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其他类型 抄家后,我靠亿万物资成团宠小说全文免费阅读阮禾慕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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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香肉丝包

    男女主角分别是阮禾慕云霄的其他类型小说《抄家后,我靠亿万物资成团宠小说全文免费阅读阮禾慕云霄》,由网络作家“鱼香肉丝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此去南蛮,三月为期。现在你们也不是那娇贵的主子了,不走快些,耽误了时辰,我手里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为首的官差摸着手里的鞭子,眼神阴鹜。慕家上下一共几十口人,主要是慕太夫人和慕正柏的大房,翠太姨娘的二房三房。慕正柏一共娶过两任妻子,慕云霄便是第一任妻子所生,如今的慕夫人张氏是慕正柏的第二任妻子,生了一子二女。除此之外,慕正柏有十几个姨娘,发卖了不少,只留下他最宠爱的白姨娘,和育有一女的宗姨娘。而二房慕正川,高娶了御林军总兵之女洪氏,只得一子,平时宝贝的和眼珠子一样。姨娘也只有一人,是洪氏的陪嫁丫头。三房的慕正元,是慕家的钱袋子,府上的生意都是他来管,他醉心赚钱,与其妻王氏只得一子一女,最是简单。除了慕家流放,此次通敌还有好几家卷入...

章节试读

“此去南蛮,三月为期。现在你们也不是那娇贵的主子了,不走快些,耽误了时辰,我手里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
为首的官差摸着手里的鞭子,眼神阴鹜。
慕家上下一共几十口人,主要是慕太夫人和慕正柏的大房,翠太姨娘的二房三房。
慕正柏一共娶过两任妻子,慕云霄便是第一任妻子所生,如今的慕夫人张氏是慕正柏的第二任妻子,生了一子二女。
除此之外,慕正柏有十几个姨娘,发卖了不少,只留下他最宠爱的白姨娘,和育有一女的宗姨娘。
而二房慕正川,高娶了御林军总兵之女洪氏,只得一子,平时宝贝的和眼珠子一样。
姨娘也只有一人,是洪氏的陪嫁丫头。
三房的慕正元,是慕家的钱袋子,府上的生意都是他来管,他醉心赚钱,与其妻王氏只得一子一女,最是简单。
除了慕家流放,此次通敌还有好几家卷入其中。
于是这流放的队伍也宛如长龙,光是看押的官兵就有二十几人。
到了京城城门口,流放队伍便停住了。
“此去路远,虽然你们是罪人,但也允许亲眷送别,就一刻钟。”为首的官差说罢,就带着手下的官兵去茶棚里坐着吃茶了。
而流放的一众人都戴着手铐脚镣,想跑亦是不可能的。
果然陆陆续续的就有不少人来送别,都是些粗布的衣裳鞋子和简单吃食。
不过大多数是别家的,慕家是主犯,来送的人少的可怜。
“来人了,来人了,是老二的外家!”翠太姨娘中气十足的出声,然后还高傲的瞥了慕太夫人一眼。
即便是流放,她也总是暗暗的跟慕太夫人较劲。
洪家明显是打点过的,足足送来了三个大包的东西。
二房洪氏噙着笑,有了爹爹给的物资,流放的这几个月,应该不会太难熬。
过了会儿又来了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是三房王氏的亲弟弟,也送来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两人泪流满面的说了好一会儿话。
“唷,大哥,你们这大房一个亲戚都没来。”二房慕正川扯着皮肉对慕正柏道。
这慕家流放都是被他的好儿子搅出来的,他心里恨大房恨得要死。
慕正柏听着冷言冷语,强装镇定道:“慌什么,我平素里交友甚多,他们定然是不知道我们这个时辰流放,出门稍晚了些。”
又过了半刻钟。
三房的倒是有几个生意上的老友来送别,亦是没有大房的。
“大哥你就别犟嘴了,你那些狐朋狗友占便宜差不多,还能指望他们给你雪中送炭?别到时候打我们的主意。”
慕正柏气得双手叉腰,大房无一人来送别,本就失了颜面,老二还要嘲笑他。
“收起你那踩低捧高的嘴脸,我堂堂永安侯稀罕你这些破烂玩意儿!”
“呵呵,大哥既然这般有骨气,那正好啊,我们二房的东西都是外家送的,跟慕家无关,大哥日后可别来占便宜!”
