己的电话，那自己就到婚礼现场，当面和她赔礼道歉。
她不是这么无理取闹的人，总会原谅自己的吧......
林萌萌被他推到一边，本来是不疼的，她却偏要捂着胳膊哀嚎哭泣。
“顾医生，我疼死了，你快回过头看看我！”
顾清明懒得理她，可她一直哭一直哭，哭得自己耳鸣发疼，他终于转身，露出极不耐烦的眼神。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我都说了，我明天有事。”
林萌萌被他的冷凝吓了一跳，她小心翼翼抱住他的胳膊，轻轻摇晃。
“你弄疼人家了，人家要和你一起去那个重要的地方，你依不依嘛？”
第二天，顾清明早早到了婚礼现场。
刚进教堂的门，一个司仪模样的男人站在门口，看他们来了，就把手上的西装和礼服塞进两人手中。
林萌萌拿着量身定制的婚纱，脸色大喜，可顾清明却蹙起眉头。
“怎么会有她的？这不是我和云初的婚礼么？”
司仪看了看手上的行程安排，虔诚地躬身。
“顾先生，我们的安排没有错。”
“姜小姐准备了好几件婚纱，多出来的这件就留给林萌萌小姐做伴娘装。”
顾清明眉头越皱越紧，普天之下有哪个妻子能允许爱人的青梅竹马来做自己的伴娘？
不对，一定有什么不对！
顾清明上前一步，抓着司仪的领结，再开口时嗓子几乎喷出火焰。
“姜云初呢？我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