慕正川嗤笑一声,心里骂死了这个蠢笨的大哥,要不是慕云霄有出息,他永安侯的位置能坐的这么安稳?
老二的话气得慕正柏对着身旁的妻妾就骂道:“没用的东西,你们娘家里的人都死绝了嘛?”
张氏微抬着下巴,冷冷道:“老爷莫不是忘了,妾身父亲去通州上任了,京中本就无家人在呢,宗姨娘是你看上的渔家女,白姨娘是你从青楼里带回来的,上得了台面嘛?”
阮禾在一旁默默瞧着,原来永安侯夫妇也是面和心不合。
“小禾——”突然一声叫唤。
阮禾看去,竟然有人给她送行。
只见是一个晒得黝黑的汉子,发髻歪歪扭扭的倒在一边,身穿褪色发白的粗布衣裳,脚上穿着一双踩烂了的草鞋。
“唷,谁说慕家大房没人送行,不是还有个泥腿子来送行嘛?”
周围的人露出了讥笑声。
那是原主的父亲,阮禾走了过去。
“啪”一个巴掌打来,猝不及防的给她打懵了。
然后怀里被塞入了一个瘪瘪的包袱。
阮老头瞪着眼,呼哧着嘴,骂道:“你现在是罪人了,我,我们虽然是土里刨食的农户,但也......但也不跟罪人当亲家,我,我要和你断亲,这几件沾了你霉气的破衣服拿走,我阮大贵以后就没有你这个闺女了。”
“真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一个泥腿子都敢瞧不起咱们了。”
“呸,还不知道是谁死乞白赖的把女儿送来的,还不是仗着侯爷欠他的恩情,要不然一个农女能进咱们府里?”
慕家人叽叽喳喳的。
阮禾瞪着杏眸,被包袱里硬硬的银子硌到了。
她一只手探在包袱里,这块银子约莫五两。
她记得原主被嫁入侯府,阮老头也就收了二十两银子,为儿子娶媳妇花去十五两,这五两是最后剩下的钱。
她再摸了摸,好像还有原主后娘日常戴在头上炫耀的唯一一根银簪子。
这些......几乎是家中的全部积蓄了。
“你要好好的......”
阮老头那双略微浑浊的眸子深深的看了一眼阮禾。
他以为永安侯府是个好去处,本来只想仗着他救过永安侯的恩情,让闺女进府当个大丫鬟的,没想到竟然被慕夫人聘去给战功赫赫的大少爷为妻。
他本以为是这丫头死去的娘保佑,是老天爷送给自家闺女的造化。
没想到啊......
他艰难的转过身,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的老树干,抬起袖子擦了擦不知何时落下的眼泪,毅然决然的回家里去了。
一刻钟过去。
官差押送着他们朝京城外面走去,此去南蛮之地,要先出城,再翻过三座大山,再走官道,还得走水路,才能到。
三个月时间也得紧赶慢赶的。
这流放的队伍后面还跟着三辆骡子拉的板车,拉些食物,还有供给官差休息,除了重伤的慕云霄躺在板车上,其他人都得靠脚走。
洪氏看着板车,难免眼热,她们戴着手铐脚链的磨得手脚生疼的。
要是能坐板车......
“差爷,能不能让我儿子坐个板车啊,这孝敬您。”
洪氏拽着身边官差的衣角,从包袱里摸出来一块银元宝,塞了过去。
“不是要死了都坐不上板车,你们慕家犯得可是通敌叛国的大罪,你当是来踏青来了呢!”官差拿了钱,却狠狠的啐了她一口。
洪氏心里一沉,钱打水漂了?
只见官差拽着二房一家三口,来到了流放队伍的最后面。
走在后头的人可以稍微走慢一点,官差的鞭子都是抽前面的人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虽然没坐上板车,能舒坦一点是一点。
阮禾在人群里“哼哧哼哧”的走着,权当锻炼了。
她也静悄悄的观察着,官差虽然收了洪氏的钱,但是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带着贪婪、掠夺的目光。
押送流放犯对官差来说可是苦差事,唯一的油水来源就是这些犯人的夹带,抑或是他们亲友的赠送。
洪氏在官兵面前露了财,怕是要倒霉了。

林语柔就怕他说这个,连忙哎呦两声,假装肚子疼要去解手,扭头就跑了。
她是这支流放队伍里唯一不用戴手铐和脚镣的人,连官差也管不着她,所以一溜烟的就跑没影儿了。
林语柔躲在林子里,看到慕正柏亲自走向二房三房扎堆的地方,才松了口气走出来。
“我才不去惹人嫌呢!”
她在乎的就只有慕云霄一人,而早上去问洪氏要那点他们吃剩下的早饭,还被好一顿数落,说她把自己当慕云霄的姨娘了。
她才不当姨娘。
她要做的就是把那个下贱的农户女赶走,成为慕云霄的正头娘子。
想着,她朝着给慕云霄喂饭的阮禾剜了一眼。
阮禾敏锐的回过头,和阮禾的视线碰撞在一起,似乎空气中发出了噼里啪啦火花。
“怎么了?”正在吃软和八宝粥的慕云霄出声问道,这八宝粥也是阮禾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那个林姑娘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许了她终身?”阮禾磨了磨嘴皮子,摆了个脸色给慕云霄瞧。
“绝无!我可以对天发誓。”慕云霄此刻黑眸定定的落在了阮禾的身上。
像极了前世怕老婆的男人。
在阮禾好奇的眸子注视下,他才娓娓述来。
“她应该是心悦于我,从十几岁开始,在我必经之路上投湖,还有捅了马蜂窝向我扑来,我是能避则避,对她没有那份心思。”
说起来,慕云霄也是眉头深皱,当初也是被扰得苦不堪言。
“翠太姨娘就不管?”阮禾脱口而出。
这年头男女大防严得很,就林语柔做的这些事若是成功了一件,慕云霄就得对她负责,但是这样上赶着的事儿难免有些掉价。
“翠太姨娘昔日也是拦在我祖父的马蹄之下的。”慕云霄说完之后,后知后觉的道,“不敢妄议祖父生前之事。”
可偏生阮禾有魔力一般,想让人将所有事都告知于她。
阮禾听了慕云霄的话,亦是恍然大悟。
她说林语柔咋这么厚脸皮。
原来是随根啊!
两人接下来就没多说话,慕云霄还虚弱着,阮禾喂完他粥就让他休息了,自己则独自的坐在了一个没人呆着的木桩子上开始享用美食。
将陈米煮的饭换成了碧粳米饭,米饭下面还藏着炖的软糯连肥带瘦的红烧肉。
她一边扒饭一边感慨着真香,胃里被食物填满,非常的饱足。
这时,有鼻子灵光的人闻香而来。
犯人都戴着脚镣走不快,等来人到了眼前的时候,阮禾早就将手里的饭碗换回来了。
大半碗黄黄的陈米饭,阮禾夹着酸菜叶子的筷子一个劲儿的抖啊抖,还唉声叹气的,作出难以下咽的模样。
来人挠挠脑袋,道,“奇怪了,我明明闻着肉香了,还以为你躲着吃肉呢!”
“肉?啥肉啊!”阮禾一下子绷得三尺高,嘴角还有晶莹的液体,歪着脑袋让嘴角的液体流出来,演技略显浮夸。
“没事没事,我的鼻子一向很灵,可能今儿出错了。”来人揉了揉鼻子,看着阮禾比他还馋的样子,遗憾离去。
阮禾默默的记住了她的模样,一个带着婴儿肥的姑娘。
下次吃东西定然要离她远一点!
等人走远了,阮禾才狼吞虎咽的把一碗饭吃光,红烧肉真香!
这边她刚吃好,又将官差分的饭倒在了空间里,把空木碗拿回去交差。
却看到慕太夫人和慕正柏在争执什么。
她过去听了一耳朵后才知晓。
原来慕正柏为了去问二房洪氏要口吃的,拿着翠太姨娘作筏子,叫翠太姨娘一口一个娘,最后要到了一小碗烧白肉,他一个人吃的喷香。
这事儿按理说是传不到慕太夫人的耳朵里,偏生翠太姨娘和慕太夫人争了一辈子,特意跑去慕太夫人面前炫耀,说她给别人养了一辈子的儿子,现在这儿子还不是要认她做娘。
“柏儿,我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终归是记在了我名下,我对你虽没有生恩,却有养恩!你竟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
慕太夫人痛心疾首,眼圈都已经红了。
慕正柏却没耽误吃饭。
他嘴里囫囵吃着肉,一边道:“多大点事儿,娘你就当儿子逢场作戏嘛,这叫一声娘就能换一碗肉呢,我天天去喊她娘。”
“你......”慕太夫人气得一口气卡在嗓子眼里。
“祖母别气,祖母。”慕云潮在一旁搀扶着慕太夫人,给她顺了一口气后,忍不住指责父亲,“爹,你怎能这般气祖母,纵使没有这碗肉,我们也不至于饿死。你这么大人了,应该知道礼义廉耻。”
说的好,这小叔子真不错。
阮禾几乎都要给他鼓掌了。
慕正柏却瞪圆了眼珠子,一下子站起来就给了他一个巴掌,“你是我爹,还是我是你爹。儿子还敢教训起老子来了。”
“父亲,你此刻的气愤不过是祖母的十分之一,还不知错去跟祖母道歉。”慕云潮捂着脸,少年瘦弱的身子骨挺得笔直。
“逆子。逆子!”
慕正柏寻了一根官差撇下的烧火棍就要打他。
阮禾看不下去,伸手就抓住了那根烧火棍。
“一个个都翻了天了。”慕正柏看到拦着他的是阮禾,更是吹胡子瞪眼的叫骂,“给我滚开,你这个农户女。”
说着他使劲的拽了烧火棍。
阮禾不动,慕正柏眼神跟见了鬼一般,他还拽不过一个女人不成。
没想到他还真拽不动,反而一个脱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哈哈哈,慕家这是干啥呢?演戏呢!”
“就是就是,先是儿子不认亲娘,管一个姨娘叫娘。咱们的永安侯还真是不要脸,慕太夫人我要是你,趁他小就给他溺粪坑里。”
“就是就是,养这样的儿子不如养个猴。”
一同流放的裴家和慕家不对付。
原来裴家的姑奶奶嫁给了慕正柏的爹,后头因为什么原因和离了,关系一直是不好的。这次慕云霄通敌,他们被查出来贪污,所以也一同流放。
此时裴家人当然是落井下石了。
慕太夫人闻言,“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祖母,老夫人,娘......”一时间场面混乱。
慕正柏这下跳起来了,“差爷,裴家的这帮贱人说一些腌臜话把我娘给气晕过去了,你们可要为我们做主啊,得罚他们,罚他们明儿的饭赔给我们!”
裴家人没想到看戏也会踩到狗屎。
而张氏和两个姨娘也没脸去看慕正柏,为了一口饭闹得不行,这还是他们往日那个金贵的惯爱诗情画意的侯爷吗?

这时,慕青虹却走了过来,三两句撕破了林语柔的脸皮。
“分明是那个农户女给大哥哥刮脓才让他好起来的,你要是真这么好,二房三房吃香喝辣的,你怎么不去开口给我们要点?
你是翠太姨娘的侄孙女,又不是我爹的侄孙女,老往我们这边跑干什么?!”
慕青虹心里早有怨气了。
她们在这受苦,喝稀粥啃馒头,二房三房居然背着人偷偷吃上了肉馅儿的汤包和小馄饨!
想到这些,她就把怨气撒在了林语柔身上,倒不是为了阮禾说话。
“是啊,语柔,青虹说的没错,你可得帮帮我们,这老二媳妇有娘家帮衬,身上怕是不缺银子。大家都是一家人,总不能他们吃香喝辣的,就瞧着我们苦哈哈的喝白粥啃馒头吧。”慕正柏也帮腔道。
他喝着寡淡无味的粥,埋怨着,何时吃过这样的苦。
看着大房人迸射出来的期盼眼神,林语柔只好放下了粥碗,“我去试试看,今时不同往日,也不知道能不能要着。”
“你大胆的去要,就说母亲想吃,母亲可是家里最大的长辈。”慕正柏一边说着一边拿慕太夫人作筏子。
慕太夫人幽幽的叹了口气。
这一路还有几个月要走,或许用她的面子能要一次两次,可是到底翠太姨娘才是二房三房的娘,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呢。
林语柔去了,大房一家人都盼着。
阮禾就端起放在一旁的粥碗,照顾起了被人忽略的慕云霄,她背对着人稍一动作,碗里的粥就已经移花接木般的在空间换了。
“相公,喝粥了。”
阮禾通过今日险些被搜包袱的事才真切的体会到,她和慕云霄是夫妻,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只要慕云霄帮着她,慕家人便不敢为难。
而且眼前之人不仅战功赫赫,模样长得还俊俏,如今落难也不恼不躁,刚醒就护着她,人品也还不错,是个值得投资的对象。
肉糜粥入口,慕云霄的眼眸一亮。
这鲜美的滋味是掺了肉糜用高汤熬出来的粥,定然不是父亲说的薄如水的白粥。
“嘘——”阮禾撅着嘴发出仅他们二人听得见的声音。
慕云霄见这个家里做主娶得妻子,一张白白软软的脸,腮帮子鼓鼓的,就像是个嫩嫩的白梨,一双杏眼又大又圆又有神。
即便是流放的粗布灰衣打扮,也遮掩不住她一身的灵气。
这哪家的农户才能养出这么水灵灵的闺女?
她又凑了过来。
近的能看到她脸上短短的白色绒毛。
这脸更像个大白桃了,还带着浅浅的粉色,煞是可爱。
“你别出声,这是我花了好大功夫给你弄来的,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这个家里没有你不行的。”阮禾凑在他耳边飞快的说完。
慕云霄的耳朵却跟着火一般的红了,她呼在他耳边的气热乎乎的。
对于阮禾喂过来的粥,他一口接着一口的吞咽。
直到碗里剩下了小半碗,听他的唇动了动,道,“你吃过了没?”
“吃了的。”阮禾应声,生怕叫人看见,左右看了一眼,然后舀了一大勺粥往慕云霄嘴里喂去。
“咳咳咳......”慕云霄被呛得咳嗽,他差些被噎死。
好在,足足喂了三大勺,粥碗一空。
阮禾拿起空粥碗,就下楼去了。
恰好此时林语柔端了一个极大的托盘回来。
二人撞上,林语柔嫌弃的嘀咕道:“霄哥哥已经醒了,你就等着被休吧。”
“是是是,我不配慕家大少夫人,你一个寄人篱下的平民孤女就配?真把自己当小姐了?”阮禾见周遭没人,说话也更是不客气。
林语柔气得脸都涨得发紫了。
事实虽是如此,以前得侯府下人们一声声表小姐叫她都要迷失了,如今慕家已经是罪人身份,她与他们没有亲属干系,她还是自由身的。
这样她还不能肖想霄哥哥嘛,她可是心甘情愿陪他吃苦的女人。
霄哥哥迟早会看到她的好的。
正准备再回击阮禾几句,可阮禾早已不见了人影。
她端着大托盘就到了屋里,然后面上噙着笑道:“大舅舅,大舅母,还有太夫人,这东西我可问我姑奶奶要来了,姑奶奶说都是一家人,自然是不忍心见你们受苦的。”
什么时候翠太姨娘这般好说话了?
慕家人虽然有疑虑,可还是纷纷伸手,他们早就被这些美食馋的口水四溢了。
宗姨娘也拿到一个包子一个麻球,这也是看在她孕育了慕圆圆的份上,其他姨娘分到手的只有一个馒头。
她拿起麻球的时候发现上面有个牙印。
竟然是二房三房吃剩下的早饭,宗姨娘压下心里的恶心。
“娘,要吃要吃。”
慕圆圆在一旁宛如小鸟一般的张着嘴,小孩子显然是饿坏了。
宗姨娘赶紧将麻球有牙印的地方给撕掉了,将其他完好的地方拿出来喂给了慕圆圆。
她见其他人都没有吭声,不知道有没有发现这早饭是人吃剩下的,她自己也默不作声,犯不着做这个出头鸟,这是她在侯府里早就懂的道理。
吃完早饭就再次动身赶路。
走了一个上午,在一片林子里休息以及搭伙做饭。
那些个还有点体己钱的,都问官差买了水囊装水,几十文钱一个的水囊如今卖到了三两银子一个的高价。
阮禾手里的水囊本来是要被慕正柏霸占的,好在有太夫人做主,让她保管着水囊。
所以,阮禾给旁人喝的都是普通水。
给慕云霄都是偷偷开的小灶,换个皮囊子喝的空间里的泉水,现在又把官差分下来的糙米饭偷偷换成了炖的烂烂的八宝粥,背着人喂他吃。
另一侧。
慕正柏手上端着官差分下来的半碗黄不拉几的糙米饭,难以下咽。
他凑到了慕太夫人身边,“娘,你身上还藏了什么东西没,好歹去换点好的吃食,我瞧着二房那边吃的不错呢,跟官差买了一大碗肉!”
慕太夫人深深的看了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一眼,“没了,有也要叫贼给摸走了!”
慕正柏摸摸鼻子宛如没听见,又朝着林语柔走去。
“语柔啊,要不你再去二房那边问问?咱们好歹是一家人,总不能他们吃肉,我们只能眼巴巴的瞧着吧?”说着,他扒拉扒拉碗里干巴巴的米粒,“这么糙的饭怎么吃得下!”

她正准备回到她窝着的墙边继续睡的时候,原本躺着的慕太夫人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只见慕太夫人三两下拆下了自己乌黑的发包,然后将发包里藏着的几根人参须子拿了出来,放在阮禾的掌心。
这人参须子药香扑鼻,应该是百年的分量。
“现在外头没人,霄儿也退烧了,你拿去煮了给霄儿补补。”慕太夫人紧紧的抓住阮禾的手,眼神里满是慈爱。
也可见今夜她给慕云霄刮脓,慕夫人对她多了几分信任。
“太夫人,虚不受补,这样的好东西还是先留着,日后有不时之需再拿出来。”阮禾将人参须子归还。
慕太夫人点点头,也就收拢在了袖子里。
第二日一早。
听得某个姨娘喊道:“快起来,楼下有粥喝,一人一碗,还分一个馒头。”
大通铺里窸窸窣窣的都起来了,昨夜里没吃那个黑面馍馍的人早就饿得肚子打卷了,一群人纷纷就往楼下走去。
阮禾排队领了一碗粥,拿了一个才半个巴掌大的馒头,不过好歹是白面的,没那么的噎嗓子。
她领了就往下房走,这粥薄薄的,适合慕云霄吃。
才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发出的吵闹声。
“母亲,你竟然藏了这好东西,就该拿出来给官差,至少咱们昨夜里不用睡这地上,我今日里连骨头都疼。”是慕正柏愤怒的声音。
张氏也幸灾乐祸的道,“母亲拿我们当外人不说,正好便宜了那贼人。”
慕老夫人垂着头,精气神都消减了几分。
难道是那人参须子丢了?
阮禾端了早饭进去。
在一旁啃白面馒头的慕青虹就指着阮禾道,“肯定是这个下贱的人偷的,我昨夜迷迷糊糊听到祖母和她在说话,咱们都不知道祖母藏人参须子的事儿,只有她知道,不是她偷的,还有谁会偷!”
阮禾脸一沉,“我看你是喝了碗粥都吃饱了撑着。这屋里这么多人,谁知道你们是真睡还是假睡,若说有嫌疑,一个都跑不了!”
“你......”慕青虹见她骂自己,气得腮帮子鼓鼓的,可一时间想不出反驳的话。
只见一旁的慕青霜挪了莲步过来,她随了张氏,模样生的寡淡,可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闺秀的作派。
“可毕竟青虹亲耳听到了,眼下大嫂嫂嫌疑最大,不如让我们看看你的包袱,想必大嫂嫂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不会拒绝的吧。”
阮禾见她口口声声大嫂嫂,出口的话却令人作呕。
她将粥碗重重的放在房间里唯一的小桌子上,杏眸一番,语调也抬高了道:“我还说你偷吃了太夫人的人参须子呢,我也说我亲眼看到的,怎么你要剖开你的肚子自证清白嘛?”
慕青霜浑身一抖,没想到她这么厉害。
张氏自然是护着两个女儿的,鄙夷的眼神落在了阮禾的身上,“好一张利嘴,连搜一搜你的破包袱都不让,定然是心里有鬼。”
“就是,你们都拦着她,我来搜。”
慕正柏挽起了袖子,这要是人参须子拿去给官差,好歹能换一桌好菜,想想都要流口水。
“柏儿不可。”慕太夫人急忙喝止。
阮禾愤怒几乎充满了天灵盖。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他们还要强行搜自己的包袱。
“姐,我们一起抓紧她,免得她跑了。”慕青虹过来钳制了阮禾的胳膊,一边还狠狠的掐了阮禾的胳膊一把。
“我、说、你们、够了!”
阮禾从齿缝里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
伴随着的是一声沉闷的一声重响。
慕青虹吃疼一松手,眼泪就跟不要钱的往外撒,“你打我,你这个贱人竟敢打我,我让大哥休了你。”
“你这个贱人竟然敢打虹儿。”慕正柏和张氏也放下了即将要搜的包袱,马上就冲到了阮禾的边上。
夫妇二人眼神绿油油的,像是要把阮禾拆吃入腹的饿狼。
慕正柏已经高高的抬起了胳膊。
阮禾也正瞅着,等他的胳膊落下,她擒住他的胳膊就要给他个狠狠的过肩摔。
这一切被一声虚弱却愤怒的声音制止了。
“住手——”
慕云霄醒了,他用尽全力支起身体,苍白的唇还在微微的轻颤。
慕正柏见到他醒了,手也缩了回来,跑到了慕云霄的身边,“霄儿,你好了?你看何时给五皇子写一封信去,尽早洗刷你的冤屈啊......”
“爹,你们不要为难她,她是我的妻,又不是下人,凭什么只凭虹儿一句话就要,就要搜她的包袱,这也是让儿子没脸。”
慕云霄打断了慕正柏的话,一双黑眸深深的锁定了他。
慕正柏有些心虚的扭过头,他只是觉得这低贱的农户儿媳最近变得牙尖嘴利的,肯定是看他们慕家遭难,也蹦跶起来了,他自然要寻个机会给她厉害瞧瞧。
阮禾原本紧绷的身体也微微的松懈下来。
没想到为她出头的会是他。
慕正柏看儿子紧盯着自己,想到京中对这个儿子的传闻,在战场上收割人头跟切菜一样的少年将军。
他屁股挪了挪,好言好语道,“这人参须子可是给你救命的东西,这丫头又目无尊长的,为父也是一时情急。”
“以后万万不可......”
“绝对不会了。”
慕青虹却是不肯了,指着自己红肿的脸,哭得眼泪巴巴的,“大哥,她打我,你休了她,这个农户女配不上你。”
“闭嘴!你不敬重长嫂,该打,咳咳!”慕云霄眼神也凌厉了几分。
慕正柏缩了缩脖子,拉了拉小女儿的袖子示意她住嘴,转头又冲着阮禾没好气的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给霄儿喂粥!”
搜包袱的事就一笔带过了。
阮禾皱着眉头,能偷走人参须子的,定然是可以近老太太身的家里人,家里人都偷,怕是有人要起异心了。
阮禾不动声色的端过粥碗准备给慕云霄喂粥。
这时,又一双手抢过了粥碗。
林语柔眼底带着乌青,先是瞪了阮禾一眼,再看向慕云霄,化为了满腔的柔情,她道:“霄哥哥,我守了你一夜没敢闭眼,天可怜见的,你总算是好了!”
“辛苦了。”慕云霄淡淡道。

难怪他要跪求自己救慕太夫人,原来是发现了灵泉水,阮禾琢磨道。
“只有最后一点了。”阮禾为了避免往后的麻烦,赶紧道。
慕云霄也没有一丝犹豫,反而眼神坚毅,“只要祖母能好起来就行,我和云潮自小皆由祖母抚养,是她教我们为人处世,我们欠祖母颇多。”
得得得,他们欠的她来还。
谁让自己现在是慕云霄的妻子呢。
她救一救慕太夫人,就当替自己这便宜相公尽孝了。
阮禾也同样掰不开慕太夫人的嘴,但是可以用空间的灵泉水润湿慕太夫人的唇瓣,少量灵泉水也进入了慕太夫人的口中。
这一丝灵泉水,好歹让慕太夫人不再抽搐。
慕云霄激动的颤抖着黑鸦翎羽一般浓密的睫毛。
我就知道,她是上天赐予自己的福星,及时他身受重伤也没有如圣上所愿死在流放的路上,他心里明白,再过十日,他就能彻底好起来了。
而这一切都要感激眼前的小女子。
慕云霄心里如同擂鼓一般,静静的看着阮禾的美丽侧颜,看着她细致的照顾慕太夫人。
而被看着的阮禾一心想的则是。
慕太夫人怎么就不张嘴呢!
明明灵泉水可以救她,但是她就是紧闭着唇,这番模样更像是失去了求生的欲望,像是一心求死一般。
“心病还须心药医!”阮禾喃喃。
然后就躬身趴下贴在慕太夫人身边轻声的说话。
这时,门口传来了争执的声音。
“让我进去,云潮表哥,刚才太夫人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再不让我进去救她的话,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林语柔声音温柔,但是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威胁。
慕云潮好看的眉头也拧了起来,看着林语柔已经少了许多信任,第一次救治他大哥的时候也没将人救好,幸亏大嫂刮脓救了大哥。
如今再次救治祖母,她连一口药都喂不进去,纵使有再好的医术又如何。
“霄哥哥,你在里面对不对,你让云潮表哥放我进去,我知道太夫人这样你很难受,我愿意陪在你身边。”
林语柔的话听起来情真意切。
“别进来,小禾在给祖母医治。”慕云霄厉声制止。
而阮禾则贴在慕太夫人耳边说话,试图唤起她的求生欲。
“老夫人您听得到我的话对不对,现在云霄和云潮都需要您,侯爷不成器,自然庇佑不了儿孙。难道你就放心这么的去了?说不准你去了后,云霄就跟您一起去了呢,他本就病重,若是无人看顾......”
阮禾看到慕太夫人的指尖动了动,而眉头也皱了起来。
而门外的林语柔几乎都要尖叫起来了,“云霄哥哥,她一个乡下的农户之女懂什么,你让她治疗太夫人,万一治死了,你要后悔的。啊——”
林语柔惨叫一声。
是慕云潮听不得她诅咒祖母,直接将她推翻在地。
而这时,阮禾也叫了他们兄弟二人,“云霄云潮,你们快过来,老夫人有反应了,你们趴在她耳边说需要她的话。”
阮禾的话音一落。
慕云霄几乎是趴在地上,用胳膊肘杵着地,爬到了慕太夫人的身边。
“祖母,我从小没有母亲是你将我抚养长大,如今你看我娶了妻,还未见我生子呢,你一定要好起来,明年让你抱上重孙。”
阮禾:......?
那边慕云潮也已经开门进来了。
他也同样依偎在慕太夫人身边,“祖母我也还没有娶妻生子,你若是抛下我们走了,爹爹这般趋炎附势的性子,定然会把我们兄弟教养歪了的。”
林语柔也趁机跟了进来。
看着慕老夫人依旧躺在干稻草上跟个尸体一样,心内忍不住讪笑。
她药都喂不进去,难不成他们说几句就能将她唤醒。
怕是趁人还活着,临终前让她听听孙儿的话吧。
她默默的站在一旁,将眸子眯得细长,她等着慕太夫人断气,最好霄哥哥暴怒,然后一把掐断阮禾的脖子。
就是不掐断她脖子,肯定也会把她休了。
在林语柔美好的臆想的时候,慕太夫人一下子惊坐起,就在她以为慕太夫人是诈尸的时候,慕太夫人发出了一串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
“祖母,你终于没事儿了。”慕云潮直接把头埋在了慕太夫人的脖颈上,终归是年少,睫毛都已经湿漉漉的了。
而慕云霄也是松了一口气,眼眶也湿润着。
“水......”慕太夫人嗓子沙哑的发出声音。
阮禾赶忙把水囊递过去,小心的给慕太夫人喂了水。
慕太夫人一整日水米未尽,又因为气得狠了,差点闭过气去。
她喝了一个水囊的灵泉水才觉得身上有劲儿一些,道:“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小禾谢谢你救了我这个老糊涂一命。”
慕太夫人紧紧的抓着阮禾的手,咬牙切齿的道:“我活了这么把年纪竟然想不透,要死也该是那个不孝子去死,我有这么好的两个孙子,我怎么也得看他们娶妻生子,共享天伦。”
阮禾点点头,慕正柏那个奇葩着实该死。
而慕云霄和慕云潮为人子,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慕太夫人一下子站了起来,拉着阮禾的手道:“小禾,陪我去打那个不孝子一顿,我心里这口气出了,病好的才快。”
“好嘞。”阮禾积极的跟上。
她顺手在柴房里捡了一根手指粗细的木柴给慕太夫人。
慕云霄挑了挑眉头。
说好的纯良的妻子呢?
慕太夫人嫌弃的将木柴丢了,换了一根女人手臂粗细的木棍,结实的她要两只手才能将其稳稳的拿住。
林语柔看着慕太夫人好的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还和阮禾一起去教训侯爷了,她心里受了极大的震惊。
明明慕太夫人一口药都不喝的,阮禾怎么能让她好起来呢?
一定是妖术,一定是!
没一会儿,下房的大通铺里传来了慕正柏的惨叫声。
“娘啊,母亲,你饶了我......”
棍子一下又一下揍到皮肉上的声音,看的出来慕太夫人也是使了十足的劲儿。
若是问慕正柏为什么不跑呢,缘由就是阮禾一不小心就伸脚拌他一下,或者“蠢笨”的刚好挡住他逃跑的去路,一不小心就把房门给关了。